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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夾倉鎮一戰,斬首一千三百多級,俘虜經過甄別後隻留下了九百多人,又經過嚴格挑選,罪軍營補充了一百多人,後勤隊補充了一百多人,剩下的全押送安東衛了,至於他們最後的下場如何,楊波並不關心,其他的收獲就是繳獲金銀兩千八百多,米糧近五百石,還有各色豬羊雞鴨等忽略不計,這些都是夾倉鎮那些大戶人家的私產,轉了兩道手就換了主人,至於兵器裝備繳獲就讓人汗顏,楊波望著那些粗製濫造的木槍、竹槍、鋤頭、扁擔,也不知道該不該送去請功。


    很快,原本四散而逃的夾倉鎮百姓陸陸續續的回來了,聽說這些毛家屯的官兵替他們趕走了教匪,他們不顧自己已經是一窮二白,東拚西湊的擔了一些豬羊果酒,披紅掛彩,吹吹打打的前來勞軍,就算是楊波皮厚心黑,看到這個情況也是慚愧無比。


    這些普通百姓並不知道,他們近日所遭受的苦難,罪魁禍首之一就是那個人模狗樣的千戶大人,他們也不知道,他們辛辛苦苦積蓄了一輩子的財富眨眼之間就進了這個千戶大人的腰包裏。他們跪在楊波門外,一邊磕頭一邊稱頌楊波的豐功偉績,並遙祝楊波升官發財,好人一生平安……


    “告訴他們,要是在這裏過不下去了,讓他們去毛家屯找活路,把我們的政策給他們宣傳一下!”楊波歎了口氣,對張大寶說道,盡管他心裏不安,但他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


    張大寶點頭出門,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歡聲雷動的呼喊聲,“好人一生平安”的口號不絕於耳,受到他們的感染,張大寶喜笑顏開的走了回來。


    “大人,這些人都願意去毛家屯落戶,隻是,隻是”


    張大寶嘟囔了一會兒:“隻是他們大多都是老弱病殘,裏麵的青壯實在不多,大人要還是不要?”


    “沒關係,都收下吧”


    楊波搖搖頭:“這樣,讓他們拿起武器,把那些俘虜押送回安東衛,然後直接去毛家屯,剛好那些家丁隊的人都已經發放了獎勵,他們也要急著回去,就讓他們做一路搭伴走好了,另外,找個能說會道的家夥,讓他給安東衛諸位大人回報戰況,注意說辭,盡量不要提及繳獲的事。”


    張大寶點頭,轉身按楊波的吩咐去安排,讓這些苦難深重的百姓去押送毀了他們生活,殺了他們親人的教匪,恐怕這一路上,這些俘虜很有些苦頭要吃了,他還要預先安排一下,免得捅出大婁子來。


    楊波自覺沒臉見人,便讓那些犒勞官兵的百姓去和軍士們互動了,他把目光停留在了地圖上,插著一根木棍的地方就是-日照縣!


    根據哨馬來報,劉明遠帶領殘餘教匪狼狽而竄,一直跑到距日照不到五裏的王家村才停下腳步,這些人驚魂未定,直到天亮後才開始收攏潰兵,陸陸續續的又收攏了近千人,現在據稱歸一教又有了近五千人的數量,這讓劉明遠漸漸安下了心,聽說他們紮營在王家村,開始打製兵刃器械,準備攻克日照縣後以此為據點固守防禦官兵的圍剿。


    聽到報告,楊波點了點頭,這才是農民起義的正途,沒有基地就沒有後勤補給,無論聲勢多麽浩大,裹挾了多少民眾,最後終究不過淪為流寇而已。當年徐鴻儒要不是有巨野這個基地,也不能以憑借幾萬教眾便縱橫大半個山東府了,當然,他是犯了另一個錯誤才會失敗。


    原本楊波是打算攜大勝之勢一鼓作氣的繼續追擊教匪,但是手裏的瑣事太多,隻能在夾倉鎮休整了一天,根據他派出哨馬帶回來的消息來看,情況並不樂觀,日照危急!


