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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個!”隻聽線鈴一聲驚喜的到,手一指,一股旋風刮出,很快便在地上卷出一個三尺多深的小坑來,隻見線鈴身形一閃,從那小坑裏提起一個人來。
那人已經昏迷,但玉生香對付這種情況有特技,當下一道白光閃過,那人已經蘇醒過來。
“說!是誰派你來的?”聞天音板著臉問道。原來是線鈴破了火山埋伏後,思來想去,不能被搞個不明不白,因此決定弄個活口問問,因此靠著線鈴的靈覺,很快“發掘”出了一個。
“哼!”那人哼了一聲,很高傲的將頭扭在了一邊,仿佛沒有聽到聞天音的話一般。
“你!”聞天音正要發作,線鈴卻在一邊拉住了他道:“聞大哥,讓我來問問他。”
“喂!這位兄弟,你叫什麽名字呀?”線鈴笑咪咪的問道。他之所以來問,是因為知道聞天音比較一根筋,而且脾氣也不太好,他生怕聞天音一不小心將這個“活口”做掉,那他就還要辛苦去從地底下摳人。
不想那個人見到線鈴,就向見到蛇蠍一般,臉色立刻變得極其驚懼,身體拚命的向後縮著,嘴裏道:“別,別,你別過來!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神了!”聞天音一臉鬱悶的對雲落霞苦笑道。
他們卻不知道,這個人是負責放哨觀察敵情的,因此他的位置最接近地麵,也因此被線鈴第一個“挖”出來,他親眼目睹了線鈴招出極端詭異的梵獸(他是這樣認為的,如果被幾個女士知道他的想法,恐怕會立刻上來跟他拚命),一舉破掉了他們花費七天時間才布置好的大陣,同時將他的同伴(其實也包括他)活埋在了地下。因此,在他的眼裏,線鈴與傳說中的惡魔沒什麽區別,而就是這個惡魔,剛才對他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反正他是這樣看的,如果線鈴知道他的想法,恐怕也要上來跟他拚命),在他的思維裏,這是極度危險的象征,也許他並不怕死亡,但線鈴的“邪笑”卻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被恐懼充斥的這個人滿腦子就隻是讓線鈴不要再靠近,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好!既然你願意合作就好辦!小玉兒,你來問!”線鈴雖然對那人突然改口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他隱約覺得應該適當的保持點神秘感,因此,他對早便在一旁躍躍欲試的玉生香道。
隨著玉生香出現在眼前(當然,是已經解除了法術掩飾的),那人本已混亂成一團的思維再次受到了巨大的衝擊而徹底當機,在玉生香的詢問下,他招出了所知道的一切。
“我們是奉大日本天皇陛下詔令,誅殺叛國賊清川雅史,同時將被叛國賊劫持的攸子內親王帶回日本的。”
“叛國賊?”清川聽了自己的這個頭銜,苦笑著問道:“那清川家怎樣處理了?”
“沒受什麽太大的影響,隻是每年配給的家族新人數減半,一切朝廷優待取消,六年內家族成員不允許為官。”
“很輕呀!”木穀涉是了解日本情況的,他聽了這個處理決定,非常驚訝的道。
“嗯!據說上皇大人聽說清川叛國之事十分震怒,親自下諭旨追捕他,但天皇陛下不知為何卻不太願意處罰清川,兩位陛下會晤後共同宣布:清川雅史為叛國賊,進行不限範圍之追緝,但清川家素有功於國,事先有不知情,隻叛了個管教不嚴,從輕處罰了。”
“陛下!”“哥哥!”司馬雅史和卓子攸都眼含淚水,麵向東方道。他兩人知道,當今天皇十分欣賞雅史的才學,同時跟卓子攸兄妹之情甚篤,若不是卓子攸跟了雅史,日後早晚會成為天皇的女禦,正因為如此,天皇才不想追究雅史與子攸私奔一事,若不是上皇施加壓力,這件事恐怕會不了了之也說不定。
“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有沒有什麽高手?”
“我們這些人都是奉天皇陛下征召而來的,所有人都在這裏了,最高的三個首領都是九十級以上好手。據說除我們之外,上皇還單獨派了一撥殺手來,那裏有真正的高手。”
“對了!你們怎麽會這樣順利通過高麗國土的?要知道,現在高麗人都在發神經,看所有外國人都象奸細,你們這許多人,斷沒有不被扣下的道理呀?”就在審訊即將結束的時候,線鈴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
“這個――,我們一路上都有一個黑衣人安排,在高麗各處都暢通無阻,但那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我們這些底下位者就不知道了。”
“好了!我們沒問題了!你可以挖你的同伴們去了!”見事情已經比較清楚了,線鈴一邊對那人說,一邊帶著一票弟兄揚長而去,神態間甚是輕鬆,仿佛絲毫未把被一個國家追殺放在心上一般。
※※※
從春申豹那裏了解到,金國共分三川六國九溝十八寨一百單八邦(《嶽飛傳》裏的說法),所謂三川,就是指大金川、小金川和飲馬川,女真人的發源地就在這“三川”中,大約是現在的遼東新賓、桓仁一帶;六國是指女真內部較大的六個部落聯盟,九溝是指“三川”以外女真人較大的九個聚居地,十八寨就是十八座小城鎮,女真人最早的貿易中心,一百單八邦則是除了“六國”外女真人的一些小部落。
當然,這一切指的是女真人未發跡以前的地盤,在這個遊戲中,曆史背景是在著名的“黃龍府大戰”以後,因此實際上,此時的金國統治範圍,已經包括了黃龍府以東包括遼國東京道大部分地區,也就是現在的遼東、吉東甚至黑龍江東南部直至鴨綠江邊的大片土地,但遊戲中強製的規定了玩家隻能出現在女真人發源的“三川六國”等部落中。
“嗨!線鈴兄弟!”來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小鎮(應該是十八寨之一)口處,春申豹忽然問道:“你們想不想見見三百大哥和合三兒?如果想的話,我先帶你們去合三兒他們住的六道溝渾江寨,那裏還有號稱我金國兩大高手之一的‘白山黑’,也是個豪爽重義的人物。然後咱們一起去黃龍府,三百大哥在那裏指揮國戰。”
“固所願也!”線鈴是個愛交朋友的人,何況當初三百壇主和合三江他們也算是患難之交,關係隻比邪星和清川秀實還要親密許多。
“那就好!不過我現在的酒癮犯了,兄弟們也多日沒好好喝一頓了,這個鎮上有我們大金國酒釀得最好的一家酒店,咱們能不能先在這裏歇一歇,好好喝上一次再走?”春申豹指著前麵的小鎮道。
“多日?沒好好喝?”就連線鈴也疑惑了一下,之前他不知道,但反正從高麗回來這一段時間裏,春申豹他們六個金人幾乎是平均每隔一天就要喝一次酒,不喝酒的時候那還是因為在荒郊野外條件不允許,而且沒次喝的酒都能讓線鈴等幾個人看得眼暈,線鈴曾經跟他們試過一次,雖然有溫湖內力可以解酒,在酒量上雙方仍不過是個勢均力敵而已,但溫湖內力隻能解酒,卻不能解尿,最終線鈴肚子被漲得實在受不了,被迫投降認輸,從此再也不跟著幾個真正的酒鬼喝酒,象他們這種喝法,春申豹竟然還說沒有喝好,直令得線鈴也無奈搖頭。
“幾位客官,今天本店有新出窖的好酒!”契丹語和女真語已經失傳好久,尤其是契丹語,想讓遊戲中的人都說上契丹語,實在是有點強設計者所難,因此在這個遊戲中,契丹和女真的npc都說得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哦?正好!有什麽好酒好菜隻管上來便是!”春申豹大喜,忙吩咐道。
“噗!”他話音未落,卻忽聽鄰桌一個背著個大葫蘆的老者忽然將口中的酒全部噴了出來,怒道“小二,你不是說今天有好酒嗎?就是這個嗎?”
