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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頭帶著兩個英雄小輩，摸到中軍帳門口，他看到兩名站崗的衛兵，便對他們交代說：“過去。悄悄地過去，把他們解決掉。”
那個矮一點地說：“我怕打不過他們，反而被他們滅了。”
高老頭生氣地說：“笨蛋。老話說，明箭易躲，暗箭難防。偷下口的狗，最容易咬死對方。俺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你隻要摟住他們的脖子，手裏的匕首插進他們的心髒裏，就謀殺成功。”
高個子說：“頭。對我恐怕有些難度。我從來沒殺過人。”
高老頭生氣地說：“你沒殺過人，來幹什麽？”
高個子委屈地說：“我正摟著小三睡覺，是不想來的。可那隻老虎一個勁用爪子抓我的心，我沒有辦法，隻有來了。”
“唉。”高老頭歎了一口氣說：“你們這些英雄後輩，盡幹些叫前輩失望的事情。不過朽木可雕。你們碰到了俺，就碰到幸運星，俺會把你們栽培成英雄好漢。你們聽俺的，準沒錯的。你眯著眼睛，把刀子捅進去。”
高個子懷疑地問：“這能行嗎？”
高老頭肯定地說：“行。你隻要眯死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黑暗的黑洞，它會吸走你的恐懼。你的刀子，就按下去。當你的刀子捅進身體的一刹那。你會感到那身體溫溫的，軟軟的，緊緊的，但富有彈性。你就會覺得，你在插你的小三。當你的手上粘著黏糊糊的、溫溫的血液，你會心滿意足，感到從沒有的快感。”
“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俺就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跟你們撒謊麽？”
“那我得試一試。”高個子向矮個子揮了一下手，說：“我們上。”
一高一矮的兩位英雄，他們貓著腰，朝把門的衛兵摸去。還沒待他們接近衛兵，衛兵就發現了他們，發出一聲斷喝：“誰。”
“兄弟。我們被發現，快跑。”
他們撒丫子就跑。兩個衛兵提腳就追。他們的身影離開了中軍帳，消失在黑暗中。高老頭從黑暗中走出來，走進中軍帳裏。他看到虎大仙坐在地上，正在抱著自己的一條腿，舔上麵的血。另一條腿放到地上，鮮血依然在朝外流，地上，到處是血斑。高老頭瞅著沒有腳的虎大仙，有些驚駭。
虎大仙被高老頭的緊張而急促的呼吸聲驚動了，他抬起滿嘴粘著血液的嘴，怒視著高老頭。
高老頭看到虎大仙的舌頭，不時的從嘴裏出來，舔嘴唇上的血液，緊張的一個勁地發抖。
虎大仙厲聲地問：“死老頭，你是什麽人？怎麽進來的？”
聽說龍城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給包圍了。包圍著打著釋放妖怪的旗號，高老頭一聽都來氣。這些妖怪也太大膽了，竟然明目張膽的要挾政府，我們作為江湖俠士，鋤奸鏟惡的英雄，決不能做事不管，兄弟們，跟俺走，和政府裏應外合，消滅他媽的妖怪狗娘養。一聽到妖怪，他就想到他倍受妖怪欺淩的女兒，就對妖怪恨之入骨，以殺之為後快。但他轉念一想，他的女兒還被妖怪困著，生死不知。要是她被他們殺死了，他去殺死他們，等於幫助女兒報了仇。要是她還活著，高老頭的眼睛流出了淚水，冒然和他們作對，就等於判了她的死刑。人老了，不能再辦糊塗事，意氣用事，用一個錯誤的決定，要了女兒青春韶華的生命。
高老頭的嘴一禿嚕，將拉出的屎吞了回去，收回成命。他轉動一下眼珠，重新開始自己的計謀。不但不和政府聯手，攻打妖怪，他還要跟妖怪聯手，圍攻政府。說起政府來，他就來氣，想一想公安局對他老人家做的事，他就窩火，就想打他們。
