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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三日，晉西北林縣窯頭村。
正在訓練場巡視新軍訓練的賀龍和方強，正在那裏討論一些問題時，通訊員急匆匆跑了過來，喊道：“司令員，司令員，電報，來電報了。”
“嗬嗬，賀司令員，你的這個通訊員是不是該換換了。我給你找個沉穩點的。”方強說道。
“不用。這小夥都跟了我幾年了。”賀龍說道，“你嚷什麽，啊？怕我聽不到？”
這時那個通訊員已經跑到了賀龍跟前，他把一份電報交給自己的司令，說道：“司令員，你快看吧。又是東北傳出的明碼電報。”
“什麽？”賀龍和方強都不自覺的大聲反問道。
自從十餘日前收到第一份明碼電報之後，賀龍當日就把內容轉發到了延安和八路軍總部。之後他就曾與方強一起聊過東北的局勢。
對於東北的抗日局麵他們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前年舉行的政治局腸胃會議、六屆六中全會和年初的中央書記處會議上，曾擔任過**南滿省委吉東巡視員、吉東特委第一任書記的楊鬆同誌就做了幾次關於東北抗聯鬥爭情況的匯報。從中他們也對東北的局勢有了一定的了解。說八路軍苦，那確實是苦，一杆步槍隻配五發子彈，配上二十發那都可以說是精兵。而除了武器裝備的問題，其他糧食背負等方麵，則怎麽說也有還算比較穩定的陝甘寧根據地在後邊，雖然也不能吃飽，但還不至於吃不上。但從楊鬆那裏知道東北抗聯的情況之後，有些時候他們還不得不相比較起來安慰自己。畢竟吃不飽和沒得吃根本就是兩碼子事。
賀龍匆匆看完電報，就轉給了方強，說道：“走，咱們會司令部，看看地圖去。”
“賀司令員，你先讓我看完行不行啊？”
“哦，沒幾個字。路上看吧。”
窯頭村，晉西北軍區司令部。
看著一副顯得有些陳舊的東北地圖，賀龍嘖嘖了半晌，說道：“抗聯了不得啊，這個鐵血隊了不得。你看這裏，這片地區就是長白山地區。”
“我也是打過仗的，這地圖咱也看得懂。”
“哦，對對。你已經好幾年沒帶過兵了吧。這組織部長都幹了三四年？”
“什麽三四年，這才兩年多一點。”
“好了，不說這個。你說這鐵血隊倒是怎麽做的？怎麽就在日軍的腹地就生生就打出來了一片地方來？安圖、撫鬆、濛江，還有樺甸一部分，這地方還真不小啊。”
“嗯，是不算小了。關鍵是這三個半縣是在敵人的腹地。前次他們還說隻是六次攻破了日偽的集團部落。而這次卻硬是打下來了三個多縣。不知道他們有多少兵力。”
“三個縣應該有不少人吧。四十萬應該是有的吧。”
“不可能那麽多。”方強說道，“現在的東北人民大多數是前清時期，東北開禁以後移民過去的。當然還有一部分從朝鮮逃難過去的。據我所知整個東北現在也就三千五百萬左右的人口。就這三個縣，從地形上看，應該有個二十五萬就不錯了。”
“東北現在有多少日軍？”
“前些年就有了五六個師團，現在應該不止這個數。**個是有的。”
“這仗不好打啊。二十多萬人口能有多少兵？兩萬還是三萬？兵力也就一個師團的數量。”
“東北已經被日軍給完全侵占，在建立滿洲國之後又經營了八年之久。我看主席在高級幹部會議上的提議是十分正確的。根據地小，人數少，但依靠自然環境的為依托也可以建立穩固的防線，並能想吃下去。就像咱紅軍的十年戰爭。某種程度上來說，現在的東北抗聯正處於這樣的情況之下。我想就是以後出現大批叛變之事，隻要留校小部分部隊，也可以跟日偽軍進行長時間的相持。但這也是以打破敵人的圍剿為前提。”
“問題是，抗聯一路軍深處敵人腹地，就是想撤出來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記得楊鬆說過東北抗聯的西征，到哪都是重兵防守，還怎麽突圍？國民黨軍可不像日軍，各個都為了保存自己實力而避戰，這才讓我們突出重圍。而擋住抗聯部隊退路的正是日軍啊。你說他們怎麽可能隻留下小部隊，大部隊則突破敵人防線？我看這很困難。蕭克的挺進軍還被日軍擋在了冀東、熱河一帶，還沒進入遼寧地區呢。”
