不久後,楊麥香便背著包包從辦公樓裏走了出來,往旁邊車棚裏放著的自行車走去。


    那是一輛女式自行車,中間有一條斜杠的,而男式自行車則是一條橫杠,俗稱二八大杠。


    她推著自行車,一邊往公交汽車站外麵走去,一邊朝站著沒動彈的楊洪昌喊了一句。


    “哎,你愣著幹嗎?走啊!”


    “來了!”


    劉洪昌微微一笑,大聲回了一句,然後邁開腳步朝楊麥香走去。


    “劉洪昌,你自行車呢?”


    楊麥香看到劉洪昌兩手空空地跟在自己身邊,頓時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沒騎車過來!”


    劉洪昌嗬嗬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楊麥香那掩蓋在寬大工作服裏的小蠻腰,有些好奇手感會是什麽樣子。


    “行,那你載我!”


    楊麥香也沒多想,馬上就把自行車推向劉洪昌。


    “不行,我不會騎你這車,還是你載我吧!”


    劉洪昌擺了擺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德性!”


    楊麥香翻了個白眼罵了一句,隨後有些沒好氣地說道:“上來吧!”


    劉洪昌眉頭一挑,一點兒也沒跟楊麥香客氣,直接抬起腳往自行車後座上一跨,然後穩穩當當地坐了上去。


    “坐穩了啊!”


    楊麥香叮囑了一句,然後便推著自行車走了幾步,接著抬起左腳,往腳踏板上一踩,整個人便上了自行車。


    從她利索幹練的動作可以看得出來,其性子的確是挺直爽的,而且也是一個幹活的好手,完全沒有一點兒嬌氣。


    相比較何文惠那種空有其表的姑娘,楊麥香這種姑娘無疑才是能過日子的。


    劉洪昌眼睛裏閃過一道讚賞的神色,隨後便老老實實地坐在後座上,看著街道兩邊的風景。


    雖然他有些好奇小蠻腰的尺寸,可他還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之下占人便宜。


    要占,那起碼也得關起門來再占不是!


    楊麥香緩緩騎著自行車,感受著身後若即若離的身影,在欣喜之餘,也不禁有些疑惑。


    要說這世界上有哪個姑娘最了解劉洪昌,那就非她莫屬。


    可自從上次劉洪昌過來鬆了一塊手表給她之後,她就覺得劉洪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之前她還有些不太確定,以為自己是感覺錯了,可這一次,那種感覺無疑變得更加強烈,甚至讓她都有些不太適應。


    怎麽回事?


    難道何文惠對劉洪昌的影響真的有那麽大嗎?


    想到這裏,她心裏頓時覺得有些鬱悶和酸澀。


    不就是長得漂亮一點嗎?


    娶回家裏當一幅畫一樣地供著,能有什麽意思?


    而且還被人給當成流氓,真是不知道這劉洪昌的腦子裏是怎麽想的!


    娶我不好嗎?


    家裏條件好,長得也不差,還能幹!


    真是瞎了眼了!


    一路上,楊麥香越想越覺得不忿,最後忍不住冷聲問道:“哎,你真的打算跟她離婚啊?”


    “對啊!”


    劉洪昌收回看向遠處的目光,點了點頭說道。


    “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楊麥香心裏一緊,咬了咬嘴唇問道。


    “打算?打算什麽?”


    劉洪昌微微一笑,裝作聽不明


    白楊麥香的意思。


    “你不打算重新找一個啊?”


    楊麥香眉頭一皺,有些著急地問道,就差直接問要不要娶她了。


    “找一個?嗬!一個怎麽夠,至少也得找三個啊!到時候,一個做飯,一個洗衣,還有一個暖床,多好!”


    劉洪昌嗬嗬笑著打趣道。


    “劉洪昌,我在跟你說認真的,你別跟我胡說八道行嗎?”


    楊麥香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我沒胡說啊!我不是流氓嗎?那麽找多幾個也很正常吧!”


    劉洪昌眉頭一挑,一臉認真地說道。


    “......”


    楊麥香頓時被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要不是劉洪昌的樣子沒有什麽變化,她恐怕都很難把現在這個臭不要臉的劉洪昌,跟以前那個老實正直的劉洪昌聯係起來。


    這明顯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嘛!


    “行了,跟你開個玩笑,你別介意啊!”


