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這個總那個總落落大方的招呼過去。


    一人不忍好奇,問道:“陸老板,你藏得可真緊啊,什麽時候有的喜事?”


    話是這麽問的,其實有些人聽聞陸淮深已經結婚,但都懷疑是謠傳,真真假假,當事人根本沒動靜,有人就幹脆以為陸淮深娶的是江家那個江舟蔓,結果後來江啟應落敗後不久,陸淮深跟江家關係似乎也遠了,讓很多人都看不清內裏乾坤。


    結果未曾想到,結婚對象居然是江啟應的親生孫女。


    對江家有所了解的人,知道這親孫女是長在外麵的,回來之後也不怎麽露麵,有的隻知道這號人,卻沒見過,所以普遍對她印象不深。跟別提跟江家沒來往的人,那就純屬隻是道聽途說了。


    陸淮深看了眼江偌,並未將時間說得明朗,“她前兩年還在國外上學,所以一直沒機會介紹給你們認識。”


    有人抓住這個模糊的時間關鍵詞,前兩年。


    說明至少也結了兩年了。


    江偌到江家這些年,加上工作時經常出入名流場合,性子又是能忍能繃的,倒也一點也不怯場,表麵虛與委蛇那一套也練了個八成熟,笑容還能拿捏得恰到好處。


    等人一走,還不能立刻收笑,不然顯得太假。


    陸淮深看著她笑意緩緩地斂下,最後垂眸呼了口氣,將杯子裏用來裝樣子的一口果汁舉杯喝掉,隨後抬眸,無意間就跟他四目相對。


    兩人也就不到十天沒見,對視許久,卻找不到話說。


    陸淮深凝著她,“還以為你不來了。”


    江偌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謊,“因為跟王昭的事情提前結束了。”


    王昭工作日的時候哪會那麽閑。


    但陸淮深也沒揭穿她。


    夫妻二人還沒說上兩句,高隨走了過來,“你今天來晚了。”


    江偌聞聲轉頭,看見高隨,詫異道:“這麽巧,你也在。”


    “這家公司上市的法律事務是我們律所接的,”高隨說完看向陸淮深,二人握了握手,“又見麵了。”


    後來江偌發現,在這兒遇見高隨並不是什麽稀奇事,還遇見了鍾慎和gisele,二人跟陸淮深談起兩邊公司合作的事情。


    曾經的上下級,江偌與人見麵也不過點頭之交了,不好插聲。


    陸淮深告訴江偌,是因為方也的先生跟ds有合作,方也本就是做公關公司的,人脈極廣,加上她先生公司那邊的人脈,上至官商,下至名媛明星,各行各界來了不少人。


    甚至請了當紅主持人做活動調動氣氛,演藝界鮮肉花旦致辭獻唱。


    這場酒會是方也自己公司底下的員工策劃的,布景突出高檔奢華的主題,包下一整層的內外場地,連通了露天泳池和觀景台,可活動範圍極大,人也不用擠在同一空間裏。


    陸淮深問她:“來之前吃東西沒有?”


    江偌說沒有,陸淮深陪她去餐點區拿東西吃,來這裏真正會吃東西的人不多,隻有服務生在清理餐具,添補餐水。


    江偌看著那些東西不是特別有欲望,而且好多都是冷食。


    她隨便夾了點食物先墊著肚子,站了許久,她腰開始有明顯的酸脹感,她一手撐著餐桌借力。


    不一會兒,感覺一隻手搭在腰後,拇指按壓著她的腰。


    江偌吃東西的動作一停,轉頭看他。


    周圍太多雙眼睛,陸淮深動作不大,但能稍微緩解一下她腰上的不適。


    江偌穿著及膝的藏藍色小禮裙,上身是v領抹胸,下半身是及膝魚尾設計,優雅和性感兼顧,懷孕十周多,她的體型還沒有發生什麽顯著變化。


    但是陸淮深靠近她耳朵說:“才幾天,怎麽感覺大了。”


    江偌以為他說的是肚子,低頭看去,看不太出什麽變化,“沒有啊。”


    晚上洗澡的時候,她有對著鏡子左右對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覺得小腹隻有一點不易察覺的凸起弧度。


    還有可能隻是晚餐吃得比較多。


    江偌說完轉臉看他,發現她目光盯的是她洶前。


    江偌臉上發熱,假裝瞪他掩飾窘迫:“大庭廣眾耍什麽流氓。”


