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年三月,皇帝於清明時節前往孝陵拜祭皇後,歸來後又往皇後生前經常遊玩之太平鎮緬懷往事,連日舟車勞頓加上舊疾複,遂下旨由皇太孫全權監國,曰:可在奉天殿理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這可是莫大的恩寵,一般東宮監國,大都是在文華殿理政,最多移至奉天殿偏殿署理政務,朱允炆能夠在奉天殿理政,也算是皇帝的一種倚重和妥協吧,當然,皇帝的寶座朱允炆還是沒有資格踏足,隻是在帝位的左側近處另設一座,但沒有了皇帝在背後如針尖鋒芒,朱允炆處理事情也安心了許多。


    被禁足在府中旬月的劉三吾上書請罪,翰林院張信等人也都上書請罪。本欲和稀泥的朱允炆麵對這些自以為很有風骨的文人也是無可奈何,雖然這次逼迫老朱的主旨不是救他們這些人的性命,但是也算是花了一定的功夫,現在雲開月明的時候,為什麽還偏偏的這樣不識時務的請罪呢?這不是逼自己認錯,逼老朱殺人嗎?


    深知文人心理的黃子澄用一句話就解開了皇太孫的疑團:“諸人不願陷殿下於不孝、不義之名矣!”。


    在大殿之上,雖然百官無言,但是誰都能看出皇上的心思是要殺人,而皇太孫為了救人則不惜祖孫差點翻臉,最後雖然挽救成功,卻也惹的皇上十分不愉,而劉三吾等人都是認為是自己惹的皇上祖孫反目,以文人的迂腐,當然把過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不惜求死來成全皇家的和睦如初。


    啼笑皆非的感覺充斥著朱允炆的心理,這算是什麽邏輯,不過由此,他對這班文人也產生出一種戒心,動不動就用自己的性命來成全這個,成全那個的,對於皇帝來說也算是一種威脅,而這種人又不是什麽貪官,殺之無名,不但成就其一世清譽,而且把自己的形象也給玷汙了。


    正在束手無策的時候,《大明周報》總編解縉前來覲見,同時帶來了由蘇州六藝書院主事方孝孺所寫的一份稿件,題目是《論歐陽文忠公之說》,主要內容圍繞著前宋歐陽修對於科舉取士的理解所有感而。


    東南俗好文,故進士多;西北人尚質,故經學多。科場東南多取進士,西北多取明經……。


    在黃子澄、解縉等人的講解之下,朱允炆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所謂“明經”考試是以記誦經文為主,而“進士”除重文辭之外尚須明經文的涵義(經義),二者之間難易不可同而語。


    歐陽修堅決主張“國家取士,唯才是擇”的原則,有一部分因為他是南人的緣故。所以他還抱怨西北士人的機會高於東南士人十倍。才有“科場東南多取進士,西北多取明經。東南州、軍進士取解,二三千人處隻解二三十人,是百人取一。……西北州、軍取解,至多處不過百人,而所解至十餘人,是十人取一;比之東南,十倍假借之矣。”之說。


    後來王安石改革科舉,廢去“明經”,並為進士一科,考試一律以“經義”為主。


    這一改製更不利於西北士人,因而引起爭議。雖然王安石說:“西北人舊為學究,所習無義理,今改為進士,所習有義理。……今士人去無義理就有義理,脫學究名為進士,此亦新法於西北士人可謂無負矣。”


    學究即“學究一經”的簡稱,指“明經”而言。然而這樣一改,西北士人在科舉考試中的機會更少了,他們是不可能接受這一辯解的。當時為西北士人說話的是司馬光,他強調:“古之取士,以郡國戶口多少為率。今或數路中全無一人及第,請貢院逐路取人。”


    “全無一人及第”的當然是西北諸路。司馬光是史學家,熟悉東漢和帝時期“孝廉”與人口成比例的規定,因此援以為據,重新提出逐路取人的原則。他在元佑主政期間,盡除王安石的新法,終於為西北士人爭取到科舉製中的名額保障:哲宗以後,齊、魯、河朔諸路都與東南諸路分別考試。歐陽修“國家取士,唯才是擇”的原則從此便被否定了。


    當時的西北諸路“全無一人及第”和今日的“所取盡是南人”何等的相識,但是方孝孺在文章中隻說了“進士”每出於東南,而“明經”則每來自西北,隻是地域上的差異,而非考生資質或者考官不公的結果。(.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間接和了稀泥,大概意思就是大家都沒有錯,錯的是蒙元侵我中原西北,將文化差異拉的越來越大了,雖然沒有指出什麽,但是其中的意思朱允炆已經明白了。


