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羅輯便和大史前往了九州太空……軍。


    失溫帶來的凍傷並不嚴重,畢竟也算是搶救及時,雖然有些難受,但總體來說並不影響羅輯的狀態。


    兩人四處閑逛。


    那些忙碌的工作人員,並沒有因為羅輯的到來便顯得興奮,他們隻是一如往常般工作著。


    沒有人知道這個鼎鼎大名的麵壁者來幹嘛。


    也許同樣是來工作。


    這誰說的定呢?


    負責接待羅輯的工作人員帶著羅輯參觀,兩人就隻是這樣閑聊著……


    無數雙眼睛看著羅輯,智子的監視無數不在。


    傳輸畫麵投影麵前的三體人,甚至能看到他的每一個毛孔,聽到他的每一次呼吸,可無論多麽嚴密的監視。


    他們就如同大史之前說的那樣。


    看不透。


    完全看不透羅輯。


    三體人情緒已經趨近麻木不讓。


    可現在依舊恐懼,緊張。


    不久之前的那句——麵壁者羅輯,我是你的破壁人!


    此時始終縈繞在三體人的耳畔。


    羅輯,必須死。


    沒有人知道,一場遠在星海深處,專門為羅輯設計的暗殺。


    此刻正悄然而至。


    ……


    而羅輯東看看,西瞧瞧。


    就連負責接待他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時。


    眼前這個麵壁者卻又生出了新的想法。


    “你好,請問上次接待麵壁者泰勒的長官。”


    “叫什麽來著……章北海?”


    “能讓他和我聊聊嘛,我想知道他和泰勒都說了什麽,這對我很重要。”


    工作人員搖了搖頭,神色有些為難。


    “他可能有些忙……不能接待先生。”


    羅輯耳畔又回想起昨夜冰湖上的“幻聽”——他是一個堅定的樂觀主義勝利者!當然,我開玩笑的。


    開玩笑,也就意味著。


    章北海,不是。


    於是羅輯說出了這句旁人的眼中的廢話。


    “請幫我轉告章北海長官,您,是一位堅定的樂觀主義勝利者。”


    工作人員就跟看傻子似的。


    啊這……


    這不是人盡皆知嗎?


    但他也沒辦法,誰讓人家是麵壁者這種大人物啊。


    這名工作人員隻好去轉告。


    “長官,麵壁者羅輯要求見您。”


    眼前這個中年男人表情嚴肅,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


    銳利的雙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


    “我很忙。”


    這名工作人員隻是咬牙轉告了那句話。


    “羅輯先生認為,您,是一名堅定樂觀的勝利主義者。”


    “他特意讓我轉告。”


    講完之後,工作人員便準備離開。


    可章北海卻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眼神裏多了幾分意外。


    “我也這麽認為。”


    “所以,羅輯在哪裏?”


    這名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愣住了,特麽說句廢話也能拍馬屁?這就是麵壁者的實力嗎?自己學會了但又沒有完全學會。


    三分鍾後,麵壁者羅輯和章北海見麵。


    他們從彼此的眼神當中已經看出,對方是同類。


    兩人有力的握手。


    “你好,羅輯。”


    “你好,章北海。”


    鬆開手,羅輯恍若很感興趣一般。


    “泰勒和你那天說了什麽?”


    章北海沒有任何的隱瞞,將那天所有的語言複述的清清楚楚。


    羅輯聽完之後隻是無奈一笑。


    “恢複……犧牲精神?”


    “我很尊敬泰勒先生。”


    “可他還真是在米國這個強大的溫室,生出的花朵啊,不過也沒什麽好說的,一個普通社會精英能做的也確實隻有這些。”


    章北海隻是一個得體的笑容。


    “人類也一樣,都是被母親寵愛、保護的孩子。”


    “所以必須要有人站出來,讓人類變成少年,或者帶領著他們長大。”


    羅輯沒有再說話,三分鍾後。


    兩人透過這座星艦的窗戶,看到了東升的日出。


    他們看著日出。


    “章北海長官,誇父逐日的神話傳說還真是讓人惋惜啊。”


    羅輯意味深長的說道。


    章北海一愣。


    “沒關係,誇父追不到太陽,但人類一定能追到。”


    “因為我們都是堅定樂觀的勝利主義者。”


    羅輯隻是淡淡的一個笑容。


    兩人再度握手。


    “我們都是!”


    章北海再度點了點頭,他恍若閑聊一般。


    “除了誇父逐日,九州從前的那些神話其實很有意思,上古時期,人類和神仙共存,人類生活在地下,神仙生活在不周山和天上。”


    羅輯也點了點頭。


    “確實很有意思。”


    大史站在兩人的身後,實在忍不住皺著眉頭。


    特麽的這兩個人在說什麽,一定要搞的這麽玄乎嘛?雖然他推測也許會聽懂幾分,但大史實在懶的為這種事動腦子。


    他隻想抽一根煙。


    可看了眼周圍的這些星艦,終於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惹不起。


    暫時先忍了。


    羅輯指著已經升起的太陽。


    “地球萬事萬物都因恒星的光熱而存在,陽光這種東西……還真是生命的必需品啊,要是沒有恒星、或者多幾顆恒星真不知道會怎樣。”


    “說不定會和三體人一樣。”


    監視著他們一舉一動的智子懵比了。


    尼瑪躺著也中槍?


    章北海隻是淡淡笑了笑。


    “總歸有生物會繼續生存嘛,你看深海幾千米依靠地熱生存的生命,還不少,就連三體星也演化出了文明啊。”


    羅輯也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你我同為堅定樂觀的勝利主義者,請章北海先生以後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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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輯教授,你也是。”


    兩人再度握手,異口同聲的說出一句。


    “同誌,你好。”


    “我們是……同誌。”


    說完這句話,羅輯也不再耽誤,他告別之後便準備離開這裏。


    大史也緊隨其後離去。


    他隻想趕緊出去抽支煙。


    這兩個人的交談,好像什麽都說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走出星艦之後。


    史強點燃了一支香煙,同時又遞給羅輯一支。


    吞雲吐霧。


    可外麵的新鮮空氣、以及香煙的刺激。


    卻並沒有讓羅輯更清醒。


    反而。


    一股強烈的困意和疲憊感襲來。


    如海潮一般。


    羅輯疲累的揉了揉眼,他搖晃著腦袋努力使自己清醒。


    是最近太累了?


    大史的臉色很難看,羅輯同樣是。


    兩個看上去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起站在逆風中吞雲吐霧。


    “羅輯,我生病了。”


    “大史,我好像身體出了問題。”


    他們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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