“是呀!老人家,這可是小店剛釀出來的烈酒,或許沒有中原人的酒那般醇香,但這勁道,這口感,絕對算得上是第一流的。
“胡扯!胡扯!這哪裏能叫做酒,分明就是醋嘛!”那老者怒道:“酸成了這個樣子,還敢叫做酒?我看還是把你們的幌子摘掉掛上我這個葫蘆得了!”
在宋代,是實行酒專賣製度,也就是隻有國家有生產酒曲的權力,而國家生產的酒曲,隻賣給一些特定的大酒店製酒,這些酒店被稱為“正店”,比如著名的汴京七十二店就都是“正店”。而一般小酒店不能製酒,隻能從“正店”裏購買再倒賣。無論是“正店”還是普通酒店,門前都要掛一個幌子,以表示這裏是官準賣酒之處,相應的,醋店門口則要掛上葫蘆,這裏雖然是金國,但由於史料軼失,已經很難考證當時女真人的生活習慣,因此遊戲設計者對不知道的部分,便都按照大宋的風俗來設計了。而那老者說這話的意思便是指這個店賣的酒太酸。
“這老頭是故意找茬的!”一邊的春申豹看出了點端倪,低聲道:“在宋代,還不會蒸餾法釀造高度酒,因此酒裏多少是有些酸的(具體是由於無法提供過量的乙醇,來與由乙醇氧化而來的乙酸反應,生成乙酸乙酯,也就是造成‘酒香’的主要成分,所以古代的酒,包括現在的低度黃酒,都是有些酸的),我剛才找了點酒嚐了一下,這個店的酒還是比較好的了,因此這個老頭不是現代人沒喝過古代酒便是故意找茬,可你也知道,這裏畢竟是遊戲,到哪去找這麽大年紀的玩家(那老頭滿臉皺紋,怕沒有六十開外了),故此我敢判斷他是故意找茬的。”
“哦?”線鈴挑了挑眉毛道:“npc能有如此擬人化的智慧?還真是少見啊?莫不是我們遇到了什麽任務?”
“npc為什麽不能跟人一樣!”倒是清川雅史有了意見,道:“子攸,她不就是npc嗎?她跟正常的人類有什麽區別?”
“嘿嘿!”線鈴瞟了一眼卓子攸,見她麵無表情的站在一邊,知道係統的規定,不能讓npc,特別是已經擁有了智慧的npc知道自己隻是遊戲中人物,故此在玩家談及遊戲外的世界時,係統會自動將npc人物的這段記憶刪除,如今卓子攸便是處在這種狀態下。
這時,那酒店的掌櫃也已經出來,他聽了自己夥計的敘述,勃然大怒,道:“老家夥,你自己不願意喝我的酒也便是了,何故竟還敢口出妄言!我敢保證,我的酒至少在整個大金國也是第一等的,你若能在金國找到比我這還好的酒,我便將這店鋪讓給你!”
那酒店掌櫃確實有這自信,他的酒曲是從大宋走私進來,又請了宋朝最高明的釀酒師傅來主持,這酒便是在大宋也算一等的了,何況在這平日把劣酒便當成寶的金國了。
“好!今天就讓你們開開眼界!便請這幾位做個見證!”那老頭一指鄰桌的線鈴等人道。
那掌櫃的倒是有點疑慮的看了線鈴等一眼,忽然認出了曾來過自己店裏春申豹,知道他是大有來頭的人物,絕不會與那老頭狼狽為奸,這才點頭道:“可以!”
隻見那老頭從懷中取了一隻小葫蘆出來,又拿過一隻酒壺,隻見他小心的拔開葫蘆蓋子,便有一股撲鼻的酒香傳來,立刻將店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那老頭在葫蘆壁上用手指輕彈了兩下,便有一小滴泛著金光的液體落進了酒壺,然後那老頭又拔開自己背上那隻大葫蘆的塞子,又是一股酒香傳來,隻是這股香氣與剛才的酒香比起來,已經被眾人自動忽略了。那老頭將大葫蘆裏的酒也傾進了剛才的酒壺,倒滿一壺後,輕輕搖了兩下,然後為線鈴等人每人倒上一杯,道:“請品嚐罷!”
“好酒!好酒!”就在線鈴等看著這琥珀色的醇釀,還沒等拿起酒杯的時候,外麵忽然有人高聲道:“在街口就聞到了酒香,莫不是這江南樓又有什麽絕品出窖不成?”
說著話,兩個人跨步進了酒店,他們這一進店,便聞到更勝外麵三倍的酒香,前麵一人頓時兩眼放光,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對那掌櫃道:“莫老板!今日酒香大不同往日,不對,應該這樣說,你們平日拿出來的酒,就算全加起來也不及今日這酒勾人,難道你竟敢對我藏私不成?”
“白大哥!”見了這人進來,春申豹等六個金人連忙站了起來,拱手施禮道,那人後麵一人赫然便是線鈴等人的故人合三江,他見到線鈴等人,也是歡喜異常,連忙上來互相見禮。
這時,春申豹代替已經臉色發白,不能說話的酒店掌櫃對那“白大哥”講了剛才的事情,那白大哥聽了後,立刻涎了臉,對那老者道:“老人家,你這酒還有沒有剩的,這評判我也當一份可好?”
