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縉……”


    任平生一下愣住了。


    “呃!”


    忽然間,他腦子裏一陣劇痛,那道意識,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不行……不行!”


    任平生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將腦海裏的那道意識強行壓了下去。


    “什麽不行?你怎麽了?”水晶懸棺裏麵傳出神秘女子的聲音。


    任平生慢慢清醒過來,她要找的那個人,留下的意識現在就在他的腦子裏,她難道沒有發現嗎?


    “有件事……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過了一會兒,任平生才看著水晶懸棺,說道。


    “什麽事情?”神秘女子問道。


    任平生深吸一口氣,最後才緩緩地說道:“你要找的那個人,我無法替你找到。”


    “為什麽?”神秘女子問。


    “因為……他已經不在了。”任平生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水晶懸棺裏麵不再有聲音傳出了,任平生也靜靜站著不語。


    “不可能,不可能的……”


    過了許久,水晶懸棺裏才再次傳出神秘女子的聲音:“他不可能死的,他神功蓋世,他修為天下第一,沒有人能夠殺得了他……你的劍,你的劍上有他留下的氣息!”


    “劍?”


    任平生將手中的天逆劍拿起來,天逆劍隻有天逆劍的氣息,他感覺不到其他任何人的氣息。


    許久,任平生才說道:“這把劍,我當初得到的時候,就已經被人封印了,至今無人能夠打開上麵的封印,因此無法得知劍中隱藏的秘密。”


    神秘女子道:“這把劍,能夠衝破世間一切鎮壓,根本封印不住,沒有人能夠將其封印,若有,那就隻有一個人,便是他……他定是還在這世間某個地方。”


    最後一句話,仿佛幽幽的自言自語。


    任平生很不忍心告訴她,她等了百萬年,她要找的那個人,已經不可能再找得到了,因為那個人,已經死了。


    若他沒死,他不會留下這最後的一縷神火意識。


    “你知道,已經過去多少年了嗎?”


    最終,任平生看著水晶懸棺說道,停了停,又接著道:“你以為隻是過去了幾萬年?還是十幾萬年?”


    “都不是……”


    任平生搖搖頭,繼續說道:“如今這個時代,距離你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百萬年,甚至幾百萬年……你知道,這是怎樣一個概念嗎?”


    “幾百萬年……那為什麽,我還活著。”水晶懸棺裏麵,傳出女子幽幽的聲音。


    任平生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外麵天色完全暗下來了,一輪明月漸漸升起,層層月光,落到懸崖上來。


    水晶懸棺裏麵,再也沒有動靜傳出了,任平生道:“你的這件事情,我沒有辦法替你完成……抱歉。”


    “我知道了。”


    水晶懸棺傳出神秘女子幽幽的聲音。


    接著,那水晶懸棺上麵一道白光衝起,這一刹那,任平生便感覺他失去的功力,又流轉了回來。


    很快,所有功力全都恢複了,一點不差。


    “你走吧。”


    水晶懸棺裏麵傳出神秘女子的聲音。


    “你那位故人……我很抱歉,告辭。”


    任平生轉身往懸崖外麵走了去,“等等。”這時,水晶懸棺裏的神秘女子又叫住了他。


    “還有什麽事嗎?”


    任平生回過身去。


    “那把劍,可以留下來嗎?”水晶懸棺裏傳來神秘女子的聲音。


    任平生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的天逆劍,其實以她的實力,她就算是要硬搶,自己也沒辦法。


    任平生沒有說話,手輕輕一送,天逆劍緩緩落在了水晶懸棺旁邊,輕輕靠在了上麵。


    “多謝。”


    棺中傳來神秘女子的聲音。


    “我走了。”


    任平生沒有問她的名字,輕輕一躍,往懸崖外麵飛了去。


    ……


    “怎麽樣?”


    蕭無憶一直守在外麵,剛才還有些擔心,此時見他完好無損回來,功力也恢複了,總算鬆了口氣。


    “沒什麽,我們走吧,離開這裏。”


    不知為何,這一刻,任平生忽然也有些傷感,不知是不是被那神秘女子的情緒感染了。


    “你怎麽了?”


    蕭無憶看他神色忽然有些怪怪的,開口問道。


    “沒什麽,我們走吧。”任平生拉著她,往外麵飛了去,經過一株花樹時,枝頭上有幾朵花正開得燦爛。


    “等我一下。”


    任平生鬆開她手,輕輕一縱,飛到那樹枝上,伸手一折,把那一枝花折了下來,最後落回蕭無憶身邊,把花枝給她:“給你。”


    “給我?”


