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當當”那石堂鎮該死的鍾聲響個沒完,十七年過去了它從未減弱,而是一直在放下假名格裏芬重新變成瓊恩·克林頓的耳邊鳴響著,銅鍾與銀琴的聲音貫穿頭顱,令人發狂的噪音越來越響,騎在馬上的隊長此刻頭痛欲裂,以往他隻在夢中聽著,現它越來越囂張在白天就出來了。


    鳴鍾之役,身為國王之手的他沒有在響徹鍾聲的石堂鎮殺死篡奪者而是將雄鹿放跑,親手造成後麵的三叉戟河戰役導致伊耿王子戰死坦格利安王朝的覆滅,十七年,逃亡了十七年,他在為自己不斷贖罪,保護殿下唯一幸存的骨肉,教育他,訓練他,聖母是慈悲的,聖父是公平的,殿下,坦格利安家族又重新回來了,那酒鬼已死,他的好友龜縮在北境不敢南下,我們將永久終結叛國者的家族,將真龍女王擁上鐵王座,然後她會將位置傳給您的兒子。


    快了,一切都快了,回想著王子昨日從大帳中返回的話,戴盔穿甲的獅鷲現熱血沸騰,耳邊的鍾聲稍稍減弱讓他精神一震,獅鷲已經重生,將帶領騎兵碾壓麵前擋路的一切。


    刺鼻的硝煙已經彌漫整片戰場,溪流對岸的隊長隻能看到飛舞的金色骷髏與黃金士兵冒著炮火一步步前進,騎兵調轉方向到下遊一片水流緩而淺的地方渡河,然後才在戰場邊白煙的掩護下向前趕路,馬兒要保留衝刺的體力,他們隻能小跑著走過四公裏多一點抵達敵軍毫無防備的右翼,丹尼斯·斯壯與亨弗利·石東在前領隊,他們知道附近的水文哪裏可以強渡。


    而且這兩位也對那楊政十分憤怒,恨不得親手宰了他。


    “看,龍女王來了,”一旁的迪克·科爾突然指著東邊天空說道,獅鷲順他指著方向看去,火紅輪子之下三條魔龍正展翅翱翔向敵軍飛去,雖然克林頓伯爵看不到龍背上的騎士,但他能想象王子騎在巨龍上那瀟灑、矯健身姿,當過十七年王子名義父親的他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但是陛下好像方向跑錯了,”後方的一名高級軍官突然開口道,沒錯,丹妮莉絲往右邊的樹林飛去,“煙霧太密了,遮住她與龍的視線,”隊長解釋道,“估計是女王打算從稀薄一點的地方開始攻擊,我們的人可是在正麵混戰,龍焰會誤傷。”


    “是啊,那玩意出來敵我不分的。”有人應和。


    槍炮的嘈雜聲掩蓋住了活人慘叫哀嚎的聲音,遠離戰場數百米的騎兵們依舊以為友軍在正麵血戰,“我們也加快速度吧,”伯爵對副官說道,很快騎兵隊從小跑變成快跑,越過伐木屋與馬場向一公裏外的小鎮奔去。


    雖然丹妮莉絲沒有衝向正麵,但獅鷲認為女王很快能擊穿對麵的左翼然後引起連鎖效應讓正麵的長矛手崩潰潰逃,從而他們從對麵沒有防備的右翼出現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追擊俘虜取得這場戰役的勝利,巨龍從未讓世人失望過,征服者伊耿贏了,丹妮莉絲也將成為萬眾敬仰征服全國的女王。


    “咚咚咚”馬隊越過一些傾倒的土筐,左前方的小鎮傳來幾聲悠長炮響,不等馬隊的指揮官納悶後頭怎麽還會有大炮,高速飛行的炮彈砸入相對行駛的騎兵縱隊中,斜著射來的實心彈打翻了近半排的騎馬軍士,最前靠中的到還好,最為淒慘的後麵左翼的幾排騎兵,三十多位騎士與對應數量的侍從被炮彈打穿胸膛、戰馬被打死滾落下地、或是馬蹄被彈跳的炮彈削斷翻下戰馬,被後麵來不及勒馬的騎兵踩進地裏。


    這還隻是直接的傷亡,更別說突然的傷亡造成的馬隊秩序紊亂,翻滾的馬兒讓後麵的騎兵不得以停下導致騎兵隊前後脫節,所有人都知道騎兵要集團式衝鋒威力才大,現在跑在前麵幾排的也就一兩百號人可衝不垮萬人為單位的長槍兵組成的方陣,他抽出明晃晃的長劍,高聲喊道,“不要退縮!丹妮莉絲女王陛下已經騎龍進入戰場,最終的勝利將會是我們的!”


