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發大水了,淹死了多少人老百姓們並不知道,但在臨近黃泛區的城鎮農村雖然還沒有到餓殍遍野的程度,但饑餓的人們卻已經充斥了大街小巷。


    到處都有挨餓乞討的窮苦百姓,甚至有的地方連樹葉和草根都已經成為充饑之物。


    但就在這個時候,日軍所控地區的某個縣城的某個飯館卻開門了,因為饑餓本想進去討口吃的的災民看看那門卻都望而卻步了,隻因為兩支上了雪亮刺刀的三八大蓋正斜靠在牆邊。


    掌櫃打扮的鄭由儉卻是嘻皮笑臉地蹲在地上和兩名日軍玩著隻要是中國人都會玩的一個遊戲:擲骰子。


    鄭由儉的身邊放了一盤水煮花生米,而那兩個日軍士兵麵前卻放著幾盒軍用罐頭,他們是在那裏賭大小點贏吃的呢。


    霍小山和幾個偵察班的人還有臉上又變得黃怏怏的慕容沛此時卻是在那飯館的飯堂裏哭笑不得地枯坐著,隻因為他們知道門口的那兩名士兵是真的日本鬼子並不是他們派人假冒的。


    日軍竟然在早晨派來了兩個軍官兩個士兵,其中一個比比畫畫告訴他們那邊的事正聯係著呢。


    緊接著令他們更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鄭由儉就當著他們偵察班的麵和日軍比劃著我們要過河的人很多的。


    而那負責和他聯係的日軍官官真的很奇葩,問明了大致數量後竟然是又伸出了三根手指頭,那意思是再加三根金條。


    鄭由儉不幹了,他手裏一共就六根給你們五根這還了得?


    旁觀者們就見鄭由儉伸手就將那日軍伸出來的手指頭扳回去兩根,那意思是我隻能再給你加一根。


    而那日軍也不惱,卻是又伸出了一根手指頭,意思是兩根。


    鄭由儉那是說啥也不同意,他認為自己吃大虧了。


    而那日軍也有意思,竟然擺出了一副端槍射擊的動作嘴裏還“叭勾叭勾”地叫著。


    旁邊看著的軍需處的人都是一驚,還以為人家日本鬼子惱羞成怒了,說你要是不同意我就開槍斃了你呢!


    可鄭由儉卻一點也不緊張,卻也同樣做出端槍的動作來,嘴裏卻是“噠噠噠”學著機槍掃射的聲音。


    沒有人能夠想到鄭由儉的嘴炮有如此威力,那個日軍竟然點頭了,鄭由儉這才同意了那日軍伸出的兩根代表金條的手指,做出了成交的表示。


    別人都奇怪呀,抓空就問胖子你剛才和鬼子幹嘛呢,是不是鬼子因為你給金條少要用步槍斃了你你就說用機關槍斃了他,鬼子害怕了就同意了?


    鄭由儉卻把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


    才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再給他兩根金條我還吃虧,他就說再給我補幾支步槍。


    我跟他說,我不要,我要機關槍,他就同意了。


    鄭由儉這一通解釋後,軍需處眾人縱沒瘋狂卻也已經處於淩亂之中了,這特麽竟然也成?!這特麽的竟然真成了!!


    而鄭由儉為了表達對成交的慶祝,竟然不知道在飯館裏什麽地方翻出來個骰子來,教那幾個日軍怎麽擲骰子耍大小。


    那兩個軍官玩了兩把,贏了鄭由儉一把花生米就邊吃邊走了,他們好是要回去匯報的,顯見他們上麵那也是有人的。


    而那兩個士兵卻興致濃濃地留了下來與鄭由儉把那個骰子玩得不亦樂乎,那走的那兩個當官的卻是管都沒管!


    眼見平時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就這麽確確實實地發生在眼前,軍需處的人是真搞不明白這支日軍士兵為什麽會如此奇葩!


    對與中國軍隊打仗那是半分興致也沒有,但對吃喝賭博卻是興致濃濃,且賭風極好,贏了就是贏了,輸了絕不打賴。


    慕容沛很想用日語直接問這些日軍士兵們,你們這樣胡鬧你們的軍官就不管嗎?但終究是沒法問出口。


    她猜來猜去,恐怕這支隊伍並不是以行軍打仗的能力來論官職的,而是以做買賣的水平高低來決定誰管誰的,因為唯有如此解釋才能說得通啊。


    慕容沛也很想知道,現在買賣都做到了這個地步,估計哪怕隻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霍小山他們這些人肯定不是買賣人了,這些日軍能看不出來?


    可從這些日軍的表現來看,人家心裏看沒看出來不知道,表麵上那是真沒看出來,那就是做買賣!


