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do沒有再揮起她的拳頭,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握緊的拳頭變成了扇向黃若謙的巴掌,黃若謙木然的站在那裏,任憑sado一巴掌一巴掌的打自己,不反抗,不躲閃,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這是他欠下的,如果這樣可以讓sado好受一點,他願意承擔這個皮肉之苦,他的臉頰被sado打得幾乎完全變成了一片血紅色,鮮血又一次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他的臉也因為極度的疼痛有些抽搐,隻不過他還是沒有閃躲,男子漢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擲地有聲,說了讓她打,那黃若謙就絕對不會食言!


    “好了!sado別打了,你要是再打下去,他真的會被你打死的。”,澀穀攔住了她繼續揮下的巴掌,她知道sado的厲害,所以她更加害怕sado一個不小心真的把黃若謙打死了,本來她以為黃若謙挨了兩下知道厲害,自己都會躲閃,可是沒想到黃若謙這個看起來很聰明的家夥居然是這麽一個死心眼兒的人。


    sado看著澀穀,終於恢複了正常,盡管她的憤恨仍然沒有被平複。


    “今天晚上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我們好不容易活下來,就不要再自相殘殺了!還是趕緊去看看優子部長吧!”,澀穀說道;


    sado遠去的背影看上去失魂落魄,黃若謙可以想象在這個驕傲的如同女王一般的女人心裏,大島優子究竟處於什麽地位?吹奏部剩下的人都前去陪伴大島優子,黃若謙在那一刻覺得自己從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就變得很殘忍,也很自私,是他把所有人牽連進了這件事情裏,沒有人應該為他去死,不管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或者有多崇高!黃若謙低頭,轉身,離開時的背影顯得那樣的無奈和孤獨,他忽然很想許成傑,如果是成傑在這兒,或許他可以讓更多的人活下來吧!


    前田敦子真是到哪裏都沒有忘記自己是個護士的事實,她幫著解放軍的醫生忙前忙後,一個女醫生打趣地說道,她可趕上了野戰醫院護士的標準,對於別人的誇獎,她倒也沒有太在意,仍然麵無表情的做著那些工作,直到黃若謙失落的身影走進帳篷的時候,她才停下了工作,拿著一瓶治療外傷的藥液走到黃若謙的身邊,細心的為他塗抹臉上的傷痕。


    “我是不是做錯了?”,黃若謙問道;既像是在對前田敦子發問,又像是在捫心自問!


    “我以為你不會後悔,因為你看起來也不像一個會後悔的人,sado下手夠重的,但她也是留了手的,畢竟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就要離開自己,沒有人會無動於衷的,人總要經曆過失去才會變得成熟,這隻是她成熟的開始。”,前田敦子把紗布貼在了黃若謙的臉上,處理完了黃若謙的傷口。


    “你呢?失去過什麽?”,前田敦子有著一種同齡人沒有的成熟,這種成熟甚至於超過了看上去很成熟的sado!


    前田敦子沒有回話,隻是釋然的笑了一下,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鬱結,區別隻是能不能夠放下而已?


    邵傑、宋學林、李烈火三個人守在主任的身邊,作為主任的親傳弟子,默默的護送著這個慈祥的老人走完人生中最後一段路,主任仍然那麽慈祥,他的慈祥刺痛著黃若謙的神經!麵對著主任,黃若謙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你們都到了!”,主任很虛弱,虛弱的語氣讓人不忍心再讓他說話。


    “老師,不要說話,好好休息,你一定會康複的。”,李烈火盡可能平和的說道;


    “烈火,所有弟子之中你最誠實,什麽時候也學會騙我這個老頭子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難道還不清楚嗎?”


