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圖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就作別了席家。沒有跟席家多說一句關於席方平的話。


    隻不過,齋圖在屋裏留下了一個字條。


    等仆人打掃房間時,就發現了留在桌上的字條。


    隻不過仆人並不識字,打掃完房間才將紙條遞交給了管家。


    管家接過來一看,字條上寫著:“如無意外,席方平公子大約十四日後恢複正常。”


    管家看完大驚,立刻去稟告老夫人。


    老夫人接過字條,忙問:“那房客人呢?”


    管家道:“一大早就走了。”


    老夫人又仔細詢問了下人,沒有人透露過公子的名諱,於是歎道:“這應該是一位高人啊,希望我孫兒真如他所說,能在十四日後清醒過來。”


    ……


    胡初九駕著馬車帶著齋圖和陳妙思還有陳合朝著遠縣趕去。


    剛到遠縣城外,就看到城門口排起了長龍,似乎是排查什麽東西。


    這情形一看,就是在抓人。


    齋圖忙喊住胡初九不要繼續走了,然後讓陳妙思去看看門口在幹什麽。


    陳妙思還是一身乞丐裝,而且一個小孩也不引人注意。


    她一會就混到了城門口,看見了張貼在牆上的通緝令。


    隻見通緝令上有四男三女,正是齋圖等人。


    雖說畫像不是很像,但是其中一個男子頭上有兩個小鹿角,佝僂著腰,明顯是齋圖。


    另一個女子有著一對狐耳,顯然就是指胡初九。


    陳妙思看完通緝令,跑回了齋圖的馬車,氣喘籲籲的說道:“先生,城門口貼了你們通緝令。雖然畫的很醜,但是您頭上的角還有胡姐姐的耳朵畫的很像。”


    齋圖頓時皺眉,他沒想到這麽快通緝令都發到遠縣了。


    不過也不奇怪,畢竟縣令被殺是一件大事,在知道凶手容貌的情況下,快馬加鞭在周圍城市布防堵截是十分正常的舉動。


    然而齋圖在超度完鄔鎮的餓鬼後,後背的龜殼已經消失,唯一和畫像有些相似的就是額頭的角了。


    “必須想辦法混進城裏。”


    齋圖內心思考著。


    “遠縣貼了通緝令,周邊的縣城應該也是如此,若是四處逃竄難免被抓。”


    “等混進了城,找個鋸子把頭上的角鋸了以絕後患,先在遠縣躲一陣子。”、


    “該怎麽混進城呢?”


    齋圖摸了摸下巴,腦海裏靈光一閃,然後從懷裏掏出了造畜法術用的藥粉和符咒。


    “有了這個,這下你們還能不亂起來?”


    隨後,齋圖棄掉了馬車,帶著胡初九他們也排進了隊伍。


    一路上,齋圖走在最後,若無其事的偷偷將藥粉撒在身後,同時手在衣袖裏裏僅僅攥住符咒,不讓它們飛出來。


    排在齋圖後麵的商旅,或多或少的都踩到了地上的藥粉。


    等齋圖看前麵還有十幾個人的時候,知道時機到了,悄聲對胡初九和陳妙思還有陳合說道:“等會人群混亂的時候,你們就跟著我往城裏跑,知道了嗎?”


    胡初九她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於是,齋圖將一大把符咒往身後的地上一摔。


    這些符咒掉在地上立刻如同天女散花一樣,朝著那些沾了藥粉的人飛去。


    在城門口的士兵還有排隊的商旅,看到到處飛舞的符咒都十分驚異,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


    然而,一個個符咒貼到人的身上,這些人立刻痛苦倒地打滾,不一會就變成了驢子或者羊。


    這一下,人群立刻亂了。


    齋圖趁亂大喊:“媽呀,有妖怪!快往城裏跑!”


    喊完,就帶著胡初九他們往城裏跑。


    這一下,羊群效應凸顯。


    人群立刻被齋圖調動了起來,亂哄哄的朝著城裏麵擠去。


    現在不是戰亂時刻,門口的士兵本就不多,哪裏擋得住人群的衝擊,齋圖他們就這樣順利的混了進來。


    城裏顯然沒有城外這麽嚴格,不過為了以防意外,齋圖還是到集市買了一把鋸子。


    不過他並不打算立刻鋸掉頭上的角,畢竟大白天的,萬一被百姓撞見怎麽辦。


    所以他還是決定先找一個客棧住下,等晚上在房間裏偷偷搞。


    幾人隨便在街上吃了點東西,就起身去找客棧。


    齋圖在路人的指點下走到了一家客棧門口,抬頭一看,竟然叫“同福客棧”。


    不過,也就僅僅是名字相同罷了,這就隻是個普通的客棧而已。


    齋圖交了錢,要了兩間客房,他自己住一間,胡初九和陳氏姐弟住一間。


    在選客房時,齋圖挑了一間隔壁沒人的房間。


    等到了夜裏,齋圖將胡初九喊進房裏,拿出了先前買的鋸子。


    “來,幫我把頭上的角鋸掉。”


    說著齋圖就將頭上裹著的布袋解開,然後把腦袋靠著桌子上。


    胡初九悻悻的拿著鋸子,緊張的問道:“先生,真要鋸啊……”


    齋圖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說道:“鋸!”


    正當胡初九將要下手時,門外走廊傳來了聲音。uu看書ww.uukshu


    齋圖怕別人聽到,於是阻止道:“等等……”


    ……


    原來,旅店關門前,又有兩位年輕旅人來到了店裏。


    其中一位是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另一個年輕人卻是錦衣華服,穿著十分高貴。


    這兩人交了房錢,住在了齋圖的隔壁兩間客房。


    木質的房屋隔音效果不好,門外的動靜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這兩人進房前還互相道別。


    書生握住另一個人的手說道:“黃兄,這一路上餐食都是你付,讓我十分愧疚啊。”


    這個姓黃的人笑著回道:“吳兄哪裏的話,與你同路,甚是高興,些許銅臭之物而已,不要介懷。”


    吳某則說道:“既然你也看中我們的情誼,明日一定讓我做東請你一頓酒。”


    黃某哈哈大笑:“吳兄堅持,那我就卻之不恭啦。”


    說完,二人才互相道別,各自回屋。


    齋圖聽完門外的對話,輕聲對胡初九說道:“這個姓黃的怕是碰到‘念秧’了。”


    胡初九這幾百年都沒出過榮縣,自然不知道外麵的道道,不禁問道:“先生,什麽是‘念秧’?”


    隔壁住了人,齋圖這下也不方便鋸東西,於是坐起來解釋道:“所謂‘念秧’,就是專門用甜言蜜語來誘騙人上當的騙子。這種人一般挑過往的旅客下手,萍水相逢,甘言如醴,等到你將他當做至交好友時,馬上就會遭受錢財喪失之禍。這些人設置陷阱隨機應變,變化多端,讓人防不勝防。”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姓黃的今明兩天就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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