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了,阿玲姐姐你好厲害,我才做一個,你已經做了十個。”漣漪撇著小嘴道。目前在校長家裏,飯廳裏聚集著一大群人,他們在幫忙為餐廳做些用得多,卻不算非常焦急的食物:甜點、配菜。高勝如戴上鋼頭盔,和隆明一起傳遞托盤。他們不用走出去,飯廳和外麵廚房間的隔牆有個小窗子可以傳送東西,但平常不用。不說別的,漣漪羨慕歐陽玲是有原因的,歐陽玲在製作蘿卜花,漣漪吵著要學,結果歐陽玲做了漂亮的十個,漣漪隻做出了一個不象樣的裝飾。歐陽玲隻是教他們如何做,做不好可以重來,倒不刻意監督他們;其實這時候,內屋隻有她和龍牙,伊休普頓忙於運動會的各項事務、露娜去為各位運動員準備食物、外麵餐廳隻有羅傑一人主持、黑鶴要管住宿和場館的安排、霧舅舅接管了醫療中心,大家都忙得透不過氣來。


    ――


    安薩爾問道:“你們校長家的規矩好像改變了,我們現在都不能進去,到底是什麽事情?”


    黑鶴聽罷,用輕鬆而神秘的表情回眸一笑,道:“家裏現在有點亂,不想讓別人看。你們還是快走吧,後天十一點在行政樓舉行的會議一定要來,有重要事情公布,你們也順便把這消息傳達給他們吧。”正說著,見一群男生從裏麵過道出現,其中一人是趙敬恒。黑鶴把對方叫來,道:“這兩位是我的朋友戴維和安薩爾,這位是殷州趙家的趙敬恒,從現在起你們算認識了。”


    戴維喃喃地道:“殷州趙家,聽說是這邊妖怪世界中著名的家族,五大原族之一,真實有幸會麵。我在那邊也認識一位姓趙的,請問趙敬保和你有什麽關係?”


    趙敬恒驚愕地愣了一刻,道:“趙敬保是我堂兄。”


    “原來如此。”對於剛剛認識的人和妖怪而言,大家的話有很大的距離,說不了幾句,趙敬恒就告辭了,接著戴維和安薩爾也向黑鶴道別,向西南角的教學樓“鳳舞”走去。


    所謂“鳳舞”,就是看起來像一隻彩色的鳳凰在飛舞的樣子:泛舟學校西南角的這棟教學樓,不管在春天繁花似錦的時候、在夏天雨水澆淋的時候、在秋天陽光明媚的時候、在冬天微雪紛飛的時候,不管從陸地上看,從海洋上看,還是從天空上看,色彩斑斕的神鳥都是在以不同姿態舞動。現在是秋天,而且是十一月的深秋,幹枯的暗黃和陰沉的墨綠揉和一體,那棟教學樓的身影如同一隻將要作匍伏狀的鳳凰,欲睡欲醒,是一種不自然的混合。


    “終於逃出來了,哎,泰彭坦真是個孩子,老當我們是玩具,你看我的手臂,都發紅了。”安薩爾抱怨道。他剛從教學樓“鳳舞”的網球場偷溜出來,為了躲避不懂事小孩子的遊戲,陪同安薩爾出來的是戴維和另一個頭發上衝的大約十一二歲的孩子。安薩爾安定下來後道:“綽藍,戴維,你們怎麽也跟我逃出來了?”


    “為什麽?”綽藍摸著一頭**的紅發,從牙縫裏擠著幾個字,“你還好意思哎,你還沒把我的私夥電話還給我呢。”


    安薩爾看了看手裏那部鑲著假鑽石碎粒的粉色手提電話,馬上還給對方,道:“一時情急,對不起,在這裏還你的。”


    綽藍接過了電話,戴維笑道:“看來你女朋友不放心你哦。”


    “什麽女朋友啊?我還沒有這種福氣,電話是第三校區的校長傑克給的,說我的第七校區路途遙遠,沒有電話通訊不行。”綽藍無奈地看著電話,“說句實在話,電話比不上上網那麽可靠吧,雖然說第三校區和第七校區相隔一座大山,和本校這裏相隔一個大陸,可是校際網不受地域限製。怎麽說呢,衛星是泛舟自己發射的,通訊用的微波也是校內自用的,你們說說看傑克是不是多心了點。”


    “說不準他會在旅遊時故意打攪你的吧,見你還是個小孩子,放心不下。”安薩爾奸笑道。


    “我比他還年長三年哎。”綽藍賭氣說話,臉被鼓得紅通通的。


    戴維笑著對安薩爾道:“你覺得第三校區落後嗎?正確來說第八校區才是最麻煩的一個。”


    “第八校區也不麻煩,選在人口集中的地方落腳,寧亞穗小姐和卡卡提婭都是高手老手呢。”說話人嗓音未變,是童聲。安薩爾打了個哆嗦,那人已經一下子摟著他的臂膀,繼續笑道:“安薩爾哥哥,你不跟我玩嗎?幹嗎要逃啊?是想玩捉迷藏嗎?那麽我要數數?。”泰彭坦放開安薩爾,捂著眼睛要數一百,害得安薩爾哭笑不得。


    戴維取笑道:“安薩爾,你有難了。”


    戴維話音剛落,一個比戴維高一倍的壯碩男生抓起泰彭坦的衣領,舉起他道:“別難為安薩爾,你見不到他那副淒慘的模樣嗎,快給我安靜下來。”此人一身結實的肌肉,像個搏擊選手。他提著泰彭坦對大家道:“符照華小姐有什麽吩咐?”


