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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女孩子都不知道在森林裏發生的故事,都對隆明的話感到莫名其妙。趙梨看著輕放於落葉堆凹陷處的兩個“雞蛋”,想了想,看了看,視線不斷地在“雞蛋”和隆明之間移動,末了,總算鼓起勇氣,靠近落葉堆,遙遙地仔細觀察兩個“雞蛋”。這兩個“雞蛋”一紅一白,表麵光滑,沒有裝飾,非常普通,仿佛剝去外殼就能使用。趙梨小心地撿起紅色的“雞蛋”,卻發現它異常輕巧,輕輕搖動,沒有液體搖晃的聲音。漣漪和耀明好奇地湊過去看看趙梨手裏的東西,卻完全看不出所以來。轉動“雞蛋”,趙梨好不容易才扭轉打開紅漆外殼,發現裏麵是個金屬製的打火機頭,挺普通的;在殼的內壁上布置了數盞微小的燈泡,沒有電線連接,是獨立運作還是有其他用處,趙梨沒能猜想出來;透過玻璃晶體狀的分隔物,可以看見打火機底部那塊小型固體金屬正散發著藍色的螢光。“這怎麽用啊?”趙梨更應該問的是“這是什麽東西”,不過不會有人來回答。當準備蓋上外殼的時候,她發現殼的頂端有個凸麵鏡,聚光的用途非常容易理解。這種設計優點像手電筒,輕巧方便,雖說是個極有用的旅行必備工具,可是整體而言還是個奇怪的“雞蛋”。


    至於另外一個“雞蛋”,不管是外麵裏麵都沒有前一個那麽特別:“雞蛋”拿在手中像拿著一顆按摩球一樣十分舒適,打開外殼裏麵的確隻有米黃色的膏狀物。趙梨試著在手臂上塗一點,皮膚上的紅腫立即消退許多,也不那麽癢了。“厲害,這不僅是皮膚膏,也是消炎藥。究竟是誰送這種東西給我的?”趙梨在驚訝中用藥膏塗滿身上的傷口,身體很快就舒暢多了。


    隆明此時說道:“事情完了就快走,我有急事要辦。”於是趙梨把兩個“雞蛋”收在校服的衣袋裏,從漣漪腳邊抱起小魔龍,示意可以跟上隊伍,這四人就這麽離開神秘女士出現過的地方,繼續往東北方前進。


    在不遠的樹冠頂上,黑鶴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笑道:“這就對了,拿著那些東西繼續往前走,前方的命運在等著你們呢。”在她腳邊,黑獾被一條長鞭子綁起來,動彈不得,又不能說話,就這麽“嗚嗚”地吵鬧著。黑鶴才不去理會可憐的獾,她重新拿出大刀“龍牙”,對它施加某種力量……


    ――


    在烏雲籠罩下的高速公路上,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小轎車正高速飛馳。這條東西走向的高速公路在早期是連接沿岸的雄城與其他內陸城市的主要道路,承載了雄城人的夢想,;隨著時間過去,雄城早已建成四通八達的道路,數條高速公路和無數支路構築出網狀的城際交通,如今在這條繁忙的公路上,車輛有增無減,一天到晚都川流不息,雙向六線的車道幾乎不夠用,更不用說出現意外。沉悶的車程是這次旅行的敗筆,“隻要大小姐沒有出門的意思那就好”,某人的心思是不可直言,因為病弱少女歐陽玲就他身邊。歐陽玲托著下巴,呆滯地看著天空的雲朵,滿心思慮:“殷州,我回來了。”其實歐陽玲不大願意回來――殷州,一個令她感到痛苦的名字。


    一把沉重的聲音打斷了這點寂靜:“沒想到大小姐你會親自到趙梨家裏去,怎麽,你放心不下嗎?要知道,當初是你派我到那個地方,故意給趙梨一個旁聽生的機會。”說話人是司機,身穿整齊的西裝,梳著一頭塗上發油的藍色短發,戴著一副輕便的眼鏡,看起來像個忠厚的人。歐陽玲沒有回答,甚至頭也不回,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別多話,羅傑:她今天似乎不大舒服。”坐在駕駛員旁邊的是歐陽玲的班主任麥兆聰老師,他低聲說話,讓羅傑不再向歐陽玲問話。


    羅傑卻根本不把麥兆聰的話聽在心裏,再次對歐陽玲說話:“要回去嗎?如果下雨,大小姐你的身體可是受不了的。”


    “不用了,今天不會下雨,烏雲很快就會消散。”玲瓏般的聲音表示著說話人那有意無意的空洞隻是表麵而已,“羅傑,不用擔心,霧舅舅很快就會發現我離家出走,我已先交代去向,我們的動作要快,他馬上就到。”


    歐陽玲似乎在聽,也似乎不在意的樣子,讓坐在他身邊的表哥歐陽護誌感到莫名其妙:“真不明白我這個表妹在想什麽,特地把寶錠帶出來,還要我們跟著去。”話音剛落,白靈犬把濕淥淥的鼻子湊到歐陽護誌的手中,輕輕地舔起來,仿佛在說“我聽著呢”的樣子。


    麥老師無奈地插口說道:“你們怎麽什麽也沒有問著?昨天她來要我去做家訪,真嚇我一跳。話說回來,阿玲小姐很久以前就這麽固執任性,……”這話沒有引起對方在意,卻令麥兆聰自己打了個冷顫,“羅傑,跟在她身邊會不會覺得累?”