昨夜他跟著白骨精救女兒。誰知被白骨精騙了，不但女兒沒救出來，自己也被公安局抓了。他們不但不為主持公道，還邏輯罪狀，說他是妖怪的老祖宗，對他說嚴刑拷問。最後，多虧英雄好漢擔保，他才沒鋃鐺入獄。你們說俺是妖怪，俺就是老妖怪，和妖怪一起反對你們的武斷的統治行為，出一出心中的窩囊氣。高老頭決定找妖怪談合作事宜。
高老頭看著虎大仙蠕動的血嘴，心裏有些害怕。他是個饑餓的妖怪，吃了自己的腳，正在吃自己的腿，自己呆下去，就會被他吃了五髒六腑。高老頭唯唯諾諾地說：“對不起，打攪你了。俺是走錯門了。”
高老頭轉身朝外跑。
高老頭跑到門口，他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回來，踉踉蹌蹌地朝後退。退了幾步，一腚坐到地上。他感到肩頭一陣疼痛。低頭瞧，隻見一隻粘著血的手正在抓他的肩頭，他急忙哀求道：“你別吃俺。俺老了，肉野韌了，你嚼不動。”
“誰說的。不過我不喜歡吃肉。我喜歡吃骨頭。特別是老人的骨頭，骨質疏鬆，吃起來更省勁。”
“但營養缺乏。現在的人，都在追求吃的時尚。要吃的營養，要吃的健康。像這種垃圾食品，誰還吃呀。”
“但我就是喜歡吃。”
高老頭忿忿地說：“變態。”
白骨精抱著兩隻腳，從門外走進來，她看到坐在地上抖成一團的高老頭，調侃地說：“原來是你呀。怎麽，你沒被公安局抓去坐牢呀？”
“沒有。沒有。”高老頭看到白骨精，就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樣，說：“白小姐。你來得正好，俺正是來找你的。”他瞅見白骨精懷裏抱著兩隻鮮血淋淋的腳。那兩隻鮮血淋淋的腳，一定是他們的夜宵。在他們開飯的時候，跑來，不是找死麽。兩隻人腳，隻不過是他們的點心。自己的出現，才是他們的一道人肉大菜。他們也會把自己的腳當做香豬蹄子啃了，把身上的肉，涮著吃，把五髒六腑，風幹了吃。唉。高老頭最後一線希望也破滅了，膽怯地瞅著白骨精，朝後挪腚。
“你這是從哪裏弄來的？不是我的士兵的？”虎大仙緊張地問道。他的這批士兵，都是從軍隊中挑出的精華，如果損失一名，就是損失一個連。
白骨精蹲到虎大仙身旁，說：“我怎麽會殺你的士兵呢。我還仰仗他們救我的朋友呢，我怎舍殺他們。這是一個小蟊賊的腳。像這種社會渣滓，殺一個少一個，老百姓就少受一分危害。”
虎大仙痛苦地說：“我一個堂堂的總理，卻用蟊賊的腳，你這不是羞辱我嗎。”
白骨精笑著說：“我這那裏在羞辱你呀，我在幫助你，也在幫助我自己。你叫我殺個好人，我實在下不了手，隻有殺一個小蟊賊，了卻心願。再說了，這隻是腳，不是心，你的智慧，你的品質，你的作風，不會受到影響的。你的前途，格外不會受到影響。不過，說實在的，我倒希望你成為一個蟊賊，竊國蟊賊。這樣你就一手遮天，真正掌握一個國家的命運。手裏的錢多的如天上星星，怎麽花都花不完。”
“篡黨奪權，那還不容易。”虎大仙不以為然地說：“那個國王，也就是一個傀儡國王。要想叫他滾下王位，就是一句話的事。如果我做了國王，你就進宮做王後，是？”
白骨精淡然一笑，她把手裏的腳，遞到虎大仙的胸前，說：“把上麵的血舔掉。”
虎大仙自作聰明地說：“你羞於開口，就答應了。”他接過血淋淋的兩隻腳，放到鼻子上聞了聞，說：“這蟊賊的血，跟好人的味道沒什麽區別。我喜歡。”
虎大仙說完，便放到嘴上舔起來。
“所以，你要相信我。我給你的絕對是最好的。”
白骨精抱起虎大仙地上那隻血淋淋的腿，放到最前。
“這我相信。我也會給你最好的。”
高老頭看到白骨精抱起虎大仙的血腿舔起來，身上一個勁起氣皮疙瘩。真是一個黑寡婦，連自己的丈夫都吃。這一對嗜血成性的家夥，他們都在享受各自的獻禮，許是自己逃脫厄運的機會。高老頭瞟著白骨精和虎大仙，慢慢爬起來，撒腿就朝門口跑。
白骨精的嘴角湧出幾絲冷笑，她的眼睛朝門口一望，門口就出現一把椅子，椅背上還垂吊著一條蛇。蛇抬起頭來，對高老頭說：“老先生，請坐。”
高老頭望著椅子和蛇，倒抽一口冷氣，他們的動作挺快的。他對椅子以禮相待說：“謝謝，俺不坐了。俺有事，得回去了。”
他的腳上右邊挪去，想繞過椅子，衝出去。但椅子好像長了眼睛，跟著他的腳挪動起來，依然客氣地說：“老先生，請坐。”
