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塊嘩啦啦的散落一地,齋圖的綠瞳卻看見中間有一抹金光滑落。


    齋圖用手驅散周邊的揚塵,漫步走到聖像的腳跟下。


    卻見一個玉簪發著瑩瑩金光,粘在一塊碎石之中,好像是鑄造雕像之時有人故意放進去的。


    齋圖皺眉道:“原來是這個玉簪在作祟,也不知是誰放進去的。”


    說罷,齋圖也不怕有什麽問題,伸手就將玉簪拿了起來。


    就在齋圖拿到玉簪的時候,一堆畫麵湧入他的腦海之中。


    模糊的畫麵中,一個眉須垂長的老者頭上插著玉簪,徑直將雙手背在身後,將手杖的一端拖曳在地上,顯示出一副非常鬆弛,甚至看起來有些太過散漫隨便的樣子,大搖大擺地散著步走到門前,開口便唱道:“泰山其頹乎?梁木其壞乎?哲人其萎乎?”歌罷,便進了屋子,對著門坐下。


    門外,一個學生模樣的人聽罷,自言自語道:“泰山將崩,我還仰望什麽呢?棟梁將要折壞,哲人將要病逝,我還效仿什麽呢?先生這恐怕要生病了吧!”


    說罷,學生立刻進入房間。


    老者看著學生進來,就說道:“賜,你怎麽來得這樣遲啊?昔日,夏後氏時代的人把棺柩停放在堂的東階之上,而殷商時候的人把把棺柩停放在兩楹之間的地方,周代的人則把棺柩停放在堂的西階之上。我孔丘是殷人的後代,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坐在屋子兩楹之間被人祭奠。現在聖明的君王不出現,而天下誰能尊我在兩楹之間的位置上呢?這恐怕預兆我快要死了吧。”


    看到這裏,齋圖才知道,這個老人原來就是孔聖人。這個學生就是子貢,複姓端木,單名一個賜字。


    隨即畫麵一轉,一個背著行囊的年輕人看著遠處的城郭,歎氣道:“大道不行,禮樂難興!”


    畫麵再次變幻,年輕的子貢對孔子說道:“剛剛學生沿路尋找先生,有鄭國人說東門有個長得像聖人,瘦弱疲憊卻似喪家之狗。”


    孔子卻笑著回答道:“他說的長相那倒未必,但說我像喪家之狗,說的是啊!說的是啊!”


    畫麵消散,齋圖眼前隻有一個模糊屋頂,但是卻有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知其不可而為之,累累如喪家之犬,今行將就木矣,卻仍不見天下複禮……”


    眼前的畫麵漸漸合上,齋圖這才清醒過來,手裏依然攥著那個玉簪。


    而旁邊米正陽正在輕聲呼喚齋圖:“先生,先生你怎麽了?”


    齋圖剛想說沒事,手中的玉簪卻瘋狂顫動,同時金光大作,周圍的小石塊紛紛懸浮起來。


    齋圖這才明白,這玉簪是聖人的發簪,聖人一直到死都戴著。


    而孔聖人死前對複禮的執念很深,似乎影響了這個玉簪。這個玉簪又不知為何被鑄造在聖像中,接受學子朝拜有了神通。


    所以玉簪對不守理法之人的處置極為嚴苛,所以才害死了不少學子。


    先前幾個喝酒的鬼,有人撕了本書就被搞死了,而齋圖則直接炸了聖人的雕像……


    齋圖看到懸浮的石塊,立刻吼道:“趴下!”


    米正陽見到石塊飛起,也是冷汗直冒,聽見齋圖的話,立刻趴在地上。


    卻見那些小石塊猛然發動,如同流星一般瘋狂的朝著齋圖砸去。


    一顆顆石頭砸進了肉裏,嵌入了骨頭。


    齋圖緊握玉簪的手從關節處被石塊削斷,掉落在地上。


    而他的手還緊緊的握住玉簪。


    趴在地上的米正陽大氣都不敢喘,滾燙的鮮血夾雜著血肉落在身上。


    其實也不過幾息的時間,周圍便恢複寧靜,但是對於米正陽來說,仿佛時間都快凝固了一般。


    米正陽顫抖著雙手從頭頂移開,慢慢抬起頭看向齋圖的方向。


    可是哪裏還能看到先生,隻有地上一片肉醬和鮮紅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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