“冀熱遼邊區雖然也牽製了一部分關東軍，但還不足以環節抗聯那邊的壓力。他們想從西邊突圍與中央建立聯係基本是不可能的。”
“說回來，這小部隊就是被敵人打散了的隊伍，你說是不是？”賀龍無奈地問道。
“嗯，事實如此。但隻要他們在那裏多堅持一天，多殺一個敵人，就能牽製更多的關東軍和偽滿軍，這也能給華北、華中地區減少不少壓力。”
“哦，光忙著自己說了。”賀龍忙把通訊員叫了過來，問道，“這封電報轉發了嗎？”
“沒有。”
“那還站著幹什麽？趕緊一軍區的名義轉發到總部和延安。”
等通訊員出去轉發電報之後，賀龍又對方強說道，“你說抗聯拖住了多少敵人？”
“實際上真正拖住的關東軍應該沒有多少。小日本都在蘇聯邊境防守呢。按抗聯的規模來判斷，拖住一萬日軍和大半的偽滿軍是有可能的。”
“這麽點？！”
“賀司令員，你也不是沒跟小日本交過手，應該有所了解。”
“那你的意思是說，前後兩份電報都有誇大的成分？那可是三座縣城！”
“你相信一支剛成立半年多的隊伍能消滅四五千日軍和上萬偽軍？如果加上這十來天的，光是被他們消滅的日軍都有上萬了。這可能嗎？至於縣城，我們也不是打不下來，問題是打了下來又能怎麽辦？還不得退回來？”
賀龍說道：“從電報上看，這鐵血隊肯定不是抗聯的隊伍，如果是群眾自發組織起來的隊伍，那誇大戰果也是有可能的。就是不知道一路軍的楊靖宇司令怎麽會跟他一起發明碼電報？不會僅僅是配合作戰這麽簡單吧。”
“司令員。上次咱都不是說過？表麵上這是訣別電報，可實際上呢？他這是打煙霧彈，這麽一封電報發出去，咱們都想到了是誇大的，那鬼子還不得更小看他們？如果不出意外，他是在迷惑敵人。連誇大戰果都隻能誇大到這種程度，你說這鐵血隊還能有多少人。結果就是敵人派出的兵力與原來要少不少。”
“話是這麽說。但如果這些數字是真的，那敵人就很有可能相信鐵血隊傷亡慘重的事情。一支傷兵、疲兵也是不用派出太多的隊伍的。”
“對。”方強讚成道，“不管這些數據是真還是假，知道了鐵血對大概的兵力之後，敵人派出的兵力肯定是要比不知道具體情況時要少。這個葉隊長，根本就沒想訣別。現在咱也幫不上什麽忙，就好好看看吧。”
“哈哈，這個叫葉磊的鐵血隊隊長很有意思。上次發明碼電報時，是一副最後衝鋒的氣勢，當時我還擔心，這支新隊伍就這麽打沒了。沒想到這才十天多一點，就連著拿下了三座縣城。還變著花樣發言不由衷的明碼電報。咱們就好好看看，這個鐵血隊還能做出什麽驚天東地的事情來。就是可惜了，怎麽不是咱的隊伍呢？！”
“誰說不是咱的隊伍？我看就是一路軍的一支新部隊。隻是因為什麽原因沒有帶上抗聯的名頭而已。你沒看他是以個人的名義向國民政府請求？為什麽是向國民政府請求，而不是蔣委員長？這至少說明他不是國民黨那邊的隊伍。為啥是以個人名義？我看他這份電報的內容是根本就沒有下發給下邊的戰士。就是為了讓我們和國民黨、還有日偽聽到的。表麵上是說他代表鐵血隊的權利，換句話說，給他好處他就靠向誰。再說白了，他這是再跟蔣委員長要好處呢！”
“什麽好處人都送不進去，還怎麽送物資給他們？就是用飛機運，那也得能飛到那裏才行啊！哦，你是說他是在跟老將要編製？”
“對了，除了編製還能要什麽？”
“這編製有什麽重要，不提供物資，也不能吃這個編製吧。”
“這也是我所納悶的地方。他有必要費這麽大勁，要一個有名無實的編製嗎？”
“你繼續說，為什麽說鐵血隊是我們的隊伍？”
“哈哈。你看他們和楊司令那邊發來的電報。雖然內容上沒什麽相關支出，但關鍵在於他們是一起發出來的。中央以前都是從蘇聯那裏繞著一個大圈與抗聯有一定聯係，但從前年開始已經基本失去了所有聯係渠道。而抗聯是在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黨中央，他們不僅在東北繼續堅持抗日，還發展出了新的隊伍。”
“上次咋就沒說？”
“我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到的。”方強說道。
“**不離十。你趕緊整理一下內容，發到主席和朱總那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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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三日，晉西北林縣窯頭村。
