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管束的時間是小孩子們遊戲的時間:對於隆明的弟妹,歐陽玲事先說明不要阻撓他們的遊戲,因此龍牙才表現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傾聽著孩子們跑過木地板時所出現的“咚咚”聲,轉身倚坐於窗架旁,欣賞庭園寧靜的風景。


    小魔龍菲帕圖提議到漣漪的房間去玩,漣漪於是轉身按下女舍的門鈴,門還是沒有開,但是門板上卻出現了幾個字“男性不許進入”。字是以幾種不同的語言和圖畫標示出來的,可是三個孩子看不懂,呆呆地看著那圖那字如同滾軸牽動般出現又消失。


    他們等了好一會兒,失望地離開這兩道門,走到傳出聲音的另一間小房間裏,隻見一排雪白地利牙在咬著堅固的鐵籠。小菲害怕地躲在耀明後麵,漣漪也怯怯地退後一步,說道:“是德明哥哥嗎?”漣漪和耀明一樣,稱呼隆明的時候是純粹叫“哥哥”的,不過對於隆明的孿生兄長德明,他們習慣加名字來稱呼對方。德明聽見是漣漪的聲音,抽回了利牙,低吼著叫他們離開,或者把黑鶴、歐陽玲等人叫來。漣漪卻低聲回答道:“黑鶴姐姐出去了,阿玲姐姐還在房間裏,我們去不了。”德明狠狠地瞪了三個小孩一眼,無奈地在籠子裏轉了個圈,背對著他們躺下了。


    漣漪覺得非常地沒趣,關上了門就跑到觀景廊去。觀景廊比下麵的走廊寬闊,隻是短一點,兩步梯級讓長廊略略傾斜,一張木架沙發椅擺放在觀景廊中央,前麵一列明淨的玻璃窗幕,令庭園的景色盡收眼底。校長家四麵有屋,東麵屬於女舍範圍,平直地指著北方;南麵是大廳,也就是漣漪現在所處的位置;西麵和北麵是間呈直角的大屋,男士們的房間;中央是一塊略有起伏的草坪。庭園中最接近大廳的景物是個橢圓形的小池塘,兩邊是細黃沙灘,一邊是人造的木板平台,一邊是石砌的岸,連著一條細長的河流;小河彎曲延伸,一直連接著遠處的像金字塔的小人工湖;小河邊有個八角型的小亭,亭子旁邊是條曲橋,由於太遠,曲橋上的裝飾看不清楚。


    耀明指了指家在女舍和池塘之間的石台,說道:“昨晚我們就是在那裏吃飯的。”


    小菲附和道:“昨晚的飯好吃。”


    漣漪卻不以為然,扭頭看著河對岸的籬笆和下麵一團零亂布置的植物,對另外兩個道:“我們去那邊,好嗎?”


    這當然沒有問題,三個孩子飛跑著從男舍門外的一間小客廳裏穿過去,再從那邊的樓梯下去,經過陰生植物培養處,來到那堆植物裏麵。漣漪領頭從灌木叢穿來穿去,耀明跟在後麵,不久便落後與兩個拐角間的距離。耀明看見漣漪在前麵不遠處,可是一道並不寬闊的灌木籬笆擋在兩人之間,此刻的耀明還不想用跳,急忙轉身尋找出口。很快小菲就喊:“我們是不是迷路了,這裏怎麽轉來轉去都是一個樣子的?”正說著,兩個孩子走到了一塊小石台旁,一張白色的床放在石台上麵,渾然一色,一張白色的紗帳放在大床旁邊,似乎隨時準備使用的樣子。耀明正想著,聽見漣漪從遠處傳來的聲音:“耀明、小菲,你們過來啊。”


    耀明不再發愣,這次他不跑而是跳,從灌木叢上麵跳來跳去,穿過籬笆下麵的空隙,對著正在三角亭下的漣漪問道:“怎麽了?”


    漣漪指著坐在長廊下的高勝如道:“勝如哥哥好像很累哎。”


    耀明一看,便笑道:“勝如哥哥吃錯藥了,現在還沒好呢。”明顯地,他並不為高勝如擔憂。


    “怪可憐的,不過我不能過去,你能去找他嗎?”耀明直搖頭,漣漪失望地說道:“那麽我們去別的地方吧,那邊那個水池也沒有去過。”於是漣漪又跑了。


    貼著籬笆,三個孩子從男舍的外麵跑到金字塔型的小石山麵前。這其實是個小型噴水池,最高的一層緩緩地冒出清澈的水,順著有限的小孔和縫隙涓涓流到池子裏。水池很淺,水線還不到漣漪的膝蓋,腳下的馬塞克磚在清水浸透下十分冰涼。雖然秋天已到,可是這幾天有點熱,三個孩子興致上來了,潑水玩耍。大山鹿從女舍後麵的飼養房裏出來,走到噴水池邊,喝了幾口水。漣漪見了,給了它一身的水,興高采烈地道:“過來一起玩吧。”大山鹿抖著身上的水,嘴裏咀嚼著什麽,轉身踱步離開了;是呆在它背上的鸚鵡小虹來湊熱鬧,加入了戲水行列裏。


