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一處包子鋪是一家賣龍眼包子的,由於味道相當不錯,總是顧客盈門。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包子鋪的門口,上麵掛著奉天警察局的牌子,每天那開車的警察都要到這家包子鋪裏吃包子,自己吃完了不說,還要帶一些回去,因為局長也喜歡這包子的味。


    那司機打著飽隔拿著給局長買的包子在店老板的恭送下昂胸腆肚走出了包子鋪。


    這身皮雖然招人罵但那都是背後偷著罵,管那麽多呢,至少比別人混的強,這司機已經習慣了國人用或懼怕或諂媚的目光看著他。


    那司機來到車前,打開車門剛要往駕駛員座位上坐,卻看見副駕上有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正笑嘻嘻地看著他,手裏拿著一把槍正對著他。


    他心裏一驚,剛要說話,後麵一隻手已經把他的嘴捂上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頂在了腰際,耳邊傳來一個人的聲音:“別說話,上去開車。”


    這司機無疑是個聰明人,馬上乖乖地坐到了駕駛位上,他感覺自己腰間一動,知道自己的佩槍已經被後麵的那個人摸走了。


    槍依舊在那司機的腰上頂著,但那司機已經從最初的驚慌中鎮定了下來,他一邊揣摩著這兩個人的來曆尋思著如何脫身,一邊嘴裏說道:“兩位好漢,有話好好說。有什麽難處兄弟一定幫忙。”


    “少廢話!”後麵那個人說道,同時將那槍用力一頂,那司機忙閉上了嘴。


    他們是哪夥的的,打劫的?不可能,自己又不是土財主。


    他們是抗聯?這司機頭腦反應還是蠻快的,他們劫的不會是為了我,而是為了——車!


    他猛然想起這幾天來日本人正在通緝的那對少男少女,我得想辦法跑啊,這司機暗忖,但可惜他沒有任何機會了。


    這時在槍口的指揮下車已駛過了幾條街道,進入到一條行人稀少的街道上,


    “停車!”副駕上的那個年輕男子命令道。


    那車還沒有停穩,那司機推開車門便要往外跳,可是沒等他站起來,旁邊那人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脖領子,緊接著,那司機感覺自己的後腦勺挨了重重一擊便昏了過去。


    司機被拖下了車,兩個人抬著扔到了路旁一處荒棄的破房子裏。


    這時裏麵又出來三個人,正是霍小山和慕容沛,還有一個是奉天地下黨的交通員。


    那原本坐在副駕位置上的年輕男子正是李三。


    李三看著霍小山坐上車,說道:“小山子,你保重,咱們後會有期。”


    霍小山看了一眼李三也說道:“三哥,你也保重。”


    說話間,那轎車便已開動起來,揚塵而去。


    開車的是周列寶,他是中央軍校的教官,開車對他來講無疑是駕輕就熟。


    副駕上坐著的地下黨的交通員,他負責指路。


    他們為了得到這輛車連續在那家包子鋪前連續觀察了幾天,掌握了這開車的警察總是按點來吃包子的規律,從而將那司機一舉拿下,又讓霍小山和慕容沛就在不遠的街口等候,弄來了車直接上車就走以防案發。


    霍小山和慕容沛則坐在後座上。霍小山和慕容沛都已經喬裝打扮了,臉上都貼上了一層薄薄的麵瓜皮兒。


    那麵瓜皮兒真是好東西,據李三說是一種麵瓜的內膜,剖瓜取出後晾幹,想用時隻需要在上麵均勻地噴上點水,往臉上一敷如同人的皮膚一樣自然,隻是卻已經改變了人皮膚的顏色,更兼那麵瓜皮兒會有幾個有瑕疵的地方,便如人臉上長了雀斑,不是原本熟悉的人根本就認不出來。


    慕容沛經曆了一係列的事情後,心態仿佛成熟了起來,表情鎮定,通過化妝從外表上看來和霍小山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打扮得體的少年,隻是身材顯得更單細些。


