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小山回頭看到第三架飛機投下的那個副油箱竟然彈跳了起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已是想明白這空投中的關竅了。


    他不再管那三個已經是落入城中的三個副油箱,而是飛快的把頭轉了回來,然後他就看到第四架飛機扔下來的副油箱正是向西麵城牆的位置落了下去。


    “快上!子彈在油箱裏麵!”霍小山高喊著便向西麵衝去。


    霍小山現在身後隻有幾個人了,雖然他還帶著十來個人但為了搶那預期中的空投物不可能全聚在一起。


    此時他處於中間的位置,他的後麵有一個小組的人,他們的前麵則是憨子那組的人。


    憨子由於一開始是處於堵截那股日軍歸路的位置上,所以他們是最靠西邊的,此時已是快跑到那片被日軍用炮火轟塌了的城角處了。


    而這個時候,已經消滅幹淨殘敵了的沈衝他們也已經在東麵的街口露出頭向西麵疾跑而來。


    與此同時,無論是在城內的莽漢他們還是城外的日軍都已經在檢視自己眼前那會“跳高”會“走道”的副油箱了。


    莽漢爬起來用手按了一下那黑色的油箱,不由得楞了,因為他感覺到了彈性!


    莽漢的家鄉是在鄂西大山之中的,他在這一瞬間就已經反應過來了,這個副油箱根本就不是鋁的或者用其他什麽金屬製成的,它竟然是竹子製成的,它是用竹篾編製而成的!


    它外麵那黑乎乎的顏色是塗刷的桐油!這個他在山區裏時也見過!


    “拿刀拿刀!”莽漢喊道。


    他現在也想明白了,這個副油箱為什麽會蹦蹦跳跳了,它是竹子編成的,那它從天空中掉下來,除非把它摔爛了,否則它自然是會跳了!


    “讓開!”特務連的一名炊事兵大喊著,他手裏拿著的正是霍小山的那把雁翎刀。


    霍小山在不特別需要用雁翎刀的時候,那刀從來都是交給沒作戰任務的炊事員保管的。


    莽漢閃開,在旁邊有人喊著“慢點你別砍到子彈上”的時候,炊事員那一刀就下去了。


    雁翎刀就是雁翎刀,隻此一刀,那原本堅韌無比的竹篾就被劈開了一個口子。


    “再來幾刀!”眾人急喊,於是便在那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快刀之下,那個副油箱已是被砍得四分五裂了。


    莽漢上前用手在那油箱的斷口處用雙手一分,那外殼就分開了,裏麵那發白的顏色可不正是竹篾嗎?


    那竹篾上還有斑斑的血跡,應當是編這油箱的人的手被劃破留下來的。


    幾個人齊齊伸手,隻幾下那已是被砍爛了的竹篾外殼就被扒開了,裏麵卻是三個大布包。


    莽漢手急,伸手在了布包上一扯就聽“滋啦”一聲,那布被扯裂,裏麵可不正是成堆的黃澄澄的子彈嗎?!


    這還有什麽猶豫的!


    “向西!向西!”所有人都高喊了起來,帶著武器就向西疾跑而去,而唯獨那個炊事員留了下來看守這些子彈。


    這倒不是說他怕死不往前衝,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炊事員那都是沒有戰鬥任務的,更何況他還要保管霍小山雁翎刀飛翼弩之類的東西。


    這名炊事員現在就有功夫了,他就開始仔細琢磨起這個竹篾製成的飛機的副油箱來。


    他剛才在掄刀的時候可是看到了這個副油箱的外麵還畫著畫呢,那時著急也沒有細看隱約記得上麵是畫了一個女人。


    他就又把那被砍壞了的竹篾又按原樣拚了一下,見那黑色的桐油外麵畫的竟然是一個外國女人!


    好一對豐滿修長曲線優美的就象大宛名駒後腿一般的女人的大腿,關鍵部位還卻是畫了一根比小日本那兜當布還要細的布帶,這無疑讓那炊事兵有所遺憾。


    可是那女人凶部畫的卻是讓炊事員咧嘴樂了起來,隻因為那凶畫得好誇好誇張,那真是一對和和奶牛都有一拚的(。)啊!


    而且,下麵還有簽名呢!


    那外國字母跟小蝌蚪似的他自然是不認得的,可是他卻認識旁邊的那幾個中文字,那幾個字是“賣糕的到此一遊!”


    “我艸!”這個炊事員樂了,他自然是知道這個“賣糕的”是誰,那不就是他們直屬團在鄂西山區中救的那個美國佬嘛!