俺隻要坐下了。你們的嘴，馬上咬破了俺的皮，吸幹俺的血，吃了俺的肉，要了俺的命。高老頭也仍然客客氣氣地說：“謝謝。俺不坐了。俺得……”
蛇憤怒地打斷了高老頭的話：“老家夥，不要給你臉你不要臉。你再不坐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們妖怪的不客氣，就意味著死亡。老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先把你打翻，逃命要緊。高老頭決定為自己的老命，奮起一搏。他舉手推掌，體內的黑煙彈剛滾到胳膊肘。那條蛇就跳下椅子，落到他的手腕上。一個圈一個圈地纏，勒得他的胳膊透不出氣來。他的嗔功發不出力來，他的老胳膊漸漸癟下去。
一縷白氣，圍著高老頭的身體旋轉起來，仿佛要把高老頭的身體抬起來。高老頭咬著牙跟他抵抗著。漸漸的他的那把子力氣抵抗不了了，身體旋轉起來。轉得他暈眩起來。他感到他的腿被巨大的力量踹了一下，身體下沉，坐到椅子上。
那條蛇鬆開了他的胳膊，圍著他的身體纏起來，把他牢牢地綁到椅背上。
椅子飄了起來，落到白骨精的身旁。
白骨精轉過頭來，冷冰冰地瞧著高老頭說：“老人家，你太沒把小輩放在眼裏，走，也不打聲招呼。”
高老頭看著白骨精?動的血嘴，身體一個勁地發冷。仿佛那張血嘴，已經貼到他的胸脯上，正在喝他心裏的血一樣。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強作笑臉說：“不是的。俺看你們忙，不好意思打攪。”
“我們再忙，也不能忘記照顧你老人家，是不是？”
“那是。那是。你看你把俺照顧的，身體就動不了了。就感到不舒服了。”
“要是叫你舒服了。我們就不舒服了。反正你是個黃土埋脖子的人，沒有多長活頭，你就擔待點。”
“俺擔待。俺擔待。”高老頭流著冷汗說。
“我們繼續。”
虎大仙舔完兩隻腳上的血，白骨精舔幹淨虎大仙腿上的血，他們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對方，舔著各自嘴唇上粘的血。
接下來，他們就要舔幹淨俺身上的血。高老頭喃喃自語道：“閨女，大對不住你，救不了你。”
“你不用緊張，不用害怕。”白骨精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麽。地上的穀物，是供人吃的，人身上的血，也自然供人喝的。沒什麽的。別緊張。你說，你找我有什麽事？”
“俺不是找你的。俺是走錯門了。”高老頭急忙低下頭。他不敢看白骨精那不時舔血的紅舌頭。他看著暈。仿佛是他的生命在被火燒烤著，臉上吱吱冒水。
“走錯門？”白骨精冷譏道：“你走錯門，還玩調虎離山……”
高老頭爭辯道：“不是的。俺沒玩調虎離山。俺是想叫他們殺死他們。誰知道，他們不行。”
虎大仙怒吼道：“什麽。你要殺我的士兵。我現在先殺了你。”
虎大仙舉起手裏的人腳，就要朝高老頭砸。白骨精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一個腳指頭，安慰虎大仙道：“大師兄，別急，別急。他們的人，一個個都是羔羊，隻有挨宰的份，沒有殺人的本事。放下，別為一時之氣，毀了我們好不容易找來的原材料。”
高老頭陪著小心說：“俺的那些人，真是草包，打不了你的神兵天降。他們一見到他們，就撒丫子跑。”
白骨精瞪著高老頭說：“我看你是蓄謀已久。快說，你到底來幹什麽的？是不是來殺我的？”白骨精的舌頭伸出來，一下一下舔著嘴唇，她嘴唇上血，就要舔幹淨了。
高老頭看著白骨精卷動的舌頭，嚇得心髒就要爆炸了。白骨精的紅舌頭，仿佛是一把嗜血的刀子，他要是不老實，就一下子將他的頭割掉。高老頭慌慌張張地說：“不是的，我是來找你們合作的。”
白骨精厲聲地問道：“合作。合作還用偷偷摸摸來。分明是藏有奸詐。”
白骨精奪下虎大仙手裏的腳，按到他的腿上。
“俺是怕你們不見俺，所以才賣了點小聰明。”