    命解縉將方孝孺的文章刊,並附上皇命征詔進言,也就是圍繞著方孝孺的文章展開討論,目的有兩個,第一,可以借助方孝孺的名聲壓製南方士子的反彈,第二,可以轉移眾人的注意力,使其不再關注於科舉風波上。


    這手乾坤大挪移耍的相當成功,南方士子由於方孝孺的文章,漸漸降低了對北方士子的抵製,而同樣,北方士子看到南方儒林的精神領袖都出麵為自己北方辯解,當然也無話可說,雙方遂放下對峙,把精力放在往《大明周報》投稿上麵。有言語上的衝突轉為筆尖上的較量。


    就這樣,科舉風波在如雪花般往《大明周報》編撰部飛去的過程中漸漸消融,洪武三十年五月,經皇上禦準後,皇太孫代為下詔,曰:


    大明科舉會試正式修改成南、北、中三卷;每百名士子中南卷取五十五名、北卷三十五名、中卷十名。所謂“中卷”主要包括邊遠諸省,四川、廣西、雲南、貴州。這和東漢和帝降低邊郡“孝廉”的人口比例,先後如出一轍。


    地區的平均分配不但是會試,而且也同樣應用在鄉試上麵;因此各省名額大致根據人才多寡而有不同,但即使文化、經濟最落後的地區,也依然有最低的名額保證。


    詔令上並說,皇上感念士子十載寒窗,不忍傷士子報國之心,今科施恩,在所取南卷錄取五十一人的情況下,特許今科按照比例,從北卷中再錄三十一人,從中卷中錄九人作為褒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南北雙方士子皆大歡喜,南方士子沒有損失,北方士子也如願以償,不過朱允炆也沒有放棄暗箱操作的機會,在錄取中,被鄭九成引至奉天殿作證的王恕﹑焦勝二人,以及暗中帶頭起哄的韓克忠﹑蘇文、張麟、王原等等在他的操作下全部名落孫山,被選拔出來的,大部分是內廠展出來願意效忠東宮的士子。


    朝野上下一片和諧,就連在深宮養病的朱元璋,聽到孫兒的奏報,也是很欣慰的笑了笑,吩咐朱允炆,每份《大明周報》刊,要給他送到宮裏看看,之後,就陪著李賢妃等人下棋或者喝茶聊天了。


    可就是在這一片和諧中,也透露著一些不和諧的因素,為了回報老朱的配合,朱允炆決定對於郭英隻是做了除去其軍職的處罰,並降俸一等作為懲戒,彈劾郭英的禦史裴承祖接到皇太孫的告誡後采取了息事寧人的態度。


    可偏偏就是出自於東宮門下的景清卻是不依不饒的糾纏著不放,雖然沒有再奉天殿上難,但是在東宮求見時,當著黃子澄、齊泰和前來拜見皇太孫的中山王府徐輝祖、徐增壽兩兄弟,直接開始向朱允炆難,矛頭直指皇太孫為皇親遮掩,絲毫沒有顧忌有旁人在側和君臣的名份。


    就連在下侍候的傅雍和葉孝天二人也看不過去了,景清是洪武二十五年就跟隨太孫殿下,所表現也是中規中矩,曾經被譽為太孫殿下的筆杆子,犯得著為了彈劾一個明知道皇上在護佑的侯爺,而和太孫殿下紅臉嗎?


    但是景清卻好似沒有這樣想,言辭激烈處,簡直讓一幹臣子感到汗顏,要不景清一個言官的身份,估計直接用個罔上的罪名就可以直接打入天牢了。


    “臣就不信大樹難撼!陛下以猛治國,疾惡如仇,登基以來對於貪官汙吏絕不姑息,絲毫不含糊,隻要觸犯大明刑律,不論尊卑,懲處不怠。武定侯郭英私蓄數百家奴,擅殺無辜,收受賄賂,按律當斬,皇上一定會秉公論處。太孫殿下極力維護,是何道理?”


    齊泰在一邊忍不住善意的提醒道:“景禦史,你別忘了,這可是皇親會議的公斷,並有陛下的禦筆批示,你縱算質疑,怎麽能質疑道殿下身上呢?”


