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均,這肉放這啦!”


    “行!”


    “許老師,水開了!”


    “好!”


    “靈均,魚殺好了!”


    “嗯,你幫我再弄點薑片!”


    許靈均點頭回了一句,眼睛盯著鍋裏不斷翻滾的兔肉。


    此刻,院子裏架起了三口大鍋。


    他一個人同時掌勺三道菜,卻一點都不顯得慌亂。


    為了保證做飯的速度,七隊的婦女們,隻要對自己的廚藝有點自信的,都自發給他打起了下手。


    而七隊那些老少爺們,則是圍著幾張長條桌,聊天喝茶嗑瓜子,一片其樂融融的樣子。


    “咯咯!來啊!來啊!快來抓我啊!”


    許伊伊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帶著一大群熊孩子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雖然她的年紀還小,可是憑借家裏充裕的零食和大方的做派,儼然已經成為了七隊的孩子王。


    好在整個院子地方夠大,不然還真不能容得下這麽多人一起吃年夜飯。


    院子四周架著一圈火盆,乍一看,還有幾分遊牧營地的感覺。


    另外,院牆上,屋子前,都貼著春聯貼花,掛著燈籠,在火光映照下,散發著一股喜慶的氛圍。


    “滋~”


    許靈均把一盆切好的五花肉倒進鍋裏,發出一陣響聲,同時,一陣誘人的香味四溢,讓整個院子充滿煙火氣息。


    眾人聞到香味,眼睛猛地一亮,紛紛扭頭朝許靈均那邊看去,臉上滿是期待的神情。


    雖然他們時不時能在許靈均家裏吃飯,可平時最多也就一兩個菜,哪像今天足足要做十八道菜啊!


    有一些人甚至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飯,連茶水都少喝,就為了能夠盡情品嚐今晚的年夜飯。


    “來,大爺!”


    李秀芝提著茶壺,給董大爺倒上了茶水。


    “好好好!”


    董大爺滿臉笑意地點頭讚道。


    說完,他抽了口旱煙,看著豐腴動人的李秀芝,扭頭對眾人感慨道:“我記得當年撇子給咱們隊裏人介紹秀芝,你們還一個個嫌棄她瘦,嫌棄她單薄,現在你們看,後悔了吧!”


    “哈哈!”


    聽到這話,大部分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唯有一小部分的人,臉上多少有些尷尬。


    其中,孟大壯的父親孟有財更是有些後悔不已。


    當年要是答應這門親事,那他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抱不上孫子。


    不過,他隨即又想到李秀芝直到現在隻是給許靈均生了個閨女,心裏頓時好受了不少。


    在他看來,不會生兒子的女人,娶進家門也沒什麽用。


    李秀芝聽著眾人善意的笑聲,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反而隱隱透露出一抹幸福驕傲的神情。


    “說起來,這可都是我的功勞!”


    郭撇子等眾人笑聲停歇,馬上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往自己臉上貼金。


    “得了吧你,就算沒有你,以許老師的本事,也能娶到老婆。”


    “對啊!之前隔壁村的老王,還跟我打聽許老師有沒有成家呢!”


    “唉!這要是知道能有今天,我當年就該把我家閨女嫁給靈均。”


    “瞧你說的,這誰能想到啊!真要知道有今天,還能輪得到你。”


    “嘿嘿,我這不是隨口說說呢嘛!”


    “哎哎哎,我說你們別有的沒的,小心人家秀芝把你們給轟出去。”


    “哈哈!對對對!”


    眾人發出一陣笑聲,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另一邊的李秀芝一眼,紛紛轉移了話題,聊起了許靈均開商店和建房子的事情上去。


    “秀芝啊!這眼看生活越過越好,你和靈均可得抓點緊了,趕快生多幾個孩子,不然,其他人會說你閑話的。”


    董大娘拉著李秀芝的手,一臉殷切地說道。


    “大娘,我知道了!”


    李秀芝有些無奈地點頭答應道。


    “你啊!平時跟咱們村裏的人交往不多,你不知道現在靈均有多搶手,好多人家都在背後說你是隻不會孵崽的雞,你自己可得多注意點,別讓人把靈均給搶走了。”


    董大娘壓低聲線叮囑道。


    “嗯!”


