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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花色的信鴿飛過布滿雲絲的天空,隆明遠遠地望見它掠過劃破天空,卻不做任何動作。另一方麵,黑鶴也看見了,漫不經心地低語:“趙梨所在的草堂似乎有什麽動作。”她想了想,對身邊人說道:“龍牙,你好好看著這打工的家夥,我去跟著那隻鴿子。”說著,黑鶴放下背上的鐵棍,從裏頭拿出另一件略小的鐵棍,繼續道:“這你拿著,如果有什麽突發事件就發信號,行動方麵你看著辦,記住主人的話千萬別讓他們傷著。那我走了。”


    “等等,主人,我怎麽辦,要是有什麽萬一的,我的錢啊!”獾對著黑鶴逐漸離去的背影不斷嚎叫,不過黑鶴像沒聽到一般,消失在茫茫的空中。


    “你就隻知道錢,討厭的家夥。”龍牙冷漠地說,“你要是喜歡錢就自己去找;黑鶴不在,你隻要在我可知的範圍內就行了,我才不理會你去做什麽事。”他背起鐵棍,跳下樹冠,白色的身影在墨綠色的森林裏飄過,留下一條漂亮的痕跡。獾聽了龍牙的話,一陣竊笑,轉身溜之大吉。


    黑鶴追蹤鴿子,東行飛過延綿的山林,這一帶的山林不像趙梨前行的森林那麽濃密,樹木稀疏排列,一條條小路延伸到被空曠的村莊,還有幾個荒廢的小村,遠處的城池還有一點點硝煙的痕跡。鴿子繞著城池周圍繞圈子,最後在城池外的一個營地降落了。黑鶴也跟著降落,無聲無息地從士兵身邊穿梭,找到那隻已經被人捉住的鴿子。士兵把鴿子交給長官,長官取下信條一看,上麵寫著:“‘神石’有線索,請速確認。”


    那長官眉頭緊皺,把原本已經凹凸不平的臉皺得更難看。他想了好一會兒,叫來身邊一個文官吩咐道:“文崔,你秘密去找喚兒,確認此事,快。”


    文崔是個步入老年的瘦書生,在營地裏做事,長官吩咐道當然不能推辭:“趙老爺,我這就去。”於是收起了信條,帶著一名士兵喬裝出營了。


    整個過程都被黑鶴一點不漏地竊視了,而後她在文崔離開後觀察了坐立不安的趙軍官一會兒,也就悄悄離開;回去的路上,又趕上了文崔二人,於是又到他們身邊觀察。“草堂裏居然出現‘神石’,看來監視與妖怪有親密關係的百清道人是沒有白費工夫了。”文崔奸笑著自言自語,並沒有察覺竊聽者。黑鶴聽罷,不由得心中叫苦:“趙梨。”此時毫不知情的趙梨在百清道人的指導下練習。


    ――


    溫暖柔和的陽光穿過薄薄紗簾,映照在潔淨的病房裏,透露出淡淡的銀白的美。白靈犬寶錠懶散地打個哈欠,翻身睡去了。在它旁邊擺放著一張精致的安樂椅,歐陽玲正安詳地睡著,兩目緊閉,身體緊靠椅背,雙手垂放,一動不動。這位總是鬧事情的女孩子今天帶著鼻管,呼吸平靜,僅有這一絲生氣;她穿著一套素色的連衣裙,披著一件灰白的長披肩,一條薄薄的毛毯子擱在大腿上,平靜的模樣幾乎與房間裏簡單的擺設容成一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了,這安靜的病房外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一名身穿白褂的醫生。他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雙眼炯炯有神,又粗又濃的橫眉毛壓著眼睛,寬闊的額頭閃著光,紅光從雙頰透出,胡子刮得幹幹淨淨的,一副放下心頭大石的神情。醫生靜靜地站在窗前觀察虛弱小姐的動作,查看擺在一邊的病譜,默默無聲,房間裏寂靜得很。校長伊休普頓帶著笑容敲門,醫生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轉身開門,問:“來看歐陽玲小姐麽?”說著隨手把門關上,卻看見滿臉愁容的羅傑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著,於是也向羅傑打招呼。


    羅傑見醫生出門了,馬上站起來,問道:“顏醫生,大小姐怎麽樣了?”


    “是了,阿玲小姐她怎麽樣?”見羅傑問了,伊休普頓也不再沉默。


    醫生輕歎一聲:“放心,她平安度過危險期,現在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可是……”醫生停了下來,再不吭聲。


    看見醫生若有所思的樣子,伊休普頓頓時感到事情沒有過去:“我們到你辦公室裏談一談,顏醫生,你覺得怎麽樣?”醫生應付過去,於是三人離開了。


    三人遠離了安靜的病房,歐陽玲徐徐張目茫然地遠眺白色的房頂,明媚的陽光被窗台上放著的一件金屬盤子反射到屋頂,熒熒的,暖暖的,真叫人舒服。“黑鶴”,她輕聲呼喚著。突然間,病弱的少女睜開雙眼,定睛注視天花板的某一點,嘴唇不斷地動,似乎在說話,卻沒道出一言半句。然後,歐陽玲閉上了眼睛,僵直的身子隻剩下微弱的呼吸。


    “好久不見,主人,連接時空的工具被人弄壞了,修理花費了點時間,所以來遲了,很對不起。”黑暗的夢境中傳來黑鶴的聲音,好像天際般遙遠,好像耳旁的輕語,卻那麽真實,“但不要緊了,我們現在可以在超越時空的地方交流……主人,你怎麽了?”


