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又漲了貸款利率。


    白天實在太忙了,昨天欠下的那一章,有時間再補上,實在慚愧。


    次日一早,葛氏給牛蛙做了早飯,陳大舉也早早過來,也一起吃了早飯,再和葛氏去衙門交稅。兩人到了衙門,果然看到張娘子喘上官服像模像樣的坐在衙門裏頭。


    張娘子找到葛氏裁縫店的文書,仔細看了一會,歡悅道:“葛姐姐,你已經連續交稅超過十兩銀子,按照規定可以返還一兩銀子,這就做返稅,隻有連續交稅的人才能得到的獎勵。”


    “哦?”葛氏也滿心歡喜,雖然一貫銀子現在對她來說也算不上大數目,但能省一點畢竟是好,她向來節儉慣了,多出來一兩銀子,也足夠她用上十天八天了。


    “連續交稅有獎勵,但如果不交稅,讓官府查到,不但要交十倍的稅,甚至還要取消經營的資格呢?”張娘子耐心解釋道。


    葛氏交了三貫八百文的稅收,然後又領到了屬於她返稅的一貫銀子,最後又和張娘子簽下了租賃隔壁那間房屋的契約,然後交了銀子,張娘子雖是新官上任,但對其中流程也算是熟悉,不一會兒就辦好。


    “葛姐姐到了牙市,不如找一下牙市的牙人,把要求跟他們說一下,讓他們幫忙找就是了。”張娘子吩咐道。


    葛氏自然答應,和陳大舉出了衙門後,找了一家木匠,吩咐做了幾樣家具,到時幫忙送到書院街的葛氏裁縫店,又找修房子的工匠,叫他們安排人趕早過來打通兩間大堂,最後回到書院街,買了些紙墨筆硯,然後讓牛蛙寫了一張由於裝修暫停營業的牌子,以備後用。


    這時已到了中午,葛氏隨便做了些飯菜,再和陳大舉來到牙市。


    牙市竟是非常熱鬧,雖然均州安定也有些時日了,但由於經濟迅速發展,從各地過來均州做幫工的人卻不在少數,再者又有不少均州百姓,也喜歡上均州的繁榮,過了農忙後也想到均州城賺點小錢用來補充的家用,倒是均州城內百姓,做幫工的卻不多。


    兩人正摸不清頭腦,一個胖乎乎的滿帶笑容的牙人迎了上來:“這個小哥,這位大姐,在下張胖子,請問兩位是過來找幫工嗎?”


    陳大舉哪裏不知道這些人的本性,直接道:“正是,我們想找幾個幫工,年紀不用太多,但僅限製婦人,懂得裁縫者最好,但不懂也沒關係,人工自然有分別。”


    “行。”張胖子見的人很多,一眼就看出陳大舉應該是軍中人,也不羅嗦,道:“眼前倒有幾人合適,不過傭金方便。”


    “按照市價,我們也不會賺你便宜。”陳大舉板著臉,道:“不過張胖子你也別怪我把醜話說在前頭,葛氏裁縫店想必您老也知道,若是有什麽閃失,恐怕我不找你麻煩,你也別想在這裏混了。”


    “大舉。”葛氏拉了拉陳大舉,不悅道:“哪有你這樣跟張兄弟說話的。”


    葛氏向張胖子行禮,不好意思道:“張兄弟別擔心,奴家這位小兄弟不會說話,張兄弟該收多少就多少。”


    張胖子吸了一口冷氣,均州城內有誰不知道葛氏裁縫店的女掌櫃?均州軍張大人親自為此宣傳,戶司參軍趙大人是她的姐妹,後軍參軍茹鮮姑娘還要叫她姐。


    張胖子連忙道:“能為均州第一女掌櫃效力,是張胖子榮幸,請跟在下來。”


    葛氏說了聲不敢,與陳大舉跟在張胖子身後。想必張胖子在人群中多少還是有點威信,見張胖子帶了人過來,其他牙人倒也不湊上來。


    三人在牙市走了半圈,其中有出賣苦力的壯漢,有出賣筆力的苦難秀才,也有低著頭不知想什麽的農人,反倒婦人,雖經張貴大力提倡,但人還是不多。


    “到了。”張胖子突然喊住兩人,葛氏抬頭看去,卻見張胖子身邊站著一個麵黃肌瘦的約莫三十來歲的婦人,婦人雙眼無神,表情呆板,看不出任何懂得裁縫手藝的樣子。


    張胖子苦笑,大聲喊道:“方大嫂,方大嫂,這是葛氏裁縫店的掌櫃葛娘子,要找一名熟手的裁縫。”


    張胖子叫了兩聲,方大嫂也不說話,隻好苦笑,道:“葛娘子,張某失禮了,聽說方大嫂是從泉州逃難過來,隻是路上她相公與兒子不幸溺水身亡,方大嫂人從此以後也就迷糊了,醒過來時就來到牙市,迷糊過去後就亂跑,來到牙市也一段時間了。”


    葛氏心有幾分淒淒,拉過方大嫂的手看了一下,隻見右手拇指、食指、中指之間厚厚一層老繭,左手上卻滿是針眼,一看就是熟手。


    陳大舉不開心,他脾氣本身就有點暴躁,一把拉住張胖子,怒道:“張胖子,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當俺姐是什麽人?”