白骨精拿起另一隻腳，按到虎大仙另一條腿上。“你真是找我們合作的？”
“俺要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為什麽要跟我們合作。我曾經把你丟給公安局，你就不恨我？”
“你別提那事。說起來俺就生氣。那公安局，真是成了妖窩。他們打俺腚，非叫我交出你不行，俺就說不知道。他們最後拿俺沒有辦法，隻有放了俺。俺想跟你們一起打他們，出心口的火氣。”
白骨精發現有一隻腳按歪了，她便把那隻腳拿下來，重新按好。她笑吟吟地對虎大仙說：“站起來，走兩步看一看，對不對勁。”
虎大仙站起來，走了兩步，蹦了兩蹦，高興地說：“好極了。一點異樣就沒有。”
“所以，你相信我沒錯。”她轉頭對高老頭說：“好。那我們就合作。如果你敢騙我們，你的老命就沒了。”
虎大仙深沉地問道：“他是什麽人？”
白骨精笑著說：“一個仗勢欺人的人。他手下有一批人，都是烏合之眾。”
“那你還跟他合作，到時我們還得保護他們，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累麽。”
白骨精媚笑著說：“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們派人過去訓練他們。不出幾日，他們都是一支有戰鬥力的部隊。我們再給他配備武器。衝鋒陷陣沒問題。”
高老頭點著頭說：“對對，對對。俺們保證打頭陣。”
“不過這武器嗎？我們不能白給你，因為我們沒有義務給你武裝部隊，你必須拿錢買。”
高老頭連聲說：“行，行。俺買。”
白骨精看著虎大仙說：“師兄，這事就這麽定了？”
虎大仙慵懶地說：“你說行就行。不過，這軍火錢……”
白骨精打斷了虎大仙的話，撒嬌地說：“師兄，你一年幾百萬的收入，還惦記這點錢。”
虎大仙浪笑著說：“不惦記。不惦記。但我就惦記著你的香腮玉體。”
“沒正經。討厭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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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頭生氣地說：“笨蛋。老話說，明箭易躲，暗箭難防。偷下口的狗，最容易咬死對方。俺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你隻要摟住他們的脖子，手裏的匕首插進他們的心髒裏，就謀殺成功。”
高個子說：“頭。對我恐怕有些難度。我從來沒殺過人。”
高老頭生氣地說：“你沒殺過人，來幹什麽？”
高個子委屈地說：“我正摟著小三睡覺，是不想來的。可那隻老虎一個勁用爪子抓我的心，我沒有辦法，隻有來了。”
“唉。”高老頭歎了一口氣說：“你們這些英雄後輩，盡幹些叫前輩失望的事情。不過朽木可雕。你們碰到了俺，就碰到幸運星，俺會把你們栽培成英雄好漢。你們聽俺的，準沒錯的。你眯著眼睛，把刀子捅進去。”
高個子懷疑地問：“這能行嗎？”
高老頭肯定地說：“行。你隻要眯死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黑暗的黑洞，它會吸走你的恐懼。你的刀子，就按下去。當你的刀子捅進身體的一刹那。你會感到那身體溫溫的，軟軟的，緊緊的，但富有彈性。你就會覺得，你在插你的小三。當你的手上粘著黏糊糊的、溫溫的血液，你會心滿意足，感到從沒有的快感。”
“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俺就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跟你們撒謊麽？”
“那我得試一試。”高個子向矮個子揮了一下手，說：“我們上。”
一高一矮的兩位英雄，他們貓著腰，朝把門的衛兵摸去。還沒待他們接近衛兵，衛兵就發現了他們，發出一聲斷喝：“誰。”