那老者晃了晃酒壺,道:“剛好還有兩杯,你們新進來的兩個就一人一份!”說著,又取了兩個杯子倒起了酒,其中第一個被倒滿,第二個隻倒了大半杯,那酒壺便已經空了。
他們在這邊說話時,線鈴卻是吃驚不小,因為他幾乎一眼便看出了那個白大哥等級竟已達到一轉高段最頂尖的程度,眼看便要進入一轉頂峰的境界了。要知道,在這個遊戲中,如一轉以前還要分小境界一樣,一轉以後的境界也分為四段,剛剛一轉到一轉二十五級為初段,二十六級到五十級為中段,五十一級到七十極為高段,七十一級到八十級為頂峰,八十級以後便進入了二轉,在各段之間,存在著較大的差距,高一段的不但各二級屬性會有較大的增加,而且也能學到不少高級技能。這一轉頂峰的高手,便是立國已經三十年之久的大宋(當然,首批特別加了資質的那批變態除外),也不過隻有六七人,如雲落霞這個能在水泊梁山坐上三把交椅的高手,不過是一轉高段,比那“白大哥”還低上十來級,因此,在這個立國隻有十四年的金國竟然出了這等高手,怎能不令線鈴驚訝。
“喂!這個白大哥,是什麽來頭!”線鈴低聲問後麵的山一溪道。
還沒等山一溪回答,另一邊的合三江卻已經搶著答道:“這位就是我金國最強的三大高手之一,號稱‘酒劍歌’三絕的白山黑白大哥!”
說完這話,他頓了一頓,才又道:“白大哥畢生嗜酒,他對好酒有天生的直覺,今天一早便嚷嚷酒衝作祟,非要拉我到這個距離上百裏外的小鎮喝酒,不想果然這裏便出了好酒!”
“這種直覺倒是神奇!”線鈴也不覺失笑,心中暗道:“便是我的靈覺,也絕不能在百裏之外感覺到好酒,何況他往這裏趕時,那老頭可還沒把好酒拿出來呢!”
這時,白山黑趁著合三江與線鈴等人說話之機,一把將那滿杯的酒搶了過來,緊緊抓在手裏,道:“來呀!大家怎麽還不開喝呀?”
“呀!白大哥!你好賴皮,不行,咱們要二一添作五!”這時合三江也反應了過來,一下撲了過去,拉住白山黑便要搶酒,那白山黑大急,連忙將杯中的酒全倒進了嘴裏,立刻便感覺到一股異香傳來,與剛才隻用聞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含在嘴裏的酒竟然不舍得下咽,隻好鼓著腮幫任合三江在他身上“蹂躪”,哪有半分頂尖大高手的模樣。
“嘶――,好酒!”這時線鈴等人也紛紛將杯中酒喝了,最後合三江也不再糾纏,將自己杯中那大半杯喝了,隻覺得那酒不但醇香撲鼻,經久不散,而且一股暖流從小腹中升起,遊轉全身,好不舒服,慢說是在這個遊戲中,便是在現實世界中,眾人也未曾喝過如此美酒。
“叮叮當當!”一陣悅耳的響聲驚醒了陶醉中的線鈴,那是升級的聲音,線鈴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連漲了十級,如今已到八十三級的等級了,再看別人,也都有所長進,特別是白山黑,以他的等級再想升級是十分困難的,因此他在眼下的一轉七十級上停留了已近一個月,還隻積累了三分之一的經驗,這一杯酒下去,竟然直接漲滿了經驗,他這一下不是升了一級這麽簡單,而是直接從一轉高段跨進了一轉頂峰的層次,成為大金國進入這一層次的第一人(確切的說,還要加一個“已知的”這個定語)。
“老人家,這酒――?”線鈴反應最快,已經知道自己喝下的恐怕不是一般的酒,要知道,在這個遊戲中什麽樣的藥都有,隻有直接提升等級的藥從未聽說過,那老者的酒能令已到一轉高段的人直升一級,若是放到世麵上,那絕對是千金難求的寶物。
“嗬嗬!”那老頭一擺手,製止了線鈴接下去的話,卻先對那掌櫃的說:“怎麽樣?服了嗎?還要這幾位評判們舉手表決嗎?”
“不,不用了!”那掌櫃的知道難以在白山黑這等人物麵前抵賴,隻得低聲道:“我一會兒便將這地契房契移交給你,家具夥計也都留給你,我隻求帶些細軟日後生活,好嗎?”
“好!你既然服了就好,我也不要你的店,這個單子上有我需要的一些釀酒原料,雖然珍貴,但我知道你這裏有,按單子上的數量給我備齊就好!”
不一會兒,那還沒有從驚喜交加狀態清醒過來的店主人便已經拎著一個大布包回來並交給了那老者。
那老者也沒有清點,隻是大致看了一眼,便往後背上一背,向線鈴等人微微一笑,轉身便要離開。
“老人家請留步!”白山黑忽然出聲道:“也許我這樣問有些冒昧,但我想知道,您的美酒是不是可以交換?”
“哦?想交換我的酒?”那老者咧了下嘴,道:“也不是完全沒可能,但你們必須得有老頭子我看得上眼的東西才成。”
“不知…?”
