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淩良的官司打贏了,高家的人對豬八戒不但尊重,而且感激,多虧他出麵打官司,才保住了他們老祖宗傳下的產業。


    豬八戒雖然是妖怪,但他有恩與高家,高老頭對他的態度,也不十分惡劣,雖然不十分親熱,但已經不對他大呼小叫,鼻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不過,他要是貪得無厭地吃,依然會招惹他那張老臉不悅。他也不朝心裏放,不感到局促,依然自己吃自己的。他們之間的成見總是很深的,想要一下子消除,是不可能的,他們之間的鴻溝,還待以後慢慢地填平。


    反正豬八戒在高家的日子好過了,他已經有了自己的發言權,自由活動的空間,這就為他和白骨精搗騰事業,大開方便之門。


    當豬八戒把一輛輛農業機械開進院子裏,高老頭啥話都沒說。相反,他還暗自高興,沒花他一分錢,就朝家裏開進這麽多的好東西,鐵家夥。看來妖怪施能耐了,真要為高家出力了。


    環境變暖了,人的心情都好了。一家三口人圍在桌子上吃飯,不再是冷著臉,沒話說,而是有說有笑了。


    豬八戒雖然嘴笨,但腦子裏裝滿了小聰明,他會說些引人發笑的笑話。


    “有一位老太婆,她隻剩下一顆牙。但她還特喜歡吃炒黃豆。有一次,她把一顆黃豆扔進嘴裏,就用那顆牙去咬。那顆黃豆看到老太婆滿嘴隻剩一顆牙,非常地生氣。他在心裏說:‘你說,你這不是太欺負人了麽,就一顆牙齒,吃了我那麽多的同胞。不行,我要為他們報仇,將她這最後一顆老牙,也打發進地獄裏算了。這樣他以後就不好禍害我們了。黃豆便把他的鋼鐵一樣硬的頭,對著那顆牙頂過去。那顆牙感到渾身一麻,接著就聽‘哢哧’一聲,就英勇犧牲了,斷了。老太婆從嘴裏吐出最後一顆老牙,怒不可遏地說:‘你自以為你把我的牙齒一一消滅了,我就不吃你們了嗎?我告訴你們,我照吃不誤。老太婆便抓起黃豆,大口大口地朝嘴裏捂。”


    高老頭生氣地說:“她這不是浪費生產資料麽,真是老糊塗了。”


    每當這個時候,高小姐總是很開心地說:“她當然糊塗了。要是不糊塗,她不就把黃豆搗碎吃啦。”


    高老頭自歎地說:“不跟說,人老了就沒用了。”


    豬八戒馬上奉承地說:“誰說的,人老了,人生的閱曆越豐富,看問題更準。老話不是說:薑還是老的辣。”


    高老頭‘哈哈哈’大笑著說:“這話說的就是有理。家有一老,就是家有一寶麽。”


    “對。對。你就是我們家一寶。”


    “什麽一寶,還兩寶呢。俺就是一頭大象。”高老頭生氣地說。


    高小姐瞪了豬八戒一眼說:“不會說話,你就少說兩句。你這張笨嘴是什麽玩意兒,總是招老人家生氣。”


    高老頭突然大度地說:“算了,他也不是有意衝撞俺。俺不會計較的。八戒,快吃,吃完了,俺們到地裏看一看。”


    看到翁婿關係親近了,和睦了,高小姐打心裏高興,她馬上拿起勺子,給他們添飯,並且叮囑豬八戒道:“俺大老了。腿腳不大靈便,過溝的時候,你要攙著他,扶著他。”


    “俺知道。俺豬八戒大事做不了。這扶老愛幼的事,最願意做了。”


    高老頭衝著高小姐生氣地喊:“誰說俺老了。俺告訴你,俺的身體棒著呢。”


    高小姐看著高老頭,笑著說:“對――,對――。你的身體棒著呢。快吃飯吧。吃完飯,就讓豬八戒陪你到地裏轉一轉。”


    高老頭放下碗,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坐在桌子旁邊,等豬八戒吃完。


    高小姐催豬八戒道:“你快陪俺大上地吧?”


    豬八戒甕聲甕氣地說:“俺還沒吃飽呢。”


    高老頭慈愛地說:“沒關係。慢慢吃,俺坐在這裏等好了。”


    高老頭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他的旱煙鍋子,摁上一袋,抽了起來。高老頭抽完一袋煙,對著桌夾,磕掉眼鍋裏的煙灰。


    豬八戒放下飯碗,摸著大肚子說:“吃飽了,我們走吧。”


    豬八戒站起來,高老頭也站起來,他們一前一後走出堂屋,來到院子裏。


    豬八戒轉頭對高老頭說:“你等一下,我去開拖拉機。”


    高老頭疑惑地問:“開拖拉機幹什麽?”