“兄弟。我們被發現，快跑。”
他們撒丫子就跑。兩個衛兵提腳就追。他們的身影離開了中軍帳，消失在黑暗中。高老頭從黑暗中走出來，走進中軍帳裏。他看到虎大仙坐在地上，正在抱著自己的一條腿，舔上麵的血。另一條腿放到地上，鮮血依然在朝外流，地上，到處是血斑。高老頭瞅著沒有腳的虎大仙，有些驚駭。
虎大仙被高老頭的緊張而急促的呼吸聲驚動了，他抬起滿嘴粘著血液的嘴，怒視著高老頭。
高老頭看到虎大仙的舌頭，不時的從嘴裏出來，舔嘴唇上的血液，緊張的一個勁地發抖。
虎大仙厲聲地問：“死老頭，你是什麽人？怎麽進來的？”
聽說龍城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給包圍了。包圍著打著釋放妖怪的旗號，高老頭一聽都來氣。這些妖怪也太大膽了，竟然明目張膽的要挾政府，我們作為江湖俠士，鋤奸鏟惡的英雄，決不能做事不管，兄弟們，跟俺走，和政府裏應外合，消滅他媽的妖怪狗娘養。一聽到妖怪，他就想到他倍受妖怪欺淩的女兒，就對妖怪恨之入骨，以殺之為後快。但他轉念一想，他的女兒還被妖怪困著，生死不知。要是她被他們殺死了，他去殺死他們，等於幫助女兒報了仇。要是她還活著，高老頭的眼睛流出了淚水，冒然和他們作對，就等於判了她的死刑。人老了，不能再辦糊塗事，意氣用事，用一個錯誤的決定，要了女兒青春韶華的生命。
高老頭的嘴一禿嚕，將拉出的屎吞了回去，收回成命。他轉動一下眼珠，重新開始自己的計謀。不但不和政府聯手，攻打妖怪，他還要跟妖怪聯手，圍攻政府。說起政府來，他就來氣，想一想公安局對他老人家做的事，他就窩火，就想打他們。
昨夜他跟著白骨精救女兒。誰知被白骨精騙了，不但女兒沒救出來，自己也被公安局抓了。他們不但不為主持公道，還邏輯罪狀，說他是妖怪的老祖宗，對他說嚴刑拷問。最後，多虧英雄好漢擔保，他才沒鋃鐺入獄。你們說俺是妖怪，俺就是老妖怪，和妖怪一起反對你們的武斷的統治行為，出一出心中的窩囊氣。高老頭決定找妖怪談合作事宜。
高老頭看著虎大仙蠕動的血嘴，心裏有些害怕。他是個饑餓的妖怪，吃了自己的腳，正在吃自己的腿，自己呆下去，就會被他吃了五髒六腑。高老頭唯唯諾諾地說：“對不起，打攪你了。俺是走錯門了。”
高老頭轉身朝外跑。
高老頭跑到門口，他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回來，踉踉蹌蹌地朝後退。退了幾步，一腚坐到地上。他感到肩頭一陣疼痛。低頭瞧，隻見一隻粘著血的手正在抓他的肩頭，他急忙哀求道：“你別吃俺。俺老了，肉野韌了，你嚼不動。”
“誰說的。不過我不喜歡吃肉。我喜歡吃骨頭。特別是老人的骨頭，骨質疏鬆，吃起來更省勁。”
“但營養缺乏。現在的人，都在追求吃的時尚。要吃的營養，要吃的健康。像這種垃圾食品，誰還吃呀。”
“但我就是喜歡吃。”
高老頭忿忿地說：“變態。”
白骨精抱著兩隻腳，從門外走進來，她看到坐在地上抖成一團的高老頭，調侃地說：“原來是你呀。怎麽，你沒被公安局抓去坐牢呀？”
“沒有。沒有。”高老頭看到白骨精，就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樣，說：“白小姐。你來得正好，俺正是來找你的。”他瞅見白骨精懷裏抱著兩隻鮮血淋淋的腳。那兩隻鮮血淋淋的腳，一定是他們的夜宵。在他們開飯的時候，跑來，不是找死麽。兩隻人腳，隻不過是他們的點心。自己的出現，才是他們的一道人肉大菜。他們也會把自己的腳當做香豬蹄子啃了，把身上的肉，涮著吃，把五髒六腑，風幹了吃。唉。高老頭最後一線希望也破滅了，膽怯地瞅著白骨精，朝後挪腚。
“你這是從哪裏弄來的？不是我的士兵的？”虎大仙緊張地問道。他的這批士兵，都是從軍隊中挑出的精華，如果損失一名，就是損失一個連。
白骨精蹲到虎大仙身旁，說：“我怎麽會殺你的士兵呢。我還仰仗他們救我的朋友呢，我怎舍殺他們。這是一個小蟊賊的腳。像這種社會渣滓，殺一個少一個，老百姓就少受一分危害。”
