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這裏。”


    院子外麵傳來冰冷的聲音。


    那說話之人,便是前麵負責這艘雲舟的那個墨衣長老,在他身旁的,是那陽長老,後麵則跟了一些畫舫的人。


    因為前兩次的事情,這墨衣長老對任平生已是懷恨在心,恨不得將其親手鎮殺,再把屍體掛在這艘雲舟上警示他人。


    “陽長老,那人就在裏麵了。”


    來到這間庭院外麵,墨衣長老伸手指了指裏麵。


    院子裏麵,小若已經被這些人嚇得輕輕顫栗不止,但這次她並沒有躲到任平生的身後去,而是擋在了任平生的前麵。


    “這個小女孩,就是莊玉宸要的那個人?”陽長老眼神一凝,一動不動注視在女孩身上。


    墨衣長老滿臉諂媚:“正是了,陽長老要不要我去給她捉出來?”


    “等等。”


    陽長老目光冷厲,又落在任平生的身上,此時竟無法察覺其氣息,立刻明白過來,這是修煉之人進入了某種“入定”的玄妙之境。


    若能夠將其中斷,必能令其大損。


    “我奉勸一句,有事找他可以,但最好不要動那個小女孩。”


    就在這時,後麵又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正是阿蘿走了過來。


    陽長老看了她一眼,鐵麵冰冷:“玄音閣主,你已經被罷免這艘雲舟上的一切職務,現在可以退下了。”


    撤銷職務,這一下,代表連墨衣長老這些人,都不可以不用再聽她的了。


    “唉……”


    阿蘿也隻得歎息一聲,退到了一旁去。


    墨衣長老向陽長老道:“這小子已經是‘入定’狀態,不能受擾,陽長老要不要……”


    陽長老目光凝視在任平生身上,一動不動,雖說此人確實犯了畫舫的忌諱,但這麽對他下黑手,這說出去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不過眼前,已經不需要拘泥那些了,一旦讓此人醒來,修為突破,恐怕真不好對付,便道:“誰去把他‘叫醒’?”


    這“叫醒”兩個字,顯然是別有用意的。


    墨衣長老對任平生懷恨在心,恨不得將其手刃,立即道:“我去。”


    “嗯。”


    陽長老隻微微點頭,沒有再多言,暗中對人下黑手這種事,他讓其他人去做就是了,親自去做,傳出去不免有失他的身份。


    “嗬嗬,小子,你也有落在我手裏的時候吧……”


    墨衣長老向庭院裏走去,滿眼皆是歹毒之色,當走到任平生麵前時,小女孩卻一下站了出來,張開雙手,擋在任平生前麵:“不要傷害哥哥。”


    她抬起頭,看著麵前這個老伯,以為對方會聽她的話,可沒想到迎來的隻是對方狠狠一巴掌,“啪!”


    “滾開。”


    這一巴掌,狠狠將她扇飛了出去,女孩頓時滿臉都是鮮血,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墨衣長老神色狠厲,再次向任平生靠近,確定對方已經進入“入定”狀態後,他滿臉皆是冷笑。


    若是此刻直接強行將對方叫醒,最多隻是打斷對方修煉,令其功力紊亂,最壞的結果,也隻是玄功反噬而已。


    但他要做的更加歹毒,他要往對方經脈之中打入一道玄勁,震斷對方的經脈,這樣一來,可瞬間讓對方淪為廢人一個。


    此刻,隻見他兩指一並,指尖上金芒綻綻,便要朝任平生眉心點去,這時卻突然一陣劇痛從腳踝傳來,回頭一看,竟是那女孩死死咬住了他的腳。


    “賤東西,滾!”


    墨衣長老一腳將女孩踢飛出幾丈,女孩這一路滾出去,滿地皆是鮮血。


    就連阿蘿也不禁神色一變,可剛一動,旁邊就傳來陽長老冷冷的聲音:“玄音閣主,你想做什麽?”


    “罷了……”


    阿蘿歎息一聲,隻得退了回去。


    庭院裏,墨衣長老扯開褲腿,看見腳上一個咬痕,更是惱怒不已。


    而此時,遠處也有許多人看著,見到這一幕,也有不少人在那議論起來。


    其中一個怪模怪樣的青年冷笑道:“不是我說,一個小女孩,能把一個修真者咬傷?不會隻有我一個人覺得不合理吧?”


    “你杠你媽呢?滾!”


    ……


    墨衣長老聽見外麵的聲音,也頓時心煩意亂不已,兩指猛地一下朝任平生眉心點了去。


    可就在這一瞬間,任平生忽然睜開了眼睛,眼中兩道金芒飛出,“砰”的一聲,那墨衣長老頓時被打得倒飛了出去。


    “長老!”


