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gisele便先一步出了辦公室,踩著十公分的細高跟大步流星,不苟言笑,目光犀利地掃過江偌後,徑直往總裁辦公室去了。


    秘書在後麵出來,拍拍胸口問江偌:“到底怎麽回事?g說,你本不該出現在公司。”


    江偌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聽gisele剛才說話的語氣,這事跑不了跟鍾慎有關係。


    她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來,像是在等候終審宣判。


    她目前剛進公司,沒找到施展才能的地方,做不出成績,上麵一句話,隨時都能讓她走人。


    命運似洪流,自己總難掌控。


    江偌不曾想,期待了近一周的新工作,剛一來就麵此種前後無路的無奈困境。


    ……


    gisele沒經過秘書通報便一把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g,敲門不會麽?”鍾慎剛掛斷一個視頻電話,目光不悅地掃過門口那人。


    gisele走到大班台前撐著桌子,逼視著鍾慎,咬牙切齒,“姓鍾的,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gisele淨身高超過一百七十公分,在穿上高跟鞋,幾乎跟鍾慎齊高,撐站在桌前,投來一片壓迫性陰影。


    然鍾慎隻是看了看她,然後往後靠著大班椅,尋了個舒適的姿勢,手指交叉在身前,狀似輕鬆地揚了揚嘴角,“你要我的什麽解釋?”


    “那個叫江什麽的……”g手指指向身後門外,想不起那人叫什麽。


    中文名永遠這麽繞口,就像鍾慎,她永遠隻會叫‘鍾’,或者‘姓鍾的’,因為‘慎’字,她的咬字聽起來非常愚蠢,英文名叫起來又顯得過分親密,所以她不願意叫。


    “江偌。”鍾慎提醒道。


    “……對,”g握住手指,然後單手插著腰對鍾慎說:“不管她叫什麽,你憑什麽指手畫腳,決定我助理職位的人選?”


    鍾慎垂眸看了看桌麵,淡聲問道:“她哪裏不好麽?”


    g歪了下頭,理所當然說:“我看她不順眼,她就哪裏都不好。”


    鍾慎笑笑,“被人殺了次威風,你難道要記一輩子麽?人家年紀輕輕,能言善辯,是個人才,你也老大不小了,何必這麽小氣。”


    那句老大不小了,讓g呼吸一滯,愣了兩秒,衝他直冷笑,“哦,我就是這麽小氣並且記仇,所有惹過我的人我都會記在我的專屬本本上,包括你鍾慎,隻要有機會我就會把你踩在腳下,用我的鞋跟刺你的蠢臉,and,f**kyou。”


    ds家族內部之爭從未間斷,鍾慎和gisele在總部時,因效力不同陣營,兩人一直不大對盤,尤其是後來鍾慎先出手搶過她的客戶資源,從此就被她單方麵宣布同他鍾慎勢不兩立。


    兩人以前平起平坐,不存在誰有壓倒性勝利的情況。但是這次兩人調到分部,職位之間差了一個級別。


    在g看來,鍾慎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擅自決定她的助理人選,還特地選了個跟她抬過杠、讓她不爽的人,分明是想趁機羞辱她。


    鍾慎撇撇嘴,“你老公知道你脾氣這麽火爆麽?”


    g警告道:“少跟我顧左右而言他。”


    鍾慎摩挲著手指,目光幽幽看著g,慢條斯理說道:“行吧,那我不防告訴你,她跟江家那邊有些淵源。江家前不久剛重新洗過牌,她可是江家曾經掌權人唯一的孫女,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不久,”鍾慎半眯著眼沉吟道:“跟江家接頭那方麵,她說不定能起一些作用……”


    他台前看著g似信非信的表情,倏然一笑,“我後悔了。現在想想,讓她在你身邊礙你的眼,實在大材小用。那人你不想要,隨時可以調給我。”


    g微微揚起下巴,半垂著眼瞼,用鼻孔看著他,“鬼話連篇,跟我玩心理戰術沒用。你也說了,她隻是前掌權人的孫女,江家的人肯定忌憚她,她能起到什麽作用?”


    鍾慎攤手,“隨你,反正我助理的職位為她敞開。”


    g皺著眉頭審視他半晌,心裏卻絕不輕信他的話,又在想其中某些信息一定可取。


    g不打算再留,轉身就出去了,打開辦公室的門之後,又轉身瞧著冷冷瞧著他,衝他豎了個中指。


    gisele按捺住一腔火氣,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看見那年輕女人白皙的皮膚,細膩的毛孔,一副乖順聽話的模樣,想起鍾慎的話,意思就是她老大不小的年紀,何必跟人小姑娘斤斤計較?