    張胖子尷尬掙紮了一下,想不到陳大舉雙手力氣很大,一下子把他的衣襟扯破了。身邊的方大嫂仿佛是受到刺激一般,迅速從懷裏掏出一根針線,三下兩下就拉著張胖子破的衣襟縫了起來,張胖子哪裏敢動,方大嫂的動作非常靈敏,雙手穿梭,一下子就把破衣襟逢得看不出任何痕跡,一邊還低聲道:“娃娃,以後莫要再弄破了,再破的話娘就不幫你縫了。”


    張胖子尷尬的看了看葛氏,卻沒看到陳大舉眼睛閃亮,連忙道:“葛掌櫃,請了,請了。”


    葛氏點點頭,拉住方大嫂的手,輕聲道:“方大姐,以後你就跟奴家一起,有奴家的一天,奴家就不會再讓你吃苦。”


    也不知道方大嫂能不能聽懂,反正就是笑了笑,收好針線。


    張胖子吐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了一個,俗話說心寬體胖,張胖子雖是牙人,但並沒有牙人的狡詐,反倒心地非常善良,整天看到方大嫂在牙市忍饑挨餓,於心不忍。


    遲疑了片刻,道:“還有一婦人,也是不錯,但,但……”


    “怎麽啦?”葛氏看著張胖子,奇怪問道:“不錯就行,難道有什麽事嗎?。”


    張胖子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


    三人又在牙市找了一會,張胖子才把葛氏和陳大舉帶到了一個婦人身前,這個婦人穿著倒是非常樸素,看起來也是善良之輩,見到張胖子連忙打招呼。


    隻是婦人身邊卻帶了兩個小孩子,陳大舉有了教訓,這次卻是怎麽也不說話了。


    葛氏輕聲問道:“姐姐是哪裏人?”


    婦人先是行禮,然後道:“奴家乃漢水之北的京兆府之人,去年跟從相公逃亡均州,相公參加了均州義勇軍,去年中旬,為國效忠。”


    竟然是忠烈之後,陳大舉疑惑問道:“均州官府對忠義之士的親人不是有恤金嗎?每個月還有三貫錢的贍養費?難道官吏敢有貪汙之人?”


    婦人連忙道:“多謝官人吝惜,多謝官府照料,相公的名字能夠永遠刻在紀念堂上,也算是名留青史了,隻是奴家還有人有腳,白拿官府之財心中有愧,奴家想憑借自己的手藝把兩個孩子養大成*人。”


    “娘子大義,奴家不及也。”葛氏歎息道:“敢問娘子怎樣稱呼?”


    “奴家相公姓朱。”婦人還是一臉溫和。


    “難道是朱大長大哥。”陳大舉大吃一驚,看著婦人驚訝道。


    婦人微微意動,拱手行禮,道:“正是奴家相公。”


    看著張娘子疑惑的眼神,陳大舉歎息道:“朱大哥是均州軍第一批為國效忠之士,他們的英雄事跡,張大人每每掛在嘴邊,朱大人為人忠義,實在讓人唏噓。”


    “多謝張大人,多謝這位小兄弟。”婦人眼睛微微發紅,道:“奴家相公也多次提到張大人為人重情重義,是可以效死之人,當年奴家與相公逃亡均州,也多得張大人資助,才生存下來,相公為國效忠,也算是報了張大人恩義。”


    幾人交談了一會,朱娘子畢竟來自金國,手藝算不上靈巧,但基本的手法也算是有眼有板,葛氏自然又把朱娘子和她兩個孩子帶上。


    眾人繞了一圈,再找了一個熟手的婦人,這個婦人倒是均州人,隻是鄉下孩子較多,生活比較艱難,於是抱著一絲希望來到均州想碰一下運氣,想不到就碰到了葛娘子,一路上自然對葛娘子感激不盡。


    回到葛氏裁縫店,張娘子已派人把鄰居的鑰匙送過來,張娘子打開房門,布局完全跟葛氏裁縫店的一模一樣,於是把三人安排了一下,約定今日休息一下,第二天便開工。


    到了下午,把方大嫂、朱娘子等幾個人叫過來,眾人合力做了一燉豐盛的晚餐,幾個人在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也算是完成了葛氏裁縫店擴張的第一步。


    朱娘子的兩個孩子跟牛蛙差不多大,都是在均州書院求學,眾人吃了晚飯,一起把三個娃娃送到書院。


    方大嫂安定下來,又吃飽了飯,終於回過神醒悟過來,對葛氏的收留自然是萬分感激不已。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宋權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蝶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蝶蘭並收藏大宋權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