    劉洪昌察覺到了楊麥香的情緒變化,急忙找了個台階給對方。


    他之所以這麽說,隻不過是想試探一下楊麥香的態度,好確定接下來應該怎麽跟她相處。


    現在看來,楊麥香應該隻是喜歡前身,而不是喜歡他。


    他不想當任何人的替代品,因此,在楊麥香真正喜歡上他之前,他不會跟楊麥香走得太近,更別說是一起打撲克了。


    楊麥香不知道劉洪昌的用意,聞言隻是冷哼一聲,然後便沒有再開口說話。


    她實在是有些搞不懂,不就是結了個婚,娶了個從畫上走下來的姑娘嘛!怎麽會變化這麽大呢?


    這個問題,她想了一路,最終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沒過多久,他們便回到了楊麥香的家裏。


    劉洪昌站在門口,抬頭看了一下眼前的樓房,輕聲問道:“楊麥香,你爸媽在家嗎?”


    “怎麽?你怕啊?”


    楊麥香推著自行車往樓道裏走,聽到這話,頓時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我怕什麽呀!這不是兩手空空,有些不好意思嘛!”


    劉洪昌眉頭一挑,攤開手解釋道。


    “你還好意思說,早幹嘛去了?放心吧!他們今天回老家了,要到明天才會回來!”


    楊麥香一臉嫌棄地說道。


    “哦!”


    劉洪昌嘴角一揚,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楊麥香一眼。


    敢情這姑娘是有所預謀啊!


    可惜了!


    不是我的,我還真就不要!


    隨後,在楊麥香的帶領下,劉洪昌一臉好奇地走進楊麥香家裏。


    雖然前身以前也來過,可這畢竟沒有親身經曆那麽真實。


    說起來,他之前經曆了幾個世界,還是第一次跟著一個姑娘回家呢!


    “你自己坐會,我先去整幾個菜!”


    楊麥香隨手把包包掛了起來,然後丟下一句話便走進了廚房裏忙活。


    劉洪昌微微一笑,沒有乖乖聽話,而是在客廳裏四處逛了起來。


    簡單看了一圈,他發現屋裏的東西都擺放得挺整齊的,而且還有著一種挺溫馨的感覺,這也更加能夠看出,楊麥香她確實是一個能過日子的女人。


    如果能把這樣的姑娘娶回家,那家裏的事就完全不用自己去操心,哪像在何文惠家裏,那就跟做長工一樣。


    不僅要伺候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還要去外麵拚命幹活賺錢。


    他真是搞不懂前身到底是怎麽想的,就為了一個不能碰的美人?


    要知道,在21世紀,有多少兄弟迫於生活的壓力,主動跟富婆自薦枕席。


    說多了,那都是淚啊!


    在他看來,前身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傻缺,放著楊麥香這麽一個好姑娘不要,非得要跳進一個火炕裏,實在是沒有經曆過生活的毒打。


    不過想想也是,像前身這樣在國營食堂當一個廚子,平日裏也不缺吃喝,自然不會考慮那麽多,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什麽樣的下場,隻想著能娶到何文惠這樣的美女就好。


    說起來,這跟禽滿四合院裏的傻柱,還頗有一種異曲同工之妙。


    就在他不斷吐槽著前身跟何文惠的時候,另一邊,何文惠正端著一盤醋溜土豆走進客廳,準備跟家裏人一起吃晚飯。


    “啊!又是吃土豆絲啊!”


    那盤醋溜土豆還沒放到桌上,何文遠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自從劉洪昌離家出走以後,她都已經吃了三天土豆絲了,實在是不想再這麽吃下去。


    特別是之前已經吃過劉洪昌做的美食,吃起何文惠做的土豆絲,就跟吃豬食一樣。


    “文遠,吃土豆有什麽不好的呀!這土豆又含澱粉,又含蛋白質,營養多豐富啊!”


    何文惠抿了抿嘴,有些強顏歡笑地勸道。


    說著,她把醋溜土豆絲放在桌上,接著招呼道:“來,快吃吧!”


    何文遠看了看醋溜土豆絲,又看了看旁邊的水煮大白菜和鹹菜,隻覺得一陣倒胃口,臉上滿是嫌棄的神情。


    何文達看著這一桌清湯寡水,忍不住撅起嘴巴,有些可伶兮兮地看向何文惠,問道:“大姐,姐夫他什麽時候回來啊?我想他做的菜了!”