    在入安東衛城休整的當晚,經過眾人的商議,嚴坤之就已經派人報信,勒令日照縣整備城池,堅守日照,以待援軍。


    楊波並不放心,他也派了好幾撥哨馬去聯絡,可惜第一個派出去的哨馬左臂帶著一支箭羽回來了,他剛靠近城池就被當做教匪給射了一箭,要不是他平日也算機靈,見勢不妙顧不上傳達軍令,拔馬就狂奔而逃,日照縣內人心不穩,個個如同驚弓之鳥,日照危急由此可見一斑,幸好逃了回來後楊波也沒有責罵處罰與他。


    派了幾批總算是聯係上了,但是日照縣城矮河淺,又是年久失修,城裏那些家丁,軍戶加起來不過三百餘人,這樣的情況下防禦能守多久,楊波心裏沒有把握,聽說那個縣令把自己家屬都綁了起來,家裏堆滿了柴火,準備城破後全家**,也免得落入教匪手中。


    十二月二日下午,等家丁隊和夾倉鎮百姓押送俘虜上路後,護鹽隊悄然拔營,朝日照方向疾行而去……


    可以說,夜襲一戰,毛家屯每一個兵種都經受了考驗,除了火銃隊作為威懾力量象征性的打了幾次排槍,其他各營無論新丁老兵,個個雙手沾滿了鮮血,人人都是儈子手。


    事後各營總結,報上來的消息讓楊波心裏沉重,火銃兵訓練很刻苦,可是火繩槍在這個刮風的季節中使用效果不好,引藥容易被吹散,十把火銃裏就有近一半的啞火!幸好還沒遇上下雨天,要不火繩槍步兵突擊營的五十多支火銃全部變成燒火棍,毫無用處。


    還有就是臼炮的引信問題,上次陳碧蓮來信也說過這個問題,但當時並沒有引起楊波的重視,現在到了實戰,報上來的事實讓他驚訝不已,第一個開花彈炸開後,周圍的人都會下意識的趴在地上,這是人的本能反應,等其他開花彈延遲引信燃燒殆盡,已經失去了殺傷大量敵人的最好時機了。


    另外就是步炮協同的問題,罪軍營都已經和鎮外的教匪接上火了,臼炮還往他們腦門上拋射開花彈,幾個彪悍的老匪沒有死在亂民手裏,卻倒在自己人的手下,這讓楊波無比的鬱悶和痛惜,特種兵營的小羽也遇上了這個事請,他當時在煽動混亂,沒想到一個開花彈落在他身邊,要不是有個失魂落魄的亂民剛好跑過來擋住他,小羽怕是回不來了。


    楊波騎著馬,一邊想著這些解決這些問題的辦法,可惜現在他毫無頭緒……


    “大人,不如讓護鹽隊急行軍趕路好了,我們搶在教匪的前頭入日照縣,以逸待勞不好嗎?”何九撥著馬頭靠近來說道


    “教匪現在到了哪裏?開始攻城沒有?”楊波問道


    “教匪依然盤踞在王家村,暫時看不出進攻日照的跡象”秀才剛收到塘馬消息,趕緊匯報


    “不用了,我們就吊著他們的屁股,等他們攻城的時候前後夾攻,教匪必驚慌失措。”楊波搖頭,很幹脆否定了何九的提議。


    “萬一他們不攻城呢?”何九有些不以為然。


    “不攻?”


    楊波愣住了:“他們有什麽理由不攻日照?日照將少兵寡,教匪的大敵是我們,他們必須攻下日照,否則就進退無路了”


    “萬一……”


    鐵牛也參與到討論中來:“萬一給那些教匪先一步攻下了日照縣,如果他們不敢出城交戰,隻是龜縮防禦,那時我們就被動了。”


    楊波聞言哈哈大笑:“鐵牛,你忘記俺們毛家屯一日之內連破棋盤坳四寨的事嗎?”