    李秀芝眉頭一皺,眼神一凝,心也不禁提了起來。


    “這男人啊!要是沒個帶把的孩子,在外麵就很難挺直腰板做人,咱們這些做女人的,給家裏傳宗接代是本分,你要看開點才行。”


    董大娘拍了拍李秀芝的手,開口寬慰道。


    “大娘,我知道,我沒事。”


    李秀芝擠出一抹笑容,搖了搖頭說道。


    “害,大過年的,不說這些了,你跟我說說之前回娘家的事情吧!”


    董大娘見狀,急忙轉移了話題。


    李秀芝默默把心事藏在心底,打起精神跟董大娘說了起來。


    院子裏,一陣陣歡聲笑語,一股股誘人的香氣。


    眾人聊著往日裏的趣事,暢想著來年的幸福。


    不久後,天色徹底暗了下去。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被陸續端上了桌。


    眾人不用招呼,便非常自覺地找到位置坐了下來。


    一連二十多張桌子,從院子裏擺到院外。


    許靈均剛忙完,就被郭撇子拉著坐在了主位上。


    他稍微推辭了下,順勢坐了下來。


    眾人對此也沒什麽意見,如果不是因為許靈均,他們如今的日子也不會過得那麽好。


    每個月除了牧場的工資,生產隊的工分,他們每家每戶養的家禽家畜,還有在山上捕到的獵物,都能賣一些錢。


    更何況,就憑著眼前誘人的飯菜,許靈均就有資格坐在主位上。


    “來,我們請許老師給我們講兩句好不好?”


    郭撇子站起身來,大聲笑著說道。


    “好!”


    聞言,眾人紛紛附和起來。


    許靈均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


    他看著眼前這些善良可愛的人們,朗聲說道:“今年是特殊的一年,是我們國家開始改革開放的一年,我相信以後我們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


    “在這裏,我祝願大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來,讓我們為了美好的明天,幹杯!”


    說完,他提起酒杯,仰頭把杯裏的酒一口喝完。


    “好,幹了!”


    “幹了!”


    眾人轟然叫好,一個個舉起酒杯,把杯中酒倒進嘴裏。


    火光中,每個人眼裏都折射出憧憬的光芒。


    接著,眾人不約而同地拿起筷子,朝著期待已久的美食夾去。


    很快,院子裏便響起一陣陣咀嚼聲、讚歎聲、歡笑聲。


    村子裏,其他幾個生產隊的人,聽到這些聲音,忍不住搖頭歎氣,心裏滿是羨慕。


    可是,誰讓許靈均是七隊的人呢!


    不過,他們看著自己家裏,比往年豐盛不少的飯菜,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在許靈均家的院子裏,沒過多久,眾人就把桌上的飯菜一掃而光。


    然後,他們就地開起了茶話會。


    有著火盆取暖,就算在院子裏,也不會讓人覺得怎麽冷。


    一些牧民酒足飯飽,來了興致,開口唱起了牧歌。


    古老的韻律,飄蕩在院子上空,跟遠處靜臥著的祁連山遙相呼應。


    許靈均坐在長條椅上,跟李秀芝互相依偎著,靜靜享受著這一刻的熱鬧和喜慶。


    突然,一聲歡呼聲響起。


    “下雪咯!下雪咯!”


    許伊伊一臉興奮地喊著,邁動小短腿,飛快地撲到許靈均的大腿上。


    許靈均伸手抱住許伊伊,抬頭看天。


    隻見在漆黑的夜空中,絲絲縷縷的鵝毛細雪飄蕩下來,落在他的臉上,帶來一絲絲涼意。


    “蕪湖!下雪嘍!”


    “這真是好兆頭啊!”


    “對啊!大年三十下雪,明年肯定是個豐收年。”


    “......”


    眾人紛紛露出喜悅的笑容,對於他們來說,這一場雪就是最好的新春禮物。


    瑞雪兆豐年!


    有了足夠的雪水,大草原上的牧草才能煥發新芽,地裏的莊稼,才能有足夠的養分。


    許靈均聽著眾人的讚歎聲,起身走進了屋裏,把之前特意從係統商店購買的煙花爆竹都搬了出來,笑著大聲喊道:“來,放煙花爆竹嘍!”


    眾人聞聲眼睛一亮,爭先恐後地跑了過去,特別是那些熊孩子們,直接衝了上去,一人抓了一排鞭炮就跑。


    在這年代,小孩子的膽量可不是前世那些寶娃能比的。


    許靈均把鞭炮都發完了,然後帶著幾個人去院外放煙花。


    不久後,一陣絢麗的煙火在空中炸響,照亮了整片夜空。


    村子裏的牧民聽到聲響,紛紛從家裏跑了出來,然後有些愣愣地看著那璀璨的煙火,目光中滿是震撼。


    “好漂亮啊!”