虎大仙痛苦地說：“我一個堂堂的總理，卻用蟊賊的腳，你這不是羞辱我嗎。”
白骨精笑著說：“我這那裏在羞辱你呀，我在幫助你，也在幫助我自己。你叫我殺個好人，我實在下不了手，隻有殺一個小蟊賊，了卻心願。再說了，這隻是腳，不是心，你的智慧，你的品質，你的作風，不會受到影響的。你的前途，格外不會受到影響。不過，說實在的，我倒希望你成為一個蟊賊，竊國蟊賊。這樣你就一手遮天，真正掌握一個國家的命運。手裏的錢多的如天上星星，怎麽花都花不完。”
“篡黨奪權，那還不容易。”虎大仙不以為然地說：“那個國王，也就是一個傀儡國王。要想叫他滾下王位，就是一句話的事。如果我做了國王，你就進宮做王後，是？”
白骨精淡然一笑，她把手裏的腳，遞到虎大仙的胸前，說：“把上麵的血舔掉。”
虎大仙自作聰明地說：“你羞於開口，就答應了。”他接過血淋淋的兩隻腳，放到鼻子上聞了聞，說：“這蟊賊的血，跟好人的味道沒什麽區別。我喜歡。”
虎大仙說完，便放到嘴上舔起來。
“所以，你要相信我。我給你的絕對是最好的。”
白骨精抱起虎大仙地上那隻血淋淋的腿，放到最前。
“這我相信。我也會給你最好的。”
高老頭看到白骨精抱起虎大仙的血腿舔起來，身上一個勁起氣皮疙瘩。真是一個黑寡婦，連自己的丈夫都吃。這一對嗜血成性的家夥，他們都在享受各自的獻禮，許是自己逃脫厄運的機會。高老頭瞟著白骨精和虎大仙，慢慢爬起來，撒腿就朝門口跑。
白骨精的嘴角湧出幾絲冷笑，她的眼睛朝門口一望，門口就出現一把椅子，椅背上還垂吊著一條蛇。蛇抬起頭來，對高老頭說：“老先生，請坐。”
高老頭望著椅子和蛇，倒抽一口冷氣，他們的動作挺快的。他對椅子以禮相待說：“謝謝，俺不坐了。俺有事，得回去了。”
他的腳上右邊挪去，想繞過椅子，衝出去。但椅子好像長了眼睛，跟著他的腳挪動起來，依然客氣地說：“老先生，請坐。”
俺隻要坐下了。你們的嘴，馬上咬破了俺的皮，吸幹俺的血，吃了俺的肉，要了俺的命。高老頭也仍然客客氣氣地說：“謝謝。俺不坐了。俺得……”
蛇憤怒地打斷了高老頭的話：“老家夥，不要給你臉你不要臉。你再不坐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們妖怪的不客氣，就意味著死亡。老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先把你打翻，逃命要緊。高老頭決定為自己的老命，奮起一搏。他舉手推掌，體內的黑煙彈剛滾到胳膊肘。那條蛇就跳下椅子，落到他的手腕上。一個圈一個圈地纏，勒得他的胳膊透不出氣來。他的嗔功發不出力來，他的老胳膊漸漸癟下去。
一縷白氣，圍著高老頭的身體旋轉起來，仿佛要把高老頭的身體抬起來。高老頭咬著牙跟他抵抗著。漸漸的他的那把子力氣抵抗不了了，身體旋轉起來。轉得他暈眩起來。他感到他的腿被巨大的力量踹了一下，身體下沉，坐到椅子上。
那條蛇鬆開了他的胳膊，圍著他的身體纏起來，把他牢牢地綁到椅背上。
椅子飄了起來，落到白骨精的身旁。
白骨精轉過頭來，冷冰冰地瞧著高老頭說：“老人家，你太沒把小輩放在眼裏，走，也不打聲招呼。”
高老頭看著白骨精?動的血嘴，身體一個勁地發冷。仿佛那張血嘴，已經貼到他的胸脯上，正在喝他心裏的血一樣。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強作笑臉說：“不是的。俺看你們忙，不好意思打攪。”
“我們再忙，也不能忘記照顧你老人家，是不是？”
“那是。那是。你看你把俺照顧的，身體就動不了了。就感到不舒服了。”
“要是叫你舒服了。我們就不舒服了。反正你是個黃土埋脖子的人，沒有多長活頭，你就擔待點。”
“俺擔待。俺擔待。”高老頭流著冷汗說。
“我們繼續。”
虎大仙舔完兩隻腳上的血，白骨精舔幹淨虎大仙腿上的血，他們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對方，舔著各自嘴唇上粘的血。