    “讓你吃飯就吃飯,你哪來這麽多廢話。”


    何文濤聞言扭頭瞪了何文達一眼,開口罵了一句,然後猛地抓起筷子埋頭吃了起來。


    雖然他也不想吃這些菜,可他更不想讓劉洪昌看低了。


    “我就說,我就要說!姐夫走了以後,我都沒肉吃了!”


    何文達直接仰起頭衝著何文濤懟道,臉上滿是不忿的神情。


    他可不管劉洪昌是不是外人,對於他來說,每天能夠吃肉才是最重要的。


    “啪!”


    “你再說信不信我抽你!”


    何文濤用力往桌上一拍筷子,然後怒視著何文達喝道。


    “文濤,你這是幹什麽?不許欺負文達!”


    於秋花眉頭一皺,有些生氣地說道。


    說完,她一臉期待地抬起頭,朝對麵坐著的何文惠問道:“文惠,洪昌他還沒回去上班嗎?”


    “媽,我今天下班的時候去二食堂問了,他們說洪昌還沒回來。”


    何文惠有些沮喪地說道。


    這幾天,她天天都跑到二食堂裏找劉洪昌,可每次都是失望不已。


    再這樣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了。


    於秋花聞言,臉色一下子變得黯淡不已,本就空洞的眼睛裏也掛上了一抹失望的色彩。


    “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洪昌給找回來的,咱們先吃飯吧!”


    何文惠看到於秋花的樣子,急忙開口寬慰道。


    這話是說給於秋花聽,但是同樣也是說給她自己聽。


    眼看著家裏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她不得不繼續堅持下去。


    要是不能把劉洪昌給找回來,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嗯!


    吃飯吧!”


    於秋花在心裏暗自歎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說道。


    說完,她默默伸手在桌上摸索了一下,然後拿起筷子,端起飯碗,有些魂不守舍地往嘴裏扒拉著米飯。


    比起何文惠,她心裏更是清楚劉洪昌對這個家的重要性,可以說少了誰也不能少了劉洪昌。


    為此,她在這段時間裏,沒少批評教育何文惠,也不斷催促何文惠要去跟劉洪昌道歉,要把劉洪昌給勸回家來。


    可是,何文惠一直都沒找到劉洪昌,她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日複一日地期盼劉洪昌盡快回來。


    何文濤看到於秋花沒有再發火,瞪了何文達一眼之後,很快又埋頭幹飯,似乎是想把怒氣撒在飯菜上麵。


    何文達看了看於秋花,又看了看何文惠,最終還是耐不住肚子饑餓,隻能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何文遠看著桌上那些倒胃口的菜,心裏隱隱有些後悔起來。


    如果不是她非要報複劉洪昌,現在也不至於天天吃這些難吃的飯菜。


    有些東西,唯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知道對自己有多麽重要。


    “文遠,快吃吧!”


    何文惠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柔聲勸了一句,然後默默拿起筷子夾了一些醋溜土豆絲放進自己碗裏,緩緩吃了起來。


    土豆絲剛一入口,酸了吧唧的味道就充斥著整個口腔。


    她感受著這股味道,心裏不由得泛起一陣陣酸澀,眼眶一紅差點掉下淚來。


    當初,她就是為了讓家裏過得更好,才會選擇放棄上大學,才會選擇嫁給劉洪昌,可如今因為她自己的任性,把好好的日子過成這樣,她是真的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


    現在,她隻想把劉洪昌給找回來,隻要劉洪昌能幫她撐起這個家,那她絕對不會再這麽任性了。


    別說是把身子給劉洪昌,就算是劉洪昌想要讓她跪下賠禮道歉,那她也隻能咬牙忍著。


    經過這一次的遭遇,她深深感受到了生活是有多麽不容易,也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考上大學的何文惠了。


    她現在隻是一個工廠的女工,隻是劉洪昌這個廚子的老婆。


    對於她來說,愛情隻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侈品,遠遠沒有柴米油鹽醬醋茶那麽重要。


    夢,是時候該醒了。


    洪昌,你快回來吧!


    何文惠緩緩咽下嘴裏的土豆絲,有些無助地在心裏呐喊道。


    與此同時,劉洪昌正一臉愜意地坐在楊麥香家的飯桌前,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完全不知道何家人已經吃了好幾天白菜土豆。


    不過,就算他知道,恐怕他也隻會說一聲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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