“嗬嗬!不跟你們賣關子了,你們某人手中恰好有我老頭子還算看得入眼的東西,如果有興趣,不妨跟我找個沒人的地方談一談。”說著,那老者將眼光投向了線鈴。
“我?”在那老者犀利的目光下,線鈴心中一突,有些遲疑的道。
“不錯!這位小兄弟,能不能跟我老頭子出去一下,我們單獨談談,大不了談不成,但買賣不成仁義還在嘛!無論能不能談成,老頭子我這一大葫蘆酒就送給你們了!”說著,他拍了拍自己背上的那個大酒葫蘆。
“好…!”看著以白山黑為首一票人熱切的眼光,線鈴也隻得答應了。
“老人家,不知小子的那樣東西能如您老法眼?”到了酒店附近的一座空房中,線鈴拱了拱手,略帶尊敬的道。
線鈴從剛才就知道那老者非同小可,要知道,線鈴在“夢境”中模擬過二轉以下幾乎所有等級和所有職業的高手與之對戰,因此對二轉以下的人,他幾乎一眼便能從這人的力量和敏捷度上看出這人的職業和等級,甚至能看出那人的一級屬性是怎樣選擇的。但他一開始卻沒有看出這老者的等級,隻以為是一個普通人,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這老者的確不會任何武功,隻是係統設置的非戰鬥類npc,另一種可能就是他的等級在二轉以上,以線鈴現在的水平,還無法模擬。
而從這老者的智慧和他那能增長等級的美酒來看,他即使是npc,也絕不是普通的非戰鬥類npc,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也就是這老者是二轉以上的某職業者,盡管這種等級的人物在玩家裏暫時還沒有,但不代表npc不能出這種人物,比如線鈴所在的武當派的祖師張三豐,便是二轉高段的npc。
“嗬嗬!”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線鈴,一抬手,布置了一道隔離禁製,然後笑道:“年輕人,你身上的好東西真不少啊!不過有些你恐怕還難以完全發揮作用。能不能把你的戒指摘下來讓我看看,我要的東西便在那裏麵。”
那道隔離禁製使線鈴的心立刻緊了一下,因為他發現在這禁製籠罩下,即便以他的靈覺,也完全不能探出禁製以外。
但是,相比與這禁製,那老者的話更令線鈴緊張,線鈴手上隻有一個戒指,便是萬仙靈戒,但他已經開了隱藏功能,他進入遊戲後遇到了無數高手,還從沒一個人能看出他戴了這個戒指,那老者卻能夠一眼看出,可見其眼力高絕,一般眼力高的人實力也相應的高,若是他起了搶奪之心,線鈴可沒有信心在這基本上與世隔絕的禁製中對付一個連他也看不透的高手。
再次看了那老者一眼,感覺對方好象沒什麽惡意,線鈴才消了隱藏狀態,並從手指上摘下了萬仙靈戒,並遞給了那老者。
“好!好東西呀!”那老者撫摩著戒指一麵那新附上的青龍圖案,不知在想些什麽。
接著,隻見他眼睛突然一睜,發出一道寒光,那萬仙靈戒頓時發出一聲清吟,隻見一條丈許長的青龍出現在空中,同時萬仙靈戒上的青龍圖案也隨之消失。
那青龍一出來,仿佛十分憤怒一般,張牙舞爪的向那老者衝去。但那老者一揮手,頓時一個五彩的圈子套住了青龍,那青龍連闖了幾次,竟然都沒有闖出圈子。
“啊!”線鈴驚訝之下,立刻將那老者在他心中的能力又提升了幾級,要知道,萬仙靈戒可是在仙器中也數得上數的,而且它已經認主,這老者竟然能操縱它,並放出附著在它裏麵的青龍,這是怎樣的實力呀!更何況,青龍可是四聖獸之一,那是仙獸中的最頂級存在,完全狀態下的青龍有人類四轉的實力,這老者竟然能輕描淡寫就將其製住,那…,線鈴簡直不敢再想象下去。
卻說那老者製住了青龍,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壇子,吹了一口氣,那壇子立刻浮在空中,逐漸放大,最後竟然變成徑十丈,高十五丈的大缸,線鈴和那老者容身的這件廢屋原本十分寬敞,竟也容不下如此的巨缸,眨眼間便被撐得四分五裂。
“走!”就在線鈴吃驚的望著這巨缸的時候,那老者已經從懷裏將他那隻小葫蘆取了出來,一聲疾喝,隻見一股金色的酒箭從那葫蘆中飆出,向那巨缸中飛去。
線鈴本以為那個隻有巴掌大小的葫蘆裝不了多少酒,卻不料那酒足足湧出了小半個時辰,直將那巨缸幾乎裝滿才逐漸緩慢最後停止。
“進去!”那老者用手一指,製住青龍的那個五彩光圈縮小成繩套一般大小,套在青龍中段腹部,將其拖入了巨缸之中。
青龍仿佛倒是不討厭那些金色的酒漿,一進入巨缸,立刻歡叫了一聲,身形逐漸放大,在那酒壇裏暢遊起來,而它腹部上的五彩光圈,也跟著變大。
“收!”那老者見青龍已經喝下不少金色酒漿,忽然大喝一聲,那五彩光圈急劇收縮,並順著青龍的身體向其頭部移動。這一來,青龍被勒得被迫張開了嘴,而它剛才喝進的酒漿,大部分也都順著它的嘴吐了出來。
到最後,那五彩光圈勒到了青龍頭部,隻聽得青龍一聲悲鳴,幾滴青色的液體從它口中吐出,迅速的融入了那酒漿中,那金色酒漿的顏色立刻開始變淡,一注香的工夫,就變成了完全的五色透明,但飄散在空氣中的酒香卻更加的濃鬱了。
“這幾滴青龍涎,你也損耗不小,就補償補償你!”那老者說著又用手一指,那青龍身上的五彩光圈立刻飛回了老者手中。青龍得了自由,卻也不敢再造次,連忙暢飲起那大酒缸中的酒水來。
這一喝又是小半個時辰,直將那巨缸中的酒喝下了將近五分之一,那青龍忽然歡叫一聲,從酒缸裏飛出,“波”的一聲,再次附著在了萬仙靈戒上,再也不肯出來了。
“嗬嗬!雖然它出了幾滴青龍涎,但能喝到如此頂級的仙酒,假以時日,修為反而會大漲,也不算虧了它了!”那老者笑道。
緊接著,他掐了個訣,隻見那酒缸中的酒開始向葫蘆中倒流,這一次流得卻比剛才出來時快,半刻中的工夫,大酒缸便以空空如也了。
“我這萬花萬靈酒,乃是采天下靈花萬種,靈獸萬隻,取其精華,用天界冽香泉之水,經九蒸九釀而成,九釀之後,便成神酒,但終究還缺少主管萬物生機的青龍精華――青龍涎而難成仙酒。因此從一出現四聖獸的消息我便開始關注,不想還是晚了半步,被你先得到了這條青龍。”那老者對線鈴說道:“如今我這酒終於功德圓滿,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著,隻見他從懷中又摸出一個玉瓶,將小葫蘆裏的酒分了一些倒入那玉瓶,然後道:“這是一個高階儲物法寶――玉淨瓶的仿造品,真的玉淨瓶傳說能裝五湖四海,我這個仿造品雖然差的遠了,但裝個三五十升也不成問題,你看看,這瓶裏已經裝滿了酒,對你們來說,這些是一輩子也喝不了的了。”
說完這話,他將那玉瓶遞給線鈴,又囑咐道:“這酒裏加了青龍涎,已經不是你們剛才喝得那酒了,以你的等級,若想喝時,須得取一滴,然後用五升美酒調製,每日最多喝上兩杯,才能其勁道緩解到最小,否則,酒力過盛的話,輕則有走火入魔的危險,重則可能會爆體而亡,切記切記!還有,這酒漲經驗效力會逐漸減弱,當你發現每次飲用所漲經驗低於十點時,可將其濃度增大一倍,以此類推,可保你進境飛快。不過之東西畢竟是逆天之物,還是慎用為佳。”
講了一大套話,那老者最後將萬仙靈戒也還給了線鈴,又感慨了一通,道:“好寶物,不愧是仙器中排名第二的東西,提醒你一下,有機緣的話可將其它三聖獸也收攝進去,會有你意想不到的驚喜!我去也!”