    “真好看!”


    “哇!”


    院子裏,眾人仰頭看著天空中的煙花,發出一陣陣驚呼。


    雖然在古代就已經有煙花的存在,可是因為火藥管製,還有價格的原因,普通人很難能夠看到煙花。


    特別是剛過去的特殊時期,誰敢去放煙花呢?


    所以,在場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壯觀的煙花。


    許靈均站在屋門口,抱著許伊伊,摟著李秀芝,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像極了空中綻放的煙火。


    不久後,煙花放完了。


    眾人紛紛回過神來,隻覺得今天過得實在是太過癮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許靈均。


    夜漸漸深了,眾人紛紛帶著鞭炮散去。


    許靈均和李秀芝收拾完院子裏的衛生,帶著許伊伊把一掛長長的鞭炮掛在院子裏。


    “粑粑,粑粑,我來,讓我來。”


    許伊伊一臉興奮地說道。


    “行,那我抱著你。”


    許靈均眉頭一挑,點頭笑道。


    說著,他便抱起許伊伊,把香火放到許伊伊的手裏。


    許伊伊一隻手掩住耳朵,一隻手緊緊抓住香火,朝鞭炮的引信點去。


    “呲~”


    很快,引信被成功點著,發出一陣燃燒的聲音。


    許靈均眼疾手快地轉身就跑,許伊伊急忙把頭埋進他的胸口裏。


    沒一會,在他身後就響起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一陣寒風吹過,硝煙彌漫,散發著年味的氣息。


    “過年嘍!過年嘍!”


    許伊伊在院子裏跑來跑去,一臉雀躍地歡呼著。


    許靈均和李秀芝對視一眼,頓時有些忍不住搖頭輕笑。


    不久後,興奮勁頭過去的許伊伊,趴在許靈均的肩膀上睡著了。


    許靈均一臉寵溺地把許伊伊放在床上,細心幫她蓋好了被子。


    李秀芝站在床前,看著這一幕,抿了抿嘴,無聲地歎了口氣。


    這要是能生個兒子,那該有多好!


    許靈均站起身,回過頭看到李秀芝的神情,有些無奈地暗自歎了口氣,伸手把李秀芝擁入懷中,輕聲說道:“秀芝,你別想那麽多了,對我來說,兒子閨女都一樣,你不用去在意那些人怎麽說。”


    雖然眾人沒有在他麵前說什麽,可是憑借超強的耳力,他時常也能聽到其他人說李秀芝的閑話。


    本來他是不覺得沒有兒子會是什麽大問題的,可是如今他也不得不開始重視這個問題。


    年代的差異,造成了觀念的不同。


    身在其中,他也沒什麽辦法,隻能去麵對,去解決。


    可是,生孩子這件事,完全就是隨機的,他也沒辦法去控製。


    “要不我們...”


    李秀芝剛想把胡美蘭的想法說出來,可是想到許靈均和許伊伊的感受,她又不禁把話咽回了肚子裏。


    “你說什麽?”


    許靈均有些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


    李秀芝搖了搖頭說道。


    “嗯,那我們睡吧!”


    許靈均眉頭一挑,手順勢探了下去,湊到李秀芝的耳邊輕聲說道。


    “嗯~”


    李秀芝輕輕翻了個白眼,嬌哼一聲,伸手攬住許靈均的脖子,踮起腳尖閉上了眼睛。


    不久後,燈火緩緩搖曳,映照出了一幅動人畫麵。、


    轉眼間,新年已過。


    在許靈均的安排下,房屋改建工程也開始動工,首先修建的便是倒座房和四合院大門。


    按照他的規劃,整個四合院將占地三畝多,近兩千平方。


    為此,他特意補償給了生產隊每戶人家10塊錢,免得以後起什麽爭執。


    雖然錢不多,可是相對這邊地廣人稀的情況,生產隊的人都沒有什麽意見,甚至有一些人主動拒絕了補償。


    不過,在他極力勸說之下,這些人最終還是把錢給收了。


    青磚,紅瓦,綠樹!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四合院順利建成了。


    他又開始忙活起了商店和飯館。


    這天,四合院外鞭炮連天,牧民們紛紛圍在了院門前,看著倒座房裏琳琅滿目的商品,眼睛裏滿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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