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完全停了。山間、溪流的水位迅回落。


    不久北麵平原上受到水災的難民開始湧來。最初數量不多。畢竟山裏的土匪是凶殘可怕的。但是求生的本能**還是迫使一部分人向這個方向逃了過來。


    沒有遇上土匪。


    卻有一支奇怪的隊伍。不是土匪也不是官兵。雖然隊伍中有人穿的似乎是團練的號衣但頭上沒有辮子。


    關鍵是這支隊伍一點兒也不凶惡。先是為難民提供飯食後來又幫助難民搭建遮風擋雨的窩棚。後來難民多了這支隊伍又為那些不及搭建窩棚的難民提供軍用帳篷棲身。隻是不準難民進山。


    這是什麽隊伍?難道是南方的匪?當年長毛北伐時曾經有部隊路過這一帶但是穿著打扮不是在這個樣子的。


    “我們是中華軍是上天遣下界幫助大家驅逐韃虜恢複中華的仁義之師。”一個從團練入伍的新兵在給難民搭帳篷的時候很自豪地說。


    “可是你怎麽穿的好像是團練的衣服?”一個膽大些的毛頭小夥問。


    那戰士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剛參加的可是我們的徐政委、陳軍長還有嚴主任他們可都是天上星宿下凡人間呢。”在這些新兵這位軍委會候補委員的地位還真是高。


    “是嗎?這位軍爺那些天神們長的什麽樣?是不是身高幾丈銅頭鐵臂?”


    “哪兒呀你們看”那戰士指著較遠處一個老兵。“看見了嗎?那是我們排長就是和徐政委一起下凡的天兵。”


    “他和咱們凡人也沒啥兩樣呀除了衣服怪點頭上沒有辮子。”


    那戰士有些著惱:“你們知道個啥!肉眼凡胎不識真神。皖西苗大人的幾萬人馬來打我們我們政委、軍長隻帶百十人一頓飯功夫就把他們打得丟盔卸甲。”這戰士似乎忘了自己當初就是這“丟盔棄甲狼狽而逃”中的一員隻不過“幸運”點沒有逃掉而已。


    “前些日子苗大人的隊伍是和你們打仗?不是說來了十萬長毛的軍隊?”那小夥子看來聽說的還不少。


    “哼我們堂堂的中華軍豈是那些邊遠地方來的長……太平軍可比?那李右匪夥盤據潑皮山為害多年以往那些官兵老爺奈何他們不得可我們長帶了幾十個人不到一個時辰就攻破山寨把他們消滅了。”


    “李右被你們剿滅了?”


    “那當然。”那戰士見到人們驚訝的神色頗為得意。


    “聽說李右這夥人飛簷走壁百步穿楊穿山過澗來去如風而且個個武藝群潑皮山天險易守難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那人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看來潑皮山這一夥的影響力實在……臭名昭著了“你們幾十個人伸出手掌一個時辰就把他們滅了?那法術也太高強了!”


    “不是手掌是長。長就是我們的領導比如軍長、政委都是長。”


    聽了他的解釋那些人更不明白了。


    “那你們中華軍來這裏幹什麽呢?”


    “我們是要‘驅逐韃虜恢複中華建立……”後麵的他想不起來了。“反正就是要趕跑萬惡的滿清韃子恢複我們大漢江山!”


    “那就是反清複明了?”問話的小夥子可能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這話當時可是殺頭抄家滅族的大罪。


    “當然不是!”那戰士有些急了“我們中華軍是專門為窮人打天下的要建立一個人人平等沒有剝削沒有壓迫人人吃得飽、穿得暖的社會。”


    “那當然好了可是能行嗎?天有不測風雲比如遭了天災怎麽辦?”一個年紀較大的百姓問道。


    “一處有難八方支援咱們中國地方大不會處處受災受災的地方當然會有我們建立的新人們……不是新官府救濟。看現在我們還沒有坐天下你們這些人我們不是也在救濟嗎?”


    看來嚴學文這些日子的思想教育還是在卓有成效的但是一些新改概念、新名詞可以強力灌輸但是人的行為方式特別是思維方式則是很難改變的。


    我帶著嚴學文和魏輝巡視到此在圈外聽著這個戰士的似是而非的解釋哭笑不得知道他說新官府的時候嚴學文忍不住出聲糾正道:“我們建立的是人民政府不是新官府。”


    那新兵興奮、又有點緊張。趕忙立正敬禮:“長好!”


    旁邊的百姓見這戰士沒有下跪悄聲問:“這是你們的哪一級長?”


    那戰士悄聲說:“是我們最大的長就是剛才說的徐政委和嚴主任。”


    那些老百姓一聽呼啦跪了一大片:“草民們見過徐大人、嚴大人!”


    這是哪跟哪呀我們這個民族真的是很容易下跪的嗎?應該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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