    “誰說的?師傅一定可以長命百歲,因為師傅是好人。”,邵傑都快要哭出來了,可偏偏還拚盡全力保持著笑容,這樣的笑容,真是比哭還難看。


    “學林,你過來。”,主任叫道;


    宋學林一語不發的走到主任身前,主任拉著他的手,讓李烈火把自己的刀拿過來,鄭重的交到了宋學林手上,他說道:“烈火心慈仁厚,誌不在繼承強武學會;邵傑年紀太小,個性太過激烈,行事容易偏激,思來想去,也隻有你可以接下強武學會,從今天起強武學會就交給你了,記住,不管多麽艱難困苦,哪怕是要付出自己的性命,強武學會都不能垮,這把刀象征著強武學會的精神,有刀義,就有刀在;有戰義,就有強武學會在。”,激烈的咳嗽聲打斷了主任接下來的話,讓人不忍心再讓他說下去,但很顯然,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黃若謙同學,我從見到你的那一天開始,就知道你是個做大事的人,我佩服你做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都讓他們暗中幫助你,今天我就要走了,老骨頭是幫不了你了,但你可以放心,不管你接下來要做的是什麽事情?他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幫你,人活到老,好多事情都能明白,當初我師傅和師兄弟們豁出自己的命不要,隻是為了讓我能看到這個國家的明天,因為那時我是最小的,現在我該去找他們了,不過我很高興,因為我看不到的,總算能讓你們這一代人看到,老的去死,年輕的活下去,很公平,不是嗎?”,原來一個人臨死之際,一切的事情都會變得雲淡風輕,死亡在這一刻,在這個老人的眼裏,隻餘下了平靜。


    “我不能保證我將要做的事情一定會成功,但若謙願竭心力,不辱使命!”,黃若謙說道;


    “師傅,諸位師兄,如果你們在天有靈,就睜開眼睛好好看一看,這一代神州弟子們的風采吧!”,那一刹那的容光煥發,隻不過是一次生命將盡的回光返照,主任帶著他慈祥的微笑和最後的豪邁走了,宋學林說他應該走得很安心,因為他始終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同一時間,吹奏部的所有人都在一起,靜靜地守候著大島優子的醒轉,大島優子睜開眼睛的時候,著實被這麽一大群人嚇了一跳!


    “大家都沒事幹嗎?守著我幹什麽?”,大島優子露出那一顆虎牙,笑得無比燦爛。


    優子,你要讓我如何說出那麽殘酷的事實?sado的心裏難受得像是放進了一條呲牙咧嘴,不斷噬咬她的毒蛇。


    “黃若謙呢?他沒事吧?”,大島優子問道;


    “讓sado差一點就把他給打死了,他和優子部長真的很像,一樣的剛強和說一不二。”,澀穀說道;


    “sado,幫我一個忙,幫幫黃若謙吧!他做的事情是對的,作對一件事情很重要,既然他做的是對的,那我們就該幫他。”


    “是他把你害成這樣的,那麽多同學的命也是被他害死的!”,sado說道;


    “sado,其實你很早就知道我的病情了吧!很抱歉讓你擔心了這麽長的時間。”,大島優子的滿不在乎,卻讓sado無言以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我們是一群笨蛋,因為沒辦法念好書,所以我們一直都在用另外一種辦法證明我們自己,沒有人願意打架,我們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隻因為我們可以在這樣的生活中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笨蛋的人生也要肩負起很多東西,比如麵子,比如夥伴,就算一無所有,我們也還能擁有未來,因為有未來的存在,所以我們每一天醒來的時候都會覺得充滿希望,未來不光對於我們重要,對於別人也一樣重要,為了所有人的未來,我們不能也不該置身事外。”,大島優子在這個時候似乎明白了很多,或許一直以來,她就比其他人要更明白一些。


    “我希望的是,有一天當我們的後輩們提起我們這一屆吹奏部的時候,不光會記得我們是如何如何的厲害,更加會記得我們在今天,在這個時候裏所做出的選擇和拚搏,他們會記得我們是英雄,是他們的驕傲!這算是我最後的心願了,能幫我達成嗎?”,大島優子雖然還在保持微笑,但是那強撐的笑容隻會讓關心她的人更加的難過。


    sado的世界從來很小,小到除了身邊的小團體,她什麽也容不下,她的心不敞亮,可卻為了大島優子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明知道會死的事情,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頭,而身邊其餘殘存的吹奏部骨幹則是為了完成部長最後的交托,莊重的答應了她的要求。


    “飛龍說你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但在我看來你不是,你太多情了,根本不適合幹特工這一行。”,張俊辰想和黃若謙聊一聊,但他琢磨了半天都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不知不覺的說出了自己對於黃若謙最真實的看法。