    “去了一趟殷州,那裏還是那麽地不近人情。”歐陽玲略略欠身,不等驚詫的黑鶴說出何話便繼續說道:“我暫時沒大礙,但趙梨的情況可以?”


    黑鶴盡管不相信歐陽玲敷衍的話,不過聽見那略帶玩笑式的話語後,如對方所言,“暫時”放心了。黑鶴答道:“趙梨已經能使用風了,但還不夠嫻熟,需要時間磨練。另外,白色‘艾克斯芮’已經到手,可是趙家莊的人已經知道並且盯上它了,僅讓趙梨守護恐怕相當困難,因為對方可能使用軍隊。”黑鶴說道這裏,看見歐陽玲蒼白和疲倦的臉色,心裏多了個眼,關切地問道:“主人,你還好嗎?”


    “不要擔心我,我對自己的事比顏誌通還清楚,放心好了,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歐陽玲又緩緩地囑咐道:“黑鶴,你要趁趙家莊的人還沒有認識到你的能力之前盡可能讓趙梨脫身。你應該已經了解過長坡那邊的一切情況了,把你所知道的情況都說一遍,行嗎?”黑鶴見主人歐陽玲恢複正常,不安的心情才略略鬆懈又聽見她要聽報告,雖然心不願卻仍舊遵從了吩咐,開始匯報。


    校長伊休普頓和羅傑跟著顏醫生穿過長長的走廊,反光的地板響亮地把往來者的腳步報出來,讓寂靜的醫院出現不和諧的樂章。顏醫生的辦公室在歐陽玲病房門外走廊的另一頭,三人剛剛分頭坐下,伊休普頓首先發問:“顏醫生,阿玲小姐的情況不容樂觀嗎?”


    醫生拿出歐陽玲的病曆,狠狠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看護歐陽玲小姐的,居然讓她擅自離開泛舟學校到外麵穿州過市地旅行,你們還以為她的身體可以忍受惡劣的城市空氣嗎?”劈頭劈腦的一段話讓另外兩人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不,我們有這麽想過。隻是大小姐提出要求時過於倉促,我們來不及通知你,更何況你當時有事在外工作,所以……”羅傑解釋事件,但伊休普頓示意他看看醫生的神色:不對勁,火到頭發上了。


    醫生狠狠看了羅傑一眼:“這不是理由,至少歐陽霧在學校裏,你們怎麽不通知他?現在歐陽玲住了半個月醫院,你說說看,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醫生的責問凶狠淩厲,伊休普頓和羅傑都無言以對,沒有人說話,氣氛被凍結了。許久,醫生略略放鬆語氣道:“這次出院後,一個月時間內都不容許歐陽玲小姐再度離開泛舟學校,甚至不能做劇烈動作,最好這一個月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去休養。要是她再作出類似決定,你們必須先經過我或者歐陽霧的同意,否則決不能讓她離開學校:這是我給你們的忠告。”


    “那麽阿玲小姐的身體如何?”伊休普頓關切地問。


    醫生一邊看病曆,一邊道:“她的病是由舊患演變來的。十年前的車禍重創了她的心肺,本來應該在那時候接受全麵治療是最佳的,但是她卻離家出走了;七年後,你們發現她,然後讓她接受治療已經是相當遲的事,能夠活著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不要說完全康複;而且這七年她一直生活在冥界裏,瘴氣侵蝕了她的身體,連我也毫無對策。經過這次事件,歐陽玲她身體的血液含氧量已經降到正常人的七成水平,已經超越了我的能力範圍,能做的就隻有努力增加血液裏的含氧量而已。可是我也告訴你們一件事,歐陽玲小姐的心病我是沒法醫治的,她隨時都可能抑鬱而加重病情,這不能不注意。”


    “醫生,請問她還可以支撐多少時間?”伊休普頓心感失落:一個充滿了傷痕的女孩就這麽死去,總覺得上天對她太不公平了。


    顏醫生搖頭道:“不知道,可是我覺得隻要她還有心願未了就會活下去。學校不久前就發生過大事,跟她有關嗎?”


    伊休普頓也搖頭示意:“她是認了,不過就不肯讓我們去接人,以至於到現在我們做不到什麽。她這次擅自出門也是因為此事,不過我也沒想到,那個姓趙的女孩居然是伊莉娜小姐的朋友的女兒,難怪阿玲小姐會那麽在意。”


    “恐怕事情不是這麽簡單?她鬧出這麽多麻煩,總不會沒有目的的。”


    羅傑插話了:“她是去確認時空環鏈的情況,‘時間不多了,那個人必定會完成任務的’,大小姐那時候是這樣說的,絕對不會有錯。”


    “是嗎?”顏醫生無奈地表示,另外兩人也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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