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公主立即回過身去,問道:“長老還有什麽吩咐嗎?”


    那墨衣老者又看了看兩人,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道:“以後,不要到處亂走。”


    “是……”


    明月公主說完,拉了拉任平生的衣袖,示意他趕緊回去。


    ……


    二人回到庭院時,小若正站在屋子門口,臉上還有些睡意朦朧:“哥哥,你們去哪裏了啊?”


    “什麽狗屁長老,啊呸!老子一口吞掉一個。”檮杌又開始罵罵咧咧了起來。


    小若揉著眼睛,小聲道:“唔……小杌杌,你怎麽一大早就又開始罵人了。”


    “沒你的事!”檮杌往一邊去了。


    任平生和明月公主沒有去管他,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均想剛才那個墨衣長老是誰,從他們來上玄穀到現在,似乎都沒有見過此人。


    不過現在想那麽多也沒用,隻能靜觀其變了。


    幾天後會武開始,道盟來了兩派的人,玄真一派和歸雲一派。


    玄真一派的玄真穀,所收大多皆為男弟子。而歸雲一派的歸雲穀則相反,隻收女弟子。


    這兩派代表道盟,與上玄穀會武比試,已有多年。


    而早些年的時候,上玄穀因天時地利,尚且能輕易贏過兩派。但後來也許是太過安逸,致使下麵的弟子個個倨傲,對外來者頤指氣使,不求上進。


    如此一來,自然難免倒退。


    而這個時候,道盟兩派那邊,所謂臥薪嚐膽,全派上下發憤圖強,在最近的兩次會武中,都贏了上玄穀。


    按照規矩,若道盟再贏一次,那麽仙盟就要把上玄仙界這裏最好的一座靈脈,讓出去。


    一座靈脈是小,若把“天時地利人和”全都輸了,這恐怕才是大。


    所以在三百多年前那次時,上玄穀決心無論如何要扳回一局。可怎想會武之前,突然天地劇變,因此這一場比試,推遲到了現在。


    而令上玄穀諸位長老也沒想到的是,那場劇變,導致天地靈氣大衰,偏偏仙盟的修煉功法,皆是需要極為充沛的靈氣,否則難以有所精進。


    而仙道會武的規則,是隻能由新晉弟子進行比試,可這三百年裏因為靈氣大衰,上玄穀根本拿不出幾個優秀的新晉弟子。


    這些天,長老便在為此發愁。


    此時,在“蒼龍峰”上,上玄穀的諸位執事長老,以及眾多的弟子,都已經就位。


    道盟那邊,歸雲穀的弟子,香衣飄飄,均是芳華正茂的女弟子。


    而坐在首席上的,是個年近四十的女子,相貌也是極美。她坐在椅子上,手拿一柄雪白拂塵,整個人如冰如霜,連在她附近的幾個弟子,都不敢大聲說話。


    她便是歸雲穀這一代的穀主,歸雲妙真,人稱妙真師太。


    玄真穀那邊,以男弟子居多,但也有一些女弟子,坐在首席上的是鬆風真人與其師妹玄月師太。


    此刻氣氛有些說不出的緊張,上玄穀那邊的長老都麵沉如霜。


    要說道盟和仙盟的情誼,那估計也是上邊老一輩的情誼還在了,如今時不時還會攜手同遊四海。


    可下邊這些人,為了資源利益爭奪,已經沒有太多情誼可言。


    “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就在這時,高台上傳來一個略顯冷厲的老者聲音,那說話之人,是上玄穀的一位執事長老。


    比試共有三天,每天七場比試,若有四場勝利,便為當天的勝出者。


    但最終的勝負關鍵在於,道盟兩派需要連勝三天,方能算贏。若在第一天就敗了,那就直接算輸。若在最後一天敗了,那就是兩派挑戰失敗,也算道盟輸。


    “嗬嗬,那便我先來吧。”


    歸雲穀那邊,一名身穿淺紅色衣裙的女子,手持一把花傘,輕輕一躍,往“蒼龍劍台”上麵飛了去。


    連她經過的地方,都留下了一片片淡紅色的花瓣,風吹過時,附近皆是香風襲人,令得不少人,目光都不自覺被她吸引而去。


    蒼龍劍台,乃是雙方比試之地,外有一百多座陣法,比試雙方都進入蒼龍劍台後,雙方的修為,會自動平衡到相同的境界。


    道理很簡單,這仙道會武,比的不是哪個弟子修為高,要說修為高的弟子,大家都有,比來比去有何意義?


    要比,那自然是比功法,比誰家的功法更精妙絕倫。


    當諸天劫來臨,眾生修為皆被賦予枷鎖,無法突破桎梏,那個時候誰想主宰天下,就看誰的修煉功法更厲害了。


    而要比修煉功法精妙,那自然要將雙方修為平衡,否則讓一個太虛境的人,以平平無奇的功法,去贏了一個太玄境之人的絕世功法。


    那難道就說,那平平無奇的功法,比別人的絕世功法更強嗎?


