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把劍,一齊指來,氣氛立刻變得冰冷如霜。就連遠處那些圍觀的人,都感受到了這股冷冷的殺氣。


    可任平生並沒有理會,甚至連話都沒有再回一下,直接轉身,拉著蕭無憶的手往蜃樓那邊方向走了去。


    眾人皆是一愣,直接無視。


    那十幾個道人看他竟然敢無視自己,這下更加惱羞成怒。


    唯獨前麵那頭戴玉冠,身穿青衣的男子稍顯沉著冷靜,他看出此人非比尋常,正要出聲阻止身後的十幾個師弟。哪想這些人成天在自家地方威風慣了,出來還不知收斂,“嗖”的一聲,竟將手中的劍放了出去。


    十幾道劍光,頃刻間殺至任平生身後,可就在距離不到一丈時,那十幾把劍皆不停顫抖了起來,隱隱有斷裂之勢,連同後邊那十幾個道人,臉上也露出了難看之色。


    “不好。”


    前麵那青衣師兄暗道不妙,這人修為之高,遠在他們之上,十幾個師弟不知好歹,若被人在此毀去仙劍,一身道行休矣。


    急忙喊道:“這位道兄,手下留情!”


    任平生內元一震,“錚”的一聲,這十幾把劍全部倒飛了出去,震得那十幾個道人皆往後倒飛了出去,狼狽不成樣子。


    但是,任平生並沒有毀去他們的仙劍,隻淡淡說了一句:“修道之人,心浮氣躁。”


    十幾人驚魂甫定,青衣男子身旁的師妹也愣住了,今日這雲州城裏,修為高他們的人不少,但是敢對他們出手的,卻沒有幾個,是了,眼前這人並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


    那青衣男子道:“師弟無禮,多謝閣下手下留情,還不知,這位道兄如何稱呼?”


    任平生淡淡道:“怎麽?想問問我的出處,日後再來報仇?”


    “不不不……”


    那青衣男子尚且還算有禮,立即搖手說道:“道兄誤會了。”


    “哼。”


    任平生冷冷一哼,並未轉身,而是繼續往前走了去,一邊說道:“不管你們是誰,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勿要多做糾纏。”


    他話剛說完,遠處又忽然傳來一個輕浮的男子笑聲:“怎麽?道庭的人來了這下邊,原來也是會吃啞巴虧的麽?”


    “道庭!”


    這一下,附近的人皆是一驚,原來這十幾個人,居然是那太霄天上麵,東域道境,道庭的人!


    一庭二宗三世家。


    這一庭指的便是道庭,近些年更有傳聞,道庭在東域已經是一手遮天,實力要強於另外幾個勢力。


    而那說話之人又是誰?


    眾人立刻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杏黃色華貴衣裳的男子往這邊走了來,那男子手拿折扇,身後還跟了兩名容貌姣好的女子,樣子神態看著不免有些輕佻。


    “是西域歐陽家的人。”


    道庭這邊,白衣女子立刻把那陰陽怪氣說話的男子認了出來。


    太霄天上麵,四大域各有紛爭,中域則保持中立。


    “嗬嗬……”


    那錦衣男子走了過來,對著十幾人笑道:“被人打了,都不敢還手,東域道境的臉,都快讓你們丟光了。”


    “你說什麽!”


    道庭那十幾人本就積怒於胸,此時被這麽一火上澆油,更是忍不住對那錦衣男子怒喝了出來。


    那錦衣男子笑道:“嗓門大有什麽用?剛才人家隨便震你們兩下,就不敢動了,現在這麽大聲嚷嚷,怎麽?生怕別人不知,道庭的人,輸出全靠吼啊?有本事,上去跟人打啊,離開了東域,你們就這麽慫的嗎?”


    “你……”


    十幾人臉色全部沉了下去。


    唯獨那青衣師兄依然冷靜,道庭在太霄天上麵的實力確實極強,無人敢來犯,可畢竟這裏不是東域。


    換句話說,萬一今天遇見的也是個不要命的狠人,那就算把他們殺了又怎樣?日後道庭的長老確實會下來替他們報仇,可就是把對方打得魂飛魄散,難道他們就能複活過來了嗎?


    終歸來說,這裏並不是太霄天東域,收斂一些不是壞事。


    任平生懶得再去理會身後這群人,道庭固然強大,可這十幾人修為太低,連跟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正要離開時,怎料那歐陽家的男子忽然又道:“這位朋友,就這麽走了,不怕留下後患?”


    任平生腳下一滯,停下來道:“你想說什麽?”