    “快渡河,我們先去解決那些可惡的炮兵,丹尼斯...”指揮官的話還沒說完,又是一兩聲炮響,前麵領路放下麵罩有頭盔保護爵士的腦袋如西瓜一般爆裂開來,紅白的液體濺了旁邊石東與旗手一身,黑色炮彈帶著殘影在一瞬間從眼前掠過砸入獅鷲右邊的隊列中,又是一陣人仰馬翻,十幾位騎兵落在後麵,“我操、日、¥%#,”旁邊的亨弗利用鐵手套摸了摸突然濕漉漉的頸脖看到上麵汙穢後,扭頭發現一旁無頭冒血屍體騎在戰馬上直接咒罵道,通用語、裏斯語、瓦雷利亞方言中罵人的詞匯全部從爵士的嘴裏噴出,丹尼斯的屍體失去平衡栽下馬,但坐騎卻不知道主人已死,還因為背上重量突然減輕歡快地奔跑加速起來。


    現在熟悉水文的就隻剩下一個人了,“亨弗利,那能渡河的地點在哪?快帶我們過去,”獅鷲一夾馬腹加速奔跑到身子右邊全是白色乳狀物體的爵士旁邊大吼,穀地的私生子用手指著窄木橋下遊一點的位置,“就在那裏,那裏水較淺是村民以前為了趟過河填的,淹不到馬肚子我們能...”爵士話沒說完呼嘯而來的黑影帶走了他馬兒的頭然後人前撲滾落在地,沒等他起身後麵騎兵就來到他身前,馬蹄把他踩在下麵,轟隆奔騰的馬蹄聲掩蓋住了骨折、慘叫聲,隊長咬牙扭過頭收回停空的左手與旗手繼續往前奔去,剛剛兩枚炮彈又給散開的騎兵隊造成了六人傷亡,淺灘就在前麵!


    抵達嘩嘩流淌的小溪前,沒有領路人的獅鷲一人當先,縱馬跳入流速不快清澈幾近見底的溪水裏濺起一層白色晶瑩的浪花,如那私生子所言水隻沒入馬腿,踩在馬鐙上的腳都沒有沾到水,克林頓爭分奪秒驅著馬兒往對岸遊去,並且對後麵還在岸上打轉的人怒吼道,“你們這些膽小鬼還在等什麽?等著吃炮彈嗎?”些許人被他的話語激怒心一橫縱馬跳下水,但還有更多的人握緊韁繩在岸上打轉,這次沒有機會了,又是一陣炮轟之聲,陌客悄無聲息地來到這無名小溪旁邊,近千粒彈珠形成的彈幕掃過這支騎兵隊。


    彈珠擦入水中掀起朵朵浪花,打在鐵甲上破開防禦撕裂肌肉鑽入血肉中,馬兒更為淒慘身體麵積更大的它們承受了更多傷害,熾熱的子彈射進它們的皮肉裏滋滋作響,岸上的人大叫著歪倒在地上,下水的戰馬與騎士撲通栽入水底,岸上水裏亂成一片騎士哀嚎呼救,駿馬痛苦嘶鳴,十門火炮的齊射讓這支騎兵隊又付出兩百人左右的傷亡。


    “我受不了了,把這些交給那孩子女王吧,去他媽的爵位老子的命要緊,”岸上後麵趕來僥幸存活的一位軍士見滿是窟窿的同僚與歪歪扭扭從坐騎人體屍堆中爬出直起身子的爵士脫口而出,對大炮以及對岸的恐懼爬上他的心頭,這人成為可恥的逃兵,他打馬調轉方向脫離戰爭,短短半小時一千兩百人的隊伍傷亡近四分之一,再精銳的封建軍隊也承受不了這般戰損,趕來的騎兵們默默拍馬散去。


    而入水的騎兵們則陷入兩難的境地,前麵是死亡,後麵是將背後交給看不到的死亡,“恥辱,你們都是恥辱!”隊長氣的渾身發抖,憤而朝潰敗的騎兵們吼叫,“你們背叛了伊耿王子,背叛了你們的誓言,背叛了女王陛下,去你媽的言出即金,”他咒罵著驅馬上岸,戰馬甩著濕漉漉滴水的尾巴,“當當當”那宛如喪鍾的轟鳴又出現在他腦海裏,“我不會再失敗了,絕不會,坦格利安萬歲!”他高喊著,舉起長劍毅然決然往炮兵衝去,身後並沒有響起友軍的馬蹄聲,那些水中的家夥也當了懦夫逃跑了!


    紅袍隨風飄起舞動,幹枯的灰發在空中跳躍著,馬兒按照主人命令向前奔去,大炮陣地停止轟鳴,他又跑了幾十米,更近了,獅鷲能看到對麵敵軍的年輕臉龐、模樣,他們都停下手中動作看著自己,“怕了嗎?小鬼們!”伯爵狠狠想道,但他卻從年輕人的臉上看到尊敬,長劍被放平置於馬脖前,腎上腺素讓他呼吸急促起來,再給他幾個呼吸他便能衝進去給這些該死的家夥一個深刻的教訓,但尊重救不了重生的獅鷲,肩縫金帶軍官履行職責,將燒紅的鐵絲湊近對準灰發老人的大炮引線上。


    “呲,砰。”


    ...


