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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明是隆明的孿生兄長,從外貌上幾乎無法分辨,可性格和神態上就有那麽一些差別,說話的語氣也是。他略帶生氣地罵了李峰一通,表達著自己的不滿:“高勝如,這家夥能勝任嗎?”


    高勝如卻冷言笑道:“他又招惹你了?不給你麵子也算了。我家的仆人亦說李峰要是想帶兵就讓他去,父王在外麵領兵,有事情還輪不到他說話。要是他逞強出戰,輸的可能是他,那種隻會說不會做的家夥碰多少釘子也學不乖的。可是德明,這場戰鬥決不能隻派李峰一人去,他太不可靠了,父王要勝利,或者說即使不能全勝也要保持不敗,李峰做不到。”


    “誰可以跟去呢?此人必須懂用兵之道,而且統率大軍也要有威望,否則毫無意義。”德明喝過茶後稍微降了點怒火,“我和你,哪個去?”


    高勝如搖搖頭:“要是惠慈大哥在,金善二哥也用不著留在這裏。”


    “你不去嗎?”


    “我要負責宮殿一帶的安全,這裏所有軍士都歸我管,沒有父王的命令我這位置是不能隨便調遣的。”高勝如竭力掩飾心中的不快,又低聲補充道:“使者沒有帶來相關命令,你我都是。”


    這時候門外一把雄亮的聲音傳入,把大屋裏頭的寂靜全部衝掉:“想說我的壞話還早,高勝如,誰說我不能出去的,隆明不是回來了嗎,讓他暫時管理這裏的事情不就解決所有問題了?”伴隨著大笑的音調,一位身穿絳紫色綢服的年輕人跨過門檻走入屋內。端正的五官與高勝如有幾分相似,身材卻較為消瘦,金善道:“隆明受父王寵愛,他來處理這裏的事情,父王是不會有任何異議的;何況他原本就相當熟悉這裏的工作,即使離開皇宮那麽久也不會引起不便的。”


    德明皺著眉頭道:“話可以這麽說,不過隆明到現在都沒有看過我們遞給他的折子,好像沒有回到原來的狀態,要讓他現在接手恐怕還不行。”


    “還有很多臣子在呢,你們也從旁幫忙,不過是十天半月時間,我去勸父王回來,換我出去,那麽隆明也就可以放下工作了。”


    “之後呢?隆明怎麽辦?他一直逃避父王,現在這麽做不是要把他送入火坑嗎?”高勝如幾句話讓金善啞口無言,在場的人都沉默不語。


    金善沉默了許久,坐了又站起來,看著門外輕輕搖動的綠葉,思索了好一陣子才慢慢道:“我們不能因為一個人的私事而摧毀大計的,高勝如,這幾個月的工作讓我明白這一點,兵我要帶,李峰也要去,這不能有所閃失,隆明的事再想其他辦法。”說罷,大步離開屋子,留下一群竊竊似語的妖族。


    ――


    臻城的上空出現了足以覆蓋半座城的大火球,城裏的人都害怕得四散逃走,紛紛出城避難。客棧裏的家丁們簇擁著古二小姐匆忙地離開,可是這位高貴的小姐直到上轎都還在不斷回望。下麵的丫頭齊說:“小姐,快上轎子,你絕對不能出事。”


    跟著趙廣的家丁中有歸來的道:“古二小姐,那絲巾是妖器,你絕對不能要。”


    “那麽,救我的那白發男子呢?”二小姐關切地問起了龍牙的事,把在場的都嚇呆了。


    婆子中有人道:“你在說什麽啊,二小姐,你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怎麽能記掛其他男子呢。”一邊說領著丫頭們把小姐推上轎,趕快出門。趙梨退去,握著風鐮緊盯著趙廣的鐵棒,口中喃喃低語。空中的巨大火球隨著奇怪的風像瀑布一樣落到地麵,在趙梨身邊形成了巨大的火幕簾。這時候正當大轎出門,猛烈的火焰把周圍的水分都烘幹,一陣陣逼人的熱氣仿佛要讓世間萬物就此焚毀。無論是建築物還是人們留下的物品,都在極短的時間內被烤得冒煙,冒出火苗來。城裏的官兵本來因為聽見有人在鬧市裏打鬥,準備來抓人,半路上卻碰上洶湧的人群,在艱難前進中幾乎被烈火的熱力所熔化。


    龍牙帶著漣漪走向正在躲避烈火的季夢和擱在它背上用布袋包裹的小菲以及黑獾旁邊,輕身上馬,高聲喊道:“滾開!”話音剛落,龍牙一揚手,長矛揮上半空,製造出一陣烈風,形成強大的衝擊力把火幕簾割破,把火焰推向高空。龍牙第二次奮力揮手,氣流把殘餘的火球繼續推上空中,更在地麵形成真空的渦流,切滅了建築物上的火焰,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刮痕。趙梨由於有風鐮抵擋而絲毫無損,卻需跪下喘氣,雙手已經抓不住風鐮,隻好任憑它恢複原貌;趙廣正好與趙梨站在同一直線上,保住了性命,雖然撐著鐵棒不穩地俯身半跪,喘著氣,說不出話;可是其餘的都沒有那麽幸運,連影子也找不到。“不是告訴過你了,一定要控製風的力度。”龍牙一邊對趙梨說話,一邊盡力穩定還處於震驚狀態中的季夢。熊熊大火被龍牙兩招撲滅,盡管如此地麵依然滾燙,熱力還透過馬蹄鐵傳入季夢的四肢,弄得它相當不舒服,不停地左右擺動以免被燒傷。龍牙沒法讓季夢安靜下來,隻好放手:“季夢,不要踩到趙梨。”


