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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黎明的星光灑落在房中,發出一片蒙蒙的亮光。


    窗戶外麵靜悄悄,唯有遠處偶爾傳來陣陣雞鳴。


    陳真伸了個懶腰,然後從三根繩索上跳了起來,這一覺雖然無法睡得如常人那般香甜,但對身體的平衡能力及腿腳的協調性卻有很大幫助,隻是因為對肌肉的負荷較大,一般沒有專門修習過纏絲索的人,是萬萬不能模仿的。


    王秀芝那邊的房子靜悄悄地沒有聲響,這些天籌備武館和安排學校教師食宿等工作,讓她的身體和精神都疲憊到了極限,想來這個時候,應該正是睡得香甜的時候。


    出乎陳真預料的是,王秀芝看似玩笑的提議,竟然得到了霍元甲的讚賞,並決定直接利用商會原本的中心會館,作為精武體育會的門麵,同時兼顧著招生工作,和武師們平日切磋交流的演武場。


    當然,既然叫做‘精武門’,那麽裏麵的規格及配置,自然都得按照拳館那般,甚至就連一些迎合武林人士的老派兒規矩,例如設立門主、副門主及座門的拳師等,還是都要麵麵俱到的。


    幸運的是,霍元甲也看出陳真喜歡精武體育會的事務,所以幹脆便讓他作為副門主,坐鎮精武門,反正作為他的開門弟子,如果有人來精武門踢館的話,也都是要陳真率先出馬迎戰的。


    當然,這些事情目前仍然沒有公開。隻是為了方便建館及籌備等工作,才由霍元甲私下裏安排了陳真和王秀芝。


    至於正式開宗立派這麽大的事兒,自然不能這麽輕率和急躁,非得要按照相師算出的黃道吉日,並廣邀南北武林的同道高人,來精武門做個見證才行。


    有陳其美從朱葆三及李平書等大商人、大買辦手上拉到的讚助,精武體育會的建設速度十分驚人,加上原本留下來的商會樓堂及房舍設施,隻需要在外圍再建上兩棟小樓,順便把操場擴建平整一番。便算是可以正式運作了。


    短短的一個多月。這龍蛇混雜的閘北區裏,再次多出了一股龐大的勢力,對於朱葆三親自疏通過的官方,精武體操會與江浙商會的武團。不單可以麵向全國招生。甚至還可以擁有自己的武裝;而對於民間和武林來說。則又多一個‘精武門’這個迷宗拳派。


    整個學校建設的過程中,心細手快的王秀芝兄妹,都表現出了超乎年齡的幹練。所以很快便又有越來越多的擔子壓在了她的肩上,但是自始至終,她都從沒對陳真喊過一聲苦和累。


    想到這裏,陳真不自覺的笑了笑,隨後輕手輕腳地穿上鞋子,慢慢走到了精武門的武場中,開始了每天例行的行樁練功。


    同樣起得這麽早的,還有如今負責精武門外務的王希文,自從知道陳真每日早起練功的習慣後,他便暗自留了心,雖然說陳其美與霍元甲的聯手,還是由他而起的,但是在劉振聲這幾個徒弟麵前,他總是覺得說不出的尷尬,當然,這裏麵自然要除去陳真這個木頭。


    王希文遠遠地站在武場邊上,細心地模仿起陳真練拳行功的動作,偶爾還會閉上眼睛,仔細地體會揣摩一番,等到天色大亮的時候,他不覺已經累出了一身臭汗。


    “真不知道這家夥是什麽做的,練了這麽久,竟然連汗都不怎麽出……”


    王希文一邊溜著圈平複氣息,一邊將院子的水缸一點點裝滿井水,等到忙活得差不多時,身上躁動的氣血也漸漸地平複了下來。


    嘩啦,冰冷刺骨的井水,從王希文的頭頂淋到腳地,讓他身體內的氣血瞬間激靈起來,等到他洗漱完的時候,正好看到陳真練完了拳,慢慢地走了過來。


    “早!”


    “早啊!”


    想起王希文剛從陳公館被救回來時,被王振男刮光頭發和眉毛的尷尬與毛躁,再看看他現在故意留起來的小胡子,陳真忽地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跟我練了這麽多天,要不要搭把手?”


    說來也怪,這王希文兄妹雖然功夫不如陳真,但悟性和毅力無一不是百裏挑一的資質,看著王希文最近巨大的進步,陳真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跟人搭手練習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陳真便愈發有些心癢癢,隻是當他興奮地擺好了架勢時,這才發現王希文已經二話不說地跑出了老遠,“秀芝該起來了,我去看看早飯做的什麽……”


    “膽小鬼……”


    陳真撇了撇嘴巴,心裏感覺有些無趣,武場上雖然人漸漸多了起來,可是基本都是繞著他走的。


    “再這麽下去可不行,身上都要生鏽了,沒人搭手是小,萬一功夫退步了怎麽辦?”


    陳真嘴上低聲地嘟囔著,手上卻輕鬆地抓起了水缸前麵的大木盆,將冰涼的井水嘩嘩潑在了身上,絲毫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形象,愈發向非人方向發展,如今整個精武門裏,除了偶爾過來的霍元甲,壓根就沒一個人願意冒著渾身淤青的風險,陪他搭手練習。


    “副門主,這位……師傅,是來應聘武術教頭的……”


    陳真楞了一下,看到門房裏值班的學徒,帶著一位身材魁梧的壯漢走了過來。


    壯漢身高六尺,肩寬體厚虎背熊腰,一雙粗大的雙手強勁有力,看起來好似蒲扇一樣,一見便是內外兼修的高手。


    “敢問這位大哥是?”