說著,他的身形漸漸變淡,消失於空氣中。就在他即將隱沒的那一瞬間,線鈴忽然想到一事,高聲問道:“老人家,還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
“哈哈!世上本沒有酒,喝的人多了,也便有了酒;世上本也沒有酒仙,釀酒的人多了,也便有了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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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個!”隻聽線鈴一聲驚喜的到,手一指,一股旋風刮出,很快便在地上卷出一個三尺多深的小坑來,隻見線鈴身形一閃,從那小坑裏提起一個人來。
那人已經昏迷,但玉生香對付這種情況有特技,當下一道白光閃過,那人已經蘇醒過來。
“說!是誰派你來的?”聞天音板著臉問道。原來是線鈴破了火山埋伏後,思來想去,不能被搞個不明不白,因此決定弄個活口問問,因此靠著線鈴的靈覺,很快“發掘”出了一個。
“哼!”那人哼了一聲,很高傲的將頭扭在了一邊,仿佛沒有聽到聞天音的話一般。
“你!”聞天音正要發作,線鈴卻在一邊拉住了他道:“聞大哥,讓我來問問他。”
“喂!這位兄弟,你叫什麽名字呀?”線鈴笑咪咪的問道。他之所以來問,是因為知道聞天音比較一根筋,而且脾氣也不太好,他生怕聞天音一不小心將這個“活口”做掉,那他就還要辛苦去從地底下摳人。
不想那個人見到線鈴,就向見到蛇蠍一般,臉色立刻變得極其驚懼,身體拚命的向後縮著,嘴裏道:“別,別,你別過來!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神了!”聞天音一臉鬱悶的對雲落霞苦笑道。
他們卻不知道,這個人是負責放哨觀察敵情的,因此他的位置最接近地麵,也因此被線鈴第一個“挖”出來,他親眼目睹了線鈴招出極端詭異的梵獸(他是這樣認為的,如果被幾個女士知道他的想法,恐怕會立刻上來跟他拚命),一舉破掉了他們花費七天時間才布置好的大陣,同時將他的同伴(其實也包括他)活埋在了地下。因此,在他的眼裏,線鈴與傳說中的惡魔沒什麽區別,而就是這個惡魔,剛才對他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反正他是這樣看的,如果線鈴知道他的想法,恐怕也要上來跟他拚命),在他的思維裏,這是極度危險的象征,也許他並不怕死亡,但線鈴的“邪笑”卻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被恐懼充斥的這個人滿腦子就隻是讓線鈴不要再靠近,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好!既然你願意合作就好辦!小玉兒,你來問!”線鈴雖然對那人突然改口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他隱約覺得應該適當的保持點神秘感,因此,他對早便在一旁躍躍欲試的玉生香道。
隨著玉生香出現在眼前(當然,是已經解除了法術掩飾的),那人本已混亂成一團的思維再次受到了巨大的衝擊而徹底當機,在玉生香的詢問下,他招出了所知道的一切。
“我們是奉大日本天皇陛下詔令,誅殺叛國賊清川雅史,同時將被叛國賊劫持的攸子內親王帶回日本的。”
“叛國賊?”清川聽了自己的這個頭銜,苦笑著問道:“那清川家怎樣處理了?”
“沒受什麽太大的影響,隻是每年配給的家族新人數減半,一切朝廷優待取消,六年內家族成員不允許為官。”
“很輕呀!”木穀涉是了解日本情況的,他聽了這個處理決定,非常驚訝的道。
“嗯!據說上皇大人聽說清川叛國之事十分震怒,親自下諭旨追捕他,但天皇陛下不知為何卻不太願意處罰清川,兩位陛下會晤後共同宣布:清川雅史為叛國賊,進行不限範圍之追緝,但清川家素有功於國,事先有不知情,隻叛了個管教不嚴,從輕處罰了。”
“陛下!”“哥哥!”司馬雅史和卓子攸都眼含淚水,麵向東方道。他兩人知道,當今天皇十分欣賞雅史的才學,同時跟卓子攸兄妹之情甚篤,若不是卓子攸跟了雅史,日後早晚會成為天皇的女禦,正因為如此,天皇才不想追究雅史與子攸私奔一事,若不是上皇施加壓力,這件事恐怕會不了了之也說不定。
“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有沒有什麽高手?”
“我們這些人都是奉天皇陛下征召而來的,所有人都在這裏了,最高的三個首領都是九十級以上好手。據說除我們之外,上皇還單獨派了一撥殺手來,那裏有真正的高手。”
“對了!你們怎麽會這樣順利通過高麗國土的?要知道,現在高麗人都在發神經,看所有外國人都象奸細,你們這許多人,斷沒有不被扣下的道理呀?”就在審訊即將結束的時候,線鈴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
“這個――,我們一路上都有一個黑衣人安排,在高麗各處都暢通無阻,但那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我們這些底下位者就不知道了。”
“好了!我們沒問題了!你可以挖你的同伴們去了!”見事情已經比較清楚了,線鈴一邊對那人說,一邊帶著一票弟兄揚長而去,神態間甚是輕鬆,仿佛絲毫未把被一個國家追殺放在心上一般。
※※※
從春申豹那裏了解到,金國共分三川六國九溝十八寨一百單八邦(《嶽飛傳》裏的說法),所謂三川,就是指大金川、小金川和飲馬川,女真人的發源地就在這“三川”中,大約是現在的遼東新賓、桓仁一帶;六國是指女真內部較大的六個部落聯盟,九溝是指“三川”以外女真人較大的九個聚居地,十八寨就是十八座小城鎮,女真人最早的貿易中心,一百單八邦則是除了“六國”外女真人的一些小部落。
當然,這一切指的是女真人未發跡以前的地盤,在這個遊戲中,曆史背景是在著名的“黃龍府大戰”以後,因此實際上,此時的金國統治範圍,已經包括了黃龍府以東包括遼國東京道大部分地區,也就是現在的遼東、吉東甚至黑龍江東南部直至鴨綠江邊的大片土地,但遊戲中強製的規定了玩家隻能出現在女真人發源的“三川六國”等部落中。
“嗨!線鈴兄弟!”來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小鎮(應該是十八寨之一)口處,春申豹忽然問道:“你們想不想見見三百大哥和合三兒?如果想的話,我先帶你們去合三兒他們住的六道溝渾江寨,那裏還有號稱我金國兩大高手之一的‘白山黑’,也是個豪爽重義的人物。然後咱們一起去黃龍府,三百大哥在那裏指揮國戰。”
“固所願也!”線鈴是個愛交朋友的人,何況當初三百壇主和合三江他們也算是患難之交,關係隻比邪星和清川秀實還要親密許多。
“那就好!不過我現在的酒癮犯了,兄弟們也多日沒好好喝一頓了,這個鎮上有我們大金國酒釀得最好的一家酒店,咱們能不能先在這裏歇一歇,好好喝上一次再走?”春申豹指著前麵的小鎮道。
“多日?沒好好喝?”就連線鈴也疑惑了一下,之前他不知道,但反正從高麗回來這一段時間裏,春申豹他們六個金人幾乎是平均每隔一天就要喝一次酒,不喝酒的時候那還是因為在荒郊野外條件不允許,而且沒次喝的酒都能讓線鈴等幾個人看得眼暈,線鈴曾經跟他們試過一次,雖然有溫湖內力可以解酒,在酒量上雙方仍不過是個勢均力敵而已,但溫湖內力隻能解酒,卻不能解尿,最終線鈴肚子被漲得實在受不了,被迫投降認輸,從此再也不跟著幾個真正的酒鬼喝酒,象他們這種喝法,春申豹竟然還說沒有喝好,直令得線鈴也無奈搖頭。
“幾位客官,今天本店有新出窖的好酒!”契丹語和女真語已經失傳好久,尤其是契丹語,想讓遊戲中的人都說上契丹語,實在是有點強設計者所難,因此在這個遊戲中,契丹和女真的npc都說得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哦?正好!有什麽好酒好菜隻管上來便是!”春申豹大喜,忙吩咐道。
“噗!”他話音未落,卻忽聽鄰桌一個背著個大葫蘆的老者忽然將口中的酒全部噴了出來,怒道“小二,你不是說今天有好酒嗎?就是這個嗎?”