    “上將,命令下達,開始進攻,要求是不能放跑任何一艘。”隨著海浪搖晃的超一級戰列艦船長室中,冷豔的女船長正背靠椅子將長腿翹起搭在桌上,旁邊有喝剩下的燕麥粥與果核,聽到外頭船員的聲音後立刻起身命令道,“升起作戰旗,讓艦隊依據之前作戰計劃散開跟著各自旗艦自由攻擊。”


    “是,司令官。”門外的通訊員去傳話了,船長走到鏡子前整理服裝與小肚子上的手銃腰間軍刀後進入狀態大步走到木門前拉開門走了出去,外麵值班的藍色服裝陸戰隊腳跟一靠立正,阿莎腳下戰艦名為‘海上君王號’三層甲板三根桅杆,共一百一十四門炮。


    露天甲板上水手往來奔走,擺弄索具與船帆收起船錨打開炮窗,上下搬運彈藥工具火槍,戰艦位置居中,周圍的友軍也在上甲板奔走準備進行戰鬥,“風向如何?”上至船艉船舵甲板上的葛雷喬伊問道,“東風。”領航員答。


    “嗯,還行吧,”對占據南北的雙方都不怎麽樣,但有裝備優勢西境海軍來說完全能接受,船長拿出西境在原有基礎上改造出產用於軍用的望遠鏡觀察四五裏之外,那些堵住艦隊去路黑色紅龍船帆五百以上的敵艦,今早艦隊便穿過破船灣抵達風息堡附近海域,令阿莎沒有想到的是這些船竟然沒有進港口返修,要知道他們可是剛剛進行了一次遠洋,不過並無大礙,對麵大部分都是運輸船、商船,有作戰能力的帆船不過百十來條,艦隊能輕鬆地將他們送入海底。


    “全體人員回到自己崗位!”古柏勒家族的鐵民在甲板上高聲道,他是本旗艦的副艦長,幾位剛從海軍學院畢業的見習軍官在甲板上四處奔跑固定纜繩,阿莎望著這些人有些出神,他們大多數是漁夫水手還有船長的後代,全因楊政進了蘭尼斯特港南部的海軍學院學習先進技術,水手的培養是極為耗時間的,但如果不需要為生活奔波勞動,隻用一頭紮進去學習的話就不一樣了,白天乘坐蓋倫船隨水手出去海上學習,晚上拖著疲憊的身子上理論課,一天的行程安排滿當當的,阿莎都有些羨慕他們無憂無慮的學習生活。


    西境艦隊並沒有跟這些縮成團的部隊打接舷戰的打算,計劃是分成三部分分別駛向正前方,右前方,以及左前方,當抵達風頭時順風左轉排成線列依次開炮轟擊對麵前陣的軍艦,然而軍艦上最小的十八磅艦炮射程都甩隻有一百米左右的投石機近十倍,這就造成了隻能我打你你還擊打不到我的局麵。


    但對於西境這種動則上前噸的風帆重型艦隊來說有個致命缺點,那便是在絕對順風前,艦隊布置很慢,這是依靠風力、洋流為動力船隻最大的缺陷。


    八艘一級戰列艦依次升起戰鬥的信號旗,每艘旗艦領著三艘二級,十艘三級,四至六不等的四級軍艦,他們凶狠地撲向對麵集結起來的卡拉克型帆船,四級軍艦先行至於艦隊前方,船員用喇叭喊道,“以西境執政官楊政的名義,所有人放下武器駛向港口,向楊政閣下投降。uu看書 .uukansu.cm ”


    早就看出西境艦隊來者不善的奴隸灣船艦聽到這般宣言後直接用投石機外加弩炮招呼,雖然喊話的軍艦沒有停下當靶子,但還是有些弩箭命中船身造成數人受傷,水手們歡呼起來嘲諷轉向落荒而逃的軍艦,但他們的慶祝並沒有高興太久,當比他們最大的船隻都要大、高許多的艦隊出現在投石機射程之外火炮射程之內的地方時,戰爭之神發威了。


    兩三層甲板的軍艦,隨著伸出炮窗的艦炮噴出熊熊火光,混雜著黃白硝煙艦身因後坐力向左傾斜,炙熱的炮彈從炮膛飛出,劃過三四百米的低空砸在脆弱木殼戰船上,鑽入甲板下,從船頭房子衝出擦過桅杆,再滾進船艉的船長室,所到之處,木屑紛飛,船頭的投石機支離破碎,身旁的操作員被飛射的木塊打飛,有的一聲未吭便被撞落海上,滿是鮮血的水手們哪見過這般陣仗,紛紛慘叫著滾進甲板下的密閉空間。


    但這能保護的了他們嗎?主甲板與下甲板的火炮依次發聲,飛射而來實心彈破洞而入,將裏麵哀嚎祈禱的水手打成一個個人形碎塊,封閉以為能保護的的空間此刻成為屠宰場,殘肢碎末與飛濺的鮮血慘景堪比書中吟遊詩人彈奏歌唱的地獄。


    實心彈對前排軍艦的打擊是毀滅性的,不少戰船艙底破洞進水,帶著裏麵在血水中呻吟祈求奇跡的水手、奔走絕望的船長沉入海中,喂了魚蝦。


    丹妮莉絲的艦隊損失慘重,她衝在最前的旗艦‘貝勒裏恩’承受了最多的的傷害——炮兵最喜歡這種大而臃腫的船,好命中所以特意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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