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韃子的投石機上來了。”誰讓郭平眼睛好啊,一大早的也虧他能看得這麽遠。


    張貴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囔囔道:“狗日的這麽早就來了,還讓不讓人活啊。”


    “張弘範肯定是不想讓人活了。”郭平臉色有點發沉:“這老小子不知道準備了多長時間,整個樊城外都是投石機。”


    “奶奶的,軍中怎麽就不允許帶媳婦?”張貴用一塊爛布抹了一下睡意朦朧的眼睛,再用水漱口,青鹽肯定是沒有的了,現在一切物質歸朝廷管理,民眾也在張貴的建議下實行軍事化管理,所有的物質都是配給製度。


    不過戰爭進行到如今,能留在樊城的都是膽子較大的青壯,要不就是和韃子有深仇大恨的百姓,要知道襄樊戰火之地,百姓驍勇,特別是在劉青山等地方豪族的動員之下,百姓也算是齊心同力。


    不過水還是挺多,糧食也還可以堅持半年。也多虧了張貴突進襄樊,要不然早已經缺糧,據說在張貴進樊城之前,襄陽就已缺糧。


    “大人,”郭平鬱悶的叫了一聲,道:“韃子要攻城了?”


    張大人什麽都好,就是喜歡囉嗦,而且再大的事也不急,不過看到張貴慢條斯理,郭平也鎮定了不少。


    “別急,別急。”張貴搖頭道:“這守城之責,牛大人比我們還著急呢?你吩咐兄弟們好好歇著吧,要是等咱們上場,估計樊城也到了危機時刻。”


    “英雄不都是最後時刻出場嗎?”


    “再說,投石機來就來了吧,將士們也不是蠢蛋,”張貴教訓道:“急什麽急,看張弘範的架勢,估計是想讓投石機把樊城砸一個稀巴爛。”


    “所以,別急,等張弘範把樊城砸得稀巴爛時,還不知道何年何月呢?”


    郭平隻好點頭表示受教,又等了一刻鍾,張貴總算把盔甲穿好,一邊還嚷嚷道:“看到了吧,看到了吧,這就是自己動手的壞處,要是有娘子帶著,三下兩下還不幫你穿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大人,投石機都已經開始拋石了。”郭平畢竟還沒有經曆過穿越這麽神奇的事,聽到大石塊落在地上的巨大響聲,又開始著急起來。


    張貴嘴巴裏說得雖穩定,但心中其實還是著急,見郭平已經忍不住往外跑,隻好道:“好,好,老子馬上就行了。”


    等兩人順著坑道和戰壕來到城門附近的陣地,隻見牛富在來往踱步,見到張貴,皺了皺眉頭,道:“該死的張弘範,把大元朝所有的投石機都搬來了吧。”


    張貴透過觀測點,也不由驚歎了,隻見樊城前方,整齊了擺滿了一架架高大的投石機,粗略算了一下,足有上百架。在投石機兩旁,是肅然待命的騎兵,在投石機身後,還有不少士卒手執強弓,估計是想等投石機砸開城門後,馬上上前協助騎兵進城。


    張弘範打的是好主意啊。


    隻不過高達當年修建樊城時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機,不但用巨大的石頭為磚,粘合石頭隻見的粘合劑更是用糯米和石灰混合一起,堅固程度都可以跟現代的水泥有得比。


    經過昨晚的一場大火,樊城前方的拒馬等延遲韃子進攻的輔助物早已被燒完,樊城前一遍開闊地,直接延伸到遠處,也不知道李曾伯當時是怎麽想,把樊城修在這個鬼地方,這不是擺明了讓韃子好進攻嗎?


    怪不得憑高達之勇,還被史權奪了樊城一回。誰守這種城不暈?現在張貴可以確定,韃子圍困襄樊五年,不是沒有能力攻城,而是不願意攻城啊。


    不過忽必烈跟他老弟阿裏不哥搶汗位也打了幾年,有力無心也是一個原因。


    “弟兄們都進入坑道了嗎?”張貴扯著喉嚨大聲喊道,坑道和戰壕是張貴結合樊城的地形建議改造出來的產物,這些天他在城牆用言語刺激韃子,一方麵就是為了掩護坑道和戰壕的開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看到牛富點頭,張貴道:“讓城牆上的弟兄們小心點,還有就是輪換,每隔半個時辰就換一次崗。”


    狗日的,這幫兔崽子,不讓他們見一下戰火,還不能成長呢。


    牛富懶得說話,在投石機巨大的聲音下,說每一句都累得可以,跟張貴唧唧哇哇,還不如多留點精神等韃子攻城。


    “媽的,下次穿越前一定把機關槍帶上。”張貴暗地給自己打氣。


    “嘭”的一聲巨響,大石塊不偏不倚砸到了坑道之上,巨大的塵土飛揚,張貴吐了吐嘴巴裏的泥沙,發脾氣道:“奶奶的,別以為就你隻有投石機,老子不發威你還當老子是病貓不成。”


    “郭平,郭平。”張貴大怒。


    郭平也被大石塊震得發暈,暈頭暈腦的整理了一下盔甲:“大人,在。”


    “去,讓兄弟們準備一下。”張貴終於用眼淚把眼睛的泥沙排出,滿臉都是淚水:“狗日的張弘範,老子跟你卯上了。”


    牛富真奇怪張貴為什麽淚流滿麵,郭平連忙道:“大人,那不是日後留給韃子加菜的嗎?”