    “嗬嗬……”


    那男子笑道:“日後就不怕道庭來找你的麻煩嗎?或者說,你這麽急著走,也是害怕他們了?要是害怕,就好好轉過身來,低頭認個錯,這倒也沒什麽,道庭畢竟也不是那麽小氣。”


    此言一出,周圍皆屏住了呼吸,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歐陽家這人是存心來煽風點火的,想要煽動兩邊打起來,他好隔岸觀火。


    隻是這手法,確實有夠拙劣的了。


    任平生轉過頭,向他射去兩道冰冷的眼神:“你最好是閉嘴,否則,我將你腦袋按進肚子裏。”


    “走。”


    說完,任平生不再停留,拉著蕭無憶往蜃樓那邊方向去了。


    附近不少人仍在看熱鬧,道庭那女子也瞪了歐陽家那人一眼:“聽見了沒有?再多嘴,人家把你腦袋擰下來。”


    而此時,在遠處一座高樓上,站著三道人影,其中一男一女,還有一個須發皓白的老者。


    “師叔,那人,那人就是,那天那個……”


    這名男子和女子皆睜大了眼睛,他們正是那天出現在問滄玄界的人。至於旁邊這個白發老者,則是後麵趕來,與任平生交手的老者。


    “嗯……原來他就是近來聲名鵲起的荒天界帝主。”白發老者臉上神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


    ……


    回到蜃樓時,眾人皆在議論紛紛,出現在雲州城的那個禁忌魔人究竟怎麽回事。


    以及道庭這些人現身下邊究竟目的為何,若說隻是為接下來的無雙大會而來,不免有些牽強。


    無雙大會還早著呢,他們沒必要這個時候就讓人下來。


    “荒天帝主,你可是看清,那禁忌狂魔的樣子如何?”


    任平生和蕭無憶一回來,便有不少人上前詢問他們剛才外麵的情況,隻要和禁忌有關的,那在諸天之上就都不是小事。


    就連蜃樓的長老,也來向他詢問情況,畢竟剛才在外麵,所有人都看見了,那個被禁忌濁染的人,最後是被他消滅的。


    任平生隨意應付了幾句,便與蕭無憶往自己住的庭院那邊走去了。


    直到夜裏時,無論是雲州城那些修者,還是蜃樓裏麵,眾人都還在對白天那禁忌魔人一事議論不止。


    任平生也在房間裏麵,仔細回想白天一幕,那個被禁忌侵染的大帝強者,究竟是從何而來。


    夜漸漸安靜,任平生也閉上了眼睛,仔細回憶白天那個人。


    此人不是在某個地方被禁忌侵染,也不是因為看了禁忌古卷而被裏麵的禁忌意識侵蝕,而是被人,打入一道禁忌在身體裏麵……道庭又為何在追蹤這個人。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一陣重重的敲門聲,任平生剛一睜開眼,就見蕭無憶推門走了進來。


    “怎麽了?”


    任平生看她半夜還往自己房間裏跑,這裏可是蜃樓,不是自在紅塵仙域了,她還真是一點也不避男女之嫌,不怕別人說。


    不過,這也像極了她的性子。


    “我剛才在外麵,聽說道庭這次暗中下來了不少人。”蕭無憶坐到他麵前來,說道。


    “哦?”


    任平生此前也確實沒有想到,白天那十幾個人,居然會是太霄天上麵那個道庭的人。


    那十幾個人看上去確實不咋地,修為平平,語氣倒是不小,不過這絲毫不影響道庭有著諸多強者坐鎮。


    但若因白天那點小事,道庭就來找他麻煩的話,那這格局未免也太小了。


    蕭無憶道:“他們就算來找麻煩,我們也不怕,但看起來,他們並不會來找麻煩,不過這次下來這麽多人,裏麵必然有著什麽事情。”


    “嗯……”


    任平生微微凝思,之前在蜃樓,聽見有人說太霄天那些勢力此次下來,是為了那斷劍一事,不過現在看來,也許還不止如此。


    但不管怎樣,有一點可以確定,接下來會有很多年輕一代的強者出現。


    太霄天那幾個勢力,長久以來占據資源充沛之地,若說這些年沒有培養出幾個逆天妖孽出來,說出去也是不會有人信的。


    諸天時代將要到來,群雄爭鋒,又有誰能夠成為這個時代的諸天第一人?


    上一個太古時代,當年的諸天第一人,又是誰?


    任平生慢慢陷入沉思,師姐,師姐……師姐當年又有沒有想過,要成為這諸天第一人?


    “你在想什麽?”


    蕭無憶看他一動不動,開口問道。


    “沒什麽。”


    任平生慢慢收回心思,雲瑤的野心很大,實力又那麽強,她若來這諸天之上,那些什麽傳人,都要黯然失色吧。


    蕭無憶又道:“哦對了,聽說這一次,十座古地的傳人也來了。”


    “嗯?”


    關於那十地傳人,任平生已經不陌生了,見過好幾次。


    十座古地,正邪四地,中立兩地,在諸天上皆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十地傳人也都個個天賦絕佳,以那萬年凝華之法修煉,如今應是個個都已踏入大帝之境,且比一般的大帝強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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