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梅在客用休息室裏等待許久,不一會兒,陸淮深辦公室裏出來男女各一人,皆是西裝革履領導模樣。


    女的年輕,臉上雖有歲月痕跡,但氣場極強,經過時,目光往休息室裏掃了眼,壓根沒有多做停留。


    許秋梅對以自己一直有一種自信,認為自己配得上頂尖的男人,她生來就應該在這樣的辦公室裏指點江山,像剛才經過的那名女性一樣,即便到了三四十歲,不用靠容貌的年紀,也能繼續靠本事,穩固住事業和男人。


    然而,她會混成如今這樣低不成高不就,甚至是一無所成的局麵,她將責任歸咎於自己原生家庭,因為原生家庭無法給她提供好的教育和優渥的生活條件,所以她才距離自己向往的生活越來越遠。


    不過,她仍然在為之努力,她現在總算明白了,人要成功,想要高人一等,必須就要無所不用其極,不放過任何的機會。


    她一邊喝著嚐起來寡淡無味的蘇打水,一邊這麽想著,更加自信滿滿起來,安心等著秘書過來通知她進去。


    不時,那位裴姓秘書的確是來了,不過是來通知她繼續等待的,因為他們陸總在開視頻會議。


    許秋梅心中雖有不快,但也忍了。


    她一邊刷手機一邊等,不停看向手機頂端的時間,快十一點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許秋梅心中一喜,抬頭望去,笑容靜止在臉上。


    “江偌?”她驚訝得下意識挑高音量,尾音差點要破音。


    江偌抿緊了唇,寒著臉站在她麵前。


    “誰讓你來這兒的?”江偌沒什麽情緒,聲音很輕,卻更顯得冷淡不屑。


    江偌沉下臉的時候,模樣嚴肅清冷得可怕。許秋梅她心虛,怕知道自己的意圖被江偌發現。


    “我怎麽了?妹夫的公司我不能來麽?”她仍梗著脖子狡辯。


    “你自己離開。”江偌不想在這裏爭執被人圍觀。


    許秋梅覺得江偌是在耀武揚威,當時就冷笑了一聲:“憑什麽呢?你老公公司那麽大,給我一份工作怎麽了?而且是他……”


    許秋梅是想用找工作,掩飾心思不軌的事實,但她才剛這麽一說,江偌立時冷眼看向她。


    “許秋梅,我說你不要臉,你還真不要臉了?”江偌沒有疾言厲色,那種輕飄飄又漠然的語氣,反而更能讓人感知話中貶義。


    許秋梅唰地站起來:“我不要臉?你傍大款就要臉!”


    “在你的觀念裏,婚姻中另一方資產雄厚,就隻是傍大款是嗎?”江偌看著她,仍是冷靜語氣,頓了一下頓,下巴往外揚了揚,“那你也去傍一個,去。”


    許秋梅卻憤紅了雙眼,尖叫道:“江偌我真是看不起你!從小就自以為高人一等,總是把我們一家人當叫花子似的施舍,誰稀罕啊!”


    “施舍?”江偌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江偌被她的話驚住,她原來一直以為許秋梅隻是臉皮厚點,沒想到她心裏一直是這麽顛倒黑白。


    所以程家以前都是白幫了這一家子白眼狼,人家不止索取的理直氣壯,甚至還把援助當做是施舍,典型的打從心底裏看不起你們,但是又不得不向你低頭,於是心裏生出了不平衡。


    許秋梅一激動就像個點燃的炮仗似的,又叫又吼,渾身都透著一股暴躁的氣息,江偌一把扯住她,盯著她的眼睛,逼迫她冷靜下來。


    “不是我們施舍,是你們在乞討。”江偌一字一頓告訴她。


    “許秋梅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裏嗎?是從來沒意識到自己有問題!從小到大,每一樣你從我那裏拿走的東西都不是我願意給你的,是你從不問別人意見,強行占為己有,這叫強盜。我和陸淮深都沒義務幫你,你更沒資格向我要求這樣那樣,願意幫你,那是因為我媽認為親戚一場,幫,是看在情分上,不幫,是我的權利。你連讓人幫忙的態度都沒有,我憑什麽還要幫你?”


    許秋梅無理可辯,撒潑似的叫道:“強盜?你竟然說我是強盜!明明是你們家想在我們家麵前獲得優越感,你懂嗎?從來都不把我們當親戚,當人看,不過把我們視為博得優越感的對象而已,難道還想讓我們感激涕零嗎?”


    江偌徹底說不出話來。程家可從來沒想過要他們感激,隻希望他們能有點良心,能適可而止,能做個人。


    但人家卻覺得你一家子都低劣。


    許秋梅梗著脖子,冷笑:“怎麽,沒話說了吧?你們一家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嫁個有錢老公還以為人家多愛你呢,還不是個在外麵亂搞的,你活……”


    許秋梅話沒說完,江偌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她徹底怔住。


    “清醒了沒有?”江偌咬著牙,胸口起伏,幾乎被她那話氣昏頭,竭力才保持住理智。


    許秋梅捂著自己的臉,不敢置信地喃喃:“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顯然是太久沒見,江偌沒料到許秋梅的潑婦程度,所以當許秋梅整個人朝她撲來的時候,江偌直直退了兩步,瘋起來的人,江偌知道自己是按不住她的。


    許秋梅上前就要抓她頭發,江偌渾身汗毛豎立,生怕被她碰到,已經做好防禦準備,身後卻抵上一個胸膛。


    “裴紹,讓人把她安靜地轟出去。”


    陸淮深刻意強調了“安靜”兩個字,意思是不要讓人看見她在公司裏撒潑。


    許秋梅在距離江偌不足一米的地方,被裴紹按住。


    雖然裴紹此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但畢竟是男人,氣力非女人能比,許秋梅身材矮小,還穿著行動不太方便的高跟鞋,輕而易舉地將他製住。


    許秋梅看著被陸淮深護在身前的江偌,再看向陸淮深森寒的表情,這人昨天今日行為天差地別,許秋梅這個時候意識到自己應該是被人利用,又驚又怒。


    她咬牙切齒,“陸、淮、深!”


    陸淮深未給她機會說下文,囑咐裴紹盯緊她,等保安上來帶她出去。


    說完便拉著江偌進了辦公室,江偌掙了掙,“幹什麽?不能把她一個人扔那兒,誰知道她會幹出什麽事來。”


    “有裴紹在。”


    “那我看著她離開就走。”


    “我先看你受傷沒有。”


    “沒有。”


    許秋梅被裴紹擋住視線,但是聽見那兩人談話聲漸遠,她雙手握拳,憤然轉身坐回了沙發上。


    “我告訴你姓裴的,今天我就坐這兒不走了,你們誰都別想動我,敢動我我就叫,我就報警!”


    裴紹嘴角抽了抽,不動如山地擋在休息室門口,門神似的。


    短暫的爭吵發生在陸淮深的辦公區內,裴紹警告下麵的幾名秘書和助理,不準將這事聲張出去。


    江偌半推半就被陸淮深帶進了辦公室裏,進去後,身後辦公室的門啪嗒一關,她腳步停下,反悔了,轉身就要走。


    “你剛才在哪兒,怎麽那麽快就到了?”陸淮深緊緊圈著她的手腕。


    “外麵辦事。”江偌答時下意識的攥緊了包,包裏還裝著她的檢查報告。


    她心不在焉地糾結,現在要不要把這事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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