    畫舫那些弟子見狀,都連忙上來將那墨衣長老扶起。


    “他,他……”


    墨衣長老滿嘴鮮血,指著任平生,眼睛幾乎快要瞪裂了。


    “小若?”


    任平生察覺不對勁,一看小若倒在不遠處,滿身皆是鮮血,一瞬間飛了過去,將她抱起,隨後立即以一股柔和的真氣,將她包裹。


    “哥哥,哥哥……”


    小若抬起頭來,氣息有些虛弱,任平生看她半邊臉頰都腫起來了,頓時滿眼殺氣,從未有過的殺氣,一瞬間透了出去,就連遠處那些人,都嚇得往後一退。


    “是誰!”


    兩個字,回蕩在整艘雲舟之上。


    這一刹那,周圍寂然無聲,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哥哥……小若,小若不疼……你別,別……”女孩的身子有些微微顫抖,手用力拽著他的衣服。


    “我打的,怎樣?”


    墨衣長老也已是滿身殺氣,此刻站在那裏,頗有一番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勢。


    “小若,閉眼。”


    下一刻,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道寒冷劍芒飛去,“嗤”的一聲,那墨衣長老的人頭飛起來數丈之高,屍體“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這一幕,更是把眾人嚇得不輕,這個可是畫舫的長老啊!


    那陽長老也沒想到,他竟然當著自己麵前,把墨衣長老殺了,怒道:“你敢殺我畫舫的長老?”


    “殺了又怎樣?你不服?出劍!”


    這一刹那,人風俱靜,隻有任平生身上那冰冷殺氣,彌漫著整艘雲舟,令人顫栗不止。


    “你……”


    陽長老眼神也頓時變得十分可怕,身上漸漸籠罩起了一層火紅色的真氣。


    “殺了畫舫一位長老,按照畫舫的規矩,要將他當眾斬首,元神釘死吧?”


    這時,遠處傳來一個淡淡的男子聲音,卻是莊玉宸帶著玄鳳山莊的人過來了。


    “莊玉宸……”


    任平生看著遠處走來的那個玄鳳山莊少主,他心裏很清楚,這一切,都是這個人在背後興風作浪。


    “我說過,你還剩一次機會,但現在,沒有了。”任平生話音落下,一道劍光,猛地向莊玉宸殺了去。


    這一劍,比剛才殺那墨衣長老的一劍,強了不知多少,連整片雲海,都被震得翻湧了起來。


    “大帝之境!”


    眾人皆露出無比震驚的神色,這樣一個神秘莫測的年輕人,原來竟然是一位大帝強者!


    大帝沒什麽,那些大帝,哪個不是修煉了幾萬年,十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的都有,有什麽好稀奇的?


    可眼前這個人,最多不過百歲之齡而已!


    “少主!”


    玄鳳山莊那些人擋在前麵,還沒來得及動用玄力,已被這一劍的劍氣,碾為齏粉。


    莊玉宸顯然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一位大帝境的強者,即便他此時有符篆護身,這一劍也必死無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另一道劍光飛來,“砰”的一聲,與任平生那一劍撞在了一起。


    整片雲海,頓時掀起驚濤駭浪,船身不住搖晃,若非上麵有著防禦陣法,在這樣強大的劍氣衝擊下,已經斷成兩截。


    莊玉宸驚魂未定,一道蒼老的身影,已瞬息間出現在他的麵前,沉聲道:“到後麵去。”


    “五……五長老。”


    莊玉宸怔了一下,這才看清楚,眼前這位老者,竟是五長老,五長老怎麽會在這艘船上?


    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心思去猜了,想起剛才那驚險一幕,又驚又怒,急急道:“五長老來得正好,那人要殺我,你殺了他!”


    “到我身後去。”


    莊修緣神情冰冷,他便是玄鳳山莊的五長老,莊修緣。


    “是他……”


    周圍的人也一下認出來了,竟然是莊修緣,他居然也一直在這艘船上。


    任平生看著突然出現的這個玄鳳山莊長老,氣息間似主宰境又不似,一時無法確定對方的修為。


    莊修緣看著前麵那碎了一地的屍體,此時也並未急著出手,而是看向畫舫的陽長老,說道:“此人殺了你們畫舫一位長老,陽長老不打算將他拿下嗎?”


    這句話,顯然是他不想自己出手,而想要借刀殺人。


    陽長老此時神色冰冷,即使沒玄鳳山莊的人出來,他今日也不可能就這麽算了,對著任平生道:“你殺了我畫舫一位長老,難逃一死,現在束手就擒,還能保你身邊那個女孩一命。”


    “哈哈哈哈!”


    任平生仰頭大笑起來:“我從登船之日起,就斂去自身修為氣息,便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是你們,一次一次來逼我,今日別說殺一個畫舫長老,我今日就是將你們全部滅了,也是你們咎由自取……還有誰,盡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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