    “我並未忘記。但也深知,那班皇親之所以為所欲為,症結正在於此,所謂有恃無恐。無論大明刑律如何苛嚴,彼等哪裏看在眼裏?犯了法又能怎樣?隻要不謀反,不篡權,六部三司誰敢擅逮?一律由皇親會議論究呈皇上聖裁。那些皇親各有陰私過失,自然結成一氣,互相包庇,並且秘而不宣,藐視天下臣民。”


    “景禦史,你不要太過分,在東宮這裏頂撞殿下,難道你真的不把皇威放在眼裏嗎?”那邊黃子澄也忍不住出言斥責道,和齊泰一樣,兩人皆以官職稱呼,也可以說已經不把景清當成東宮舊臣了。


    但是景清依舊堅強不屈,終於把在一旁沉默的朱允炆給惹火了,東宮內調教出來的官員,誰知道反咬一口,和自己對著幹,光是黃子澄在場還好,徐輝祖和徐增壽兩兄弟也在場,剛剛接觸兩兄弟還沒有深談,就被景清過來破壞了興致。


    看見景清還在那裏喋喋不休,舌戰齊泰和黃子澄二人,不由的一陣火氣升騰,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擲了出去,正巧砸在了景清的頭上,滾燙的茶水澆在臉上,再加上額頭被砸破的傷口血跡斑斑,在場的諸人一下子都驚呆了。


    朱允炆指著景清的鼻子罵道:“給孤王滾出東宮,若是再饒舌半個字,孤王一定將你打入天牢,永世不得翻身。”


    景清那留著血的眉頭一聳,似乎還是不服氣,嚇的和他一起進入東宮的葉孝天一把捂住他的嘴,將其拖了出去,不過稍等片刻,牆外又傳來“臣不服……。”的呼喊聲,但總歸是進不來了。


    朱允炆臉色一片鐵青,半天沒有恢複,徐輝祖和徐增壽二人倍覺尷尬,最後還是在齊泰和黃子澄二人的引導下,正巧戶部尚書鬱新奉召來到,才漸漸進入正題。


    原來,朱允炆召見徐氏兩兄弟和鬱新前來文華殿,是想了解一下關於私茶危害的問題,順便想讓兄弟二人為主事,查禁私茶事宜。


    拋去剛才的不愉,朱允炆坐定後,吩咐給其餘幾人賜座,一起了解私茶的產生源頭。將近五十歲的戶部尚書鬱新受寵若驚,他和儲君向來無什麽來往,而且其手下的卓敬卻是東宮中人,正在擔憂又朝一日被取代。現在能夠得到太孫殿下的垂詢,也算是他官位穩固的一個象征吧。


    “臣鬱新叩謝太孫殿下。”坐之前,鬱新突然來這麽一手,搞的徐氏兄弟二人很不自在,也不知道該不該效仿。反而是皇太孫為他們解了圍,說道:


    “罷了,你坐下吧。諸位愛卿都坐下吧,今日是在文華殿上,大家不必拘禮。”


    “謝太孫殿下賜坐。”


    “鬱愛卿……。”朱允炆揉揉剛才因為生氣而皺的緊眉頭,看著鬱新說,“孤王叫你來,是要問以愛卿看來,茶禁鬆弛的根諦何在?為什麽茶法嚴厲竟有私茶出境不斷生?”


    鬱新見朱允炆麵色嚴峻,他不知道剛才生了什麽事情,還道是為了自己戶部的失職。心中毛,作為戶部尚書,私茶出境猖獗他有直接責任,如果認真起來,罷官事小,弄不好還要刑杖加身乃至斬棄市。他趕快站起躬身一禮,奏道:


    “太孫殿下英明,皇上從洪武十五年就可使屢申茶禁,近年來微臣馭之無方,查勘不力,致使茶販恣狂不法,懇請陛下責罰罪臣!”


    “孤王說過要責罰你的麽?”朱允炆欠身反問,將揉著眉頭的手放了下來,端起了一杯茶,出神的望著茶杯內泡的茶水,這在後世本為十分平常之物,走私這些,利潤真的很大嗎?而且聽說張士誠是販私鹽出身,可使私鹽在後世也是屢禁不絕,看來走私還真的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抬頭看見鬱新還在環手而立,忙說道:“坐,坐下說話。”


    “謝太孫殿下!”