    不用問了,那些英文字母肯定是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到底是“濕覓屎”還是“屢覓濕”!


    原來,這架飛機真的就是那個賣糕的被鄭由儉他們救下來的那個美軍飛行員開的。


    美國人的風格從來都是如此,不能否認他們的戰鬥力也很強,但卻總是在骨子裏透著一種自由與散漫。


    別說在這個根本就是偽造的副油箱上畫一個光屁股的大美女,就是他們在飛機上畫美女那他們的長官也是從來不幹涉的!


    後世甚至有那美軍的飛行員用自己所駕駛的噴氣式戰鬥機的尾煙在特技表演飛行之際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在那瓦藍瓦藍的天空中畫出了一個超大號的“!”。


    這個就不行了,最終那名飛行員被以姓搔擾所有來觀看飛行表演的女嘉賓的罪名被開出了軍隊。


    話再說回來,那用竹篾製成的副油箱又是咋回事呢?


    原來,中美聯合空軍收到了上麵的命令要給守衛常德被日軍包圍住的57師空投子彈的任務。


    可是,這中美聯合空軍參過戰的美軍飛行員其實也就兩名其餘的都是中國的飛行員,其中賣糕的史密斯還是為了感念中國人對他有救命之恩自願來的。


    中華民國最早期的那批飛行員如高誌航他們那批早就已經在與日本空軍作戰之中魂歸藍天把一腔愛國的碧血灑在了祖國的天空。


    現在的中美聯合空軍壓根就沒有那大肚子的運輸機,想空投子彈必須使用戰鬥機!


    並且國軍這批飛行員都是後培訓出來的,他們壓根就沒有練過空投,並且聯合空軍也沒有降落傘包!


    這可怎麽辦?


    可是常德城又急需彈藥啊!


    去解救的援軍攻不上去,這子彈再不能給送進去,要是這樣的話,那裏麵的部隊還算虎賁之師嗎?那不成了手無寸鐵的平民了嘛!


    於是情急之下,便有人想出招兒來了。


    時下飛機的腹部是可以掛副油箱的。


    副油箱是對飛機所需燃燒的補充,用完之後或者戰鬥機開始空中格鬥時都會把副油箱甩下去也減輕負重的。


    這回聯合空軍的任務是空投,所以作為裝備用油料的副油箱就是不裝油飛機上的油料也夠用。


    於是他們便想到了用副油箱裝子彈空投下去的點子。


    可第一時下的中國還真的就造不出來鋁製的副油箱他們用的副油箱都是舶來品,第二鋁的東西也不扛摔,他們就想到了用彈性大的竹子編簍子,這個可不怕摔。


    另外,把簍子編成魚鰾狀的副油箱還可以迷惑日軍,他們不可能馬上意識到那裏麵是空投物資。


    和中國軍隊相比,日軍財大氣粗貫了,他們如何能夠猜到那油箱裏麵裝的是子彈呢,如果他們真的能猜到隻怕他們的高射機槍隻怕早就開始射擊了!


    貧窮可以限製人的想象力,可富有的人也一樣想不出窮人的窮辦法。


    這就象在後世的抗美援朝戰爭中誰能想到還用著三八大蓋的中國人民誌願軍偏偏就利用坑道工事反斜麵工事生生就把聯合國軍打得在停戰書上簽了字一樣!


    富有也照樣會限製富人的想象力啊!


    辦法已經想出來了,於是聯合空軍就動員當地的女學生把竹篾編成了副油箱的形狀外麵再刷上桐油,這樣在遠處一看就和戰鬥機的副油箱沒有任何區別了,然後再把子彈都裝在了那裏麵。


    要說愛國學生們的熱情永遠是最高的,那些女學生聽說前線缺子彈讓他們編魚鰾形狀的大簍子,那積極性不是一般的高!


    竹篾的邊緣最利,就是那總幹活的長滿老繭的手不小心都會被劃傷更何況她們這些原本就是細皮嫩肉的小手呢!


    就她們那手在編簍過程中被劃破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那些女學生硬是咬著牙忍著痛裹上傷上接著編竹簍,以至於那竹篾上都留下了那處子的血。


    所以說,抗戰那是全民族的抗戰,前線戰士在付出生命後方也照樣有民眾在流血的,眾誌成城那才鑄成了一個偉大的民族的不屈的魂!


    從老百姓到軍隊都在抗戰,在這個角度上後人再指責自己先輩們所做出來的努力那都是“何不食肉糜”的屁話!


    脊梁是硬的,肉是軟的,幹實事的才是挺起身軀的真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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