    楊波並不在乎日照縣令舉家**,食君之祿,為朝廷盡忠正當其時,教匪縮在日照城內更好,到時候自己圍三留一,或者幹脆就不圍城,直接一頓臼炮招呼,不愁這些教匪還能熬得住不跑。


    這次臼炮數量並不多,還有兩門是才退了火,隨意打磨了一下炮膛就帶過來了,倒是開花彈準備了很多,足夠打一陣子的了。等那些教匪潰散,那就是他們的噩夢時刻了,總比在日照城下硬啃五千教匪要好的多,隻是這個想法不能宣之於眾,楊波也就絕口不提。


    就在大夥兒討論的時候,幾個特種兵在小羽的帶領下向何九匯報,特種兵小隊在距離此處不遠的大野莊剿殺了幾個流匪,俘虜了幾個,過來請示何九怎麽處置。


    “有啥可問的?都殺了”何九揮了揮手,輕描淡寫的說道


    “他們手上有人命沒有?”張大寶多問了一句。


    “有”


    “沒有”


    幾個前後不一的回答引起了楊波的興趣。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小羽,你來說!”何九怒了,看到自己的手下在楊波麵前出醜,他很生氣。


    “這幾個流匪竄到大野莊,殺了幾個青壯,又擄掠了兩個女子,竄到附近的大野山奸.淫為樂”小羽也不知道該怎麽敘述這件事,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整理


    “那幾個手裏有人命的都已經殺了,剩下十多個不知道怎麽處置,他們沒有殺人,因為那兩個婦人已經死了,可是他們還在奸.屍,俺問過教導官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置這些俘虜,你說他們手裏沒有人命吧,俺又覺著不對勁……”


    哼!


    楊波頓時大怒,把手裏的馬鞭重重的扔在地上!眾人見到楊波突然發怒,一時呆住了。


    “停下,全團停止前進,按隊列在路邊坐下休息”


    楊波忍住怒火,朝一個塘馬厲聲命令到,塘馬點頭勒馬朝前麵傳信去了。


    “小羽是吧?你這次做的很好,應該記功”楊波見那個叫小羽的臉色發白,先是溫言安慰了一番。


    “大寶,把那個教導官撤職,放到長槍隊去,不,給我扔到罪軍營去!五年之內不許回毛家屯”


    張大寶見楊波莫名震怒,不敢替那個倒黴的教導官求情,點頭稱是。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做這個主官的,奸.屍!這麽駭人聽聞的事情教導官居然不知道怎麽處理,還好這些人來問,要不然那些雜碎就被輕易放過了,我要你們這些教導官有什麽用?嗯?”楊波劈頭蓋臉的把張大寶大罵了一頓。


    張大寶低著頭,滿臉的羞愧,他還是第一次在眾人麵前被楊波這麽毫不留情的罵。


    “教導官是護鹽隊,乃至毛家屯的精神引導者,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要不你們見我大明還有那一路的兵馬設有這個職位的?大寶,你要好好反思一下”楊波放低了語氣,對著張大寶還有其他主官說道。


    “犢子”


    見到大家都沉默了,楊波叫道:“你去,去吧那幾個雜碎給我片了,要是沒片完就死了,我唯你是問!”


    犢子大喜:“是!”


    犢子跑了幾步轉念一想,原來自己做的那點破事大人早就都知道了……


    發生了這個小插曲,護鹽隊難得多了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還免費看了一場大秀,犢子的凶狠讓那些被挑選加入罪軍營和後勤隊的俘虜全身直冒冷汗,同時又在慶幸自己手裏沒有血債,要不落到這個號稱楊剝皮的大人手裏,下場會很慘,真的很慘!


    日照縣城牆上,縣令黃思儒正帶著縣丞,典史一幹人等巡視城牆,遠處王家村處處冒煙,每一個人心裏都是沉甸甸的,他們都在想一個問題,朝廷的援軍在哪裏?


    “大人?快看!”


    一個眼力不錯的衙役突然指著南門外大叫起來,


    “何事慌張?”