    鬱新回到椅子上坐下,心裏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生怕皇太孫找個借口將自己換下,戶部可是一個實權部門,皇太孫當然要用可信的人手,自己怎麽才能保住位置呢?鬱新也是頭痛的厲害。


    “孤王請你來,是想聽聽你對嚴格茶禁的舉措。新茶即將大量上市,如不及早防範,私茶出境勢必愈演愈烈。”


    “殿下,以微臣愚見,嚴禁私茶出境務從兩麵著手。”


    鬱新見朱允炆眯眼不語,好像有些跑神,連忙止住話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說吧,孤王聽著呢。”朱允炆見狀,心裏暗自歎息權力的好處,自己還未登基,隻是拿住了表麵的實權,朝廷大員就要小心翼翼的侍候,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這種滋味還真的能讓人陶醉啊。遂後又對在座之人說:“大家都要用心聽,一會要說出自己的見解。”


    眾人連連稱是,這時,鬱新才繼續說了下去:


    “第一,番人以乳酪為食,腥膻油膩,如不飲茶,必致生病,因此番人常年需要大批茶葉。以馬易茶,本朝早有成法。然番人狡黠,因見與私茶商販交易之利大大優於官茶,自然暗裏誘惑私茶商販鋌而走險。要堵住這條道,先必須嚴定窩點,加力馭番。”


    鬱新頓了頓,見大家都在看著他用心聽,於是提高嗓門說:“皇上以天子威儀,懾服四夷。太孫隻需奏請聖上敕有司製作金牌印符權作聖旨,規定各路番人納馬數字,按各部納馬多寡,每納上馬一匹配茶一百二十斤,次之配茶七十斤,馬駒隻給五十斤。番人備馬,嚴令隻許與官茶交易,這樣便從根本上杜絕了私茶出境之路。”


    朱允炆點點頭,語意平緩地說:“這個辦法可行,還有這二呢?”


    見太孫殿下認可,且麵顯微笑,受到了鼓舞,興奮地說道:


    “第二,重申嚴禁私茶出境條律。戶部擬列茶禁細則,比如嚴厲打擊領茶引手續中的舞弊行為。無茶引出境一律視為私茶,私茶出境被查出,按數量多少量刑,分斬、流放、杖罰。關隘不察者與私茶同罪。倘若各地官吏各通外番關隘職司都能各盡其責,執法不阿,則私茶出境之風便可煞住。”


    “好,就這麽辦,”朱允炆從茶幾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愛卿回去後製定個詳細法則,待孤王上奏皇上細閱後,請出聖旨。”


    又了解了一會,鬱新告辭而出,回戶部擬定茶禁細則,過了一會,朱允炆笑著問徐氏兄弟二人道:“兩位愛卿可曾聽明白戶部尚書方才所說嗎?”


    “臣徐輝祖(徐增壽)聽到了。”兩人一起答道。


    “私茶販賊竟敢藐視國法……。”朱允炆麵無表情的站起來說道,隨著他的站起,在座諸人那個敢坐下聽說,紛紛站了起來。朱允炆繼續說道:


    “私茶出境猖獗,屢禁不止,皇上也在近日屢屢教導孤王,堅決不能姑息,孤王已經請出聖旨,斥責秦、蜀二府都司官軍巡示於西番關隘,協助地方官吏,緝拿私茶出境案犯……。”


    朱允炆頓了頓,深深地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孤王思之再三,決定派你二人分別出巡陝西、四川,督查私茶出境。不知道二位愛卿一下如何?”


    看上去是詢問,其實等同下命令了,徐輝祖毫不猶豫,拱手道:“殿下,為國分憂,乃是臣下的本分,不知道殿下準備讓我們何時啟程?”


    “三日之後,二位愛卿回去作好準備吧。具體有什麽想法,寫個奏折上來,孤王報於皇上知曉,朝廷一定給予你們最大的支持。”


    “三日…….?”徐輝祖吃了一驚沒有說什麽,那邊徐增壽倒是已經輕呼出來,身為老大的徐輝祖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但是卻被朱允炆敏銳的覺察到了,問道:“有什麽問題?”


    “微臣決不辜負聖意,不辜負殿下的厚望。”


    徐輝祖斬釘截鐵的說道:“此番出巡陝西,一定掃蕩私茶,嚴懲私販,整飭關隘,使國家與酉香茶馬貿易興旺達,報效聖恩,振作朝綱。”


    但是那邊徐增壽卻是終於說出來一句:“殿下有命,臣自當遵從,但是我二人都是身兼軍職,如果同時離開,恐怕…….。”


    “你怕什麽?難道京畿之內,少了你們兄弟,就要天下大亂不成?”


