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在冥界有熟人?”當寧亞穗說出那樣的話時,羅傑還不能相信:寧亞穗在冥界隻待在羅傑能去的地方,冥界以外的世界倒去過不少,那究竟是什麽意思,羅傑從來不去追究,“大小姐的熟人是來自靈界麽?”他輕撫著寧亞穗的頭發,不斷思考,而打斷思索的聲音就是帳幕外的騷動。羅傑撩起簾角,問剛走出來的麥兆聰: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話音剛落,他們也發現問題根源――城堡近在咫尺,是毫無聲息地接近了營地,一陣涼風吹過,把林子裏腐臭氣味帶了過來。“什麽?”一瞬間的驚詫,所有的人都完全相信寧亞穗的話,綠洲和城堡一並行動,不,是移動。


    在不安人群當中,那莫提夫非常冷靜,一記咆哮般的叫喊,高聲喝令道:“全部給我安靜下來,全部起來,全部人都起來,我們準備進入綠洲和城堡裏。”如同油炸的鍋子,隊伍裏有人讚成那莫提夫的建議,有人不同意,有人無所謂,有人隻想睡覺,紛攪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大家終於下定決心進入綠洲。晨曦下,樹就是漆黑的影子,林子裏沒有動靜聲音。恐懼,從每個人的心底裏湧出,除了還未醒來的寧亞穗。一大片森林擁有足夠空間容納這支隊伍,讚托鬆也找到寧亞穗所說的那個碧藍的湖泊,在湖濱的一片青綠草坪停步。那莫提夫叫大家安頓休息,然後隻派麥兆聰和羅傑等人留守營地,說是留守,其實是顧慮著昏睡中的寧亞穗,而那莫提夫則和讚托鬆一起去城堡。


    從近處看,建造在低矮山頭的城堡與山融為一體,突出的圓角有數個排成直線的窗戶,角上方是尖尖的塔狀屋頂,連接著圓角的牆壁筆直地屹立著,藤蔓攀沿而上,開了幾束粉色的花團,齒狀的堞在牆的最頂端,幾支矛狀的東西在上麵移動。那莫提夫道:“那裏有人住,但好像沒有注意到我們進入的樣子,一個巡邏的人也沒有:會是陷阱嗎?還是說他們根本不在乎我們進入?“兩人向著城堡前進,林子裏沒有路,粗大的枝幹橫躺著,一簇簇細小的枝葉連接起巨木之間的空隙,讚托鬆不得不揮動山刀劈走它們。“真奇怪,我們已經走了許多路,可是城堡還是那麽遙遠,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那莫提夫原本想問讚托鬆,剛張口又改變主意:讚托鬆不會說話,即使他是個向導,但能和他溝通的卻隻有少數幾人,包括那莫提夫。讚托鬆在交流時所用的方法是手語,是沒經過訓練的肢體語言。運用手語交流在這樣的林子裏討論問題,無疑會阻礙行程,那莫提夫放棄了,轉而從樹的縫隙裏張望城堡,“城堡還是那麽遙遠,倒不覺得它有什麽改變,或許是我們在同一個地方悠轉,是空間被扭曲成環狀了嗎?難道說這片綠洲屬於……”突然林冠上飛出了幾隻小鳥打亂了那莫提夫的思考,他抬頭看著鳥兒,接著一隻灰色林雕衝出樹冠,從下麵抓住一隻小鳥。林雕飛過那莫提夫的頭頂,降落在距離他不到幾尺的樹木上方。


    “噓――”一聲長哨聲,把正在撕裂小鳥的林雕喚回去,那莫提夫走上前拍拍讚托鬆的肩膀,跳上樹,從上麵越過重重障礙,向著哨聲傳來的方向奔去。森林再大也有空地,有出現一片草坪,長圓狀的細小草葉緊貼地表,是張天然的地毯。那莫提夫遠遠地躲在樹葉後麵,觀察草坪上一群人的活動。


    這群人穿著一身棉質的戎裝,穿著高筒靴,戴著軍綠色的闊邊帽,腰間掛著一把長劍。大部分人的裝束都一樣,例外的隻有兩人,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戴著厚手套,高舉著手讓林雕落在手套上;另一個是金發男孩,**歲的模樣,穿著和其他人差不多,但從眾人對他的恭敬舉動看來,這孩子是他們的主人。男孩甩著哨子,對撫摸著林雕的仆人道:“行了,阿禾,讓托麗回去吧,我們好像有客人了。你們出來吧,歡迎來到德古魯家族的城堡――小堡紐倫。”


    既然話說到如此地步,那莫提夫隻好和讚托鬆一起跳下去,拱手道:“你好,城堡的主人,我是來自達培歇的那莫提夫行連長,這位是我的向導讚托鬆。”眼看著四周保持警戒的保鏢,那莫提夫明白這裏不是他輕舉妄動的地方。


    男孩聽了闖入者的自我介紹後,哈哈大笑:“我哪裏是小堡紐倫的主人,這裏是我父親在冥界的宮殿,算是我們德古魯家的地方,作為城堡主人的兒子,理所當然長居於此地。”


    “原來如此。”那莫提夫尷尬地笑了笑,繼續道:“那麽我們可以向你父親說聲‘感謝’嗎?因為我的隊伍沒水了,想向你父親借點水。”


    “可以啊,寧亞穗已經跟我們說過你的事情了,隻要是她的請求,父親都會同意的。”一句平淡得不得了的話讓那莫提夫驚訝異常,可男孩子也不去注意他的神色,繼續道,“父親同意讓你們住下。前天來這裏的那個女孩有沒有來?來了的話也讓她到城堡裏去,父親想見見她呢。”男孩道,“對了,我忘記介紹自己了,我叫霧,霞霧的霧,霧?迪亞倫?德古魯。”


    那莫提夫馬上就明白一點事情了:“請問,寧亞穗是什麽人?”


