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句話用在武田信玄的身上並不合適,因為武田信玄的安排沒有錯誤,他的安排可以說是麵麵俱到,並沒有留下什麽過分顯眼的破綻讓別人發現,無論是誘敵、攻擊、疑兵、埋伏、虛張聲勢,這些計謀和兵法他都玩得精湛純熟,他大手一揮就將抵抗組織的所有人玩得溜溜轉,但是他少了一樣東西,正因為少了這個東西,所以他注定和勝利無緣,這個東西叫做運氣,什麽是運氣?如果說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的話,那麽天時無疑就是所謂的運氣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老天爺就不給你這場風,你占據地利和兵力優勢又能如何?


    不過這一刻,武田信玄顯然還不知道他暗渡陳倉的把戲被人不小心撞破了,而許成傑和亞邦正帶領著小分隊的隊員打掃戰場,這場戰鬥發起的十分突然,而小分隊做了充分的準備,所以這場戰鬥沒有持續到三分鍾,擔任警衛的部隊就被他們完全消滅,出手狠辣,一個都沒有留下!


    “這就是魔晃爐嗎?”,亞邦看著貨車後櫃箱被打開之後,造型奇特的裝置,在此之前他以為自己看到的會是一個很龐大的家夥才對,但想不到的是,這個被稱作魔晃爐的東西,倒是出人意表的小啊!


    “沒錯,我看過關於它們的照片和圖紙,這就是我們要完成的任務。”,許成傑說道;


    “現在我們該幹什麽?炸了它嗎?”,亞邦問出這句話後,飛快的自刪了一耳光,靠,他們跑這麽遠的路不就為了這件事嗎?


    “把所有的魔晃爐安上炸藥,記住,要求必須用到的炸彈數量和安放位置不要弄錯了,計劃怎麽樣,我們就怎麽樣。”,許成傑說道;


    所有人都按照之前計劃的那樣向魔晃爐的要害位置安放炸彈,一切都在緊密地展開,所有工作同樣很快捷,沒有持續超過五分鍾的時間,為了每一次行動的精確到點,許成傑一直都在看表,所有時間對於他來說,倒顯得很慢了,等待的人通常都會有度日如年的感覺!


    “隊長,完成了!”,負責安放炸藥的工兵小組組長說道;


    “大家都退到安全的地方,我們不知道這個魔晃爐究竟會有多大的威力,所以能夠離他遠一點就盡量遠一點!”,亞邦說道;


    這個安全距離究竟該是多遠?其實所有人的心裏都沒有數,他們看著那個造型奇特的魔晃爐不自覺的按照亞邦說的那樣去做,麵對未知事物的時候,人總是容易畏懼,這是常理,沒有什麽好奇怪和恥辱的。


    “軍師,再退就要退到峽穀下麵去了,夠了吧?”,亞邦看著身後的峽穀說道;


    “就在這裏吧!引爆炸藥!”,許成傑命令道;


    如果人一生注定你會看到一些超越你常識存在的奇觀的話,那麽許成傑無疑是看得最多的人,因為他外來者的身份注定了,他看到任何這個世界裏覺得稀鬆平常的事情都會是從未見過的奇景,但眼前隨著他下達起爆命令而出現的奇景,無疑是他這一輩子也許都不會忘記的美妙景色!


    大地和天空仿佛都被罩上了一層溫暖人心的光亮,這道光亮不停的擴大,時間的一切都因為這道光亮而變得生機勃勃,無數晶瑩剔透,閃耀著夢幻般藍光,看起來像是雨絲卻又感覺不到濕度的東西從天空緩緩飄落,附在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讓他們每一個人的身體都變化的褶褶發亮,在這奇妙的景色中,許成傑低頭看著自己手掌上因為翻山越嶺而留下的傷痕,它們正在奇異的消失,一切的一切仿佛不存在一般。


    那些因為戰鬥而死去的摩爾蘇克人的靈魂也閃耀著相同的顏色,同盟軍的士兵們看到這些被他們擊殺的人的靈魂從肉身上離開,靈魂是淡藍色的,象征著原始的純潔,他們跪在地上,虔誠的禱告,仿佛這世間最忠實的信徒一般,他們在許成傑的麵前慢慢消失,緩緩的沉入地底,這時候許成傑才發現,地底不知道何時形成了一條宛若天上星辰鋪就的銀河,承載著靈魂慢慢的消失,慢慢的流向天際。


