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仙看師祖魂不守舍的樣子,立即走了過來,雙手輕輕扶在他肩膀上,輕聲地道:“師尊好些了嗎?”


    “沒,沒事。”


    任平生慢慢清醒過來,也許隻是一個夢而已,可偏偏就是,他的夢,都過於真實,他在夢裏麵看見的那些事,好像都已經發生過了。


    “師尊又做那個噩夢了嗎?”


    絳仙看著他,從問劍海的禁忌之地回來之後,師祖仿佛就經常做那個噩夢,夢裏那個殺了師祖的白發女子,又到底是誰?不會是雲瑤,雲瑤的頭發,並不是白色的。


    “嗯……”


    任平生深深閉起了眼睛,夢裏那個白發女子到底是誰,每每醒來之後,總是會令他心神俱亂。


    就在這時,外麵忽有腳步聲走近,跟著響起一個弟子的聲音:“無塵長老,太玄前輩讓我過來找你,說是今日與長老有事相談。”


    任平生睜開眼睛,向窗外道:“好,我知道了。”心想太玄帝今日找他,多半是為楚家一事,當下也不做耽擱,立刻起身準備了一下,往太玄帝那裏去了,到了時,隻見太玄帝一人在庭院裏賞花,任平生也讓絳仙去外麵等候了。


    “任小友,你來了。”


    太玄帝轉過身來,又問道:“小友今日可是已經恢複了?”


    任平生走上前道:“多虧了這神霄府裏的靈氣,現下已無大礙,不知前輩今日找我來,所謂何事?”


    “這……”


    太玄帝開始猶豫了起來,任平生看他這樣子,好像也不是為了那天楚家一事,問道:“前輩可是在為楚家一事發愁?”


    “倒也不是。”


    太玄帝直接與他道:“楚家野心很大,當年我便知曉,隻是沒料到如今,他們與此次九層高台一事也有牽連,既是如此,那天的事情,便與小友無關。”


    任平生又問:“那今日前輩是為何事發愁?”


    太玄帝又開始皺起眉,沉吟了半晌才道:“這次的事情,可能我也失算了,我原以為,這次不過是李家和程家那些人來犯胤朝,但現在看來,事情遠不止這麽簡單,據這些天我所打探到的消息,不久之後,雲瀾境外那幾個古地門派的傳人,都會來雲瀾境。”


    話到此處,他抬起頭來,看著任平生,神色認真地道:“幾個古地的傳人紛紛來雲瀾境,這意味著什麽?即使是在過去的幾千年裏也很少見……這一次,恐怕人界會有大變。”


    這回任平生聽完,也開始沉思了起來,雲瀾境外的那幾個古地,東邊的太虛之境,西邊的無妄海,南邊的九幽之地,北邊的神魔淵,這些地方,都有著各自的勢力,各自的傳人,聽起來似乎都很厲害。


    太玄帝又道:“這些天你一直在神霄府裏未出,應是不知道,幾天前,雲瀾天境也出事了。”


    “雲瀾天境又怎麽了?”


    任平生一下回過神來,太玄帝與他說道:“就在幾天前,雲瀾天境鎮魔崖下麵的封印,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衝破了,接著那下麵出現了一座深不見底的淵穀,沒有人知道淵穀底下是什麽,那下麵還存在著一股極強的封印,其力量已經超出人界限製,如此強的封印,你想一下,那下麵會是什麽?”


    聽到此處,任平生想起上次去雲瀾天境的時候,那時他就隱隱感覺,雲瀾天境下麵似乎隱藏著什麽,當時


    眾人都以為那下麵鎮壓著的是混天老祖,但現在看來,絕沒那麽簡單。


    太玄帝道:“這次幾個古地的傳人必定也會去雲瀾天境,但他們此次來雲瀾境的目的,絕不止於此,那幾人確實非常厲害,在整個鴻蒙古地,年輕一輩之中,他們應該算是頂尖的那一批了,無論資質與天賦,當世都無幾人能及……”


    話到此處,他又將目光落在了任平生身上,語重心長地道:“但不管怎樣,雲瀾境雖不大,最終也得由我們自己說了算,不能他們想怎樣就怎樣。”


    任平生隱約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莫非那幾個古地,這次都想掌控雲瀾境,所以讓他們的傳人過來,算是立威麽?


    太玄帝看他似有所領悟,又道:“寒千千千固然劍道天賦極強,可也稍遜那些人一籌,據我所知,這次來雲瀾境的,有太虛之境那邊的道門傳人,白慕晴,你可聽聞過此人?”


    任平生搖了搖頭,他對現如今這些年輕一輩裏的人,知曉甚少,太玄帝道:“無妨,到時候見了,我再與你說說此人,另外,神魔淵魔門那邊,也有兩個傳人正在路上了,到時候我再告訴你。”


    任平生見他話裏賣關子,但不管如何,這道門傳人與那魔門傳人,必定很強就是了,絕非前陣子那楚家世子可比,如今萬年已過,他倒也想看看,現在這些個古地門派的傳人,有沒有當年他們老祖宗那麽厲害。


    ……


    一連過去半個多月,到今日,雲瀾天境的異動已是十分嚴重了,雲瀾古地位於整個雲瀾境的中心,而雲瀾天境又在雲瀾古地占據著至關重要的位置,此時不僅僅是空桑古地這邊,就連更遠的滄瀾古地,問劍海那些地方,都能夠清楚感知到雲瀾天境傳來的異動。