    一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就在天馬上要黑的時候,那個日軍的番譯卻是來送信兒了,事情辦成了,讓霍小山他們馬上出發直奔淮河。


    飯館裏軍需處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難以置信卻又看到了那眼中的喜悅,按照客人先行的禮節,鄭由儉自然讓那名日軍翻譯和兩名士兵先出房門前頭帶路。


    軍需處眾人這才能起身離去,霍小山沈衝慕容沛卻是拖在了最後。


    當他們三個剛出那房門的時候,此時那飯館門口卻是又來了一群人正和霍小山他們撞了個滿懷。


    見那些人都是中國尋常百姓的打扮,但霍小山他們看後卻是心中一凜,那種練武者所特有的氣質且不說了,這些人竟然手中都攥著用布包著的長條狀的物件!


    走在前麵的小石頭也是發覺不對轉身看時,霍小山卻是向他急使眼色示意快走。


    而此時那群人中為首的一個臉龐瘦削目如鷹隼的人剛收回了看向消失在街角處的三名日軍的目光卻正與霍小山對在了一起。


    這人正是追蹤霍小山他們才到這裏的南雲忍了。


    南雲忍自然也能想到這支支那部隊一定是要過淮河的,而這裏又是離淮河最近的一個縣城自然是要過來探查搜索的。


    他之所以也和自己的手下換上了中國百姓的服飾一個是因為他切實感覺到了這支支那軍隊的狡猾異常,另一個原因卻是和駐守在這個縣城的日軍有關係了。


    霍小山他們隻知道這支日軍竟如此奇葩,而在南雲忍卻實在是懶得和這支駐軍打交道。


    大阪師團的憊懶那是在侵華日軍裏出了名的!


    在日軍攻下南京後自然要擴大戰果北上接著進攻的,大阪師團便接到了這樣的任務。


    就在別的部隊積極進攻的時候,而人家大阪師團的從中下層軍官到下麵的士兵竟然生病了!


    請病假的人數是如此之多,竟多到沒法向長江以北開拔的程度!


    弄得他們師團長惱怒無比,隻好坐在指揮部裏來鑒定他的下屬軍官都得了什麽病。


    淮河蚌埠那邊戰事已經打得如火如荼了,可人家這個師團楞是沒有出發呢!


    這樣的部隊上麵支使不動,友軍也不想要,誰敢跟他們合作啊?


    讓他們主攻那就是一群怕死鬼,讓他們在側翼也不敢啊,說不定哪天他們就能不吭聲地先撤了,把主攻部隊直接賣到支那部隊的包圍圈裏。


    日軍統帥部也是無奈,可是已經來到中國了總不能再讓他們回去吧,於是大阪師團一個堂堂的大日本帝國的甲種師團竟然就象那些皇協軍一樣被派到各個地區負責駐防了。


    而接到這個任務後,一夜之間那些生病的士兵竟然就象吃了仙藥各種稀奇古怪的病馬上都好了,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而且,而且在戰事緊張的中國戰場上,人家這個師團的士兵竟然特麽地都胖了,一個個養得白胖胖的!


    南雲忍自然也不知道霍小山他們在哪裏,但卻見剛才那三名大阪師團士兵從這個飯館裏出來卻是餓了他想到這裏找點吃的。


    他剛才一直在看著那三個日軍士兵自然難掩心中厭惡並沒有太在意後麵跟著的幾名百姓打扮的軍需處士兵,隻以為那也是在這裏吃飯的呢。


    隻是此時的南雲忍的目光與霍小山一對上之後,兩個人便心生感應一般,那南雲忍有一種身上汗毛皆立的感覺,腳下卻已經是不由自主地調整了步伐將身體重心壓低了。


    而霍小山眼睛卻已經是不自主地眯了一下,卻是將一條腿橫著踏了一小步,將慕容沛擋在了身後。


    須臾南雲忍身體向前便行,霍小山則往後退。


    沈衝臉色也已變得凝重,他自然明白這夥人是什麽人了,因為這夥人和他在當初在烏鴉山所遇到的那批扮成國軍的日本鬼子竟完全一類包括那手中欲蓋彌彰的武士刀。


    慕容沛也覺出了異常,也隻能往後退去,幾步之後,霍小山他們已經是重回到了屋內,而南雲忍已經是帶著自己的十多名手下進屋後堵住了門口。


    這時南雲忍才輕籲了一口氣,眼睛卻是看向了霍小山身後的慕容沛。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慕容沛幾眼,卻是把眼神最終定在了慕容沛的臉上。


    慕容沛雖然臉上又敷上了那黃怏怏的麵瓜皮,卻有了一種那保護色已經失去了作用,被眼前這個日本人用目光生生撕去的感覺。


    飯堂之內的氣氛在這一瞬間變得微妙而又緊張,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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