    “我本來就不是什麽特工,在這裏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身份,沒有任何立場,甚至於沒有任何國籍,我根本就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人,sado說得對,如果不是我,這些人不會死!”,黃若謙說道;他的身上很沉,因為來年東都城郊外花開遍野的時候,滋養這些野花的作物,有一半是因為黃若謙而死的那些人所埋下的,他的心裏背負著無數人的墳墓。


    “日升日落,花謝花開,生老病死,這本就是一個循環,不是你能控製得了的,與其在這裏哀怨自憐,不如好好想想為那些死去的人做完他們沒有做完的事情。”


    “你忠於你自己的信仰嗎?你為之服務的最終勝利了之後,它能夠實現你心目中的理想嗎?它能夠把這個國家改造成為你們心中的那個樣子嗎?你知道我在問你什麽?別回避我的問題,我想知道我自己究竟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這對於我來說很重要!甚至於比我的命重要!”,黃若謙說道;


    張俊辰被黃若謙的問題問得有些目瞪口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內心裏不是沒有疑問,而是這些疑問隨著他的年歲增長之後,慢慢的不再去想,但在今天卻被黃若謙從角落裏挖了出來,又一次放到了他的眼前。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我也不能做出任何保證,也許有一天我們回過頭來看今天正在發生的一切,我們會覺得這一切都毫無意義,但這不該是我們去想的事情,你知道嗎?在投身信仰之前,我的願望和理想隻是想做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師,可這個國家這麽大,卻早就放不下一張書桌了,你不是東陵國的人,你可以站在相對理性的角度去思考這個國家的一切,但我們不行,因為我們分分秒秒都在危機中前行,隨時都可能迎接一個可怕的結果,所以我們沒有時間去想,隻能行動,如果不是大廈將傾,誰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求得這樣一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結果呢?”


    黃若謙是局外人,即便已經身處局中,他的身份也仍然讓他處在局外,對於他這個局外人而言,這個國家的一切不過是一本從未翻開過的史書而已,他始終離得很遠,不曾走進過那個世界,他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朋友義氣,為了享受解謎的快感,或者還加上一點少年人的膽大妄為和事到臨頭的被逼無奈,但直到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一直都在做的究竟是一件什麽事?他不是為了誰去拚命,而是因為他做的事是對的,沒有什麽能夠珍貴過生命,去挽救別人的生命,便是一件絕對正確的事情。


    鑒恭介找到了黃若謙,相對於損兵折將的強武學會和吹奏部,武裝陣線的損失實在是不值一提,他說他還是會一如既往的支持黃若謙,公平學院沒有了,作為一直以來守護著這間學院的武裝陣線總長,他有必要討回一個公道,sado帶著優子的囑托來到了這裏,毫無疑問,她也會幫助黃若謙!至於強武學會,也在就和黃若謙達成了共識!


    “你想做什麽?或者該怎麽做?盡管告訴我們吧!我們一定會配合你的。”,鑒恭介說道;


    “我這個人一向錙銖必報,不管什麽人欠了這筆人命債!我都要向他連本帶利的討回來。”,黃若謙說道;而他心中早已經盤算好的陰謀,也終於現出了原形?


    東都城內的中央銀行金庫,這裏留下的是這個國家之前的主人最後留下的一點積蓄,為了他們所謂複國的需要,他們必須把這些東西帶走,而作為這項任務的執行者――程恩銘,他也來到了金庫,滿滿的黃金,代表著幾乎可以等同於整個國家的財富。


    “黃金會分批運走,今天隻是第一部分,很少,大概隻有十分之一,全部運完,大概需要四天的時間。”,程天宇對著自己的父親說道;


    “天宇,我這一輩子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黃金。”,程恩銘微笑著說道;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見,爸爸,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我們的國家一直很富有,隻是從來沒有把這些錢用在該用的地方!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我們咎由自取。”,程天宇說道;


    程天宇頓了頓,接著問道:“爸爸,你說我們還能回來嗎?”


    程恩銘大概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這麽問,一時之間他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回答他的問題,他隻是漠然的看著眼前滿眼的黃金,忽然說道:“代表著財富的黃金堆滿滿滿一屋,這該該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可是這麽多的黃金,真的能夠撐起一個國家嗎?”