    數日之後,雲瀾天境附近已經來了無數修者,這些修者大部分來自雲瀾境各個地方,昔日大多都對雲瀾天境無比臣服,還有一部分修者並非雲瀾境的人,乃是雲瀾境外那幾個古地的人,今日大多也已經到了。


    此時從雲瀾天境傳來兩道化天境的氣息,震懾著四方的修者,顯然是雲瀾天境那兩位已踏入化天境的太上長老,陳玄卿今日也不得不從裏麵出來,麵向眾人,朗聲道:“諸位要去鎮魔崖下麵,在下絕不阻攔,但還請諸位勿要靠近雲瀾天境。”


    雲瀾天境現在有著兩位化天境強者坐鎮,外麵的修者也不敢亂來,陳玄卿擔心今日生變,早已在雲瀾天境四周布下禁製結界,但鎮魔崖這邊,即使有兩位太上長老,多半也攔不住眾人。


    很快,鎮魔崖附近已經是人影綽綽,眾人或是禦劍在天上,或是停留在附近的山峰上,而上次雲瀾天境大戰留下那些痕跡,至今仍是觸目驚心,有一些山峰也已經被毀去了。


    此時在鎮魔崖底下,隻見黑霧湧動,而那黑霧之下,仿佛是洪荒猛獸的血盆大口,緩緩張開,欲要吞噬天下,現在還暫時無人敢靠近那座詭異淵穀。


    “境主,這麽下去,我擔心會出事情。”


    在陳玄卿身旁,有幾個雲瀾天境的長老愁容滿麵,望著鎮魔崖附近那群修者,鎮魔崖曆來都是雲瀾天境的禁地,任何人皆不得隨意進出,然而這一次,竟有這麽多人來,他們也阻止不了。


    陳玄卿臉色冰冷,他如何不知這麽下去會出事?那鎮魔崖底下到底有著什麽,就連他也不知道,他雖然在下麵三


    百年,這三百年裏也隱約察覺有什麽恐怖存在,但由於那底下封印太強,他的神識一點也無法窺探下去,而這一次事情來得這麽突然,就連兩位已有化天境修為的太上長老,都無法再將那下麵封印,莫說兩位太上長老,恐怕便是當年那兩位霞舉飛升的道祖,也不知這鎮魔崖底下究竟是什麽。


    “轟隆隆!”


    就在這時,那鎮魔崖底下又傳來一陣劇烈震蕩,連那座鎮魔石也一下變得通紅,嚇得許多人連忙往遠處避了去,隻有一些修為高的,尚在原地注視著下麵變化。


    那下麵的黑霧,似乎又濃了幾分。


    今日任平生和太玄帝也已經來了,任平生看著那鎮魔崖底下,雖然他的神識也無法透過底下的那道封印,無法探知下麵究竟是什麽,但他現在可以確定了,那下麵,必定鎮壓著某個強大存在,恐怕連雲瀾天境都不知曉。


    一旦讓這個強大存在衝出來,誰也不知道後果如何,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雲瀾天境定是不想這個存在衝破封印出來。


    說起來,他和雲瀾天境的舊賬還沒算完呢,上次禦玄風雖然死在他手裏了,可後來陳玄卿竟想拿鎮魔石將他鎮壓到鎮魔崖底下,要不是雲裳及時出手,恐怕他真就讓這座鎮魔石壓下去了,這件事,難道就這麽算了?


    此時那下麵震蕩得越來越厲害,任平生想到什麽,既然今天已經這麽熱鬧了,那不如,他讓事情稍稍變得更加有趣一些,思忖及此,忽然凝聚一道掌力,一掌向那鎮魔石打去,“轟隆”一聲,頓時天動地搖,整座鎮魔石都震蕩了起來,仿佛隨時都會被底下那道恐怖力量衝破。


    陳玄卿臉色一變,立刻向他怒視而來:“殺心!你做什麽?”


    任平生打完掌力之後,又將雙手負在了身後,若無其事地道:“境主難道看不出,我在破壞鎮魔石嗎?”


    “你!”


    陳玄卿身旁幾個長老皆是一怒,奈何今日人多,再加上此時對方身邊也有一個化天境的強者,他們不敢貿然出手。


    很快,附近的人也都朝他看了過來,“殺心”二字,對於雲瀾境的修者而言,早已是如雷貫耳,如今還有何人不知曉他殺心的手段?一個多月前在胤朝皇宮外麵,把楚家世子都給殺了,還滅去對方兩個神墟境的長老,簡直是恐怖。


    “那人就是殺心?”


    遠處幾座山峰上,太虛之境那幾個古地的人也向任平生這邊看了過來,對於殺心這兩個字,他們是前不久剛聽說的,那時聽聞楚家世子在雲瀾境死在了一個叫做殺心的人手裏,起初還有些震驚,接著很快,這件事便在幾個古地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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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也都明白,楚家之人修煉無雙玄通,楚桓真想拿這個殺心做墊腳石,結果卻沒想到,反而死在了對方手裏,隻是今日讓人沒想到的,這殺心居然是如此一個年輕之人。


    就在眾人開始議論起來時,東方天際忽然風起雲湧,緊接著有一道強大的氣息往這邊而來,許多人立刻往那邊望去,隻見那滿天的雲層忽然往兩邊湧散開來,當中有一道紅白相間的劍光,往這邊飛來,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此時麵對那一道劍光,竟有一種忍不住膜拜的衝動,顯然來者,是一位修為絕世的劍仙!


    “嗯?”


    任平生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來者十分之強,莫非是某個古地的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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