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想**這幾個人的談話,可惜全被歐陽玲看在眼底;她不動聲色地等到最後一刻才大聲宣告:“**不是件好事,這是我給隆明的財產,你聽了就是偷取別人的財產,很不好哦。”


    羅傑像泄氣的氣球般沒了氣勢,走到少女麵前道:“還是瞞不過你,但是你給隆明的財產是什麽,用口說的?”


    歐陽玲放開隆明的手,道:“我的話你們可能一時之間無法消化吸收,所以我要留個傳話人給你們,他就是隆明,在我死後你就會明白。羅傑,好好保護隆明,為了讓我的繼承者們能夠能不斷思考。”


    羅傑道:“是和寶錠的約定嗎?”德明和隆明略感詫異,但都不說話。


    歐陽玲道:“沒錯,保護隆明是寶錠的請求,而我對寶錠的請求也有一個,我們的契約會在我死的時候真正履行,到時候你就會明白。”歐陽玲不打算說這個話題,於是在羅傑進一步提問前轉換話題:“羅傑,明天你和高勝如出去一會兒,去找采顰,去見一個非常特別的人。”


    羅傑一愣,笑了笑:“是趙敬保?”


    “不是。”歐陽玲笑道。


    “關思源的話一定不可能,赤狐阿牧的話也沒有特別的地方,是金善?”


    “你去了就知道。”歐陽玲卻笑著,並不回答。


    ——


    翌日早晨,高勝如早早被羅傑叫醒,極不願意地跟著對方出門,反複盤問要見麵的人。但是羅傑想了一個晚上也猜不出來,又怎麽能回答高勝如的問題?兩人在板結的氣氛中來到膳,羅傑一進門就見到采顰樂嗬嗬地和一個少女說話,驚訝中和高勝如同時喊道:“月菏姬!”千想萬想也想不到東方龍王森印的妹妹居然跑到這種地方來,羅傑一把扯來采顰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原來那天羅傑、高勝如、歐陽旺和關思源四人離開龍宮的時候,月菏就悄悄躲在某個角落看著眾人道別的情景,然後趁著赤狐阿牧和繒也乾回去稟報森印龍王的時候,偷偷溜出來。她沒有聽聞赤狐阿牧的故事,因此還以為吉榮村仍舊是一片田野。當她出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一片方塊屋子,還覺得很新鮮,蹦跳著跑下山。山廟裏的蜾蜾夫看見了月菏,可惜追不上,惟有聯係了村裏開食店的錢老板。錢老板很快就找到月菏,把她安置在自己的住處,並想通知羅傑和符照華,不過符照華不在,羅傑忙於處理彼得列夫的事,因此事情就由露娜轉告給歐陽玲。歐陽玲叫露娜什麽也不要告訴羅傑和其他人,並讓錢老板把月菏送到采顰那裏,結果就成了今天的模樣。


    羅傑無奈地道:“哎,叛逆期的少男少女就是這麽麻煩,這趟差事該怎麽辦?”


    采顰稍稍拱身,道:“請羅傑先生放心,蜾蜾夫已經和赤狐阿牧說了這事,我們正想著應該怎麽接他。”


    話音剛落,老狐狸已經現身:“太離譜了,月菏姬你怎麽能一話不說就跑到這種地方來,雄城有多危險,你知道麽,還不快回家,你哥哥要發怒了。”憑借蜾蜾夫的帶領,赤狐阿牧和另一個不認識的妖族闖入膳,並且在見到少女的一刻就馬上胡說了一通話,令羅傑哭笑不得。赤狐阿牧過於擔心月菏的安全不是沒有道理,但是一來就單膝下跪行禮的繁冗禮節就讓采顰感到不安。


    羅傑趁赤狐阿牧以善言責備月菏,轉身要求蜾蜾夫介紹不認識的人。此人名叫義述,是繒也乾的遠房親戚,與森印也有血緣關係,可以說是妖族的貴族。他穿著渾身漆黑的套裝,筆挺的身段毫無保留,雙手自然垂放,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羅傑和高勝如,一頭秀氣的短發襯托起略略鼓圓的長臉,顯得神采飛揚。“聽說他是月菏姬的未來丈夫。”蜾蜾夫用這麽一句話結束介紹。在羅傑和其他人眼中,義述站立的方式不大自然,可能是穿著一身陌生的新衣服造成的不良結果。


    羅傑想跟對方打招呼,義述不理睬,並直接走到采顰麵前,給了對方一巴掌,道:“你也配和月菏姬如此說話,下人。”義述走到月菏麵前,強行把她拉起來,喝道:“你玩夠了,回去。”


    羅傑眉頭一皺,踏前數步,抓住義述的手,讓他放開月菏,然後冷冷說道:“這裏是我的地方,不許你在這裏胡鬧。”


    義述哼道:“你就是羅傑,不過是北方龍王的尉官、奴隸,肮髒的東西,放手。”他極力掙紮,卻無力逃脫,於是急了:“放手,你不過是借助了別人的力量,有什麽了不起……”


