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


    在梅懷裏的小女孩低聲哭喊著,她知道身邊阿姨說的是對的,那些喪屍可能會循聲過來,但看到母親生死未卜的慘狀,小女孩蘭茜還是忍不住小聲抽泣著。


    湊到近前的阿爾薩斯,目光鎖定了女士的左臂,那被勒的已經凸起的皮膚上有一塊明顯的血汙,聖光點在創口處,汙血消散,能看到一排撕咬的牙印。


    雙手捏住繩子一崩,解開捆綁的束縛,王子扶住昏迷的女人,右手輕輕抵住對方的額頭,聖光沿著掌心緩緩地沁入……


    “噓,別哭孩子,那邊是有名的英雄“聖徒”阿爾薩斯,他會救好你媽媽的。”


    “真……真的嗎?那爸爸呢?”


    梅瞥了一眼那具倒在地板上的屍骸,從她的角度能看見脖頸處已經幾乎完全被斬斷,隻剩下一絲牽連的皮膚,蒼白的脊柱豁口上不住滲漏出烏黑的血液,散發出腥臭的氣息,泛白的瞳孔、猙獰的麵目和變異的指爪,已經充分說明他已經徹底變異成了亡靈爪牙。


    梅將蘭茜在懷裏用力的抱了抱,猶豫了片刻後斟酌著用詞,用婉轉的語氣開口說道:


    “他……他會在天國繼續愛你的。”


    蘭茜鼻子抽了抽,帶著傷感的口吻低聲呢喃著:


    “蘭茜知道,爸爸回不來了……但是,蘭茜不能沒有媽媽……”


    聆聽著梅和女孩的對話,阿爾薩斯小心控製著聖光在女士的體內遊走,那是一片肉眼無法觀察的戰場,神聖的能量在血肉組織裏抵抗著入侵的黑暗力量,閉上眼睛細細感知的阿爾薩斯不住皺起了眉頭,顯然,這位女士的情況並沒有梅說的那麽樂觀。


    被解脫束縛的女士肌肉有些僵硬,淤青上麵開始出現灰黑色的屍斑,指甲發黑、肌肉扭曲的她明顯已經進入到了屍變的最後步驟。


    看著情況有些不對勁的女特工按下了耳旁的隱秘呼叫,用細小的聲音詢問著治療的情況:


    “怎麽樣了?”


    “時間……有些晚了,幸運的是她被亡靈毒素侵染的傷口不深,所以可以支撐這麽久,但她畢竟是個普通人,大麵積的細胞已經被死靈毒素破壞、轉變、控製,增殖的毒素已經堆積在重要的髒器和神經,我如果徹底泯滅那些毒素,她的肉體也會像亡靈一樣被神聖能量徹底抹殺。”


    “沒有機會嗎?”


    “我隻能用聖光盡量壓製黑暗力量的侵蝕,維持肉體的活性、保證她的靈魂不受侵染,但這都隻是暫時的,腐蝕的腳步無法阻止,隻有盡快消滅施術者,削弱死靈魔法能量,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背對著兩人的阿爾薩斯低聲回應著梅的問話,他們都不想讓這麽沉痛的消息讓那位年幼的女孩知曉。


    聖光不是萬能的,神聖能量在王子的控製下形成了一道符印刻在了女士的額頭,那股清明的力量逐步喚醒了她的意識:


    “咳……咳,我……我還沒死?”


    “媽媽!媽媽!”


    聽到女兒的呼喚,蘇醒的女士憐愛地看了自己孩子一眼,眼角夾著滿足又不舍的淚光,毅然決然地轉頭看向了站在身邊的高大男人,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能重新看到蘭茜一眼都已經是上天給予的最大恩賜,她必須為自己的孩子爭取一條生路。


    在聖光籠罩下重新恢複一絲血色的麵龐微微抽動,女士用渴求的語氣拜托著:


    “你……你是聖徒?求你,可以照顧蘭茜嗎?她沒有被咬,她很聽話……帶走她,然後關上門,謝……”


    “休息一會吧。”