    這些話再次在腦中冒頭,她越發看江偌不順眼。


    她用餘光看了看江偌,吩咐秘書帶她好好熟悉一下。


    江偌她不想留,鍾慎看中的人,不管有用沒用,對她來說都是個定時炸彈,但是需得找個正經的名頭將她趕走。


    江偌看著gisele走進辦公室的背影,心中憂喜參半,這麽說來她是可以留下了,但是今後跟這位上司過招,應該不容易。


    一天下來,她除了看看oa係統,看看文件,一點意外都沒有,連端茶倒水都不需要她,簡直輕鬆得可怕。


    下班後,g先走了,聽她離開前囑咐秘書,說她希望周五的時候能跟那人見上一麵,讓她務必抓緊繼續聯係。


    江偌走在最後,準備去趟醫院看江啟應。


    ……


    下班時間,陸淮深在等電梯。


    裴紹說:“ds的總經理秘書又打電話過來,她們總經理希望能跟您見上一麵。”


    陸淮深看著手機回信息,皺了下眉,似乎在思考。


    裴紹問:“您怎麽看?要見麽?”


    陸淮深沉吟一下,說:“聽說她跟鍾慎不大對盤?”


    裴紹說:“是這樣的,一個是老爺子那邊的人,一個是外戚那邊的。”


    陸淮深說:“兩人現在都是廣撒網,幫主子拉幫結派,那就得看誰更有實力,我沒興趣浪費時間做無用功,穩著再觀望觀望。”


    “那先推了?”


    “嗯。”


    話音剛落,身旁走來幾人,陸淮深看去一眼,對方倒是先跟他打了招呼:“大忙人,下班了還在談公事。”


    那人是陸重的父親陸丞雲,老爺子第一個情人的兒子,按道理陸淮深也應該喊一聲二叔。


    然而陸淮深隻是不鹹不淡回應一句:“早上吃了飯,中午難道就不吃了麽?”


    陸丞雲想著昨天他幫自己那乖戾的兒子解決了麻煩,也就沒故意找事,謝謝的話,陸重已經說過了。


    倒是旁邊的常宛忍不住就想找陸淮深的茬,兩人之間大概可以拍一部家庭倫理劇,取名叫做《繼母和長子之間的戰爭》。


    常宛問:“老爺子他身體可好?”


    自從老爺子打算將繼承權給陸淮深,常宛便對此事耿耿於懷,跟老爺子也生了嫌隙,家宴經常缺席,現在問起,不過是想挑起話題。


    陸淮深衝她笑笑說:“能吃能喝能睡,暫時死不了。”


    常宛五十多歲年紀,保養得宜,年輕時便是赫赫有名的美人名媛,上了年紀依舊風韻猶存。


    電梯到了,一行人進去,常宛目不斜視盯著轎廂的反光鏡麵,拉家常般笑說:“聽說你爺爺最近常常找你?好像是為了江偌的事?”


    陸淮深反應冷淡,“有話不妨直說。”


    “沒什麽,就是看你跟江偌夫妻恩愛,猜想爺爺是想讓你們把婚禮提上日程了吧?”


    常宛哪能不知道老爺子什麽想法?明顯是希望陸淮深趕緊離婚再娶。但那天陸淮深卻跟江偌在人前親密成那樣,老爺子恐怕高興不起來。


    然而陸淮深被他那沒用的老婆吊著,他們一眾人卻是喜聞樂見。


    陸淮深目光有些陰冷,看她一眼,皮笑肉不笑說:“管好你自己兒子就行,在我身上瞎操什麽心?母愛泛濫?”


    常宛頓時臉色一黑,恨恨將臉別向一邊。


    陸丞雲聽著,內心蠢蠢欲動,卻又不好幫腔,畢竟昨天才承了陸淮深的情,現在過河拆橋,難免會被陸淮深諷刺一通。


    ……


    江偌在江渭銘生日宴之後第一次來看江啟應,當晚去了陸淮深家裏,第二天又忙著接喬惠出院安頓,晚上程嘯又出了那樣的事,加上今天第一天入職,下班才有了時間。


    江偌到的時候,柳明剛好幫江啟應喂了晚飯,離開病房把時間留給爺孫倆。


    江偌將那晚情況大致給江啟應說過了,省略了一些不該說的部分,比如陸淮深吻了她,她因此而動搖。


    隻說江舟蔓一直跟陸淮深待在一起,她找不到機會接近陸淮深了。


    因為心虛,她低垂著頭,沒敢看江啟應的眼睛。


    江啟應也沒斥責她,隻說:“委屈你了,你且先拖著,隻要不離婚就行。另外,我之前告訴你的那件事,律師在著手,有了消息之後,他會跟你聯係。”


    江偌點了點頭,又陪他說了會兒話,才獨自離開。


    離開醫院時,天已經擦黑,江偌要趕回去做晚餐,便打了出租車。


    她靠著後座,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再想起江啟應那天附在她耳邊說過的話,於她而言是一記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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