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薩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體會到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意境,就像昔日那些喜歡鑽在樹林裏,借用自然力量和自己的亡者大軍對抗的德魯伊,直到今天……


    如同岩石一般的橡樹、密密麻麻的樹葉、苔蘚、粗糙的的樹枝,放眼望去滿眼的枝葉和天空的湛藍匯聚成一幅美好的畫麵。綠色和黃色凸顯了森林的質感,摻雜著白色的石塊點綴著流淌的溪水,躍動的鬆鼠在地麵殘餘的雪堆上搜尋著,抽動著小巧的鼻子,尋找著埋藏在雪裏的珍寶,總有那麽些橡果,會在來年發出綠色的青芽。


    作為新年的第一天,能遠離大城市的懷抱,可以說是一種別樣的享受。在多琳的盛情邀約之下,阿爾薩斯早上騎著單車不到一個小時就來到了距離洛杉磯80公裏左右的鹿角露營地,當他靠近茂密的橡樹林,路邊的多琳早已蹲在一群鬆鼠之中,對他笑著揮舞著手臂,肩膀上還站著蒂蒂豆那隻可愛的小毛絨。


    然後,阿爾薩斯就隻能仰著脖子,看著在樹枝間蹦跳的多琳,和鬆鼠們在樹林裏開心的玩耍著,時不時還會有一兩隻鬆鼠倒掛著尾巴,遞給他一顆飽滿的橡果,那可是鬆鼠們最愛的食物,當然,在鬆鼠王多琳的命令下,也隻能忍痛割愛給這個雄性人類了。


    剝開橡果,咀嚼著那略帶清香的果實,雪水融化的溪流帶來撲鼻的清新空氣,最近一直在城市內生活的阿爾薩斯,已經逐漸習慣了尾氣和噪聲,這種突然而來的寧靜與舒適,讓他有一種……回到了家鄉的感覺,那是銀鬆森林裏散發著清香的寧神花,微風波動著湖畔,鳥兒歌唱著清晨。


    “阿爾薩斯,這地方不錯吧。”


    “嗯,很舒適,你平時常來這裏麽?”


    “唔……也不算經常來,畢竟還需要補課,不過蒂蒂豆它們很喜歡這裏,叔叔他們去外地出差的話,我就會在這邊露營。”


    蹲在樹枝上的多琳一邊掰著指頭,一邊回答著阿爾薩斯的問題,入鄉隨俗的王子也兩手並用爬到了和她差不多高的位置,手枕著頭,躺在了一人寬的枝丫上,這些上了年頭的老橡樹,枝幹粗壯的都相當的誇張,撐起一兩個成人,都不會有太大的晃動。


    “對了,我來給你吹一曲吧,你可以放鬆放鬆,這裏可是很多人都喜歡來的度假勝地呢。”


    坐在枝頭的多琳從包裏取出了那隻失而複得的口琴,就著遠處溪水的叮咚聲,緩緩吹奏起了一段輕快的旋律,亮麗的琴聲徐徐響起,漸漸如潮水般四溢開去,充盈著附近林地間的每一處空隙,琴聲中仿佛有一個白色的精靈在隨風而舞,舞姿優雅高貴,讓人不經意間沉浸在鬆弛的睡夢中。


    阿爾薩斯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從孩提時起他很少有這樣徹底放鬆的時候,和平時期學習、戰亂時期奔波,他確實覺得……有些累了……


    金色的殿堂,飄揚的旗幟,睡夢中阿爾薩斯感覺自己來到了一片熟悉的地方,聖光縈繞在他的周圍,如水流,如綢緞,輕輕推動著他的腳步,讓他在冥冥之中漫步到了一座巨大的門扉前。


    那座門,很熟悉,阿爾薩斯的手指摩挲著門上木質的紋路,手指卻很輕易的穿透了過去,如同蜻蜓點水,在門的幻想上觸碰出一圈細小的波紋。


    孩子……進來吧……


    父……父王?


    王子似乎聽見了父王的聲音,從那道門的背後,想知道某些答案的阿爾薩斯急匆匆的穿透了那道門扉的幻象,在過門的那一刻,似乎打開了他記憶中的某些關卡,一些塵封的畫麵湧上了心頭,那是烏瑟爾手把手訓練他的畫麵,聖光圍繞著他,眷顧著他,寵愛著他……


    孩子……過來吧……


    穿過門後,是一條狹長的甬道,聖光攀附在兩側的石壁上,充當著指引的燈光,蔓延,一直延伸向遠方……


    叮鈴鈴,叮鈴鈴!


    什……什麽?我剛才夢見了什麽。


    突然而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阿爾薩斯的夢境,王子揉著腦袋從樹枝上猛地坐起,那種特別的夢境又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自從他重新獲得聖光的眷顧,他就多次夢到這樣的場景,隻是每次很快就陷入了混沌,從來沒有畫麵如此清晰的穿過那道門扉。


    甩了甩頭,阿爾薩斯抬起手機,接起了這個“掐準時機”的電話:


    “喂,帕姆拉,怎麽了?”