“是呀!老人家,這可是小店剛釀出來的烈酒,或許沒有中原人的酒那般醇香,但這勁道,這口感,絕對算得上是第一流的。
“胡扯!胡扯!這哪裏能叫做酒,分明就是醋嘛!”那老者怒道:“酸成了這個樣子,還敢叫做酒?我看還是把你們的幌子摘掉掛上我這個葫蘆得了!”
在宋代,是實行酒專賣製度,也就是隻有國家有生產酒曲的權力,而國家生產的酒曲,隻賣給一些特定的大酒店製酒,這些酒店被稱為“正店”,比如著名的汴京七十二店就都是“正店”。而一般小酒店不能製酒,隻能從“正店”裏購買再倒賣。無論是“正店”還是普通酒店,門前都要掛一個幌子,以表示這裏是官準賣酒之處,相應的,醋店門口則要掛上葫蘆,這裏雖然是金國,但由於史料軼失,已經很難考證當時女真人的生活習慣,因此遊戲設計者對不知道的部分,便都按照大宋的風俗來設計了。而那老者說這話的意思便是指這個店賣的酒太酸。
“這老頭是故意找茬的!”一邊的春申豹看出了點端倪,低聲道:“在宋代,還不會蒸餾法釀造高度酒,因此酒裏多少是有些酸的(具體是由於無法提供過量的乙醇,來與由乙醇氧化而來的乙酸反應,生成乙酸乙酯,也就是造成‘酒香’的主要成分,所以古代的酒,包括現在的低度黃酒,都是有些酸的),我剛才找了點酒嚐了一下,這個店的酒還是比較好的了,因此這個老頭不是現代人沒喝過古代酒便是故意找茬,可你也知道,這裏畢竟是遊戲,到哪去找這麽大年紀的玩家(那老頭滿臉皺紋,怕沒有六十開外了),故此我敢判斷他是故意找茬的。”
“哦?”線鈴挑了挑眉毛道:“npc能有如此擬人化的智慧?還真是少見啊?莫不是我們遇到了什麽任務?”
“npc為什麽不能跟人一樣!”倒是清川雅史有了意見,道:“子攸,她不就是npc嗎?她跟正常的人類有什麽區別?”
“嘿嘿!”線鈴瞟了一眼卓子攸,見她麵無表情的站在一邊,知道係統的規定,不能讓npc,特別是已經擁有了智慧的npc知道自己隻是遊戲中人物,故此在玩家談及遊戲外的世界時,係統會自動將npc人物的這段記憶刪除,如今卓子攸便是處在這種狀態下。
這時,那酒店的掌櫃也已經出來,他聽了自己夥計的敘述,勃然大怒,道:“老家夥,你自己不願意喝我的酒也便是了,何故竟還敢口出妄言!我敢保證,我的酒至少在整個大金國也是第一等的,你若能在金國找到比我這還好的酒,我便將這店鋪讓給你!”
那酒店掌櫃確實有這自信,他的酒曲是從大宋走私進來,又請了宋朝最高明的釀酒師傅來主持,這酒便是在大宋也算一等的了,何況在這平日把劣酒便當成寶的金國了。
“好!今天就讓你們開開眼界!便請這幾位做個見證!”那老頭一指鄰桌的線鈴等人道。
那掌櫃的倒是有點疑慮的看了線鈴等一眼,忽然認出了曾來過自己店裏春申豹,知道他是大有來頭的人物,絕不會與那老頭狼狽為奸,這才點頭道:“可以!”
隻見那老頭從懷中取了一隻小葫蘆出來,又拿過一隻酒壺,隻見他小心的拔開葫蘆蓋子,便有一股撲鼻的酒香傳來,立刻將店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那老頭在葫蘆壁上用手指輕彈了兩下,便有一小滴泛著金光的液體落進了酒壺,然後那老頭又拔開自己背上那隻大葫蘆的塞子,又是一股酒香傳來,隻是這股香氣與剛才的酒香比起來,已經被眾人自動忽略了。那老頭將大葫蘆裏的酒也傾進了剛才的酒壺,倒滿一壺後,輕輕搖了兩下,然後為線鈴等人每人倒上一杯,道:“請品嚐罷!”
“好酒!好酒!”就在線鈴等看著這琥珀色的醇釀,還沒等拿起酒杯的時候,外麵忽然有人高聲道:“在街口就聞到了酒香,莫不是這江南樓又有什麽絕品出窖不成?”
說著話,兩個人跨步進了酒店,他們這一進店,便聞到更勝外麵三倍的酒香,前麵一人頓時兩眼放光,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對那掌櫃道:“莫老板!今日酒香大不同往日,不對,應該這樣說,你們平日拿出來的酒,就算全加起來也不及今日這酒勾人,難道你竟敢對我藏私不成?”
“白大哥!”見了這人進來,春申豹等六個金人連忙站了起來,拱手施禮道,那人後麵一人赫然便是線鈴等人的故人合三江,他見到線鈴等人,也是歡喜異常,連忙上來互相見禮。
這時,春申豹代替已經臉色發白,不能說話的酒店掌櫃對那“白大哥”講了剛才的事情,那白大哥聽了後,立刻涎了臉,對那老者道:“老人家,你這酒還有沒有剩的,這評判我也當一份可好?”