    “我怕累著你。我開拖拉機拉你去呀。”


    高老頭看著豬八戒屁顛屁顛朝機庫跑去,感動的老眼潮濕。真是個孝敬的孩子,高家招他做女婿,也許是招對了。


    機庫,就是原來的草料棚和牛棚。草料棚裏放著一台拖拉機和收割機。


    豬八戒抓住拖拉機盒子,把拖拉機從棚裏拖出來。他上高老頭招一下手,高老頭便走過去。豬八戒抱起他,放進車盒裏。然後搖響拖拉機,開出院子,朝地裏馳去。


    豬八戒拔高老頭拉到地頭,停下機子,又把高老頭從車盒子裏抱下來,陪著他看地裏的莊稼。


    地裏栽插的都是水稻,一望無際,綠油油的一片。看著長勢喜人的禾苗,高老頭笑得合不攏嘴,看來今年是個好年景。


    豬八戒了嗬嗬的問高老頭說:“這莊稼長得還行吧?”


    “當然行了。俺長這麽大,從來沒看過這麽好的莊稼。這地交給你,俺放心了。”


    看來高老頭,不再把他看成妖怪了,承認是他的女婿了。豬八戒的心裏樂開了花。他已經成了高家的準女婿。那麽高家萬貫的財產,就成了他的,以後呀,他就吃穿不愁了。豬八戒滿麵笑容的轉了一個圈,對高老頭說:“我們到沙和尚那裏釣魚吧?”


    看到地裏的莊稼長得如此好,高老頭的心情也沒說的了,他爽快地答應道:“好呀。”


    豬八戒帶著高老頭開始穿越野草萋萋的田間小路。一隻正在路上采食野草的黃色兔子,看到他們,一溜煙的鑽進稻田裏。一隻過路的蛇,看到他們翁婿倆,嚇得急忙轉過身,往回跑。


    豬八戒對高老頭說:“你看,我買了沙和尚的地,不虧吧。”


    高老頭笑著說:“不虧。”


    “當初你還不叫買。我多虧沒聽你的。”


    豬八戒的話,說得高老頭不好意,他喃喃地說:“當初是俺老眼昏花,沒看出來你是顆明珠。都是認識的錯,不是俺的錯。”


    “你說也是,那時我也很爛的。沒想到,俺還能幹事業。”


    高老頭打著哈哈說:“人就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誰能看出誰的未來。”


    翁婿倆親切地說說笑笑走出田陌,踏上流沙河的黃金大道。高老頭一看到光芒閃爍的金光大道,他一下子跪下去,用手摳路麵。豬八戒看到高老頭跪倒,關切地問:“你怎麽啦?你被滑倒啦。”他伸出大手去攙扶。


    高老頭低聲地說:“俺想看一看這是不是真是金子。要是的話,扣一點裝進口袋裏,留著以後花。”


    豬八戒急忙把高老頭拉起來,說:“不能那麽幹。被人逮著了,會坐牢的。”


    高老頭惋惜地說:“這麽多的金子,拿來鋪路,真是可惜。”


    “沙和尚就不心疼,你心疼什麽。我們快走吧。”


    豬八戒拉著高老頭,走下黃金大道,沿著一級級台階,下到釣魚橋上,他們每人跳了一副漁具,找了一個空位子,把魚鉤摔進河裏。


    釣魚橋上擠滿了人。伸進水裏的釣魚竿,一根根摔下去,一根根提出來,魚鉤上掛著一條條紅魚、草魚、鯽魚,垂釣者看著掛在吊鉤上亂動的魚,全都開心地笑。


    高老頭把魚鉤摔進河裏以後,他的手和眼睛都落到金光閃閃的欄杆上。他的眼睛貪婪地看,他的手貪婪地摸,暗自用力,一心想掰一塊裝進口袋裏。


    豬八戒在一旁提醒道:“嶽丈,你的鉤子上有魚啦,快提呀。”


    高老頭尷尬地一笑,他把魚竿從水裏提出來,果然看到一條大鯉魚掛在鉤在上,亂動。


    豬八戒羨慕地說:“嶽丈,還是你行,一下鉤,就鉤出一條大魚。”


    豬八戒摘下魚鉤上的魚。這時,他身邊的一個垂釣者說:“這條紅鯉,起碼得四斤。”


    又有一個垂釣者說:“嗯,差不多。要是昨天釣的就好了,優惠一半,今天,就得花老鼻子錢嘍。”


    高老頭驚愕地問豬八戒,“這釣魚還得花錢麽?”


    豬八戒笑著說:“當然得花錢了。”


    高老頭抱怨地說:“你怎不早說。過兩天,銀行要來和我結算利息,俺得回去,準備準備。”


    豬八戒吃了一驚,一下子坐到地上,耷拉下他的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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