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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小組中,穆勒代表著胡爾特斯大公,克裏斯汀代表著格利高裏公爵,伊維斯代表著安東尼侯爵,而奈德……據說代表著克拉蘇教宗。


    據說的意思是指這件事看起來是真的,但從邏輯上來說卻完全講不同,因果論認為任何事物的發生與發展都是互為因果的,一種事物產生的原因,必定是另一種事物發展的結果,但在這件事上,奈德卻看不出有什麽事情發展的結果能“導致”自己成為克拉蘇教宗的代言人。


    壓根就是毫無緣由,平白無故便被扣了一頂大帽子,被安排了一份危險的工作。


    奈德的確是光棍一條,事實上其他三人也都對他為什麽會被教宗選為代言人安插進這個小組非常不解,之前奈德沒有與教會發生過任何聯係,這份任命來得莫名其妙。退一步說,半精靈根本就不關教會什麽事,就算半精靈再暴戾嗜血,也不會愚蠢到去找自由女神教會麻煩的地步,在某種程度上,對沒有專職神邸庇護的半精靈而言,自由女神是比羅慕路斯更不能招惹的危險存在,教會這一手插得非常牽強。


    這一點大家很快便達成了共識,但如果政壇三巨頭都與這件事無關,那麽會是誰在興風作浪?


    “或許真的隻是一群強盜,想借此機會幹幾票發筆小財?”奈德繼續猜測。


    這到也不是沒有可能,迪克推多治安雖好,但犯罪率也沒有低到零,半精靈一路東進,長途跋涉被有心人發現行蹤也在情理之中,若真是如此,一切疑點到也能解釋得通。不過僅僅三小時後,奈德的猜測便被推翻了。


    從平民區傳來一個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消息――今天一大早,不少居民發現家中多了不少東西,這些東西的共同特質就是金閃閃,亮晶晶,而且很值錢,或者幹脆的,它們本身就是錢。


    經過技術手段進行核對,很快便證實這筆飛來橫財正是今天淩晨三家府邸被搶走的財物。


    搞什麽?劫富濟貧的俠盜?


    如果是有人冒充半精靈,沒道理辛辛苦苦喬裝打扮把東西搶來後又分出去,如果是半精靈,離開世世代代生活的馬蹄草原不遠萬裏來到迪克推多劫富濟貧,盡一己之力幫助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普通人類百姓過上富足安康的生活,這是怎樣一種國際主義……神經病精神。


    大家隻能承認這是一個沒有偵探頭腦的小組,從現有線索中實在是推斷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來,幹脆不再白費力氣,先沿著已知方向追查下去再說。穆勒會說精靈語,繼續從外圍著手調查他們的蹤跡,迪克推多城防分屬格利高裏公爵管轄,克裏斯汀負責這方麵的溝通與協調。現在當務之急不是研究罪犯的心理動機,而是找出這些家夥,無論他們長幾條腿有幾張嘴,精神派係魔法中有“預言派係”這一精分派係,預言魔法雖不不具備直接戰鬥力,但對案情偵破可謂至高利器,完全無視什麽現場勘察與案情分析,運氣好的話直接就能指出罪犯。


    但也正是因為預言魔法不具備直接戰鬥力,選擇精修這一派係魔法的法師少之有少,至少在迪克推多是沒有。不過幸好神術中也有類似的奇妙招數――“神之洞察”,自由女神並非執掌隱秘、真相或是時間的神祗,但以神力在時間亂流中發掘一些蛛絲馬跡還是能夠做到的。巧合的是,蒙得神恩能夠施展這一神術的人選奈德正好認識――馬丁大主教。


    馬丁大主教為人風趣和藹,出了名的樂於助人,以執政官辦公廳的名義找他幫忙應該不會拒絕,而且還有奈德這個“教宗代言人”親自出馬,克裏斯汀對此行的結果非常樂觀。奈德本就打算抽空去趟教會,問問這個“代言人”身份究竟是怎麽回事,現在正好一並完成,唯一不爽的是――伊維斯要跟他一起去。


    “伊維斯不擅近戰,萬一與半精靈交手會很危險,所以去教會加持一些防禦型神術。”


    “我也是法師,我也不擅近戰,為什麽我沒有同等待遇!”奈德抗議。


    “因為她是女的。”


    “你們重女輕男!”