正在訓練場巡視新軍訓練的賀龍和方強，正在那裏討論一些問題時，通訊員急匆匆跑了過來，喊道：“司令員，司令員，電報，來電報了。”
“嗬嗬，賀司令員，你的這個通訊員是不是該換換了。我給你找個沉穩點的。”方強說道。
“不用。這小夥都跟了我幾年了。”賀龍說道，“你嚷什麽，啊？怕我聽不到？”
這時那個通訊員已經跑到了賀龍跟前，他把一份電報交給自己的司令，說道：“司令員，你快看吧。又是東北傳出的明碼電報。”
“什麽？”賀龍和方強都不自覺的大聲反問道。
自從十餘日前收到第一份明碼電報之後，賀龍當日就把內容轉發到了延安和八路軍總部。之後他就曾與方強一起聊過東北的局勢。
對於東北的抗日局麵他們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前年舉行的政治局腸胃會議、六屆六中全會和年初的中央書記處會議上，曾擔任過**南滿省委吉東巡視員、吉東特委第一任書記的楊鬆同誌就做了幾次關於東北抗聯鬥爭情況的匯報。從中他們也對東北的局勢有了一定的了解。說八路軍苦，那確實是苦，一杆步槍隻配五發子彈，配上二十發那都可以說是精兵。而除了武器裝備的問題，其他糧食背負等方麵，則怎麽說也有還算比較穩定的陝甘寧根據地在後邊，雖然也不能吃飽，但還不至於吃不上。但從楊鬆那裏知道東北抗聯的情況之後，有些時候他們還不得不相比較起來安慰自己。畢竟吃不飽和沒得吃根本就是兩碼子事。
賀龍匆匆看完電報，就轉給了方強，說道：“走，咱們會司令部，看看地圖去。”
“賀司令員，你先讓我看完行不行啊？”
“哦，沒幾個字。路上看吧。”
窯頭村，晉西北軍區司令部。
看著一副顯得有些陳舊的東北地圖，賀龍嘖嘖了半晌，說道：“抗聯了不得啊，這個鐵血隊了不得。你看這裏，這片地區就是長白山地區。”
“我也是打過仗的，這地圖咱也看得懂。”
“哦，對對。你已經好幾年沒帶過兵了吧。這組織部長都幹了三四年？”
“什麽三四年，這才兩年多一點。”
“好了，不說這個。你說這鐵血隊倒是怎麽做的？怎麽就在日軍的腹地就生生就打出來了一片地方來？安圖、撫鬆、濛江，還有樺甸一部分，這地方還真不小啊。”
“嗯，是不算小了。關鍵是這三個半縣是在敵人的腹地。前次他們還說隻是六次攻破了日偽的集團部落。而這次卻硬是打下來了三個多縣。不知道他們有多少兵力。”
“三個縣應該有不少人吧。四十萬應該是有的吧。”
“不可能那麽多。”方強說道，“現在的東北人民大多數是前清時期，東北開禁以後移民過去的。當然還有一部分從朝鮮逃難過去的。據我所知整個東北現在也就三千五百萬左右的人口。就這三個縣，從地形上看，應該有個二十五萬就不錯了。”
“東北現在有多少日軍？”
“前些年就有了五六個師團，現在應該不止這個數。**個是有的。”
“這仗不好打啊。二十多萬人口能有多少兵？兩萬還是三萬？兵力也就一個師團的數量。”
“東北已經被日軍給完全侵占，在建立滿洲國之後又經營了八年之久。我看主席在高級幹部會議上的提議是十分正確的。根據地小，人數少，但依靠自然環境的為依托也可以建立穩固的防線，並能想吃下去。就像咱紅軍的十年戰爭。某種程度上來說，現在的東北抗聯正處於這樣的情況之下。我想就是以後出現大批叛變之事，隻要留校小部分部隊，也可以跟日偽軍進行長時間的相持。但這也是以打破敵人的圍剿為前提。”
“問題是，抗聯一路軍深處敵人腹地，就是想撤出來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記得楊鬆說過東北抗聯的西征，到哪都是重兵防守，還怎麽突圍？國民黨軍可不像日軍，各個都為了保存自己實力而避戰，這才讓我們突出重圍。而擋住抗聯部隊退路的正是日軍啊。你說他們怎麽可能隻留下小部隊，大部隊則突破敵人防線？我看這很困難。蕭克的挺進軍還被日軍擋在了冀東、熱河一帶，還沒進入遼寧地區呢。”
“冀熱遼邊區雖然也牽製了一部分關東軍，但還不足以環節抗聯那邊的壓力。他們想從西邊突圍與中央建立聯係基本是不可能的。”