    黃思儒顧不得責罵衙役的無禮,俯身朝遠處望去,頓時身體如篩糠一般戰栗起來。


    他們沒有的等到援軍,遠遠地,一群衣衫襤褸的教匪推著各種簡易攻城器具朝這邊湧來!


    城牆上頓時示警鑼聲大起,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叫喊聲,奔走聲……


    劉明遠第一次感覺到沒有豬隊友的快意,這些收攏回來的教匪都感受到了官兵逼迫的壓力,他們很自覺的靠攏在劉明遠的旗下,同時那些大小頭目都知道,自己一旦落到官兵手裏,那是絕無幸免的可能,這個原本鬆散的團體經過一場莫名其妙的大敗之後居然開始脫胎換骨,變得更加頑強和富有生命力了,這是楊波不曾想到過的意外。


    劉明遠原本想弄件袈裟,一時間也沒個地兒去尋,恰好善友會有件道袍,他也不管合不合適,胡亂的披在了身上,又弄了把鵝毛扇,把頭發盤起來弄了個高簪,加上自己的三捋胡須,一看之下倒是有些峨冠道袍、仙風道骨的味道。


    這個主意是白羊教大掌櫃出的,他是這麽說的:“劉檔頭,昨夜大敗而走,吾心甚憂,歸一教諸教眾隻顧埋頭劫掠,殊無戰意,隻聽官兵二字便魂飛魄散,四散奔逃,若是如此不消幾日,我等俱成案板之肉矣,為今之計隻有大肆宣揚教義,又稱大檔頭乃彌勒真身轉世,眾弟子需拚死效力以度劫難,如此這般必能上下齊心,區區千人朝廷兵馬,在我五千歸一教眾麵前,土雞瓦狗噫!”


    劉明遠深以為然,昨晚的失利讓他刻骨銘心,倒不是因為死了馬千裏兔死狐悲,而是他辛苦收羅的金銀細軟一夜之間變成別人的了,他自己都還沒捂滾呢!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他已經派了好幾撥親信去打探夾倉鎮的消息,得到的回報讓他目瞪口呆,原來昨晚前來夜襲的官兵連千人都不到!


    這個震撼的消息同樣讓一起議事的大小頭目驚詫萬分……


    “他們怎麽就敢來夜襲我歸一教萬餘人的營盤呢?”劉明遠百撕不得其解。


    既然想不通,劉明遠也就不去想了,等商議過後,他敲了敲躺椅,八個大漢俯下身子,把躺椅底下綁著的兩根木檔穩穩的抗在肩膀上,隨著劉明遠的指示走到了村口,一路上,那些教眾紛紛伏在兩邊朝他跪拜,劉明遠輕搖羽扇,並不在意。


    望著遠處日照縣的城牆影子,劉明遠沉吟不決,據派出去的人回報,身後那支如狼似虎的官兵今日沒有尾隨而來,而是在夾倉鎮休整,這給了他難得喘息的機會,可是對於攻打日照縣,他又有些心虛,靠這些信眾能不能打下一個縣城?看到那些粗製濫造的攻城器械,那個用麻繩一綁就叫做雲梯的東西,劉明遠彷徨無策。


    “你,過來”


    劉明遠用羽扇指著一個心腹道:“你去如此如此,快去……”


    劉明遠沒什麽好辦法,要激勵士氣隻能靠騙,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


    很快,幾個歸一教信徒在地下又挖到了一塊石頭,上麵還是寫著“歸一教”。


    鑒於上次挖到石頭不但沒有帶來什麽好處,反而在夾倉鎮大敗,是以劉明遠這次在石頭上加了兩個字“日照”。


    隨著攻城器械漸漸多了起來,劉明遠的決心也越發的堅定,不能再等下去了,誰知道身後那支官兵什麽時候追來?沒有堅固的城牆作為依托,再給他萬把人,他也沒有信心能打敗身後那支兵馬。