    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很快,上玄穀這邊也有一名男弟子登上了劍台,但比起歸雲穀那位國色天香的女弟子,上玄穀的這名男弟子,就沒有什麽看頭了。


    這男弟子看見對麵的歸雲穀女弟子,起初有些心緒浮動,但隨即定下神來,說道:“師妹,請賜教。”


    原本隻是一句謙遜的客套話,可此時上玄穀那邊聽著卻十分不舒服,都暗罵此人傻頭傻腦,還賜什麽教,直接一劍給她點顏色看看!


    果不其然,那歸雲穀女弟子輕輕一笑:“嗬嗬……那我就賜教了,師兄,注意了。”


    話音落下,直接是一片花影來襲。


    台下之人看見的是一片花瓣漫天飛舞,可身在台上的那名上玄穀弟子,他看見的卻是那花影之中,重重疊疊,全是歸雲穀那女子的身影。


    隨著一陣香風襲來,那上玄穀弟子更是頭暈目眩,這一瞬間,好似墜入了溫柔的花海之中。


    什麽道心,什麽修為,這一刻全都拋之腦後了,隻想與那夢中之人,溫柔纏綿。


    “不好!”


    當他從這漫天花雨中清醒過來時,繚亂的花影之中,忽然殺氣大作,一劍刺來。


    頓時如夢驚醒。


    “砰”的一聲,即便是他反應過來後竭盡全力抵擋,可仍是來不及了,被這一劍重創,直接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倒飛出台。


    這一下,人風俱靜,現場沒一個人說話,才一交手就敗了,這在以往,還從未有過!


    “嗬嗬,師兄,承讓了。”


    直到台上傳來一個笑吟吟的聲音,周圍的人才反應過來。


    上玄穀那邊立刻有人大怒道:“你們使的什麽妖媚邪術!我等皆是正道修仙之人,豈能使如此下等的魅惑之術!”


    “哼。”


    歸雲穀那邊,妙真師太聽見這些話,隻是冷冷一哼,置之不理。而剛才上場之人,是她百年前收的弟子,取名歸雲衣。


    歸雲衣還有兩個師姐尚未登場,分別是歸雲霞和歸雲姒。


    “下一次,眼睛,可不要光盯在人家身上看哦,嗬嗬……”


    歸雲衣盈盈一笑,乘著輕風,撐開手中的花傘,輕飄飄落在了兩位師姐身邊。這一戰對她而言,太輕鬆了。


    “哥哥哥哥,那個姐姐好厲害啊,哥哥你打得過她嗎?”


    遠處一座懸崖的亭台裏,小若不停搖晃著任平生的衣袖,好奇問道。


    “你說呢?”


    任平生揉了揉她的頭發。


    “嗯……”


    小若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抬起頭來,嘻嘻一笑:“那哥哥會不會也一直盯著那個姐姐身上看啊?”


    “啊?”


    任平生整個人一詫,看著小若此時冰雪可愛的樣子,這時才恍然大悟,小若會慢慢長大,她不是七八歲的小孩,什麽都不懂。


    任平生往她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噗!”


    小若一下笑得更加明媚燦爛了:“我逗哥哥玩的。”


    明月公主此時也看著蒼龍劍台那邊,眉間心上,似喜還憂:“看起來,今天這一場,仙盟……贏的機會確實很小。”


    “這樣豈不正好?”


    任平生看向她。


    當然,他也能明白,她作為仙盟的人,自然不想看見仙盟如此一敗塗地,可是……如果仙盟不敗,那他們的計劃,又要如何施行?


    就這樣,還未到傍晚之時,上玄穀已經敗下陣來,而且,還被對麵狠狠嘲諷了一番。


    此時,上玄穀一眾弟子,個個積怒於胸,沉聲道:“要不是這劍台上麵,師兄的修為被壓製了,就憑你們這幾個……師兄讓你們一隻手,你們也贏不了!”


    玄真穀那邊一聽,也立刻激動地反駁道:“你們在說什麽廢話?不平衡修為,那我玄真穀不知道叫幾個修為高的師兄出來啊?你們打得過嗎?”


    “來啊!叫出來啊!讓我看看是什麽品種的猴子!”


    “你們狗叫什麽?”


    “誰先開始狗叫的?”


    兩邊的人,一下子吵鬧了起來,就在吵得不可開交之時,高台之上,突然響起一個雷霆般的聲音。


    “都給我住口!”


    眾人頓時隻覺雙耳欲裂,周圍也一下鴉雀無聲,沒人敢再出聲。


    隻見那高台上,一個身穿墨衣的老者冷視著全場,鐵麵如霜,沉聲道:“一場失利而已,我上玄穀,倒也輸得起。”


    “是那天那個人。”


    遠處亭子裏,任平生和明月公主一下就將那墨衣長老認出來了,是那天在後山遇見的上玄穀長老。


    可今日在此人身上的氣息……為何與那天他們在後山所見到的,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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