    程天宇和自己的父親相處了這麽多年,在他心目中,自己的父親從來都是那麽的好鬥,果敢,直率,堅韌,但父親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程天宇卻分明聽出了那種無奈的哀傷,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父親老了,那一直挺拔如山的肩膀早已經沉了下去。


    “天宇啊!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裏呆會兒。”,程恩銘說道;


    程天宇擔憂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沒有幹移動半步,他忽然有些害怕!


    “怎麽?你還怕我把這些黃金統統中飽私囊啊!你老子我已經老了,搬不動這些黃金了。”,程恩銘打趣地說道;臉上又重新恢複了輕鬆的笑容。


    程天宇點了點頭,悄悄地退出了金庫,隻留下了他的父親一個人在金庫裏,他不敢回頭,甚至於不敢去聽那裏麵究竟是什麽動靜?


    程恩銘的笑容在自己兒子離開金庫的那一刻便戛然而止,一種悲苦出現在了他那飽經風霜的臉上,當悲痛的情緒再也無法被人為抑製的時候,哭泣這種不該出現在軍人臉上的怯懦行為,成為了緩解程恩銘心中痛苦的唯一方式!


    程恩銘在一個人的金庫裏嚎啕大哭起來,人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長期追求的理想在漫長的煎熬中轟然倒塌,他的心中也有一個少年祖國的模樣,隻可惜他終究實現不了這個少年祖國的夢想,他的哭聲裏,包含著對理想破滅的無奈,即將遠離自己故土的哀傷,對這個多難國家的祝願,這個剛強的軍人在這一刻變得像小孩一樣柔弱!也終於在無數次的抗爭失敗之後,明白了個人的信仰終究無法抵擋曆史前進的腳步。


    雅克被折磨得滿身是傷,似乎沒有了人形,但是他的嘴巴仍然很牢靠,沒有說出半個字,保密局的人在他的身上用盡了辦法,卻仍然沒有得到一點相關的消息,蝴蝶有些佩服這個家夥了,他的的確確具備了一個職業特工的所有高素質,任何一項特工必須做到的事情,在雅克的身上,都會體現到一個極致!


    “蝮蛇訓練的特工,果然跟一般角色不一樣啊!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訓練你們的?但能夠把一個人生生鍛造成一塊鋼鐵,他一定下了不少功夫,你的師兄弟們都秉持著你們先生的優點,就連代號都同樣的使用蛇這種冷血動物,可惜的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用的什麽代號?總不會是‘四腳蛇’吧?”,蝴蝶嫵媚的笑著,就像一朵嬌豔帶刺的玫瑰。


    雅克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閃爍過短暫的,意義不明的光芒,他忽然說道:“想讓我說實話嗎?你可以再試試,你看看能不能從我嘴裏挖出你想知道的東西。”


    蝴蝶走到雅克的身邊,按住他的肩膀,手掌揉捏著他的肩膀,說道:“我會的!你的作用實在是太大了,為了套出你腦子裏的秘密,我們已經花了不少時間,我這個人一向都不喜歡做無用功。”


    能夠讓人說實話的針劑又一次注射進了雅克的神經裏,雅克的世界又一次的開始了天旋地轉,人也開始不斷地說胡話,他甚至說起了自己的母親,但其實他是沒有母親的,並且開始無意識的說起他的父親,也就是蝮蛇對於他過去所說的那些話,他越來越糊塗,說出的話也就越來越多,藥效看起來起了一定的作用,“老混蛋慣於行凶行險,他說過他的老朋友一定想不到,想不到他會把別人想要的東西就放在別人眼皮子底下,他怎麽會知道東西在二環的外河,海,天藍色,波濤不止,你們找不到那個東西,雅克,雅克可以找到。但他不會說出來,因為他不知道,他什麽都忘了,忘了地點,不,我沒忘!他說那是很多人的命,所以我不能忘,我記得住,我說不出來,但他卻找得到!”


    雅克的神經越來越錯亂,在藥物的作用下他甚至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在說話,還是他腦子裏的另外一個人在說話,但對於蝴蝶而言,這無疑是一個重大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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