那老者晃了晃酒壺,道:“剛好還有兩杯,你們新進來的兩個就一人一份!”說著,又取了兩個杯子倒起了酒,其中第一個被倒滿,第二個隻倒了大半杯,那酒壺便已經空了。
他們在這邊說話時,線鈴卻是吃驚不小,因為他幾乎一眼便看出了那個白大哥等級竟已達到一轉高段最頂尖的程度,眼看便要進入一轉頂峰的境界了。要知道,在這個遊戲中,如一轉以前還要分小境界一樣,一轉以後的境界也分為四段,剛剛一轉到一轉二十五級為初段,二十六級到五十級為中段,五十一級到七十極為高段,七十一級到八十級為頂峰,八十級以後便進入了二轉,在各段之間,存在著較大的差距,高一段的不但各二級屬性會有較大的增加,而且也能學到不少高級技能。這一轉頂峰的高手,便是立國已經三十年之久的大宋(當然,首批特別加了資質的那批變態除外),也不過隻有六七人,如雲落霞這個能在水泊梁山坐上三把交椅的高手,不過是一轉高段,比那“白大哥”還低上十來級,因此,在這個立國隻有十四年的金國竟然出了這等高手,怎能不令線鈴驚訝。
“喂!這個白大哥,是什麽來頭!”線鈴低聲問後麵的山一溪道。
還沒等山一溪回答,另一邊的合三江卻已經搶著答道:“這位就是我金國最強的三大高手之一,號稱‘酒劍歌’三絕的白山黑白大哥!”
說完這話,他頓了一頓,才又道:“白大哥畢生嗜酒,他對好酒有天生的直覺,今天一早便嚷嚷酒衝作祟,非要拉我到這個距離上百裏外的小鎮喝酒,不想果然這裏便出了好酒!”
“這種直覺倒是神奇!”線鈴也不覺失笑,心中暗道:“便是我的靈覺,也絕不能在百裏之外感覺到好酒,何況他往這裏趕時,那老頭可還沒把好酒拿出來呢!”
這時,白山黑趁著合三江與線鈴等人說話之機,一把將那滿杯的酒搶了過來,緊緊抓在手裏,道:“來呀!大家怎麽還不開喝呀?”
“呀!白大哥!你好賴皮,不行,咱們要二一添作五!”這時合三江也反應了過來,一下撲了過去,拉住白山黑便要搶酒,那白山黑大急,連忙將杯中的酒全倒進了嘴裏,立刻便感覺到一股異香傳來,與剛才隻用聞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含在嘴裏的酒竟然不舍得下咽,隻好鼓著腮幫任合三江在他身上“蹂躪”,哪有半分頂尖大高手的模樣。
“嘶――,好酒!”這時線鈴等人也紛紛將杯中酒喝了,最後合三江也不再糾纏,將自己杯中那大半杯喝了,隻覺得那酒不但醇香撲鼻,經久不散,而且一股暖流從小腹中升起,遊轉全身,好不舒服,慢說是在這個遊戲中,便是在現實世界中,眾人也未曾喝過如此美酒。
“叮叮當當!”一陣悅耳的響聲驚醒了陶醉中的線鈴,那是升級的聲音,線鈴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連漲了十級,如今已到八十三級的等級了,再看別人,也都有所長進,特別是白山黑,以他的等級再想升級是十分困難的,因此他在眼下的一轉七十級上停留了已近一個月,還隻積累了三分之一的經驗,這一杯酒下去,竟然直接漲滿了經驗,他這一下不是升了一級這麽簡單,而是直接從一轉高段跨進了一轉頂峰的層次,成為大金國進入這一層次的第一人(確切的說,還要加一個“已知的”這個定語)。
“老人家,這酒――?”線鈴反應最快,已經知道自己喝下的恐怕不是一般的酒,要知道,在這個遊戲中什麽樣的藥都有,隻有直接提升等級的藥從未聽說過,那老者的酒能令已到一轉高段的人直升一級,若是放到世麵上,那絕對是千金難求的寶物。
“嗬嗬!”那老頭一擺手,製止了線鈴接下去的話,卻先對那掌櫃的說:“怎麽樣?服了嗎?還要這幾位評判們舉手表決嗎?”
“不,不用了!”那掌櫃的知道難以在白山黑這等人物麵前抵賴,隻得低聲道:“我一會兒便將這地契房契移交給你,家具夥計也都留給你,我隻求帶些細軟日後生活,好嗎?”
“好!你既然服了就好,我也不要你的店,這個單子上有我需要的一些釀酒原料,雖然珍貴,但我知道你這裏有,按單子上的數量給我備齊就好!”
不一會兒,那還沒有從驚喜交加狀態清醒過來的店主人便已經拎著一個大布包回來並交給了那老者。
那老者也沒有清點,隻是大致看了一眼,便往後背上一背,向線鈴等人微微一笑,轉身便要離開。
“老人家請留步!”白山黑忽然出聲道:“也許我這樣問有些冒昧,但我想知道,您的美酒是不是可以交換?”
“哦?想交換我的酒?”那老者咧了下嘴,道:“也不是完全沒可能,但你們必須得有老頭子我看得上眼的東西才成。”
“不知…?”