    她頭發在腦後束成低馬尾,鬢邊有精心梳下來的幾縷鬢角,額頭飽滿光潔,露出整張臉,五官顯得更加精致大氣,氣笑了垂眸的樣子,給整個人增添了幾分溫柔內斂。


    江偌吃完東西去衛生間補妝,陸淮深也得去跟人應酬,裴紹今晚也在,陸淮深和江偌單獨相處的時候不打擾,隻有有應酬又盡職地跟著。


    江偌補完妝出來,無意間聽見站在大廳入口花瓶擺設櫃旁的女人聊天,之所以注意到是因為她們提到了江家。


    “誰會之前知道陸淮深娶的是江家那個小的,所以事情就說得通了,兩家一開始本來就想聯姻,把這個小的嫁過去應該是江啟應的主意,畢竟是親生的,但估計江渭銘氣不過,直接算計了他老子。出事之後陸淮深跟江家漸漸少了往來,估計就是因為考慮到她老婆的立場。”


    說話那人語氣裏透著壓抑的興奮,似乎因為自己掌握了事實而略感自得。


    江偌背過身在一張歐式圓桌旁站著,背對著那幾人,從桌上拿了杯看似白開水的飲品,湊在鼻子前聞了聞,好像是蘇打水。


    她抿了一小口,還真是。


    背後的傳來源源不斷的討論,“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陸淮深怎麽還不幫忙給江啟應脫罪?”


    “你不知道呀,江氏自從江渭銘擔任董事長之後,資金流出了很大問題,這段時間好幾個項目還被壓著沒進展,全卡在了審核批準的階段,還被證監會指定調查,知道什麽原因麽?”她說著頓了頓,吊足了人胃口,才神神秘秘說:“陸淮深的表叔在證監會,他上個月跟他表叔一起吃飯,我老公也在。這麽說,明白了麽?”


    眾人恍然,咋舌道:“陸淮深居然會為了江啟應費這番功夫,江啟應那事明顯很難回天了。”


    “估計是為了他老婆吧,畢竟是她的爺爺。”


    “我倒覺得沒那麽單純,商業聯姻而已,感情能有多深。”


    ……


    江偌低著頭,手指按在杯座上,看著杯子裏倒映著燈光的液體微微出神。


    身旁突然來了一人,“你聽見她們說的了?”


    江偌抬眸,麵前的江舟蔓一身金色珠光刺繡長裙,差點沒晃花她的眼。


    今天江家隻來了江舟蔓一人,江偌之前也看到了她,她是和範東溱前妻的兒子一起來的,但是隔得遠,江偌也不想打招呼,所以也就互相視而不見。


    但是她有預感江舟蔓會來找她。


    因為幾天前江舟蔓曾打過電話,有事要找她,電話裏卻又不說,江偌便直接掛了電話,之後又打來兩次,她一律無視。


    江偌看她一眼,想要繞過她離開,江舟蔓腳一挪將她堵住,卻又不講話。


    “麻煩讓一讓。”江偌看著她,臉上表情並無變化,客氣溫和的樣子,但單純不想讓周圍人看出端倪也,否則不知道又要在暗地裏作何揣測。


    “我有話跟你說。”江舟蔓似乎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開這個口。


    江偌連“沒什麽好說”這樣的話都懶得再說了,直接走開,“不好意思我沒空。”


    江舟蔓轉身就跟了上來,“江家兩姐妹,陸淮深前任和現任當場起爭執,讓別人看去不太好吧。”


    說完便抓住了她的手腕,衝江偌笑。


    這赤裸裸的威脅,江偌當然聽得懂。


    江舟蔓挺著胸,轉了轉眼睛,緩緩環視了一下四周,咬唇道:“這裏不好說話。”


    江偌警惕心強,說:“我不跟你獨處。”


    江舟蔓說:“去泳池那邊,人多,總行了吧?”


    那邊是仿照後花園泳池的環境,鋪了草坪,泳池四周設了許多桌椅,移植的樹木在映著燈光影子斑駁,那邊場地也大,人都是幾個幾個分別聚在一起說話。


    江偌定定看她兩秒,轉身率先往那邊過去了。


    她選了個泳池邊的位置。


    這泳池的作用也就是營造氣氛而已,沒人會真的下去遊泳,怕女賓穿高跟鞋不方便,泳池三麵邊界為了防滑也鋪就了草坪。


    江偌站在左邊一處,江舟蔓覺得周圍人多不好說話,指了指圍欄和泳池之間的空地。那邊現在沒兩個人,的確方便說話。


    兩人一人拿了杯喝的,江舟蔓的是雞尾酒,江偌的是蘇打水,遠遠看去,兩人畫風很和諧,就像單純敘舊。


    而真實的情況是,江舟蔓省去虛情假意那一環節,開門見山說:“江偌,江氏出了問題。”


    江偌麵無波動,頓了頓,“我知道。”


    江舟蔓:“一切都是因為陸淮深,你能不能……”


    不等她話說完,江偌打斷她,好笑道:“江氏資金周轉出問題,我記得是從你爸上任董事長之後就有的問題。”她垂眸轉著杯子,“沒那個金剛鑽非攬瓷器活,從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你跟陸淮深好歹交往一場,當初你爸上任後,他能幫襯的也都幫襯了,現在不分青紅皂白,什麽黑鍋都一股腦往他身上扣,有些不道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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