    “成傑,軍師,我是不是眼花了?”,亞邦好奇地問道;


    “沒有,因為你看到的,我也看到了,華昭曾經說過,這個星球的一切生命都是維持著這個星球運轉的動力,人死後他們就會轉化為這個星球的一部分,等待著下一次的輪回和重生,看來他沒有騙我,魔晃爐是承載這些能量的東西,因為它囤積了大量的能量,所以當它像洪水一樣噴薄而出的時候,力量引起了改變,我們才能看到眼前的這些東西。”


    “這也是你那位朋友告訴你的?”,亞邦問道;


    “不,這隻是我自己的判斷而已,有一部分能量進入了我們的體內,所以我們的傷好得特別快,也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摩爾蘇克人是全世界最大的笨蛋和混蛋,他們居然為了戰爭,讓這個星球上本來可以拯救不少性命的東西去做了他們謀殺別人的工具。”


    當能量慢慢散去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的轉回正軌,奇景消失了,一切還是老樣子,他們也並沒有飛升到某個世界去,而是仍然還在原地!


    “我想我們該走了,剛才的奇景肯定不會隻有我們自己看見,那種東西就算隔著五公裏都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正所謂見怪不怪,許成傑比其他人更早的回神不是因為他對於這種景觀有多大的免疫力,而是因為他見到的怪異景象著實太多,好幾次還是在生死一線的時候,如果每碰上一個都要吃驚半天的話,幾條命也不夠用啊!


    許成傑的話並沒有得到多大的反應,他回過頭一看,曾經宣稱是無神論者的亞邦正在朝天祈禱,十分的虔誠。


    “起來,都過去了,走啦!不走等著挨槍子啊!”,許成傑飛快的用腳踹向眾人的屁股和臉,這個時候,刺激的辦法往往比好言相勸的效果來的立竿見影。


    小分隊離開了那裏,任務也算告一段落了,可是下一步,他們該怎麽走呢?


    武田信玄垂手而立,像極了一個剛剛開始還趾高氣揚,但是轉瞬之間就被徹底鬥敗的公雞,在事實麵前不得不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這一次他是慘敗,因為不管在哪個戰場上,他都輸給了他的對手,他仔細的思索著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出現了問題?但思來想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裏?


    “米田,幸村,我究竟錯在了哪裏?能告訴我嗎?”,武田信玄低聲說道;


    “武田叔叔,勝敗乃兵家常事,輸一次不用太過自責,我們的情報部門也許並不像我們想象中那麽滴水不漏。”,這個時候不能用下級對上級說話的口氣來勸慰,因為一個經常打勝仗的軍人是很難接受自己突然失敗的事實,用晚輩對長輩的口氣說話,也許可以挽回武田信玄已經有些失衡的心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別擔心我會自殺,我是個敗軍之將不假,可我還是個男人,一個男人不會用自殺的方式來逃避責任的。”,武田信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二人離開。


    米田一基和真田幸村對視了一眼,無奈的退出了房間,把這空蕩蕩的房間留給了武田信玄????


    “他們成功了,但是並不在我們預先設定好的地點,說白了,我們被摩爾蘇克人給耍了,哼!我就知道成傑一定可以帶給我們驚喜,不過這個驚喜顯然太超出我的意外了。”,張華昭整個人靠在了座椅上,心中如釋重負的表情直接反映了在了臉上。


    “你和你的朋友一樣,是一個總能把奇跡帶給別人的人。”,巴特也掩飾不住他的喜悅,他不介意在這個時候讓人分享他的喜悅。


    “沒有天上掉下的奇跡,這些奇跡必須依靠我們努力才能創造,上帝給予所有人的機會是均等的,就看你能不能抓到他。”,張華昭笑著說道;


    “是啊!但我現在有些擔心,你的那位朋友還能不能再創造一個奇跡,他們現在正在別人的口袋裏,要衝出來不容易。”


    “巴特,我想求你一件事情,我想讓你把‘走廊‘開通給我,好接應他們出來!”