    “不服的話你可以變啊。”伊維斯哼哼。


    抱怨之後,一起上路。伊維斯俏麗可愛,奈德雖看上去有些**,但也能算是帥哥一枚,兩人走在一起賞心悅目,雖並肩同行卻互不說話,奈德雙手抄在口袋裏兩眼望天,嘴裏哼著不知道跑到了哪去的小調,伊維斯微嘟著嘴側著腦袋一路打量路旁商鋪,看起來到象是一對鬧了別扭的小情侶。


    “喂,能不能不要哼了。”伊維斯最終打破了沉默,她皺著眉頭,“難聽死了。”


    “哦。”奈德應了一聲,雙手繼續抄袋兩眼繼續望天。


    “真沒勁。”伊維斯嘟噥。


    “什麽?”奈德沒聽清楚。


    “我、說、你、真、沒、勁!”伊維斯轉過頭來對著他的耳朵一字一頓地大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那要怎麽才算有勁?”奈德聳聳肩,“和你打一架麽?”


    “嗤。”伊維斯不屑地扭過頭去,沒幾秒後又轉過來瞟了他一眼,“喂,你不是要向我道歉麽?”


    果然!就知道那個胡爾特斯家的家夥不可靠!


    “什麽道歉?”奈德裝糊塗。


    “道歉。”伊維斯言簡意賅。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奈德低頭認真地看著石板路,“好好,替寫那張便條的家夥向你道歉。”


    伊維斯哼了一聲。“沒誠意。”她說,“本來看在大家現在是同事的份上打算給你一個機會,現在我改主意了――你還是去死!”


    看著少女大步離去的背影,奈德無聲歎了口氣,追上去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


    朋友,道歉也是要講心情的,象你這樣霸王硬上弓,主動道歉變成被迫認錯,就算別人有這個想法也會翻臉。話又說回來了,這樣強逼出來的道歉又有什麽意義呢?這種事情難道不該是講究情投意合的麽?


    兩人一前一後溜達到神殿,伊維斯根本就當奈德不存在,也不打個召喚,熟門熟路不知道就躥到哪裏去了。奈德也懶得和她糾纏,找到大堂輪值牧師讓他稟報上去,問問大主教有沒有時間,不一會兒功夫牧師便帶來回話,大主教請他去書房見麵。


    大主教正在澆花,看見奈德後非常自然地放下水壺,卷起袖子,露出毛茸茸的小臂。


    “這次是哪裏受傷了?”


    這個……


    “沒有受傷?”大主教明顯有些尷尬,幹笑了兩聲,“哈哈,沒有就好――找我有什麽事?”


    能不能麻煩你先把袖子放下來,你這個樣子我會很有壓力的。


    坐下來說明來意,大主教沉吟片刻,“神之洞察的確是可以用來偵查案情,如果運氣好的話,直接找到罪犯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是一個高階神術,一旦使用影響較大,用於世俗事務,隻怕會激起強硬保守派的不滿。”


    “用個神術還會遭致不滿?”奈德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神術和魔法雖然性質不同,基本原理也不同,但效果卻是差不多的。奈德是法師,隻要不侵犯到他人的權利與自由,想用什麽法術就用什麽法術,也不可能會有誰來管。


    “沒這麽簡單,你不是教會人士,不知道其中的奧妙。”大主教苦笑著表示現在教會大致可以分為四派,分別是強硬保守派,溫和保守派,溫和改良派與激進改良派,兩大溫和派係的主張其實差不多,溫和保守派雖然名字裏有“保守”一詞,但並不是反對改良,隻是認為改良與發展應該順其自然,循序漸進地進行,馬丁大主教便是這一派中的代表人物。


    強硬保守派則反對一切形式的改良,堅持認為神權應該高於人權與國家權力,簡言之就是應該由教會來統治國家與世界,在他們看來世間萬物都應該歸屬於女神,教會是女神手中的筆與劍,神力不僅是一種力量,更是一種榮耀,是女神在世間的化身與代表,因此理所當然的,神力不應該用於歌頌與裁決之外的任何用途,尤其是不應該用於“服務”凡人。