    霧少爺奇怪地向那莫提夫張望一眼,似乎在說“你不知道嗎”,這種表情轉瞬即逝:“寧亞穗是我父親的未婚妻。”如此話語怎麽能叫人不目瞪口呆,但那莫提夫還未來得及說話,霧少爺又吩咐道:“賀倫,你帶人到那莫提夫先生的隊伍裏,要好好招待我們的客人。那莫提夫先生,這邊請。”霧少爺對待客人的態度非常嫻熟,簡直叫人害怕,那莫提夫在不可能拒絕的情況下跟著對方走入城堡範圍。


    賀倫是個半老的長者,長卵型的臉龐掛著一簾胡子,配上一雙眯成細條的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兜風耳,一副怪模樣,幹巴巴的皮膚上布滿了坑坑窪窪,粗糙得像磨沙紙。他聽見霧少爺的話,示意下屬取來食物等來招待客人,就領著一隊人馬繞道而行。


    從湖岸可以看見依山而建的城堡,羅傑邊看邊掏了一桶水,回到帳篷。黑鶴在熟睡的寧亞穗旁邊低鳴著,羅傑湊過去摸了摸,隻感到這孩子的身體逐漸冰冷。他大吃一驚,以為寧亞穗死了,又摸了摸她的脈搏,心跳還在,這是怎麽回事?正想著,聽見麥兆聰道:“原來你們是城堡裏的人,很謝謝你們的禮物。你說寧亞穗嗎?她……”麥兆聰吞吞吐吐的,不多時他帶著賀倫到羅傑這裏來了。


    羅傑和賀倫互相打過招呼,臉色凝重地說道:“大小姐她沒有醒來,不知為什麽,她昨晚墜下駝背後就一直沒有清醒過,現在體溫持續下降。”他擔心著寧亞穗的病情,並沒有多說話。


    賀倫靠近昏迷的女孩,從遠處觀察寧亞穗的神態。孩子臉色發青,手指略紅,呼吸均勻,有病了卻又不像真病倒的樣子。賀倫向羅傑和麥兆聰問了問情況,於是道:“我沒法幫她,尤其是在這種地方。不如這樣吧,羅傑先生帶著寧亞穗小姐到城堡裏去,大醫生或許懂得治療。何況大王有令,一定要讓寧亞穗小姐到城堡裏作客,羅傑先生一起去吧。”羅傑答應了,抱起寧亞穗,帶著黑鶴,跟在領路人的後麵向城堡出發。


    霧少爺在前方帶路,那莫提夫一路上看著四周的景色變化。城堡正門連接著一條寬闊的小徑,依著山勢蜿蜒延伸到樹林與沙漠的交界處;城堡的巨大木門嘎然打開,後麵是一道門廊,並不長,連接著一個方形的對稱庭院,庭院全部是石做的,灰色的牆壁似乎爬上了肉眼看不見的植物,摸上去滑溜溜的;八分路、六分路、四分路,交織分割,造成一個個規正的小花壇;庭院中間是座小型噴泉,水從頂端涓涓流出,沽沽淌下,轟轟落入下麵的水池裏。


    霧少爺沿直線走到正麵的大門下,進入大廳。空蕩蕩的大廳成圓形,兩旁弧型的樓梯通往上層房間;穿過門廳旁的室外走廊,霧少爺終於走到一間客廳,道:“請坐吧。”暗木色的桌椅布置有序,配著真皮沙發,坐起來相當舒適,長椅對著火爐,柔和的火把溫暖投給眾人。女仆人端來了茶點,沉悶的路程終於結束了。霧少爺道:“對不起,小堡紐倫真確如其名,不能容納你們的大隊伍,把他們留在外麵的湖邊實在不好意思。”


    “這座城堡算小?”那莫提夫疑惑著,道,“你好,請問城堡的主人在哪裏?”


    “那莫提夫先生,難道我還不能作為這個城堡小主人招呼客人嗎?”仆人對少主人低語幾聲,霧少爺抬頭道,“父親剛剛有事離開城堡,你們無緣見麵了。”


    霧少爺正說著,門口處傳來了少女的聲音。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金發姑娘經過在客廳門口處,不其意間看見霧少爺在招待客人,於是打發了旁邊的女仆人,擺了一個公主式的鞠躬,道:“歡迎來到小堡紐倫,我叫伊莉娜,是霧的姐姐,兩位請問是不是剛來過這裏的寧亞穗妹妹的朋友?”


    那莫提夫站起來,紅著臉道:“是,寧亞穗正在湖邊的營地裏,霧少爺已經派人接她了。”


    “是嗎?霧,你的新娘來了。”伊莉娜笑道,“大家請坐,阿禾,快去弄點點心來。”那個照顧林雕的仆人剛回來,聽見女少主的命令,匆匆而去。


    “姐姐,你別說這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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