    她習慣性的把手放到了霍小山的手上,霍小山也沒拒絕,兩個人就如同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一般自然。


    轎車拉著霍小山一行人在奉天城的大街上行駛著。


    此時是上午七點多鍾,大街上行人已經很多,在各個大小路口依然有穿著黃衣的黑衣的警察也有日本憲兵在審視搜查著過路的行人,很明顯他們依然在搜索著霍小山和慕容沛的下落,但敵人對這輛掛著奉天警察廳的黑色轎車卻並沒有攔截,顯然對這輛車很熟悉。


    眼看著轎車駛出了繁華地段,車內的人都暗鬆了口氣,但就在駛到了一個路口時周列寶低聲說道:“大家小心。”


    車上所有的人透過前麵的風檔玻璃都看到了,路口處有一個檢查站,那橫在路上的欄杆已經放了下來,前麵有七八輛車正在排隊接受一群警察的檢查。


    慕容沛握著霍小山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一下,而霍小山的另一隻手卻垂在膝下,那手裏攥著一把盒子炮,這武器是奉天地下黨給他們出城準備的。


    奉天地下黨給他們車上的三個男人不光準備了一人一把的盒子炮,還準備了三顆91式日本手雷,這些都是以備萬一需要衝卡時所用的。


    前麵的車一輛接一輛的檢查放行,很快周列寶開著車停到了那欄杆前,一個警察走上前來,見他腰間掛著一把短槍,明顯是一副當官的樣子。


    周列寶搖下車窗,已站到他麵前的警察臉上一楞:“這不是老馬的車嗎?老馬呢?”


    他用狐疑的目光看了一眼周列寶,又探著頭想往車後排座上去看,隻是這轎車後排座的窗戶上有窗簾,所以他並沒有看清坐在後排的霍小山和慕容沛。


    那警察的手下意識的往腰間的手槍摸去,顯然已是起了疑心。


    “八嘎!”副駕位置的車門打開了,上麵下來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人,那人臉龐冷峻,嘴角上那兩撇八字胡表明了他是一名日本人。


    那警察一驚,“不知,您是......”


    “你管得太多了。”那人一字一頓,冷冷地說道。接著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本本遞了過去。


    那警察接過來一看,見上麵用日文國語寫著特別通行證,打開一看裏麵赫然蓋著偽滿洲國皇帝的大印。


    他不得臉上一驚,忙雙手執著那證件低下腰畢恭畢敬地遞回到那個日本人手裏,嘴上說著:“小的不知,太君您請。”緊接著連忙一揮手,身後的欄杆抬了起來。


    那日本人冷哼一聲,接過證件轉身上了車。


    眼見著轎車從那打開的欄杆處揚塵駛過,那個警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挨上日本人的嘴巴。


    在他看來一定是日本人由於某種原因用了警察廳的車,所以老馬沒有開車也就不足為奇了。


    已經駛遠的轎車內的人們此時已經笑成了一團。


    “您這一聲八嘎還真管用。”周列寶笑著對那個裝成日本人的地下交通員說道。


    “哈哈,不是我管用,是滿洲國皇帝的大印管用。”那個交通員笑著回答。這個交通員姓盧,一個不太常見的姓,其實他會說的又豈止是一句“八嘎”,他的日本話說的還是相當不錯的。


    “不是皇帝的大印管用,是您的兩撇日本胡子管用。”霍小山在後麵插嘴道。


    “哈哈哈......”車內的人又大笑起來。


    轎車依舊從奉天向城外開去,沿途的檢查站還真是不少,隻是有了這警察局的車子再有了那有著兩撇胡子的“日本太君”再有了那滿洲國皇帝特批的特別通行證,一路暢通無阻,終於駛出了戒備森嚴的奉天城。


    一出了奉天城,周列寶一踩油門,轎車象箭一般向著錦縣方向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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