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姐,我看劉雲卓對你有那方麵的意思。”細妹子這話時已是天黑了。


    她趴在床上細聲細氣地說,慕容沛則是雙臂交叉枕在頭後,眼睛盯著天花板若有所思的樣子。


    慕容沛看了一眼細妹子沒吭聲,不過心裏卻在想,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變化真是太大了,連平時和男人說句話都會有點羞羞的細妹子現在都懂這些事情了。


    “可我還是覺得山子哥好,盡管劉雲卓長的是挺英俊的。”細妹子這一段時間也適應了自己丫丫姐的沉默少語,仍然接著說。


    “那是他自己的想法,跟我可沒關係。”慕容沛當然明白那劉雲卓對自己有傾慕之心,但在她眼裏卻隻是浮雲。


    劉雲卓正是今天給特勤班做訓話的人,慕容沛承認劉雲卓長的很英俊口才也是極好,作為特勤班的負責人頭腦身手都不錯,但和我慕容沛有什麽關係嗎?一點都沒有。


    慕容沛現在想的就是一件事情,怎麽完成今天劉雲卓給她下達的自己成為軍統特務的第一個任務。


    這個任務是去靠近一個很可能是日本間諜的一個女人,掌握她偷竊打探國軍高級軍事機密的證據,從而將泄密人揪出來。


    照理這樣的任務本不該給她一個特務新人,但那個被偵探的女人背景很深,而泄密者肯定也是國民政府要員,需要一個同樣有上層社會背景精通日語的人去打探才不顯得突兀,於是由於慕容沛的舅舅的關係,她成為了最好的人選。


    “丫丫姐,你說真會是很大的官泄密嗎?”細妹子問道。


    細妹子還是有點不大相信劉雲卓下午所說的。


    “沒什麽不可能的,你白受文萱姐教育了?”慕容沛白了一眼細妹子


    她和細妹子隨趙文萱離開滁縣後就又從蚌埠轉程到了武漢。


    而已經是共產黨員的趙文萱很快就和當地的地下黨組織取得了聯係。


    本就布爾什維克化的慕容沛順理成章地在趙文萱地介紹下入了黨,而細妹子也加入了共青團。


    恰逢軍統在武昌為抗戰加辦了一期特勤班,由於慕容沛有著天然的上層關係,組織上就讓她和細妹子一起成了軍統人員。


    正因如此,慕容沛和細妹子隻有在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才能說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悄悄話了。


    慕容沛不由得想起自己就曾經反對過在中央軍校的霍小山進入藍衣社,而沒想到現在霍小山依舊在前線打鬼子,而自己卻成為了藍衣社的一員。


    當然,現在藍衣社已經改名了,被稱之為軍統了。


    藍衣社也好,軍統也罷,卻也隻知道她——慕容沛是國軍高級將領,中央軍校曾經的張總教育長的外甥女,家世清白,與赤色並無關聯。


    念及至此,慕容沛唯有自嘲地一笑。


    想想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變化真是太大了,給她恍然如夢的感覺。慕容沛這才理解了什麽叫造化弄人。


    她不知不覺地想起了在自己即將進入特勤班之前趙文萱與自己的談話。


    趙文萱所說的大概意思是,你要自己學會麵對一切困難了。


    因為你已不再是象牙塔裏的學生了,你要有為自己的信仰而改變,很多時候要獨自一人麵對生死愛恨情仇了,沒有人可以依靠,不能象原來那樣什麽事都有霍小山在前麵頂著。


    慕容沛很感激亦師亦友的趙文萱對自己的忠告,因為對這個忠告有了足夠的重視,她才覺得自己能夠在軍統的特勤班特訓中頑強地不出紕漏地堅持下來。


    同時也是由於舅舅的關係自己才能夠在這個特勤班中得到某種關照,否則......


    想到這裏慕容沛又想起了霍小山,想起了自家的小山子,想起了自己與小山子離別前的那夜。


    那夜自己勇敢地渾身發燙地鑽進愛人的懷抱,她覺得自己的手心都是滾燙滾燙的。


    她也搞不清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她就是下意識地覺得語言已經表達不出自己對自家小山子的愛戀,於是就情不自禁地用身體的語言來表達,要把自己融入愛人的懷抱。


    而小山子把她抱得緊緊的,她覺得自的骨頭都要被他那有力的雙臂勒斷了,可是,自己卻是那樣迷戀那種感覺,自己竟舍不得離開!


    慕容沛其實以一個女孩的直覺知道小山子想吃它們已經很久了。


    在那一刻,自己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曾有過的在雲端的感覺,感覺自己要飛起來。


    然後自己感覺到了一雙有些猶豫有些遲疑有些笨拙的但同樣火熱的愛人的手在自己嬌嫩的肌膚上滑過。


    她禁不住發出一聲呻吟,那聲音讓她感覺是從自己身體最深處發出的,仿佛自己身體深處竟然有一個從不為自己所知的世界,這都把她自己嚇了一跳,這是自己的聲音嗎?


    然後,再然後是什麽呢?


    她在在迷醉之中隱隱有種期待,期待自己的愛人有進一步的動作,而同時仿佛有著另外的一個自己在審視著愛人懷中的自己,盡管那個自己很微弱,但是她確定知道她的存在的。


    慕容沛在成長的過程中發現自己有時候盡管做一件事情很投入,卻仿佛總有另外一個自己在冷眼旁觀似的。


    那個自己知道自己很高興或很悲傷很寒冷或很溫暖,這種感覺很奇妙,可意會卻不可言傳。


    那種感覺就象自己在參加一個盛大的派對,眼中是那無數靚男倩女在舞池中飛旋著舞步,耳中是那或高雅或熱烈的節奏感很強的音樂,自己也象別人一樣說著笑著,但內心卻孑然而超世冷眼做旁觀。


    也是正因為有這樣的一種超然的冷靜,她覺得自己才能在娘去世後人生最灰暗的日子裏堅強起來,才能冷靜看清那些日子圍在自己身邊轉的七大姑八大姨們的真實用心。


    然後自己就遇到了小山子,漸漸地不知什麽時候自己竟已完完全全地投入了與小山子在一起的戰鬥與生活,小山子竟已成了自己全部的世界。


    但在那個讓她情亂神迷心旌動蕩的夜晚,那個冷靜的超脫於外的自己竟然蘇醒了,盡管微弱卻有隱隱的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


    慕容沛已不是一個小孩子了,不過她卻依然對男女之事一片懵懂,羞澀卻又好奇,迷醉中總覺得會發生點什麽又不確定。


    “丫丫姐。”見慕容沛眼神裏充滿著想往迷離羞澀癡迷幸福,顯見是走神了或者在回憶什麽,已經半天沒有理睬自己了,細妹子就輕聲地在旁邊叫了一聲。


    可慕容沛對這一聲輕喚竟然未覺,細妹子隻好又稍稍提高了音量。


    慕容沛這才省過神來,看了看細妹子笑了笑,眼神中依舊是滿滿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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