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兒愣住了,終於想明白陸離為什麽一直都魂不守舍、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些事情非做不可,難道就是要娶嚴小妹嗎?


    陳瑜兒早就聽說過陸離和嚴小妹是娃娃親,隻是陸離和陳瑜兒每次相處時,兩個人都有意無意地避開這個禁忌的話題。


    “這一次,他終於做出選擇了嗎?離哥哥終究還是選擇了小妹,怪不得他說要離開我很久......”


    陳瑜兒失魂落魄,反複地回憶著下午陸離的一舉一動,心裏終於下定了決心,明天就去找陸離,當麵問清楚。


    。。。。。。


    陸離在離家鋪子守到很晚,終於等到了小妹;


    本以為小妹會痛不欲生,或者失魂落魄,當然,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是沉默不語,對陸離愛答不理。


    可沒想到,她竟然約了好幾個小姐妹,幾個人包了一座畫舫,玩了一個下午。


    “離哥哥,你放心,我不會難過的!現在我們的日子過得多美,以前一餐飯吃一個蘿卜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哥哥也不用再向過去那樣想盡辦法弄魚湯喝了;可是為什麽我卻沒有以前過得開心呢?”


    她“啪”的關上了門,把陸離關在了外麵,裏麵傳出來隱隱地哭泣聲。


    “我明天就會讓爹幫我選夫婿的,再也不會麻煩到你陸大幫主了......”


    冷月如霜,牆角數枝寒梅在地麵上投下明暗相間的疏影,縷縷幽香在夜色裏浮動。


    “躉”


    房間裏傳出了瓷器摔落在地上的聲響,緊接著卻響起了女子的低泣和歎息聲。


    陸離正要再次敲門,忽地回首,隻見對麵的廂房門簾打開,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那兒。


    “離哥兒,你回去吧!”


    “老根叔!”


    嚴老根雖然衣服變得錦羅綢緞,但神情動作還是一個老農的樣子,但說話的語氣卻沒有了以前的畏畏縮縮;


    “離哥兒,你要是真對小妹好,就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你走吧!”


    陸離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強顏作笑道:“老根叔,我隻是想和小妹談談,沒想到反而把她給惹哭了。”


    “走吧,離哥兒,你放心,小妹心裏想的是你,她不會怨你的。”


    。。。。。。


    陸離沒有回饞嘴幫,而是直接去了嚴家,他與嚴嵩和嚴世蕃徹夜深談;


    第三天清晨,分宜縣城西春源碼頭,一艘滿載著饞嘴幫幫眾的大船,慢慢駛離了分宜。大船上麵掛著嚴家的旗號,船頭上站著的是嚴世蕃和關南翁關老夫子。


    這是分宜縣城這兩天最大的一樁新聞,嚴家要與鬆江徐府聯姻,已經請動了關南翁老夫子作為中媒。


    饞嘴幫新任幫主蔡珞親自帶領衡山神劍傅國青、關中李木子親自護送。


    此時,在碼頭不遠處的一棵樟樹底下,兩個碼頭苦力打扮的人遠遠地看著這艘船;一直等到在碼頭相送的欽差嚴祭酒轉身離開,他們才撒開了腳丫子,跑到了距離碼頭兩裏外的一處林子裏。


    林子裏麵車馬齊集,一群騎士正在整裝待發,這群騎士竟然都身披盔甲,裝備武器比起邊關鎮守的官兵還要精良許多。


    在這群騎士的中央,是一匹白馬,當中一名騎士劍眉星目、麵如冠玉,也是白衣白甲,手中握著一柄亮銀槍。四周足有三十名騎士,都拱衛在他的身邊。


    這些人的確都是真正的士兵,但是如果有心人去查的話,在官府的任何文書上麵是不可能有任何記錄的。


    這位騎士從關外來,是薊遼總兵戴延春的獨子戴春才,但他這次來到江西的身份,卻是長白劍宗宗主的入室弟子;而這三十名騎士,則是江西境內玉山堡的騎士。


    玉山堡不是真正的堡壘,隻能算是一個武林門派;門派並不大,但是卻在江南一帶最負盛名;原因無它,隻因為大明少馬,沒有什麽騎兵;但是整個南中國,隻在江西和浙江的交界處,就有這麽一處以養馬、馴馬為生的門派。


    大明有一小半的武將都在玉山堡中修習過馴馬之術;可是沒有人知道,玉山堡隻是由當年馭獸宗的一名弟子建成的。


    戴春才的師傅是長白山劍宗宗主,也是在馭獸宗被滅宗之後才進入了長白山劍宗,就因為有著這層關係,兩個宗門一直都關係融洽,以兄弟門派相稱。


    那兩名苦力跑到戴春才麵前,抱拳道:“稟告少宗主,屬下已經查探清楚,嚴家去鬆江府的人有十個,加上饞嘴幫五十人,加上嚴世蕃、關夫子和蔡珞等人,一共五十五人,uu看書 ww.uukansu 人人都有案可查;”


    戴春才道:“他們走得是水路,經過九江由長江東進,估計要用十天左右的時間;”


    他手中的鞭子輕輕地在手心裏敲動,“現在陸離在哪裏?”


    “陸離正在袁河對岸的孝通寺中,根據我們的調查,昨晚上他帶了一幫人,護送興獻王世子朱厚熜到了孝通寺養傷。”


    戴春才搖頭道:“不對,據我所知,嚴世蕃的傷比朱厚熜要重許多,結果隻養了一天的傷,今天就匆匆前往鬆江府;而朱厚熜身上的傷要比嚴世蕃輕許多,卻要躲到孝通寺養傷,這是什麽道理?”


    身邊的騎士們個個都身體挺立如鬆,沒有一個人吭聲。


    “如果說嚴世蕃和朱厚熜玩了個魚目混珠,李代桃僵,卻也有可能。隻是這次試煉,朱家宗正早就明言,禁止其他人出手相助。朱厚熜有傷在身的情況下,離開陸離,並不是一件好的方法。”


    那兩名苦力也道:“更何況嚴嵩親自相送,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公然違抗宗人府的鈞令。”


    戴春才道:“要你們放出去的風聲怎麽樣了?”


    兩名苦力道:“少宗主,我們已經把消息放出去了,現在應該有大批的江湖人士趕往孝通廟;”


    “寧王府呢?”


    “寧王府的藍先生那邊也應該得到了消息,恐怕現在正在趕往龍首山探查!”


    戴春才這才露出了笑意:“那你們兩個就繼續道孝通寺監視,就讓那些少俠幫我們探探路!


    如果三天時間朱厚熜還沒有出現,我們就屠盡嚴世蕃這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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