“說回來，這小部隊就是被敵人打散了的隊伍，你說是不是？”賀龍無奈地問道。
“嗯，事實如此。但隻要他們在那裏多堅持一天，多殺一個敵人，就能牽製更多的關東軍和偽滿軍，這也能給華北、華中地區減少不少壓力。”
“哦，光忙著自己說了。”賀龍忙把通訊員叫了過來，問道，“這封電報轉發了嗎？”
“沒有。”
“那還站著幹什麽？趕緊一軍區的名義轉發到總部和延安。”
等通訊員出去轉發電報之後，賀龍又對方強說道，“你說抗聯拖住了多少敵人？”
“實際上真正拖住的關東軍應該沒有多少。小日本都在蘇聯邊境防守呢。按抗聯的規模來判斷，拖住一萬日軍和大半的偽滿軍是有可能的。”
“這麽點？！”
“賀司令員，你也不是沒跟小日本交過手，應該有所了解。”
“那你的意思是說，前後兩份電報都有誇大的成分？那可是三座縣城！”
“你相信一支剛成立半年多的隊伍能消滅四五千日軍和上萬偽軍？如果加上這十來天的，光是被他們消滅的日軍都有上萬了。這可能嗎？至於縣城，我們也不是打不下來，問題是打了下來又能怎麽辦？還不得退回來？”
賀龍說道：“從電報上看，這鐵血隊肯定不是抗聯的隊伍，如果是群眾自發組織起來的隊伍，那誇大戰果也是有可能的。就是不知道一路軍的楊靖宇司令怎麽會跟他一起發明碼電報？不會僅僅是配合作戰這麽簡單吧。”
“司令員。上次咱都不是說過？表麵上這是訣別電報，可實際上呢？他這是打煙霧彈，這麽一封電報發出去，咱們都想到了是誇大的，那鬼子還不得更小看他們？如果不出意外，他是在迷惑敵人。連誇大戰果都隻能誇大到這種程度，你說這鐵血隊還能有多少人。結果就是敵人派出的兵力與原來要少不少。”
“話是這麽說。但如果這些數字是真的，那敵人就很有可能相信鐵血隊傷亡慘重的事情。一支傷兵、疲兵也是不用派出太多的隊伍的。”
“對。”方強讚成道，“不管這些數據是真還是假，知道了鐵血對大概的兵力之後，敵人派出的兵力肯定是要比不知道具體情況時要少。這個葉隊長，根本就沒想訣別。現在咱也幫不上什麽忙，就好好看看吧。”
“哈哈，這個叫葉磊的鐵血隊隊長很有意思。上次發明碼電報時，是一副最後衝鋒的氣勢，當時我還擔心，這支新隊伍就這麽打沒了。沒想到這才十天多一點，就連著拿下了三座縣城。還變著花樣發言不由衷的明碼電報。咱們就好好看看，這個鐵血隊還能做出什麽驚天東地的事情來。就是可惜了，怎麽不是咱的隊伍呢？！”
“誰說不是咱的隊伍？我看就是一路軍的一支新部隊。隻是因為什麽原因沒有帶上抗聯的名頭而已。你沒看他是以個人的名義向國民政府請求？為什麽是向國民政府請求，而不是蔣委員長？這至少說明他不是國民黨那邊的隊伍。為啥是以個人名義？我看他這份電報的內容是根本就沒有下發給下邊的戰士。就是為了讓我們和國民黨、還有日偽聽到的。表麵上是說他代表鐵血隊的權利，換句話說，給他好處他就靠向誰。再說白了，他這是再跟蔣委員長要好處呢！”
“什麽好處人都送不進去，還怎麽送物資給他們？就是用飛機運，那也得能飛到那裏才行啊！哦，你是說他是在跟老將要編製？”
“對了，除了編製還能要什麽？”
“這編製有什麽重要，不提供物資，也不能吃這個編製吧。”
“這也是我所納悶的地方。他有必要費這麽大勁，要一個有名無實的編製嗎？”
“你繼續說，為什麽說鐵血隊是我們的隊伍？”
“哈哈。你看他們和楊司令那邊發來的電報。雖然內容上沒什麽相關支出，但關鍵在於他們是一起發出來的。中央以前都是從蘇聯那裏繞著一個大圈與抗聯有一定聯係，但從前年開始已經基本失去了所有聯係渠道。而抗聯是在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黨中央，他們不僅在東北繼續堅持抗日，還發展出了新的隊伍。”
“上次咋就沒說？”
“我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到的。”方強說道。
“**不離十。你趕緊整理一下內容，發到主席和朱總那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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