    獾從髒布袋裏冒出頭來,戰戰兢兢地問:“完了嗎?我的身體還在嗎?”漣漪和小菲完全是目瞪口呆的樣子,根本想不到龍牙兩招就把巨大無比的火幕簾衝散得無影無蹤。趙廣站起來,看著龍牙騎馬而來,掄起鐵棒道:“別過來,否則我就出手。”


    趙梨也慢慢恢複,站到馬兒旁邊,問龍牙:“這是怎麽回事?”


    龍牙沒有回答,因為他注意到身後有異動。在灼熱的空氣裏突然飄浮著無數細小的水珠,熱力漸漸被吸走;落到地麵上的水滴瞬間化成煙霧,白花花地籠罩了龍牙周圍的世界。季夢感到地上已經不那麽熱,四肢也舒服多了,忍不住往後看,隻見從煙霧中有個身穿破舊衣衫的和尚慢步靠近,合十的雙手散發著淡淡的白光,身上的黑色念珠像波浪一樣不停擺動,嘴唇微動:此人就是他們剛才遇到的僧人。趙梨注意僧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在天地間架設了數十條黃金大橋,仿佛遠在天邊又伸手可觸的樣子。她抓抓龍牙的衣角,問道:“那個和尚身上散發著金光,他是什麽人?”


    龍牙回答道:“那金光是龍光,除了擁有風的眼睛之人,隻有龍族的人才能看見,例如小菲。”趙梨看看小菲,小菲點頭;她再看看漣漪,漣漪直搖頭。


    這時候僧人停止祈禱,對龍牙等道:“善哉善哉,把這小城弄成此副模樣,真是罪過。貧僧惠慈,懇請各位高台貴手,留給此城人民一條生路。”


    “少主,我用風把火團吹散已經相當盡力。那長棍名叫火窟棒,是火之使者的東西。”龍牙指著趙廣手中的鐵棒,解釋道:“我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和風鐮相似的武器,但可以肯定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是火窟棒的真正主人,要不然我也不能那麽輕易解決。我的力量應付不了那東西,這次是碰到好運氣了。”


    惠慈繼續道:“請問高人尊姓大名,稱呼貧僧為少主?”


    “龍牙。”


    “你是……”惠慈瞪目看著眼前騎馬的白衣者,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世界上竟然有人擁有如此強大的能力。”


    龍牙卻淡然道:“我想我還是應該再認真點打招呼,少主。不過現在能到別的地方談嗎?這裏不大適合長談。”


    惠慈收起手中的白光,道:“臻城的災難已過,你們可以跟貧僧到城外的寺裏去。”說罷又對呆立一旁的趙廣道:“請回。”然後慢慢地從趙廣身邊走過,在變成廢墟的臻城東門離去。龍牙落地化成白狗模樣,讓趙梨和漣漪一同騎馬跟上惠慈。


    他們一行走後許久,趙廣才從幻術裏解脫,記不起僧人惠慈出現後所發生的一切。現在在趙廣四周是一片頹敗的景象,隻有零零落落地幾個人,實在讓人痛心。他突然想起了古二小姐的安全,飛身找人。二小姐目前在城的西門,由於臻城的變故他們已經不能從北門直接往趙家莊,隻好出西門小路。急促的馬蹄聲從南麵路上傳來,把正在路邊歇息的人們嚇退一旁,讓飛奔的馬兒過去。一位略帶皺紋的壯年人以一身戎裝策馬進入滿目瘡痍的臻城,四周環顧下卻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東西,找到的隻是一直在城內尋找古二小姐的趙廣,“弘兒,你在幹什麽?”


    趙廣徒步在城裏奔走,並不留神有人叫他,慌忙鞠躬道:“翔伯父,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到南方滅賊嗎?”


    趙百翔眉頭一皺,道:“別提了,被某人擺了一道,損失了大半士兵和整個營地,被上頭責怪,要我歸鄉修養。我在那裏見到漣漪,隆明應該在那附近,但沒見到他。”


    “隆明啊。”趙廣想了想,道,“我剛才見到染成黑發的漣漪,由一個白發妖怪和一個女孩陪著,但沒有看見隆明;而且她騎的馬好象也是皇上送給你的那匹黑棗馬。”


    趙百翔一聽抓著趙廣追問:“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


    趙廣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走了。可是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是必須馬上找到古家莊的二小姐,我和他們走散了。”


    趙百翔放開他,喘息著試圖讓心情平靜下來,心想:“是那家夥,竟然跑到臻城來,看來發生在長坡的事並沒有結束,如果真是這樣,他們的目的地絕對就是我們趙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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