“嗬嗬!不跟你們賣關子了,你們某人手中恰好有我老頭子還算看得入眼的東西,如果有興趣,不妨跟我找個沒人的地方談一談。”說著,那老者將眼光投向了線鈴。
“我?”在那老者犀利的目光下,線鈴心中一突,有些遲疑的道。
“不錯!這位小兄弟,能不能跟我老頭子出去一下,我們單獨談談,大不了談不成,但買賣不成仁義還在嘛!無論能不能談成,老頭子我這一大葫蘆酒就送給你們了!”說著,他拍了拍自己背上的那個大酒葫蘆。
“好…!”看著以白山黑為首一票人熱切的眼光,線鈴也隻得答應了。
“老人家,不知小子的那樣東西能如您老法眼?”到了酒店附近的一座空房中,線鈴拱了拱手,略帶尊敬的道。
線鈴從剛才就知道那老者非同小可,要知道,線鈴在“夢境”中模擬過二轉以下幾乎所有等級和所有職業的高手與之對戰,因此對二轉以下的人,他幾乎一眼便能從這人的力量和敏捷度上看出這人的職業和等級,甚至能看出那人的一級屬性是怎樣選擇的。但他一開始卻沒有看出這老者的等級,隻以為是一個普通人,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這老者的確不會任何武功,隻是係統設置的非戰鬥類npc,另一種可能就是他的等級在二轉以上,以線鈴現在的水平,還無法模擬。
而從這老者的智慧和他那能增長等級的美酒來看,他即使是npc,也絕不是普通的非戰鬥類npc,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也就是這老者是二轉以上的某職業者,盡管這種等級的人物在玩家裏暫時還沒有,但不代表npc不能出這種人物,比如線鈴所在的武當派的祖師張三豐,便是二轉高段的npc。
“嗬嗬!”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線鈴,一抬手,布置了一道隔離禁製,然後笑道:“年輕人,你身上的好東西真不少啊!不過有些你恐怕還難以完全發揮作用。能不能把你的戒指摘下來讓我看看,我要的東西便在那裏麵。”
那道隔離禁製使線鈴的心立刻緊了一下,因為他發現在這禁製籠罩下,即便以他的靈覺,也完全不能探出禁製以外。
但是,相比與這禁製,那老者的話更令線鈴緊張,線鈴手上隻有一個戒指,便是萬仙靈戒,但他已經開了隱藏功能,他進入遊戲後遇到了無數高手,還從沒一個人能看出他戴了這個戒指,那老者卻能夠一眼看出,可見其眼力高絕,一般眼力高的人實力也相應的高,若是他起了搶奪之心,線鈴可沒有信心在這基本上與世隔絕的禁製中對付一個連他也看不透的高手。
再次看了那老者一眼,感覺對方好象沒什麽惡意,線鈴才消了隱藏狀態,並從手指上摘下了萬仙靈戒,並遞給了那老者。
“好!好東西呀!”那老者撫摩著戒指一麵那新附上的青龍圖案,不知在想些什麽。
接著,隻見他眼睛突然一睜,發出一道寒光,那萬仙靈戒頓時發出一聲清吟,隻見一條丈許長的青龍出現在空中,同時萬仙靈戒上的青龍圖案也隨之消失。
那青龍一出來,仿佛十分憤怒一般,張牙舞爪的向那老者衝去。但那老者一揮手,頓時一個五彩的圈子套住了青龍,那青龍連闖了幾次,竟然都沒有闖出圈子。
“啊!”線鈴驚訝之下,立刻將那老者在他心中的能力又提升了幾級,要知道,萬仙靈戒可是在仙器中也數得上數的,而且它已經認主,這老者竟然能操縱它,並放出附著在它裏麵的青龍,這是怎樣的實力呀!更何況,青龍可是四聖獸之一,那是仙獸中的最頂級存在,完全狀態下的青龍有人類四轉的實力,這老者竟然能輕描淡寫就將其製住,那…,線鈴簡直不敢再想象下去。
卻說那老者製住了青龍,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壇子,吹了一口氣,那壇子立刻浮在空中,逐漸放大,最後竟然變成徑十丈,高十五丈的大缸,線鈴和那老者容身的這件廢屋原本十分寬敞,竟也容不下如此的巨缸,眨眼間便被撐得四分五裂。
“走!”就在線鈴吃驚的望著這巨缸的時候,那老者已經從懷裏將他那隻小葫蘆取了出來,一聲疾喝,隻見一股金色的酒箭從那葫蘆中飆出,向那巨缸中飛去。
線鈴本以為那個隻有巴掌大小的葫蘆裝不了多少酒,卻不料那酒足足湧出了小半個時辰,直將那巨缸幾乎裝滿才逐漸緩慢最後停止。
“進去!”那老者用手一指,製住青龍的那個五彩光圈縮小成繩套一般大小,套在青龍中段腹部,將其拖入了巨缸之中。
青龍仿佛倒是不討厭那些金色的酒漿,一進入巨缸,立刻歡叫了一聲,身形逐漸放大,在那酒壇裏暢遊起來,而它腹部上的五彩光圈,也跟著變大。
“收!”那老者見青龍已經喝下不少金色酒漿,忽然大喝一聲,那五彩光圈急劇收縮,並順著青龍的身體向其頭部移動。這一來,青龍被勒得被迫張開了嘴,而它剛才喝進的酒漿,大部分也都順著它的嘴吐了出來。
到最後,那五彩光圈勒到了青龍頭部,隻聽得青龍一聲悲鳴,幾滴青色的液體從它口中吐出,迅速的融入了那酒漿中,那金色酒漿的顏色立刻開始變淡,一注香的工夫,就變成了完全的五色透明,但飄散在空氣中的酒香卻更加的濃鬱了。
“這幾滴青龍涎,你也損耗不小,就補償補償你!”那老者說著又用手一指,那青龍身上的五彩光圈立刻飛回了老者手中。青龍得了自由,卻也不敢再造次,連忙暢飲起那大酒缸中的酒水來。
這一喝又是小半個時辰,直將那巨缸中的酒喝下了將近五分之一,那青龍忽然歡叫一聲,從酒缸裏飛出,“波”的一聲,再次附著在了萬仙靈戒上,再也不肯出來了。
“嗬嗬!雖然它出了幾滴青龍涎,但能喝到如此頂級的仙酒,假以時日,修為反而會大漲,也不算虧了它了!”那老者笑道。
緊接著,他掐了個訣,隻見那酒缸中的酒開始向葫蘆中倒流,這一次流得卻比剛才出來時快,半刻中的工夫,大酒缸便以空空如也了。
“我這萬花萬靈酒,乃是采天下靈花萬種,靈獸萬隻,取其精華,用天界冽香泉之水,經九蒸九釀而成,九釀之後,便成神酒,但終究還缺少主管萬物生機的青龍精華――青龍涎而難成仙酒。因此從一出現四聖獸的消息我便開始關注,不想還是晚了半步,被你先得到了這條青龍。”那老者對線鈴說道:“如今我這酒終於功德圓滿,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著,隻見他從懷中又摸出一個玉瓶,將小葫蘆裏的酒分了一些倒入那玉瓶,然後道:“這是一個高階儲物法寶――玉淨瓶的仿造品,真的玉淨瓶傳說能裝五湖四海,我這個仿造品雖然差的遠了,但裝個三五十升也不成問題,你看看,這瓶裏已經裝滿了酒,對你們來說,這些是一輩子也喝不了的了。”
說完這話,他將那玉瓶遞給線鈴,又囑咐道:“這酒裏加了青龍涎,已經不是你們剛才喝得那酒了,以你的等級,若想喝時,須得取一滴,然後用五升美酒調製,每日最多喝上兩杯,才能其勁道緩解到最小,否則,酒力過盛的話,輕則有走火入魔的危險,重則可能會爆體而亡,切記切記!還有,這酒漲經驗效力會逐漸減弱,當你發現每次飲用所漲經驗低於十點時,可將其濃度增大一倍,以此類推,可保你進境飛快。不過之東西畢竟是逆天之物,還是慎用為佳。”
講了一大套話,那老者最後將萬仙靈戒也還給了線鈴,又感慨了一通,道:“好寶物,不愧是仙器中排名第二的東西,提醒你一下,有機緣的話可將其它三聖獸也收攝進去,會有你意想不到的驚喜!我去也!”
說著,他的身形漸漸變淡,消失於空氣中。就在他即將隱沒的那一瞬間,線鈴忽然想到一事,高聲問道:“老人家,還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
“哈哈!世上本沒有酒,喝的人多了,也便有了酒;世上本也沒有酒仙,釀酒的人多了,也便有了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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