    “大哥,你不是讓我多留意那些黑幫的動作麽,我接到消息,說最近洛杉磯街頭的流浪漢經常莫名失蹤,雖然隻是流浪漢,但是我想,除了黑幫會拿他們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其他應該不會有人去招惹這些一無所有的可憐人。”


    聽到一半的阿爾薩斯朝著多琳招了招手,當她湊過來之後,把手機開成了免提:


    “所以,大哥,我找了幾個信得過的人,盯梢了兩個窮街附近的流浪漢,果不其然,他們晚上被人打了黑棍,裝進袋子裏,我的人跟著他們跑到了城西的尤彌爾伐木場,雖然跟丟了,但是第二天他們發現隻有那幾個黑幫的獨自出來,那個伐木場肯定有問題。”


    “行,把那個伐木場的地址發給我,我和多琳現在就過去。”


    多琳看著已經應下的阿爾薩斯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把口琴收回了包裏,對著鬆鼠們吹了個口哨:


    “好吧,難得休息一次,又要去行俠仗義了。來吧,蒂蒂豆,坐‘人力摩托’去。”


    阿爾薩斯從樹梢跳了下來,拍了拍手,接住了故意用力蹦下來的鬆鼠妹,那種惡作劇的力道在王子的麵前並不能使他踉蹌一下出一個小洋相,反倒是被無心公主抱的多琳臉上罕見的浮現出了一絲害羞的神色,不過很快就被阿爾薩斯放了下來,


    “走吧,開心點,搞定了再帶你去吃那家牛排館。”


    “真……真的嗎?阿爾薩斯你可不許耍賴啊,我這可是一群‘兄弟們’都聽見了。”


    “嗬嗬,走吧。”


    很快,當多琳坐上了阿爾薩斯的“人力摩托”後座,歡聲笑語很快就在鹿角露營地的山間響起,之前的那一點羞澀與不快轉眼間拋之腦後,那種刺激地晃動感就像是在大山裏坐上了木質過山車,畢竟能把單杠自行車在山地騎上70邁的人,在洛杉磯還是屈指可數的。


    ……


    “那麽,就是這裏了。”


    阿爾薩斯低頭又核對了一下手機上的定位,多琳的腦袋也湊了過來,蒂蒂豆的小爪子準確的拍在了地圖上伐木場的位置,吱吱的叫著,很明顯連它都看出來了,就是這裏沒跑了。


    “ok,還是老方法探過去麽?”


    “行,讓蒂蒂豆它們先去看看。”


    外出旅遊沒有帶上趁手兵器的阿爾薩斯隨手拿起了一根一米來長的木棍,這種東西在伐木場的外緣可謂是到處都是。


    況且這裏並不是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阿爾薩斯和鬆鼠妹甚至沒有看到一個活物,除了那條拴在伐木屋前的老狗。


    毫無防備的區域,在蒂蒂豆的靈巧身姿下,很快就踩了個究竟,它已經探查了一圈,正手腳比劃著在多琳麵前吱吱的叫著。


    “嗯嗯嗯,我明白了蒂蒂豆,辛苦啦。”


    鬆鼠妹和它吱吱的交流了一陣,伸出手摸了摸它那毛茸茸的小腦袋,從包裏摸出一顆橡果,作為獎勵的零食,隨即轉頭對阿爾薩斯說道:


    “蒂蒂豆沒看見敵人,除了那條狗,不過房屋裏有股腐爛的臭味。”


    “知道了,那我們直接進去吧。”


    提起木棍,身後跟著多琳和蒂蒂豆,阿爾薩斯一馬當先的踏入了伐木場中心的屋子,那條門口的老狗隻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便繼續趴著睡起了大覺,絲毫沒有看家守院的自覺。


    漆黑的木屋有著一些歲月的年代感,手一推門,就是讓人牙酸的吱呀聲,阿爾薩斯的左手舉起,金黃的聖光瞬間照亮了房屋的每一個角落,uu看書.ukanhu.c 充當著大號燈泡的效果。


    陳舊的設施桌椅胡亂的堆積在房屋的一角,正中心的地麵上倒地著幾具發青的屍體,還好現在正處在寒冷的冬天,不然現在看到的估計就是蠅頭亂飛和腐臭撲鼻的場景了。


    跟在阿爾薩斯身後的多琳,腦袋剛探進來,就看到那圓睜著雙眼的屍體,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差點被嚇得縮了回去,重新探出頭,小聲說道:


    “哇,這些就是帕姆拉說的那兩個流浪漢嗎?”


    “應該是,已經死透了。”


    阿爾薩斯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走進身去,蹲下身湊到了跟前,將撲倒在地的死者翻了過來,手指輕輕按壓在屍體的腹部,觀察著身上的傷口。


    “內髒完好,沒有切割的痕跡。”


    “那他們為什麽要害死他們?”


    “不知道,很奇怪的死法,”


    沉吟了一下,阿爾薩斯感覺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意味,這種身上毫無傷勢卻暴斃橫死的場景,讓他想起了艾澤拉斯某些通靈邪術的手段,但是這裏是異世界的洛杉磯,不應該會有這樣的魔法……


    這是觸及到靈魂層麵的東西,阿爾薩斯曾經也是這方麵的“專家”,以一己之力,裹挾不死的亡靈大軍,對抗整個世界的生者。


    這裏……應該不會是亡靈魔法,阿爾薩斯猜想著,他覺得可能是一些隱秘的邪惡“變種人”在實驗著他們的力量,不管結果是什麽,王子堅信自己肯定會抓到他們的狐狸尾巴。


    “喂,皮特,有一個事情,我想和你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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