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劍上,怎凶氣如此之重?”


    外麵許多人都感受到了這股不祥的劍氣,就像是被詛咒了的凶劍一樣,他怎會煉出這樣一把凶劍來?還是說,是那隕鐵的緣故?


    觀雲台上,瑤光仙子也凝起了眉,她雖於煉劍之道並不精通,卻也知曉,有些劍天生帶著一股凶氣,甚至會影響鑄劍之人的心神,最後鑄劍之人心智瘋狂,將自己投身劍爐祭劍,這樣的也不在少數,而這樣的劍,往往是十分凶戾的,雖然強大,但每一代劍主,也都會死於非命。


    難道此刻,他竟鑄造出了一把凶劍?


    外麵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了,凶劍雖然厲害,可也噬主,他莫非是想要贏過司徒恨,所以才刻意鑄造出了這樣一把凶劍出來?倘若如此的話,稍後鬥劍也必傷他根本,乃至折損壽元,這是鑄劍師的大忌啊。


    司徒家那邊的人也個個橫眉冷目了起來:“以為鑄造出一把凶劍來,就能贏得了?等會兒便讓你知道什麽叫做苦酒自釀,死在自己的凶劍之下!”


    任平生此時煉出來的劍,確實隱約帶著一股凶煞之氣,劍身深黑之中,卻又隱隱有一縷血光透出,可這絕非他的本意,他也不知為何今日劍成之時,竟會帶了一股凶氣,莫非……是不好的預兆?可這凶煞之氣,究竟從何而來……


    遠處,有幾個白眉老者目不轉睛看著這邊,一邊捋須,一邊皺眉,均想他怎會煉出如此凶煞的一把劍來。


    午時漸至,七天的時限已經到了,司徒恨那邊,那把赤紅之劍也已成形,此時圍繞在鑄劍台四周的劍光,光芒萬丈,大有一番衝破雲霄之勢。


    可是,那天上黑雲滾滾,始終凝聚不散,司徒恨的劍光,怎樣也衝不出去,這樣一來,劍成之時的劍氣,會大打折扣,就像一棵樹苗,被人摁著一樣。


    “哼……”


    司徒恨冷冷一哼,這時終於動用出了他之前準備的“天龍血精”,三滴精血融入那劍身之中,整把劍立時紅光大作,帶著一股驚人氣勢,直往那九霄層雲裏衝了去,隱隱帶著龍嘯之聲。


    “噢……”


    看著這氣勢磅礴的一幕,遠處不少人都驚呼了出來,隻見司徒恨鍛造出來的那把劍,此刻就像是一條浴血而生的長龍一樣,朝那天上黑雲衝了去,可是當衝上去時,忽然從那黑雲之中打下一道天雷,“轟隆”一聲,硬是將那劍給阻退了下去。


    “怎麽回事!”


    司徒家那邊的幾個長老,都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雙目圓睜,看著那墜落下來的赤劍,滿目皆是不可置信。


    “嗯?”


    司徒恨也沒想到,可他畢竟是一位經驗豐富的鑄劍師,此時見自己的劍墜落下來,並不慌張,凝指一劃,那劍便像是生了靈智一樣,再次光芒大作,往那雲層裏飛了去。


    “轟隆——”


    然而,還是和剛才一樣,那黑雲之中一道天雷打下,便是這劍上帶著的風火之力再強,也無法衝破出去。


    這一下,附近不少觀看之人都沸騰了起來,議論之聲漸大,司徒恨臉色也越來越冰冷,向任平生那邊看了一眼,


    心中暗想,難道是這小子在搗鬼?


    任平生卻隻閉著眼睛,說道:“你將這天地間的風火之力奪去又如何?卻終究,難以衝破這天地間的桎梏。”


    眾人一聽此言,也開始揣摩起來,若是一味地利用風火之力淬劍,那這又何嚐不是一種桎梏?


    “哼!”


    司徒恨冷冷一哼,再次禦劍向那天上黑雲衝去,可這麽嚐試了幾次之後,仍是無法將劍衝破雲霄,無奈之下,隻得將劍收了回來,那黑雲裏麵天雷之凶,要是這麽一次次承受下去,劍會變得越來越脆弱,對他極為不利。


    這時,眾人又慢慢將目光落在了任平生那座鑄劍台上,午時已至,他的劍,也該成了吧?


    此刻,那天上黑雲翻湧,越來越低,當真是黑雲壓城城欲摧,眾人一顆心也怦怦直跳,從未見過今日這樣的恐怖之象,天上的烏雲,從來沒有壓得這麽低過,而在那烏雲裏麵,時有閃電掠過,似銀龍亂舞,把裏麵照得千奇百怪,似怪峰聳立,似怒海波濤,千變萬化,令人心生畏懼,若是小孩子看見這一幕,多半是會被嚇到哭。


    “好凶的劍氣……”


    此時在外麵,一些修為低的年輕人或許感受不到,可那些在場的老一輩,無不深深感受到了一股凶戾劍氣,當真是凶劍出世,必生異象。


    “午時已至,你的劍若再不成,便算你輸了!”