    這一句話說出,已經帶有威脅的意味,要是放在朱元璋這樣吩咐,徐增壽絕對不敢說出這一句話,說出來基本上就是死罪,他雖有家傳的免死金牌,但是也少不了削職為民,圈禁府中了。在骨子裏,還是對於比他們低一輩的朱允炆有些輕視,但是看見此刻太孫殿下的臉上顯出陰鬱之色,當下也不敢多說,就要告辭而出。


    那邊朱允炆卻示意二人稍待,轉頭詢問徐輝祖道:“孤王不想在京師中看到景清了,不知徐愛卿可願將其帶到蜀王處,讓叔叔給他安排一個閑差,也省的在京師中看著慪氣,也讓武定侯提心吊膽。”


    徐輝祖麵露難色,搖搖頭,勸慰道:“殿下,景大人本是言官,縱然言辭犀利一些,但總歸是為大明法製著想,為此殿下逐之,恐今後朝堂之上無人敢言了。”


    “言官就可以無視君上嗎?”朱允炆提及此事馬上就火了起來,指著大殿內尚未幹涸的水漬,大聲道:“先彈劾的裴承祖,已經息事寧人,他一個小小的都察院左僉都禦史,區區的四品官銜,卻要對抗皇威,難道就忘記了君臣綱常了嗎?”


    看著皇太孫的一臉怒火,徐增壽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著,看見哥哥還在勸說殿下,靈機一動,站了出來,道:“若是殿下願意,臣願意帶其往陝西一行,若是秦王處有職司的話,可將其留下,不知道殿下可願意嗎?”


    頓了頓,看見朱允炆正在猶豫,遂又說道:“西北苦寒,比之蜀地更甚,讓那景清吃些苦頭,殿下的氣也就消了。”


    朱允炆有些意動,看了看旁邊站著的齊泰和黃子澄,兩人默不作聲,其實都是東宮舊人,看見殿下這般怒火,當下那裏敢再勸阻。


    看見沒有人反對,朱允炆笑道:“那就如此,讓那景清去陝西喝些風沙也好,那就有勞徐愛卿了,孤王明日就請皇上下旨調度,命吏部行文,暫時未徐愛卿之助手,待到西北之後,再行安排。”


    徐增壽大喜,抱拳道:“謝殿下信任,微臣為殿下分憂解難乃是本份,有勞之說,怎麽能擔當的起。”


    事情塵埃落定,朱允炆好似也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送走徐氏兄弟二人後,領著齊泰和黃子澄二人去了觀文閣,走進密室,有兩人在那裏坐著,看見太孫殿下進來,忙起身行禮,卻正是葉孝天和景清二人。


    這時,齊泰才佩服的問道:“殿下怎麽就知道那徐增壽會主動伸手要人呢?”


    朱允炆心想,我早就知道徐增壽是朱棣的死忠分子,在後世還是被我建文帝一劍砍死的,不過卻是不能對你說。打個哈哈,很隨意的道:“這都是參謀處楊蝶的主意,孤王也不太肯定。”


    眾人見其言語閃爍,知道殿下不願意說,當下也不多問,大家在那裏商量起具體行動步驟來。


    原來,傅友德和馮勝、耿炳文在接掌京畿禁軍時,在徐氏兄弟這裏遇到了阻力,兩個人都是都督府的人,而且論起功勳,就算是徐達已經去世多年,但是憑借父萌,兩人所掌握的兵卒也不在少數,而傅友德和馮勝也不得不賣徐達那死了還很重的麵子。大家商議之下,就決定調開二人,再行整軍,等二人回來之後,禁軍基本上都在掌握之中,那就算是有威望也無濟於事了。


    而景清,則是在最早就安排好了,在都察院,曾經有官員向其示好,因為景清此人一向放蕩不羈,給人以有可乘之機的印象,所以,景清自告奮勇,要去北平一趟,但是要先和東宮劃清界限,於是就參與了裴承祖的彈劾,剛才又在東宮當著徐氏兄弟和殿下爭執被砸,而朱允炆料到徐增壽肯定不會放過每一個為燕王招募人才的機會,而且景清是東宮老人,對於朱棣了解東宮部署,有很大的作用,所以就出現了剛才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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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各位大大們,催更時留點情好嗎?蟲子還有工作,今天的一萬二千字奉上,那可真的是“打字打到自然醒,睡覺睡到手抽筋”啊。總算是完成對“寂寞商道”大大支持的感謝,但是請求大家,以後咱們要催更,以六千字為準,好嗎?蟲子盡量多更,謝謝大家支持。


    另外,在書評區討論獨裁或者是民主的大大們,社會展的今日,怎麽才能治理好國家尚未有定論,咱們何必為了蟲子的一本書而爭吵呢?不管是民主還是獨裁,都是一本書、一本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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