接下來，他們就要舔幹淨俺身上的血。高老頭喃喃自語道：“閨女，大對不住你，救不了你。”
“你不用緊張，不用害怕。”白骨精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麽。地上的穀物，是供人吃的，人身上的血，也自然供人喝的。沒什麽的。別緊張。你說，你找我有什麽事？”
“俺不是找你的。俺是走錯門了。”高老頭急忙低下頭。他不敢看白骨精那不時舔血的紅舌頭。他看著暈。仿佛是他的生命在被火燒烤著，臉上吱吱冒水。
“走錯門？”白骨精冷譏道：“你走錯門，還玩調虎離山……”
高老頭爭辯道：“不是的。俺沒玩調虎離山。俺是想叫他們殺死他們。誰知道，他們不行。”
虎大仙怒吼道：“什麽。你要殺我的士兵。我現在先殺了你。”
虎大仙舉起手裏的人腳，就要朝高老頭砸。白骨精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一個腳指頭，安慰虎大仙道：“大師兄，別急，別急。他們的人，一個個都是羔羊，隻有挨宰的份，沒有殺人的本事。放下，別為一時之氣，毀了我們好不容易找來的原材料。”
高老頭陪著小心說：“俺的那些人，真是草包，打不了你的神兵天降。他們一見到他們，就撒丫子跑。”
白骨精瞪著高老頭說：“我看你是蓄謀已久。快說，你到底來幹什麽的？是不是來殺我的？”白骨精的舌頭伸出來，一下一下舔著嘴唇，她嘴唇上血，就要舔幹淨了。
高老頭看著白骨精卷動的舌頭，嚇得心髒就要爆炸了。白骨精的紅舌頭，仿佛是一把嗜血的刀子，他要是不老實，就一下子將他的頭割掉。高老頭慌慌張張地說：“不是的，我是來找你們合作的。”
白骨精厲聲地問道：“合作。合作還用偷偷摸摸來。分明是藏有奸詐。”
白骨精奪下虎大仙手裏的腳，按到他的腿上。
“俺是怕你們不見俺，所以才賣了點小聰明。”
白骨精拿起另一隻腳，按到虎大仙另一條腿上。“你真是找我們合作的？”
“俺要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為什麽要跟我們合作。我曾經把你丟給公安局，你就不恨我？”
“你別提那事。說起來俺就生氣。那公安局，真是成了妖窩。他們打俺腚，非叫我交出你不行，俺就說不知道。他們最後拿俺沒有辦法，隻有放了俺。俺想跟你們一起打他們，出心口的火氣。”
白骨精發現有一隻腳按歪了，她便把那隻腳拿下來，重新按好。她笑吟吟地對虎大仙說：“站起來，走兩步看一看，對不對勁。”
虎大仙站起來，走了兩步，蹦了兩蹦，高興地說：“好極了。一點異樣就沒有。”
“所以，你相信我沒錯。”她轉頭對高老頭說：“好。那我們就合作。如果你敢騙我們，你的老命就沒了。”
虎大仙深沉地問道：“他是什麽人？”
白骨精笑著說：“一個仗勢欺人的人。他手下有一批人，都是烏合之眾。”
“那你還跟他合作，到時我們還得保護他們，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累麽。”
白骨精媚笑著說：“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們派人過去訓練他們。不出幾日，他們都是一支有戰鬥力的部隊。我們再給他配備武器。衝鋒陷陣沒問題。”
高老頭點著頭說：“對對，對對。俺們保證打頭陣。”
“不過這武器嗎？我們不能白給你，因為我們沒有義務給你武裝部隊，你必須拿錢買。”
高老頭連聲說：“行，行。俺買。”
白骨精看著虎大仙說：“師兄，這事就這麽定了？”
虎大仙慵懶地說：“你說行就行。不過，這軍火錢……”
白骨精打斷了虎大仙的話，撒嬌地說：“師兄，你一年幾百萬的收入，還惦記這點錢。”
虎大仙浪笑著說：“不惦記。不惦記。但我就惦記著你的香腮玉體。”
“沒正經。討厭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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