    “還有什麽好留。”張貴不好氣道:“韃子都欺負上門了,再留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花。”


    “不過,算了,還是留一半啊。”張貴連忙把郭平喊住。


    “張大人果然是準備充分,末將佩服。”劉垣和刺那兩人,看著在空中飛舞的大石塊,眼睛都直了。


    沒想到投石機還有這樣用的,估計這一**石塊投下去,樊城不投降也被嚇得屎滾尿流了吧。


    張弘範淡淡道:“漢人能工巧匠多得很,兩位平素沒有留意而已。”


    張弘範最看不慣的就是忽必烈跑到老遠地方請來了兩個穆斯林:“再給在下幾年,張某就不是投石塊這麽簡單了。”


    “哦?”刺那對新生事物比較好奇,追問道:“張大人有何奇思妙想?”


    張弘範難得耐心道:“以火藥為引子,用大竹筒發射小石頭,威力大得嚇人,某認為如果把竹筒改成銅管,說不定能把鐵丸子發射得更遠。”


    “是不是宋國的突火槍?”劉垣來自南宋,對宋朝的武器裝備比較熟悉。


    “嗯,正是。”張弘範點頭表示同意:“某現在嚐試把巨竹改成銅管,希望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南宋的突火槍以巨竹為槍筒,裏麵裝上火藥,安上“子窠”,戰時點燃火藥,火焰盡後,“子窠”射出,射殺灼傷敵人,同時發出巨大的聲響,射程遠達150步。


    “大人,”劉垣突然撲向張弘範,把張弘範按倒地上。張弘範隻聽見身後一聲巨響,隨後便是一陣混亂。


    等張弘範站起來,身後一片混亂,一陣臭味傳入張弘範鼻子,張弘範感到一陣暈眩。


    “大人,快離開。”劉垣拉起張弘範就跑,等得兩人遠遠離開,劉垣卻是臉色痛苦,站立不穩。


    張弘範連忙扶住劉垣,才發現他背後盔甲已經破爛,身上插滿了鐵蒺藜。


    “大人,那是宋朝的蒺藜火球和毒藥煙球。”劉垣喘氣道。


    張弘範黑著臉,把劉垣交給趕過來的隨軍大夫,才道:“宋軍的毒藥煙球和蒺藜火球怎麽會有這麽大威力?”


    劉垣強忍住痛,道:“宋朝顯然是改良了火藥,我弟弟,我弟弟就是被宋軍的轟天雷炸死,還有丞相之所以被宋軍連破六堡,也是宋軍改良了炸藥的緣故。”


    “又是他?”張弘範沉著臉,道:“肯定是那個張貴。”


    “大人?”劉整是一條好漢,劉垣也是半條好漢,背後雖然中招,但力道已失,傷口不深。


    “從丞相大營被襲,到阿裏海牙被誘,然後就是均州被屠,這一路上都有那人的身影,而凡是有那人身影的地方,就會有這種威力巨大的火藥。”


    “大人認識是張貴改良了火藥?”劉垣咬牙狠狠道。


    張弘範正恨不得多為張貴拉點敵人呢,趕緊點頭道:“這絕對錯不了,還有火油的運用,也是這小子搞出來的把戲。”


    “難道昨天大人火燒拒馬,就是借鑒了張貴的作戰方式?”劉垣問道。


    張弘範點頭,道:“不怕劉兄笑話,萬山漢水防線被襲擊,還有水柵被破,就是張貴運用了大量的火油,引起大火燒毀一切。”


    “這人,還真是我大元朝的勁敵。”劉垣囔囔數說道,也忘記了身上的疼痛,看來自己要想為父親報仇,恐怕還真不容易。


    “郭平,你小子打得準啊。”一旁的張貴,看著原始的火炮,眼中冒出了不少星星:“可惜沒把張弘範炸死。”


    “嘿嘿,再多幾架火炮,咱們就不用打了,直接一輪火炮打過去,韃子逃命都來不及了。”張貴聯想翩翩。


    牛富也暗中吆喝,這煙球和火球經過改良一下,威力竟然大了一倍都不止,不過聽到張貴的話,牛富苦笑,道:“你小子就別不知足了,當年李曾伯為了鑄造這火炮,把整個襄樊的銅都收了起來,又請來了整個大宋手藝最高的工匠,現在即使你小子能找到這麽多銅,要把這些工匠找齊,恐怕也不容易。”


    “什麽?”張貴大吃一驚,這不是暴殄天物嗎?孰可忍孰不可忍,狠狠道:“難道朝廷沒有鑄造這些火炮?”


    “朝廷哪來的錢?”牛富瞪了張貴一眼,道:“若把這火炮融了,好幾百萬銀子呢,你小子去哪裏找?”


    “要不是呂大人抗議,這堆銀子恐怕早就被融化了。”


    張貴這才想起,大宋還是銀本位的低級資本主義國家,即使銀也用得很少,主要還是以銅為主,這鑄造火炮,用的就是銀子啊,怪不得朝廷舍不得。


    “那朝廷總要留下一些工序把?”張貴不死心問道,隻要雞還在,就有生雞蛋的時候。


    牛富搖頭,道:“這個牛某就不知道了,不過可以問一下高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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