    阿爾薩斯伸出手掌蓋在女士的額頭打斷了她的哀求,一股溫潤的力量讓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給了身後的小女孩一個放心的微笑,阿爾薩斯用肩膀扛起了她的母親,懂事的蘭茜一聲不吭讓梅抱在懷裏。


    她知道,他們要離開這裏了,外麵有很多的怪物,媽媽和她一定會在一起的。


    來的路上已經簡單清理過的阿爾薩斯和梅很快的返回了體育館,單手爬牆的阿爾薩斯一個縱躍就平穩地落在了高牆的裏麵。


    已經收到消息過來的多琳接過了阿爾薩斯肩上的女士,將昏睡的她扶到牆邊坐下,抬起頭看了眼毫發無傷的幾人,想起了剛才梅在通訊裏的消息,鬆了口氣道:


    “沒事就好,所以你們救回來了這一對母子?萬幸,孩子沒事,這……這真是一個母愛的奇跡。”


    梅聽著點了點頭,抱著蘭茜靠著多琳坐下,掌心撫摸著小女孩的頭發,指尖輕輕按摩著她的頭頂,和多琳聊著一些輕鬆的話題。


    看到安頓下來的兩人,阿爾薩斯接過皮特遞過來的香煙,兩人走到一邊,長出一口氣的王子瞥了一眼還在昏迷的女士,有些感觸的說道:


    “她確實是個勇敢的女性,你看她脖頸上的血痕,在捆綁自己後她肯定嚐試過自殺,不過應該昏迷失敗了。”


    “所以她把自己和丈夫的屍體關在廁所裏?這可怕的亡靈天災麵前普通人真的連自殺都顯得有些蒼白……”


    唏噓的皮特瞅了瞅那邊還在安頓警察和平民的比利,他作為傷員已經被老長官多次命令去休息,睡也睡不著的他於是過來和阿爾薩斯抽上一根,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警察,雖然盡職盡責,但畢竟能力有限。


    捏了捏煙嘴,皮特看著那邊和諧聊天的一幕,帕姆拉也加入其中,搞怪的小男孩終於逗笑了沉默的蘭茜。


    “不過這位女士貌似已經感染了毒素,就像阿爾薩斯你說的,她不會突然變異吧?”


    “不會,我的聖光符印至少可以保持一天,再長就要看她的命運了。”


    猛吸一口,uu看書ww.uukasu 阿爾薩斯將燃盡的煙頭丟在腳下碾了碾,用平靜的語氣開口說著,像是在說那位女士,又像是在告誡自己。


    “平複心靈、等待機遇,相信自己。”


    同皮特聊了聊,心情放鬆一些的阿爾薩斯回到多琳身邊,發現小女孩已經沒有被梅抱在懷裏,反而蹲在自己的戰錘前麵比劃著什麽。


    把頭湊過去,發現那雙小手正將一張小貼紙按壓在了自己錘柄的配重上,從指縫中能看出是一個卡通版的可愛小太陽。


    “叔叔,這個送你,會帶來好運的。”


    側頭看到了蹲在身邊的阿爾薩斯,蘭茜嘴角帶起弧度微微一笑,刹那的笑顏就像錘柄上的太陽一樣耀眼,王子的目光劃過錘柄,精致的貼紙上留有一行小字:


    lucky sunny幸運陽光,獻給你最珍視的人——格裏菲斯天文台的贈禮。


    當阿爾薩斯和蘭茜蹲在一起的時候,梅瞥著他的背影,高大雄壯的男士正蹲在小小的女孩身邊,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伴隨著球場綠茵的青翠,一時間甚至有些忘了現在身處的困境,心中不禁想起當初翻閱的英雄檔案。


    科爾森的眼光確實不錯,聖徒,是個可靠的人。


    梅享受著這暴風雨中片刻的寧靜,但很快就被身邊帕姆拉的驚呼聲打斷,蹦起來的小男孩大聲呼喊著阿爾薩斯,手指著天邊那已經顯露出雛形的輪廓。


    “大哥,神盾局的支援到了,你看那邊!”


    迎著陽光,一排昆式戰機從雲端滑翔而下,耀眼的陽光灑在機翼閃耀著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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