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很快就過去。


    茶館女老板陸靜嫻清點了一下今日的入賬,竟然比平日多了一倍有餘,心情不由得大好。


    晚上,茶館的夥計回了家。


    吳安仁和齋圖等人也跟著陸靜嫻回家。


    胡初九幫著陸靜嫻拾掇了一桌飯菜,眾人聚在一塊吃飯。


    飯桌上,陸靜嫻隨口問道:“一得先生,你白日裏說的那些個鬼故事,都是真的嗎?”


    齋圖嘴裏吃著飯,隨口回道:“真真假假我也分不清,都是看旁人寫的,大家聽個樂嗬,莫要當真。”


    眾人又隨口聊了幾句。


    吳安仁開口道:“先生已經安頓下來,我也該回鄉了。我跟巧雲準備明日一早就啟程,在此跟各位提前告別了。”


    “吳兄要走?”齋圖放下了手裏的碗筷,然後從腰間掏出了一對龍角遞了過去,“你把這個收下,你們二人一人一個,可保平安的。”


    吳安仁接過龍角,疑惑地問道:“這是鹿角?可是看著又不像啊。”


    齋圖笑嗬嗬說道:“這個據說是龍角,能驅邪的,你當個掛件收著就好。”、


    這兩個龍角其實就是齋圖額頭上的那兩對,第一晚住下來的時候,齋圖就讓胡初九幫忙給他鋸了下來。


    吳安仁拿著手裏的龍角仔細端詳,越發覺得這東西不是凡物,連忙推辭道:“此物太過貴重,在下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吳兄安心拿著,我也是意外得來的。”


    兩人又互相推辭了一番,這才讓吳安仁收下。


    陸靜嫻坐在一旁,狐疑的看著吳安仁手裏的龍角,又看了看齋圖的額頭。


    齋圖剛來時,頭上的裹布那是非常的厚。到了夜裏,陸靜嫻就聽到齋圖屋裏傳來鋸子的聲音,第二天齋圖的裹頭布就變的隻有一層了。


    而現在,齋圖又拿出了一對龍角,不禁讓陸靜嫻浮想聯翩。


    眾人吃完飯,一起幫忙收拾完碗筷,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深夜,陳妙思感覺到一陣尿意,揉了揉眼起了床。


    床上胡初九和陳合仍在呼呼大睡。


    陳妙思一個人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了下來,穿上鞋子推開房門摸著黑去茅房。


    這夜星光點點,倒也勉強看得清路。


    陳妙思剛走進小院,突然一個小石子從遠處砸到了她的頭上。


    “哎呀!”


    陳妙思吃痛,用手捂住了腦袋,朝著石子飛來的方向抬頭看去。


    “誰啊?”


    隻見屋頂上有個小男孩笑嗬嗬的拿著小石子,在手裏一顛一顛的,“怎麽,幾日不見就不認得我了?”


    借著星光,陳妙思一眼就認出這是那個在北山鎮被她當成羊賣給邱老爹的男孩鬼……


    陳妙思害怕男孩鬼來報複,又不想顯得自己太害怕,於是壯著膽子問道:“你,你想幹什麽?”


    男孩鬼氣呼呼道:“我被當成羊喂了三天,吃了三天的草,除非你也吃三天的草,不然我天天丟石頭砸你!”


    陳妙思的小脾氣也上來了,氣鼓鼓道:“有本事你就砸啊,本姑奶奶才不怕你呢!”


    男孩鬼見陳妙思不怕,氣的又扔了一個小石子。


    陳妙思這次有所防備,靈巧的躲開了,還衝著男孩鬼做了個鬼臉,嘲笑道:“砸不到,砸不到,略略略~”


    男孩鬼又砸了幾次,均被陳妙思躲開了,但是陳妙思本來就是出來如廁的,這一折騰,尿意更甚。


    陳妙思見男孩鬼還要砸,忙出聲阻止:“慢!你這樣砸來砸去煩不煩,我跟你講,你用小石子砸我我是不怕的。我這人的最怕碎銀子,你要是用碎銀子砸我,我才會怕。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不然我就喊人了!”


    男孩鬼氣呼呼的道:“好,那我明日就用碎銀子砸你!你等著!”


    說完,男孩鬼就從屋頂上消失了。


    陳妙思狐疑的左右看了看,“不會真信了吧……”


    反正這個男孩鬼看來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陳妙思也就沒多想,趕緊小跑著去茅房。


    小院西側,齋圖透過微開的窗縫,看著院子裏的一切。


    陳妙思剛開門時他就醒了,因為綠瞳的緣故,齋圖夜裏也能看的很清楚。


    見那屋頂的小鬼似乎沒有惡意,齋圖也就沒多管。


    第二日一大早,大家起床洗漱,準備去茶館開張。


    陳妙思拿著毛巾正在洗臉,突然一個硬硬的東西砸到了她的額頭上,繼而掉入水盆中。


    “哎呀!”


    陳妙思吃痛的叫了一聲,卻看到掉入水裏的竟然是一塊碎銀子!


    胡初九在一旁聽到陳妙思的叫聲,u看書 .uukanshu 出生詢問:“怎麽了?”


    陳妙思偷偷把碎銀子抓在手裏,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事,就是水濺到眼裏了。”


    隨後,陳妙思又往旁邊屋頂看了看,卻也沒看到什麽。


    齋圖拿著毛巾順著陳妙思的目光,看向屋頂,隻見屋簷下麵的瓦片內有著一道黑色鬼氣。


    齋圖眼角一抽,心道:“不會真有這麽傻的鬼吧……”


    ……


    遠縣大街上,縣裏的遊民陳東提著鳥籠哼著小曲兒在街上散步。


    此時雖然天色還早,但是市集上的人群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這時,前麵的醫館突然吵吵嚷嚷,隻見一對夫婦抱著未滿月的嬰兒,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


    這夫婦正是席方平投生的那一家人!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兒吧!”


    婦人哀求的聲音讓人於心不忍,但是醫館的大夫無奈的擺了擺手:“不是我不想救,是老夫無能為力啊。你們啊,還是去找別人吧……”


    見醫館大夫無能為力,夫婦二人隻好另尋他處。


    陳東好奇的走到大夫旁邊問道:“老王頭,這怎麽個回事兒?”


    王大夫搖了搖頭道:“沒滿月的孩子,脈象虛弱,不思飲食。好似丟了魂一般,真真是回天乏術。”


    陳東奇怪道:“就沒什麽湯藥能治?”


    王大夫歎氣道:“這身體的病好醫,腦子的病難醫啊。”


    說罷,醫館大夫就回了館裏。


    陳東看著遠去求醫的夫婦,喃喃自語:“嘖嘖,丟了魂。不知一得先生會不會這招魂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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