    耀明、漣漪和菲帕圖在屋裏庭園裏到處探索,隆明隻是遠遠地觀望。不知過了多久,龍牙沿著碎石路從大廳方向走來,對耀明、漣漪喊道:“瞧你們玩得多開心,都成了池裏的魚了,隆明在找衣服給你們換呢。”或許是玩透了,漣漪答應了龍牙的要求,托著一身濕淥淥的衣服回到大廳。“你們誰見過季夢?”末了,龍牙問道,但所有的孩子隻是在搖頭。


    ――


    回到“長蛇”,趙梨抱著一大堆本從教員室回到教室,不過還是有一部分要讓安德魯幫忙。趙梨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安德魯,要你幫忙帶我到教員室,還要幫我拿東西。”


    “沒事,反正我有點事要過來,順道的。”安德魯笑了笑,沒有說別的。


    趙梨感到怪異,但因為正巧到達教室的門而沒有問下去,門一開她就感覺到無數恐怖的目光盯著自己:“怎麽了,這裏比那個時代更可怕。”


    安德魯靠近微微顫抖的趙梨,耳語道:“你感覺到了,那些女生都在瞧著你。”趙梨點頭,卻又不敢說話。“那是因為你和我們一起上學的緣故,歐陽玲是護誌的表妹所以沒有招來嫉妒,你就不同了,她們以為你……”


    後麵的話不用說趙梨都明白,她撇開了安德魯,走到已經鋪上了一層薄薄灰塵的桌椅前麵,仔細拭擦一番,剛想坐下,聽見後麵有人靠近了。趙梨已經對危險產生一種敏銳的感覺,猛地回頭,看見對方是個褐頭發白皮膚的少女,就道:“不要在人家背後嚇唬人。”對方仿佛沒有聽懂趙梨的話,愣著不語;趙梨在刹那間也不知道發生何事,呆立著。


    歐陽護誌連忙過來替趙梨解圍:“看來你到那邊久了,一時半刻不能適應這裏的生活。”趙梨終於醒悟過來。接著金發少年轉而對那少女道:“凱蒂,你想做什麽呢?”


    “看來你很關心她呢,護誌。不過她違反了學校規定,我這個管紀律的就不能不管。”


    凱蒂冷淡的聲音裏夾雜著絲絲針對意味,趙梨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哪裏,但機靈的歐陽護誌怎麽會聽不出來,他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沒關係,校長允許她戴著絲巾上學的,這是給你的告示。”說到這裏,歐陽護誌才慢悠悠地從衣袋裏取出折疊整齊的紙,遞給凱蒂。


    安德魯放下趙梨的東西,抬頭看著家人的一舉一動,像是放下包袱一般,道:“我還以為這種事情會由我來處理,不過伊休普頓他好像早就把正本交給了高中部的負責人了。麥老師那邊有正式通知,不過形式而已,他早就知道了。”


    凱蒂看了告示一眼,滿心疑惑地把紙張還給歐陽護誌,問道:“你說這些畫代表了什麽?我看不出一點和趙梨有關的事情來。”


    很早就回來教學樓的千秋忙於事情,到此刻才回到教室,看見一群人圍在一個地點,又聽見凱蒂那句不滿的話,湊上來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千秋恰巧是從歐陽護誌後麵靠近的,見到了那張告示,隻見上麵畫著一條卷成圓圈的絲巾、一條鬆開了的絲巾、一個球型炸彈,最後是爆炸。


    趙梨驚訝地讀取圖畫的意思,然後一臉不自然地說道:“校長也會玩這種遊戲嗎?這不是在說如果拿掉這條絲巾就會爆炸,可是我把它拿出來那麽多次也沒碰到爆炸,這是校長自己猜想的吧。”


    “那麽你能把那絲巾放下,是嗎?”凱蒂似乎很不滿。


    趙梨輕撫著絲巾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拿下來的話確實很危險,隆明、百清道人和龍牙都告訴我沒有危險就不要動它比較好。”


    安德魯轉身大笑:“那麽爆炸就是代表危險,龍牙他們都感覺到了才會那麽說。阿梨你的武器過於危險,在遇到你之前一直是由阿玲保管,她好象是在某次旅行時候得到的東西。”


    千秋還未弄清楚事情,於是向安德魯發問,卻是由歐陽護誌來簡略地說明事情。千秋聽罷,靠近細細觀察著那條柔軟輕盈的絲巾,比作為奢侈品的那種要遜色,比大街小巷裏賣的那種要漂亮,然而半透明的絲質料子也不容易猜到產自何地。這麽一條絲巾竟然與爆炸危險有關係?千秋怎麽也想象不出來。


    凱蒂心情不好,隻覺得那條絲巾套在趙梨身上有點浪費,於是道:”你好像和護誌很要好嗎,居然得到了校長的信函。“


    “你怎麽像我家的‘古二小姐’,?蒂,趙梨現在是住在我們家裏。”安德魯不隱瞞事情,卻不想到會把課堂弄得一團糟,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這句話還纏繞著屋梁的時候,教室裏像油炸的鍋,般的吵鬧聲驚動了麥兆聰老師。


    麥兆聰了解事情後,分隔教室裏的人:歐陽護誌和大家一起上課,而讓趙梨到圖館查閱資料補回落後的課程,至於對安德魯,隻是讓他別上課而已。趁著兩人並肩在走廊的時候,麥昭聰責備道:“說話時要小心點,今天還算事小,要是鬧出大事我們可負責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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