    “你應該清楚‘走廊‘的重要性甚至大於我,他隻能啟動一次,沒有第二次,況且現在這個情況,就算啟動‘走廊’,你能保證他們就可以回來嗎?”


    “如果是別人,我不敢做這個保證,如果他是許成傑,我能保證他會活著回來!”


    通訊兵衝到了亞邦和許成傑的身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隊長、軍師????抵抗組織啟用‘走廊’????安全撤出去!”


    “別著急,有話慢慢說,不過我也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抵抗組織的‘走廊’是什麽東西?”,盡管通訊兵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也足夠讓任何一個人聽明白大概的情況了,不過許成傑肯定不會明白抵抗組織的走廊是什麽東西?


    “他們讓我們移動到二十公裏以外的流飲隘口,在那裏會有接應我們跳出包圍圈的人。”,通訊兵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看得出因為從九死一生裏多出了一些生還的希望,他很高興。


    “命令隊伍調轉方向,立刻去流飲隘口!”,亞邦已經因為包圍圈的事情傷了很長時間的腦子了,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他比通訊兵還興奮。


    “等等,我們就這樣全都去流飲隘口嗎?親愛的亞邦隊長,我拜托你那顆衝動的頭腦能夠冷靜下來思考一下好嗎?我們這門一大堆人已經暴露了,現在這一代已經不可能再讓我們隨意的走來走去了,流飲隘口的確是我們這一天多的時間裏走得最少的一段路程,可摩爾蘇克人和神羅集團的人都是白癡,會讓我們這樣走嗎?”,難怪亞邦會把他請來當軍師,感情這家夥是從來做事情不喜歡動腦子的啊!


    “那你說該怎麽辦?”,亞邦果不其然的有這一句啊,他這句脫口而出,差點沒讓許成傑脫口而出一句‘你大爺的’!


    冷靜冷靜!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更不是發火的時候,必須得想個辦法,最起碼要保證最大多數的人能夠安全離開這裏,許成傑沉吟了一下,說道:“把所有人集合起來,我有話說,但我希望你有所準備,這不是一個可以讓所有人都活下來的辦法。”


    “那怎麽行?這些弟兄都是我一個個帶出來的,我答應過要帶他們回家的。”


    “我盡量滿足你的願望,先集合吧!”,許成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什麽叫你盡量啊!感情你還把你自己當成一個外人啊?你這人怎麽這麽過分,我還以為一路出生入死過來,你早把他們當兄弟了。”,亞邦憤怒,他指責許成傑,為了許成傑無法把所有兄弟都帶回去。


    “隊長同誌,我再跟你說一遍,這是戰爭,戰爭沒有人情可講,你和我都有可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迎麵撞上一顆子彈,這樣的命運適用於任何一個人,我和你能做到的隻是不要讓他們任何一個人枉死和送死,你明不明白?”


    亞邦發氣的一腳踢向旁邊的石頭,結果這一腳差點沒把他的腳趾頭給踢折了,他負氣的坐在地上,但許成傑顯然不會讓他這樣耽誤時間,他走過去拍了拍亞邦的肩膀,說道:“選吧!是讓大部分人活下去,還是讓所有人都死?”


    亞邦負氣的把頭扭到一邊,沒錯,他是在逃避,逃避他的責任,看著他這幅樣子,許成傑憤恨的罵道:“慫包、軟蛋、懦夫,我許成傑瞎了狗眼,怎麽就跑來給你這個沒出息的家夥當軍師。”


    亞邦忽然站了起來,他雙拳攥得很緊,許成傑甚至都做好了挨他一拳的準備,結果這一拳始終沒有打下來,他對通訊員平息凝氣的說道:“集合隊伍,我和軍師都有話說。”


    望著眼前的這些人,亞邦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要他把兄弟們即將會死的消息說出來,無疑比拿一把刀直接剌開他的肚子更加難受,所以他遲疑了半天,沒有說話。