    “沒吩咐什麽,說有重要事情,卻一字不提。”戴維道。


    綽藍衝著一個小豆丁女孩道:“卡卡提婭,你怎麽縮小了?你瞧瞧曾廷伯,幾年不見都變成大塊頭了,簡直像隻棕熊。”


    大塊頭聽了這話凶狠地盯了綽藍一眼,轉頭看著遠處。他這一動,所有人都注意到一個鬼祟的影子在遠處監視著。戴維嗅著空氣裏的味道,低聲說:“趙敬恒。”殷州趙家的人?六人互相對望,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樣對付這個不速之客。正想著,和歐陽護誌同班的千秋出現在“鳳舞”的長樓梯下麵,衝著遠處叫喊:“趙敬恒,我知道你在那裏,快回去,這些人不是你殷州趙家能應付的。”


    這話倒令趙敬恒光明正大地走出來,聲音略帶顫抖:“你們都是妖怪吧,沒想到已經滅絕了的魔鬼又一次重現人間。”


    卡卡提婭蔑笑一聲:“你想挑釁我們嗎?別胡來,我們一動手,你就……”曾廷伯不讓卡卡提婭繼續說話,更阻止她出手。


    千秋走到眾人前麵,麵對著趙敬恒道:“符小姐有命令,不許傷害趙家成員。趙敬恒,我們不想和你發生衝突,無論在這裏還是在殷州。你應該知道她和趙暉之間有仇,可是上次歐陽玲小姐冒著生命危險進入殷州,要是她想報複的話,當時就做了,並且也不會讓符小姐在這種時候下達這種命令。所以你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挑釁,這種不理智的行為會害了你的。”千秋說話句句有理,誰也不能反駁,這就是泛舟本校真正管事人的言辭嗎?平常在班級裏上課的她是從來不擺出這副讓人不能靠近的模樣:一本正經的臉色,鋒利的眼神,千秋是一隻斑斕大虎,這才是她的真實身份。


    大家正愣著,趙敬恒知道自己來錯了地方,也懾於千秋的氣勢,膽怯下來:“你們別來找趙家的麻煩,否則我們對你們不客氣。”


    無力的話在這群妖怪麵前是沒有用的,戴維道:“既然符小姐有命令,我們不會對你們有任何動作的。再說。殷州位於大龍王祥福、東方龍王森印和北方龍王阿提隆泰的交接處,‘陰間大門’也在殷州,沒有人願意靠近那種陰森森的地方,所以就算外麵的妖怪能活動了,你也不必擔心這點。”趙敬恒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和普通人沒有區別的戴維,滿心疑惑。戴維繼續道:“我們早些時候見過吧,你是為此而來的?”他走到趙敬恒身邊,伸出友好的手,“符小姐大概是想我們做朋友才讓我們認識的吧。”趙敬恒遲疑著,不想伸手。他知道如果此刻接受了他們的好意就代表著他將和趙梨一樣,將會被趙家懲罰。戴維見趙敬恒不敢回答,轉身對大家道:“看來符小姐的工夫白費了,我們走吧。”正說著,“鳳舞”裏麵出來了幾十個學生和家長,分散了雙方。人群裏有走近趙敬恒的,向他打招呼,瞧了瞧戴維等,拉著發愣的趙敬恒走開了。


    ――


    校際運動會進行到第三天,各個場館都熱鬧非常,惟有兩個地方算是安靜:醫院和行政樓。醫院是個應該保持安靜的地方,為此附近隻有棋藝館等比較文靜的比賽場館,安靜是理所當然的;行政樓呢,從上任校長寧亞穗開始,這座像個四分之一環的大樓就被剔除在舉辦展覽會、比賽等事項的名單之外。現任行政主任彼得列夫一直想改變這個規定,但是身為校長的伊休普頓卻聽從了歐陽玲的指示,寸步不讓。行政樓是座水泥鋼筋玻璃混合建築,玻璃幕牆占據的空間有限,從外麵簡直不能想象四壁綠藤框架後麵藏著這種東西,仿佛是座隱身與林木中的人造之樹。行政樓的內弧,望穿了藤葉的縫隙,就可以看見中央公園的碑柱,戴維正站在窗前欣賞著它,安薩爾、曾廷伯、卡卡提婭和綽藍分別坐在圓形的大桌子旁。等待著,時間還早,十點半,這個時間黑鶴是不會到的,她很忙,不會把時間花費在等待上。就在此時,千秋、泰彭坦也來了,跟在他們後麵的是五個人:兩小三大。大家互相問好,又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卻誰也不曾提及黑鶴的“重要事情”。


    在這群人中間,戴維年紀最大,千秋是唯一一個在泛舟學校本校的管事人,兩人說話最有份量。戴維先說話了:“各位,你們所在校區的年度報告都拿過來了嗎?”誰也沒有回答,新來的幾個人把一疊文件擺上桌麵,分頭坐下,自行整理,取出所需文件,並靜靜等待黑鶴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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