    陳真心裏微微一震,連忙將手巾丟在木盆裏,顧不得身上還有一身水漬,雙手合抱舉拳為禮,。


    壯漢點了點頭,張口一笑的時候。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俺叫……丁春秋,聽說你們這招武師,我便來了,鄉下把式胡亂練了幾年,不過教教這些孩子,倒還沒什麽問題……”


    “大哥客氣了,小子雖然不才,卻也能看出大哥骨骼雄壯,一身武藝可謂內外兼修。即便沒有通神入化。也已到了暗勁混元透體的境界……”


    看著丁春秋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陳真不覺也裂開嘴巴笑了一笑,“不過,小子生來便是武癡。見到丁師傅這般的高手。便有些見獵心癢。不知丁師傅可願指教一二?”


    “也好,既然來精武門拜館投貼,想混一口武行的飯吃。總要露出一兩手的功夫,才算是合乎規矩……”


    說罷,丁春秋向前微微踏出了一步,兩隻蒲扇般的大手握成一對紫金缽,“我看你下盤雖然力量與速度兼具,但卻仍未摸到如何將暗勁轉化自如的關竅,今天丁某便陪小兄弟搭把手,也算是為咱爺們第一次見麵,留下個見證……”


    陳真笑了一笑,喊了一聲‘來了!’,隨後便這般**著上身,飛步急衝,擰腰、繃臀、彈腿、出腳!


    燕青翻子拳第九路,劈腿如刀!


    能夠在這大上海的十裏洋場,闖下‘鬼腿’的名聲,足見陳真如今在腿法上的造詣愈發精湛,就在那聲‘來了!’的話音還沒落地,陳真繃直的腳尖已經好似刮刀,在空氣中掠起一道灰蒙蒙的殘影匹練,穿過早晨淡淡的霧氣,恍如神來之筆哢!


    灰色的腿刀和丁春秋緩緩的拳頭在空中相交,兩人隻覺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量傳來,隨後便齊齊地向後退出幾步。


    丁春秋身形一定,心中暗自讚歎,“好年輕的高手,好淩厲的劈腿腳刀,這等俊俏靈動的燕青翻子,怕是老子年輕的時候,也真就比他差了不少!”


    丁春秋晃了晃缽盂大的拳頭,神色間的灑脫漸漸轉為凝重,等到陳真慎重地再次拉開雙腿時,他又重新地打量起這個天才少年來。


    能夠逼得霍元甲焦頭爛額,最後強收他做了開門弟子,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陳真體內的戰意不住燃燒,心裏的情緒愈發亢奮起來,這個從山林中走出來的少年,絕對屬於好鬥成性的武癡,麵對這丁春秋這等明顯要高於自己的強手,他不單沒有絲毫的膽怯,反而感覺狀態前所未有的輕鬆……


    “憋了這麽久,總算來了一個能痛快打一場的好手!”


    陳真眼中充滿了喜悅,腳下輕盈歡快的小幅跳動起來,好似饑渴難耐的蜘蛛,在獵物自投羅網的瞬間,見獵心喜地在蛛網上瘋狂跳動的感覺!


    剛才那一記淩厲凶悍的劈腿如刀,隻是十八路大開門腿法中的一門,但又與譚腿中的腳刀有所不同。


    “再來!”


    借著心中昂然的戰意,陳真的氣勢如虹,眼見體內氣血漸漸鼓動,終於又對著大山一樣的壯漢發出了一記腿刀!


    這一次,不是劈腿,而是力量更為凝重的鞭腿,隻是因為爆發力達到了極致,使得出腿的速度再次接近了音速,巨大的力量震蕩之下,使得褲腳剛剛浸濕的井水被猛然甩出,挾著淒厲的呼嘯聲,好似巨大的戰刀將霧氣一同攔腰斬斷。


    丁春秋的雙眼微微一縮,口中吐氣發聲,手上卻打出了一記更加令人震撼的崩拳。


    啪!


    短短的距離瞬間被兩人突破,隨後便任由霹靂般的崩拳與一掃傾城的腿刀重重地相交在一處。


    兩人身上一晃,卻因為彼此都在拳腳中加了兩分力氣而不為所動,等到對手硬抗著身上的重力,悍然再次出擊的時候,這才發覺原來對手也打得同樣的主意。


    丁春秋大喊了一聲“好腿刀!”,隨後將雪崩似的拳頭忽地一沉一挑,擦著陳真此次提出的彈腿,直取他的麵門。


    劇烈的風聲鼓動,陳真隻覺一股危機瞬間籠罩著上三路,眼見踢出的彈腿即將完全落空,這個擁有著野獸直覺的少年頓時將撐起全身的左腿猛然一扭……


    側立彈出的腳尖微微一顫,以右腿的膝蓋為支點,將小腿在空中一晃一折,竟然後發先至地追上了丁春秋的身影,以極短的幅度和極快的頻率,在空氣中連續擺動,並借力打力地不住往返彈出和踢動!


    “彈腿折疊弓,崩腳亂披風!~”


    丁春秋高喝了一聲,心中對這個少年的天賦才情,不覺也是驚讚莫名,隻是這少年不畏生死,選擇了以傷換傷的硬朗打法,而自己這種成名的前輩名宿,卻不能如此不要臉麵……


    啪啪啪啪……


    兩人拳腳如雨,硬碰硬地在武場中打成一團,等到霍元甲聽聞有人‘踢館’而快速趕來的時候,隻見滿天滿眼的拳腳殘影,好似刀劍如風般地不住轟擊在一處!


    “咦?陳真還不住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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