    第二天下午,歸一教的第一波進攻開始了,這些人赤著腳,拿著竹槍,喊著口號往前衝,日照縣令黃思儒手裏提著一把劍,在城牆上來回巡視,剛才有個人勸他先與教匪商談,看看能不能許些米糧換平安,黃思儒廢話都不多說一句,提劍就把那人給宰了,聞香教是朝廷的心腹大患,稍有與教匪妥協的舉動到時候都會被嚴責,如今之計除了死戰一途外,無法可想。


    “真真是個蠢物,豈不知這聞香教一旦打破城池,城中富戶誰能幸免?如此不知好歹,死了倒是不冤了”黃思儒提著滴血的劍,不住的冷笑連連。


    誰也沒有想到,教匪第一波攻擊是被幾塊石頭打退的……


    城牆上推下幾塊青條石,壓死了十幾個爬牆的教匪,其餘教眾一見形勢不妙,立刻發喊一聲,全都跑了回去,城牆上眾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法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沒等日照官民歡呼多久,第二波教匪又攻了上來,這次教匪就堅決了許多,他們嘴裏一邊喊著:“彌勒轉世顯神通,刀槍不入曆劫難”


    教匪們個個舍生忘死,人人奮勇爭先,一度爬上了城牆,隻是見到彌勒老祖加身也不能刀槍不入後,他們的士氣大跌,慌亂一陣後日照官民乘機又收複了失守的城牆,黃思儒嚇得心驚肉跳,嘴裏不斷念佛


    教匪們奔回大營卻又不退,隻在城外五百步處聚集,也不知道在搞什麽鬼,城牆上眾人看得是憂心忡忡,各種防禦器械如箭矢、青條石、熱油、金汁等所剩無幾,下一場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了,當下有幾個人心裏已經開始謀劃,如何在城破之後偽裝成亂民逃命的打算。


    就在這時,一個眼尖的軍士突然大叫起來:“那些是什麽東西在動啊?是不是很多人在走?”


    眾人大驚,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遠遠的,一隊模糊的人影在日照縣城南麵的山腳處顯現出來,一時間人人屏聲靜氣,生怕聲音大了點就會引來惡鬼一般。


    “是官兵!是官兵!”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大夥兒的沉默。


    城牆上頓時歡聲雷動,一隊官兵繞過了王家村,自日照縣南麵的大梁莊而來,很快,這支隊伍周圍的哨騎呼嘯奔馳,開始剿殺幾個落單的教匪,這下城牆上的眾人再無懷疑,人人都是高聲呼喊,淚流滿麵……


    前鋒還沒走完,後麵又轉過大批的步軍,源源不斷的朝日照開來,紅黑相間的披甲,整齊的步伐,嚴整的軍容讓日照縣的眾人無比驚奇,大夥兒除了大聲的喝彩外都在相互打聽,這是朝廷哪一家的兵馬?怎麽會如此的雄壯?


    護鹽隊沒有空去理會旁人的目標,前鋒進入陣型後迅速展開,遍布東南麵的荒野,如果從上空俯覽就會發現,護鹽隊,歸一教和日照縣呈品字形排列,而歸一教的處境最為不妙,進退無門,還有楊波大軍在一邊虎視眈眈。


    “黃縣令出來答話”


    那個肩膀上被射了一箭的哨官搶來了聯係友軍的重任,楊波默許了他報複一番的打算。


    黃思儒探出頭,認出了那個受傷的哨官,黃思儒也顧不上讀書人的麵子,趕緊低聲下氣的陪不是。


    等到好話說盡,那個哨官才哼了一聲道:“我家大人請你堅守城池,無需出戰。”


    黃思儒陪著笑臉:“教匪勢大,不如……”


    沒想到他話還沒說完,那個哨官冷哼一聲,拔馬便回,完全不給這個日照父母一點麵子!


    哨官遠遠的丟下一句話:“這區區流寇還不在我毛家屯的眼裏,若是不肯聽俺良言,丟了城池,朝廷追究下來,莫怪言之不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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