    蕭無憶樣子有些呆呆的,從他手裏接過花枝,記憶裏麵,還從來沒有人送過她花呢。


    “嗯,我們走。”


    任平生繼續與她往禁地外麵去,出去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座禁山,月光下,那座水晶懸棺發出淡淡的光華。


    千年後,萬年後,若連唯一的故人也不在了,那究竟,是怎樣一種孤獨和遺憾。


    還好如今,他身邊有這麽多人。


    ……


    回到外麵時,許多人圍在這附近仍未離開,此刻看見他從裏麵出來,立即便有幾人上來詢問情況。


    問得最多的,是那水晶懸棺裏麵的女子究竟是誰,以及向他說了什麽。


    “沒什麽。”


    任平生隨便應付了幾句這些人,然後與蕭無憶還有林歲晚,回雲州城了。


    ……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沒人敢再往那禁地裏麵闖入,但此事很快已經傳遍諸天各界。


    況且那天東域道境那些人也在場,目睹了一切經過,太霄天上必然會下來更多的人。


    據說已經下來了幾個厲害的傳人。


    不過這些,任平生也沒做理會,反倒是因為那天棺中女子那件事,這些天下來,使他都有些鬱鬱寡歡。


    也沒有去蜃樓了,就在外麵雲州城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也沒人知道他在這裏,免得那些人整天來問東問西,麻煩。


    “雲縉……”


    任平生深深閉上了眼,他與這個叫做雲縉的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為什麽那些記憶碎片,會一次次浮現在他的腦海裏,僅僅隻是因為,那一縷神火裏的意識,附著在了他的元神中嗎?


    他感覺,不止如此……


    因為每一次的那種感覺,都太真實了。


    “唉。”


    輕輕歎息一聲,任平生慢慢睜開眼來,一輪玉盤懸掛在天上,光華如水,照徹整間閣樓。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風聲落在了庭院裏,任平生立刻驚醒過來,出門一看,隻見月光之下,那水晶懸棺一動不動落在庭院裏,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你……你怎麽……”


    任平生有些驚訝,她不是不能離開那座禁地嗎?為什麽竟到了雲州城裏來,這一路上,有沒有被人發現?


    突然,水晶懸棺震動了一下,接著“嗖”的一聲,飛進了他的房間裏。


    “進來。”


    隨後是那神秘女子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響起。


    任平生往外麵看了看,隨即進屋,將門窗閉上,向那水晶懸棺道:“你怎麽來了?”


    如今外麵風聲正緊,水晶懸棺深夜來找他,傳出去又會給他帶來麻煩。


    雖然有這神秘女子在的時候,他不會存在任何威脅,可一旦她不在身邊了,那些太古時期的人來找他麻煩怎麽辦?


    “我來把劍還給你。”


    神秘女子說著,天逆劍慢慢飛到了任平生的身邊。


    任平生接住天逆劍,往上一看,隱約察覺有些異樣,說道:“你嚐試破除劍上的封印?”


    “無法破除。”


    水晶懸棺裏隻傳來四個字。


    任平生又往劍上看了看,連神秘女子這樣強的人,也無法解開天逆劍上麵的封印嗎?


    神秘女子道:“封印是雲縉留下的。”


    “雲縉……”


    任平生愣了一下,天逆劍居然是被這個叫做雲縉的人封印的?


    過了一會兒,神秘女子又道:“這把劍,最好是不要打開封印,雲縉既然將其封印,那麽必有他的道理。”


    “你說的這個雲縉,他到底是什麽人?”任平生把劍放下去,問道。


    神秘女子道:“他曾是蕭家之人,和你一樣,有著蕭家的血脈,但後來……離開了蕭家。”


    “蕭家之人……離開蕭家。”


    任平生愣了一下,蕭家之人,又是幾百萬年前,修為天下無雙,難道是當年蕭家那位祖上?


    “此間之事,你不要多問。”神秘女子似乎知道他接下來又要問什麽,直接打消了他的念頭。


    “好吧。”


    任平生又道:“那你今晚來此,應該不隻是把劍帶來給我吧?”心想找雲縉一事,是不可能了,那她多半還有其他事情,要自己幫她去做。


    過了許久,棺中的神秘女子才道:“如今這個世間,我觀察了,氣數十分異常,天地氣運不應如此衰敗。”


    “什麽意思?”


    任平生臉上神情一凝。


    神秘女子繼續道:“我懷疑,有人瞞天過海,以通天手段,逆改了世間氣數,之後又遮掩了天機。讓眾生萬物皆以為,現在這個天地,就應該如此氣運薄弱。”


    “等等……”


    這句話,任平生聽懂了,意思就是,世間本不該如此氣運衰落。以往的強者不斷隕落,新的強者卻始終難以誕生,眾生皆無法衝破桎梏。


    如此下去,等到諸天劫再來時,眾生何以抗衡?


    而這一切,竟然是人為操弄?最後還把天機給掩蓋了,把眾生蒙在鼓裏,何人能有如此通天本事?


    這難道不像是有人鎮壓了他的命格,讓他生生世世都無法有太高的成就嗎?若不是被人發現了,他可能一直都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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