    在校長家的人都知道得罪黑鶴不是件好事,如果招惹的對象是霧舅舅,那麻煩更大,不過從來沒有人知道羅傑生氣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今天高勝如終於認識到了。高勝如扶起被義述打倒在地的采顰,並且安撫她,正想找藥箱的時候,聽見風吹刮而過的聲音。他和采顰不約而同地抬頭,看見羅傑揮拳打義述,義述根本抵擋不了羅傑拳頭的力量,不但跌倒在地,更幾乎昏迷過去。羅傑惡狠狠地叫嚷:“憑你也能說這樣的話?這裏不是森印的地方,輪不到你這種小人物來欺負我的下屬。月菏姬是你的未婚妻,你居然也敢如此對待她;對森印龍王的妹妹動武,你算什麽。”


    高勝如驚訝中看見羅傑露出一副恐怖的臉色,連忙把最接近羅傑、害怕得完全不能活動的月菏拉到采顰身邊,又叫赤狐阿牧離開羅傑:“你不知道,我們家的人要是發怒的話會非常恐怖,你碰到的時候一定要躲避。”


    在高勝如與赤狐阿牧竊竊私語的時候,義述已經坐起來,並想站起來,但暈厥和疼痛令他站不穩,而且說話也十分含糊:“我是東方龍王陛下的遠親,你這種下人要尊重我。”


    羅傑怒氣不消:“尊重你?在你得到他人尊重之前,請你先學會尊重他人。采顰是個好女孩,月菏姬是個成長中的少女,不是你的奴隸,這你也敢動手,你能說你尊重他人嗎?”赤狐阿牧本想製止,但他不是羅傑的對手,何況高勝如在的話,一人對付兩人將讓自己陷入不利狀態,因而站著不動。羅傑全然不顧旁人驚恐的目光,又道:“遠親又如何,你和五大原族的血緣在五代之外,上兩代又包含普通人的血,妖力本來就不足,連赤狐阿牧也比不上,有什麽值得驕傲?”


    義述竟然發現自己的身份被對方了解得如此清楚,氣得無法說話,隻能用憤怒地目光盯著羅傑。暫時的平靜讓赤狐阿牧獲得機會,他飛步走過去,拉著義述道:“千萬不要與羅傑發生戰鬥,他和陛下有約定,你對付羅傑就等於與陛下對抗。”赤狐阿牧這麽說終於奏效,義述停止動作,身體因無法承受羅傑的力量而倒下。


    月菏見好端端的一次逃跑被羅傑的人發現,氣氛友善的聚會竟被義述破壞,本來非常生氣,但是看見羅傑擊退未婚夫的時候,既高興又低落,仿佛是飛上天空和落到深淵的融合。少女勸道:“不要打架啦,是我不好。”


    羅傑扭頭去看一臉歉意的月菏:“你不用道歉,我不是打他,是教訓他,讓他學學怎麽與別人說話。”說罷,這個人也不再瞧著義述和赤狐阿牧,向旁邊的門看。“你們要在那裏等什麽?等義述打我,然後逮捕他嗎?”


    從後麵房間出來的人是關憫興,他道:“打架的話當然要送到警察局。”


    “那麽你逮捕我囉,是我打他。”羅傑一句帶著奇怪語氣的話轉身走開,根本就不在乎膳裏一眾人等。他忽見坐在房間裏麵還有幾個人,看起來像兩家人在談論什麽,當中坐在上位的半百男人用詫異的眼神看著自己,又見旁邊坐著關思源和一個年紀相仿的年青女孩,於是道:“這麽快就來到談婚論嫁的年齡,關思源還達不到法定年齡,你們就饒了他吧。”


    “喂,你一看就知道?”中年人奸笑道,“羅傑你一點也沒變,但我怎麽也不能想象這裏是你的地方。”


    “郭全枕,你怎麽知道這裏的?”


    “是關思源告訴我們的,膳連個招牌也沒有,僅僅辦了一個營業證明就開業,你瞧瞧在我們來這裏之前一個人也沒有,真的要用泛舟的資金去維持這裏的運作嗎?”郭全枕是個方臉、粗糙手臂、滾圓肚子的人,坐在桌子旁邊有點像座大山,態度也比關憫興從容隨和。


    羅傑怒氣不消,但也不想對人類發怒,因此說話的時候語氣變得奇怪:“這與你無關,我們泛舟想做什麽不是你雄城的一個高級官員能管得著的。你要逮捕鬧事的我就逮捕好了,如果是連義述和赤狐阿牧一起逮捕的話,奉勸你們一句,那就是別插入非人類的事情上麵。”


    郭全枕盯著羅傑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漫不經心地道:“果然如此,不過如果妖族要對付雄城的人,我郭全枕一定不會放過它們。”


    “聽到沒有,赤狐阿牧,在雄城胡鬧而鬧出大事來,我羅傑可不能保護你們。郭全枕是由我們泛舟學校走出來的學生,是個擁有力量的人類,你不要以為他是人類就不能對付你,他的師傅是符照華小姐,戰鬥力不比高勝如劣,而且還有人類武器作為後盾,你想在這裏對付這麽的人麽。走吧,蜾蜾夫,你把赤狐阿牧和義述、月菏姬一起帶回扣帽山。”羅傑吩咐下來,郭全枕也沒有反對意見。


    偏偏鬧出這種事的月菏此刻表示反對:“我不要回去,我要看看這個世界,這裏有好多新鮮的事物,我一定要了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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