    羅傑雖知歐陽玲不會在乎別人說什麽,同樣的問題她也向自己提及,要怎麽回答是羅傑的事,可他就是不想回答。小轎車在一個分岔路口轉彎,進入一條向北的小路。比起剛剛過去的高速公路,這條小路車流小多了,偶爾的連續幾輛大車經過已經是難得的奇景,越向北走道路就越窄,一直到了某個小鎮道路就中斷了,斜斜地冒出一條更狹窄的路來。路口有個小油站,羅傑在那裏靠了車,準備加油,歐陽玲趁著空檔下車呼吸外麵的空氣。


    油站不遠處有座小鎮,歐陽玲看了看,便不由得搖頭歎氣起來:“這裏變了許多。”在她的記憶中,這個小地方隻有稀稀落落的幾間小屋,那是十年前的事情;現在,小鎮裏少了一些居民,多了一些店鋪,高高低低的房子鋪得密密麻麻的,看不到綠色的田野,隻有遠處山頭還保持著一點生氣,可那麽一點樹木能對渾濁的空氣帶來多少改善――確實是變了。


    歐陽護誌和麥兆聰似乎對這一切並不關心,左右護著歐陽玲,見她看著遠處的小山發呆,麥老師問:“別擔心,殷州鎮趙家的人奈何不了你。”對方沒有回答。


    殷州鎮與其說是個小鎮,不如說是個山區小鄉比較合適,除了市集附近一帶人比較多以外,稀疏的房屋已經表明了這地方的不便。歐陽玲在沉悶的氣氛中稍稍動一動,馬上引來表哥和麥老師的注意:“感到不舒服嗎?”


    歐陽玲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心情:“隻不過有點累,自從回到泛舟學校上學後,還是頭一次離開學校,第一次坐長途車。而且殷州是個讓我感到悲傷的地方,心裏不大好受。”她說著,伸手安撫焦慮不安的寶錠:“你也是,遠方樹林邊的門是通往死人世界的陰間大門,對我們來說,那裏是‘家’,而非歸宿。”


    聽了這話,羅傑說道:“那也是我們的‘家’啊,大小姐。”其餘的人都不說話,“上車,我們要在日落前回到這鎮裏找地方住。”這話是實在的,無論是歐陽玲還是麥兆聰都不想在殷州度過黑夜。小轎車載客在狹窄不平的小路緩慢前進,不久就到了山上小鎮的邊沿,羅傑停車查看環境,歐陽玲趁機給羅傑指路,他們繞過市集進入一條更小的泥路,不久這條路也不能通過了,羅傑隻好把小轎車停在路旁的小片空地裏。“前方已經不能行車,我們得走路去。”


    黑色的小轎車不引人注目地進入殷州小鎮,並緩緩地停在一片小空地裏,四人下車了,白色的狗兒剛離開車子,四腳踩在有點泥濘的路上,隨即跑到主人歐陽玲身邊,輕輕地碰觸一下。歐陽護誌立刻跟上來,把寶錠捉住。牽上繩子,留在身邊,“不許亂走。”寶錠聽見歐陽玲的命令後,乖巧地俯首,靜靜地跟隨。這時候電話鈴響了,羅傑聽見是自己的,撇開其他人回到小轎車旁去回電話。空地旁的小巷把歐陽玲三人引向了綠油油的山坡,沿著小巷走不到幾步,一間與眾不同的西式洋房突然呈現眼前,水泥圍牆和一道鐵花大門成了屋與路的分界,別的屋子就沒有這圍牆下的庭院。歐陽玲停下腳步,仔細端詳起來。“就是這兒了。”麥兆聰看看門牌,沒有;但歐陽玲的指示是不會出錯,他飛速想想,然後嚐試交換屋子的主人。


    鐵門是虛掩的,一碰就開,可誰也沒有進去的意思。這時候,一個約莫十歲的男孩從房子裏出來,打量了眾人一番,末了說道:“有事到市集找我爸爸。”他一身普通的白衫藍褲,長著一副清秀的麵孔,卻給客人帶來一種冷漠感,很不舒服。


    麥老師上前問道:“你好,請問這裏是趙梨的家嗎?”


    男孩看了看說話的人,見是一副半凶的模樣,打了個愣,又淡淡地說道:“本來是的,爸爸說她離家出走,這裏已經不再是她的家,如果有人來找的話就到泛舟學校去。”


    這話語很不正常,連歐陽護誌也聽得出來,於是也湊到門前問:“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你和趙梨是什麽關係?”


    “我叫敬平,阿梨是我姐姐,可是爸爸不喜歡她,叫我不要靠近。你們和她又是什麽關係?”男孩相當的冷漠,臉上的表情幾乎沒有流露出變化,看不出他會關心姐姐的事情。


    歐陽玲暗暗地為趙敬平感到憂心:“趙暉真不是個好父親,趙敬平如果一直生活在他身邊,可不會培養出什麽好性情。唉,時候還早著,得等多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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