    司徒家那邊忽然有人大叫了起來,他們已經感覺到了不妙,自是巴不得這凶劍胎死腹中。


    可惜,讓他們失望了,就在他們話音落下的瞬間,任平生所在的鑄劍台,頓時被一股血光籠罩,然後這一道血光衝天而起,一下竟將那萬丈黑雲,也衝散了。


    “好凶的劍光!”


    在場許多人都嚇了一跳,這等凶戾的劍光,竟把滿天黑雲也給衝散了,此刻正是午時,黑雲一開,那耀眼的陽光立時照射了下來,一時間,竟讓眾人難以睜開眼,紛紛拿手遮住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各人才逐漸適應下來,再抬頭望去時,隻見任平生的手裏,拿著一把劍身深黑,卻又隱有血光透出的劍。


    “怎會是一把凶劍……”


    遠處,有不少人都在感歎,又仿佛帶著一些惋惜,尤其是那些見多識廣的老者,他們看得出來,這把劍雖然隻用了七天時間便鑄造出來,但絕非凡物,可惜偏偏是這樣一把凶劍,若將一把凶劍留在身邊,是不祥的,總有一天,會死於非命。


    所以說,這把劍就算再厲害,一般人也是敬而遠之。不過今日,他也隻是拿這把劍來比試而已,雖說確實有些可惜。


    此刻,任平生一隻手將劍托著,另隻手輕輕從劍身上摩挲過去,凶劍又如何?也是他鑄造出來的劍。


    不禁憶起前世,若是前世,他打造出一把凶劍來,往往會把劍毀去,他不願一把凶劍流傳於世,可是有一次,當他正打算毀去一把凶劍時,卻發現那劍中,已經生出了劍靈……


    當年,天逆劍亦是天下至凶之劍,他卻與劍日夜相伴,所以到後來,他才也沒能逃過宿命吧。


    “好了,現在,


    應該是最後一場勝負比試了吧。”


    就在人群裏安靜之時,璿璣劍爐外麵,忽然響起一個老者的聲音,這時眾人才回過神來,接下來還有一場勢必激烈的鬥劍。


    怎想這時,瑤光仙子卻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笑吟吟道:“還比個什麽?這結果,不顯而易見嗎?難道會有人覺得,有哪把劍,能勝過這把劍的?”


    “這……”


    這一下,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再抬起頭向任平生手裏的劍看去,那把劍,總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在此之前,眾人都沒想過,這竟會是一把凶劍,恐怕司徒恨的劍,不是其對手。


    “瑤光仙子此言差矣,既是鑄劍試,哪有中途而止的道理?”剛才那老者,又繼續說道。


    “嗬嗬,那就比吧。”瑤光仙子輕輕一笑,又坐了回去。


    此刻場上氣氛緊張,司徒家的那些人也默默退到了後麵去,司徒恨看著對麵的這個年輕人,這一次,他確實低估了對方,可他,也絕不是什麽輕易之輩。


    “錚!”


    一聲冰冷劍嘯,司徒恨手裏的劍忽然飛了出去,宛似一道長虹,直向任平生殺了去,勢不可擋!


    眾人看得一驚,這哪裏是什麽鑄劍比試?這是想一劍把他給殺了啊!


    任平生看那長虹飛至,也將手裏的劍一彈,一下飛了出去,“錚——”兩劍相撞,頓時爆發出一股驚天動地的力量,連觀雲台上也震動了一下,好在眾人此前已經遠離,否則必被這一下震傷。


    此刻這兩人鬥劍,那可不是先前那些鑄劍師能比的了。層層劍氣激蕩出去,迫使眾人不得不又往外麵撤離了幾十丈距離,隻見天上那兩把劍,司徒恨的劍,劍光似火,通體赤紅耀眼,而任平生的劍,深黑之中隱藏一縷血光,亦正亦邪,似仙似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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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城中許多人都被吸引了過來,見鬥了片刻,兩劍依舊不分勝負,下邊有些人開始起哄,那意思是說,司徒恨一個從劍樓裏出來的地字境鑄劍師,怎麽連一個無名之人也鬥不過。


    顯然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這話在司徒家那邊的人聽來格外刺耳,幾個長老臉色都立刻陰沉了起來,司徒恨臉上也有些不大好看,便在此時,隻見他雙手一凝,結了個劍印,那赤劍上麵頓時紅光大作,帶著一股磅礴劍氣,一下將任平生的劍壓退了數丈距離。


    眾人皆感受到了這股無匹霸道的劍氣,立時看出來了,是那天龍血精,司徒恨把那三滴天龍血精融入劍身之中,使得劍無懼凶煞之氣,這樣一來,便無懼任平生那把凶劍了,莫非竟是司徒恨有先見之明?


    “好!”


    司徒家那邊,見司徒恨又占了上風,立刻有人出來喝彩,那幾個長老剛才一直緊張,此時也終於稍稍鬆了口氣,若是無懼對方劍上那凶煞之氣,那麽那小子的劍,就算是作廢了。


    怎料就在眾人開始交頭接耳時,詭異的一幕,卻又出現了,隻見任平生那劍上的凶氣,竟一點一點,開始往司徒恨的劍上麵侵蝕了去,這一幕更是把眾人看得一驚,這怎麽回事?難道天龍血精,也抵禦不了這劍上的凶煞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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