    腦子進了水。


    奈德立即對這派人的智商與情商作出了判斷,明明自己是人,卻硬要湊到神那邊去,讓他第一時間想起了大學裏那些喜歡玩政治的學生會幹部,自以為高人一等以管理者身份自居,結果不倫不類半貓半狗,自身的存在就是一個笑話。


    “不過你有教宗陛下的委任,勉強也說的過去。”大主教點點頭,“這樣,今天周六,明天正好是聖息日,晚上我跟你走一趟,那些家夥就算想告狀也要等到下周一了。”


    “對了,教宗陛下對我的委任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奈德接著問,“聽到這件事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至今還弄不明白。”


    馬丁大主教沒有回答,而是端起水壺轉過身去繼續澆花。“這盆雪之藍,我已經養了足足兩年了。”他慢悠悠地說,“最是嬌貴,每天必須一早一晚澆兩次水,水量不能多也不能少,日曬時間不能超過三小時也不能低於一小時,每隔幾天還要將它搬到房間外麵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奈德不知道他突然說這個是什麽意思,隻好淡淡地哦了一聲。


    “這種花除了難養之外,好象也沒什麽特殊的,而且由於原本生活在北方雪域的緣故,移至這裏,就算再細心嗬護,不過三年也必然會全部枯死。你說。”他突然問,“既然它難養又一定會枯死,我為什麽還要養它呢?”


    “因為可以陶冶情操?”


    “其他方法也可以做到。”


    “因為享受這個過程?”


    “每天就是澆水,搬來搬去,這個過程有什麽可享受的呢?”


    “那就不知道了。”奈德坦白。


    “答案很簡單。”大主教放下水壺,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因為我喜歡養花――先別急著罵人,聽我說完。我喜歡養花,所以願意這麽做,而在別人來看則是毫無意義浪費時間,那麽你說我究竟是應該遵從自己的本心繼續做下去,還是聽取別人的意見放棄?”


    “當然是自己說了算。”


    “我就是這麽想的。”大主教撫掌微笑,“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那麽在意別人怎麽想怎麽做呢?”


    奈德走出書房時,知道的比進來前更少了。


    不想告訴自己明說就好了,繞什麽圈子打什麽隱謎,什麽花啊水啊的,完全說的就是兩碼事――自己問的是為什麽會被別人設計,你讓我要有被設計者的覺悟不要胡亂揣摩設計者是怎麽想的是何居心?


    等等!奈德突然想到大主教最後一句話――“為什麽要那麽在意別人是怎麽想怎麽做的呢?”當時聽來不覺得有什麽奇怪,但現在仔細回想卻察覺出了一絲詭異。他說的是“怎麽想怎麽做的”,而從上下語境來分析,既然之前他是說“別人覺得這件事毫無意義”,那麽接下來的出的結論應該是“不要管別人怎麽想”,但他卻還加上了“不要管別人怎麽做”。


    這是在暗示什麽?不要管別人怎麽做,堅定地走自己的路麽?聽起來有點道理,破局的最好方法就是跳出棋局,按照自己的規則行事,不管線頭多亂,直接一刀下去全部斬斷。不過這麽做的前提是你必須有一把快刀……但現在,奈德想他手裏的武器不過就是一根牙簽。


    回想起來,自從墜入亡靈深淵開始自己的確一直都是被動拘謹,在亡靈深淵一心隻求能繼續生存下去,來到這個世界後也是小心謹慎委曲求全,瞻前顧後事事小心,但到頭來還是茫茫然然地被人帶進了麻煩中,無形之中仿佛有一隻大手在操縱著自己。


    未免有些太過謹慎,太過保守,一點膽色都沒有了。


    要振作點啊!是時候覺悟了!一直這樣下去,按照別人的設計一步一步走下去,哪怕是再謹慎再小心,也不可能有什麽好結果。想通此節,奈德隻覺背上直冒冷汗,原來自己一直都錯了,而且錯的厲害――哪怕完成一場再漂亮的勝局,棋子最後的命運也是被掃落棋盤。想要贏,就必須將決定權把握在自己手裏,必須出其不意,攪亂那些試圖操縱棋盤者的思路,然後一點點掌握主動,亂中取勝。


    又或者,大主教純粹隻是個口誤?他忍不住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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