    許成傑知道惡人必須由自己來做,為了大多數人能夠活下去,他隻能這麽做,他走在隊伍麵前,說道:“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這兩天大家累壞了,我們已經給予了摩爾蘇克人致命的打擊,完成了任務,大家都是好樣的,你們無愧於軍人這個稱號,沒有丟同盟軍的臉,但是我相信大家都清楚我們現在還在摩爾蘇克人的包圍圈裏,他們吃了虧想要在我們身上討回來,所以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我們,我們麵前有一條路,是一條生路,抵抗組織在流飲隘口為我們開了一條走廊,我們可以從那裏出去,但這條路不能所有人都走,因為大家都去的話,摩爾蘇克人不可能沒有察覺,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大家一起死在這裏,我許成傑對不起大家,沒辦法把你們所有人帶出去,所以我隻能和留下來的弟兄同生共死,我需要五個人和我留下,老規矩,我想問一問弟兄們有沒有自願留下來的,如果沒有,我這裏準備了六十張紙條,其中有五張寫著留,大家聽天由命吧!”


    “你幹嘛要留下來啊?計劃不是這樣的!就算要留也是我留下啊!”,亞邦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所以許成傑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很是錯愕!


    “我得留下,如果不能同生,至少還可以共死吧!我欠他們的,讓我還了吧,如果運氣好,興許咱們還能見麵。”許成傑微微笑道;


    “你是我見過――最好的混蛋!從來沒有你這麽出色的混蛋!”,亞邦的話真不像是在誇人,但他那副都快哭出來的表情,實在是讓人覺得難過。


    “我不在的時候,就得靠你自己了,記住多動動腦子,別莽撞更別衝動,我希望你能活著看到戰爭結束!”,許成傑拍了拍亞邦的肩膀,軍中的男兒都是一腔豪情,不需要抽簽,五個人自動站在了隊列前麵,其中還包括了剛剛加入隊伍沒有多久的裘德。


    “你怎麽站出來了?”,許成傑看著裘德,奇怪的問道;


    “你不是要人嗎?這一帶我熟,我可以帶你們少走彎路,多走捷徑。”,裘德笑著說道;絲毫沒有在意這是一次找死的行動。


    許成傑拍了拍求得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考慮清楚了嗎?現在你站回去,我可以當做你沒有站出來過,你還小,不該去找死,你應該活著看到戰爭結束。”


    “我不該死,難道他們就該死嗎?從我選擇加入你們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做好準備了,還有,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吧!就算比我多打幾天仗,也用不著這種長輩教訓晚輩的口氣吧!”,裘德的話讓許成傑終於回想起了自己還是個少年的事實,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在孤兒院裏善良懂事的許成傑已經越來越模糊,幾乎找不到了。


    “隊長,我們就在這裏分手吧!祝你好運!”,許成傑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他自己有些記不清究竟上一次是何時敬軍禮了。


    亞邦回了一個禮,他說道:“我不說祝你好運,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會再出現在我麵前,包圍圈外見!”


    那是一種肯定,一種信任,盡管這樣的信任存在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在裏麵????


    “想不到布了這麽大的一個局,到最後還是功敗垂成,是我們運氣太差了,還是他們運氣太好了,或者該說是我的運氣太差,你的運氣太好。”,薩菲羅斯感興趣的笑了一下,因為他沒有忘記他和紮克斯之間的賭約,他和紮克斯的打賭從來沒有贏過,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賭,因為不管輸贏,都會有太多的人犧牲,如果戰爭有一天結束了,你想過自己幹什麽嗎?”,紮克斯問道;


    薩菲羅斯搖了搖頭他看著天空,歎息著說道:“我從來不去思考遙遙無期的事,你也說過這場仗打了太長的時間,卻沒有結束的跡象,我又怎麽會去思考這根本就沒數的事呢?“


    “我想你和我一樣,都不知道這一切結束之後該幹什麽吧?我曾經想過等戰爭結束後開一家花店,種一片花田,可我看著自己的手沾了太多的血,這雙沾血的手已經不能再種花了。”,紮克斯望著自己的雙手,那是一種無言的痛苦,一種無力改變的痛苦。


    “你真該去看看醫生,你的身體沒病,可你的心有,你已經迷茫了!”


    話音剛落,薩菲羅斯的刀已經出鞘了,它指向紮克斯的咽喉,但很快又收了回去,“你不再是當年那個拔劍拔得無所顧忌的少年了,當我的刀揮向你的時候,我竟能從你的眼睛裏感到一種解脫,朋友一場我不希望你送死,尤其不希望你這樣不明不白的去死,你是英雄,就算要死,也該有一個英雄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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