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藍華這回布陣速度特別快,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已經布好了。濃鬱的魔氣從他周身湧了出來,片刻之間就籠罩住了整個菜地,天際也暗了下來。原本鬱鬱蔥蔥的菜地,頓時蔫了一片。魔氣像是蔓藤一樣,順著陣法的圖案布了一地。連無聊扔著泥巴玩的蘿卜,也停了下來。開始認真的盯著周圍的菜地,觀察哪裏會出大蘿卜來。


    半會突然伸著葉子指著右邊的一株土豆道,“那邊,小姐姐那邊那邊!”


    果然下一刻,隻聽見噗嗤一下,地麵頓時冒出一個巨大的土豆,瞬間前方又多了一個大坑。熟悉的聲音從坑裏傳了出來:“掌……門?”


    “小彤!”橙雨一喜,第一個跑了過去,剛要把人挖出來。下一刻又是噗嗤一聲,她再次縮回了土裏,整個人像是身形不穩一般,時大時小……


    “這是……”橙雨一臉不知所措,為什麽會這樣?


    “小矮子!”沈螢臉色一沉,上前一步蹲在了旁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在哪裏?”


    宣彤的身形還在變,仿佛那邊有什麽在拉扯一樣,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我不……哪裏。掌……裏……沒見過……封住不能用……他不是……神仙……”


    下一刻她的聲音徹底消失了,地上的巨型土豆再沒出現過,隻留下一個坑洞,圍繞在周圍的魔氣也全部消散。


    “這是怎麽回事?”孤月看了地上的空洞一眼,轉頭看向陣眼中的人,“藍華這是……藍華!”


    噗……


    藍華突然張口吐出一口血,臉色蒼白如雪,似是受了什麽重傷似的。


    “臥槽!你怎麽了?!”孤月嚇了一跳,眾人也是一臉驚訝。


    藍華沒有回答,一手捂著胸口臉色更難看了,羿清上前把住他的脈門,半會眉頭深皺,“是陣法反噬!”


    “這怎麽可能?”孤月睜大了眼,藍華又不是第一次用這個陣,上次一口氣拉了他們七八個人過來,也沒見怎麽樣啊?為什麽這回反到不行了。


    “宣彤那邊有人施法,不止是身體,還禁固了她的魂魄!”藍華深吸了一口氣才沉聲道:“那人的氣息……很古怪!不像是仙氣,也不是魔氣!”


    “不是仙,不是魔,難道還會是神族不成?”


    “不!”藍華肯定的搖了搖頭,“絕對不會是神族,那氣息感覺……我也說不上來,但我隻接觸了一點就受到了反噬!”


    孤月臉色更沉了,宣彤這倒黴孩子怎麽每次都是她,前幾次還好有目標,這回連是誰都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是有人強行擄走了她。


    “你受傷不清,趕緊調息吧!”羿清提醒。


    藍華這才盤腿坐下,就地開始調息起來,隻是身上的魔氣極為不穩,一會濃一會散的。


    孤月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出去,順手把辰戈從坑裏拉了出來,然後又吩咐了鬱紅一句,“你去天門口看看小黑到了沒?他應該在來的路上了,藍華是魔族,他的傷我們都幫不上忙。”


    “是!”


    幾人又回到了沈螢的後殿,討論來討論去也沒想明白,之前宣彤斷斷續續卻分外著急的想告訴他們什麽?


    “沈螢。”孤月實在是沒辦法,推了推從回屋起就一直沒有說話的人,“你覺得是誰抓住了小矮子?還有藍華說的氣息又是啥?”


    “不知道。”沈螢搖了搖頭,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藍老板說的,應該跟這花一樣。”說著她突然從桌底搬出一瓶什麽,咚的一聲放在了桌上。


    眾人:“……”


    這不是宣彤窗台上那瓶花嗎?你到底什麽搬回來的?為什麽他們都沒人注意到啊?


    “這花怎麽了?”孤月湊近一點,剛要調動仙氣察看。


    “花!”蘿卜卻突然像搜索到關鍵詞的引擎一般,跳了出來,激動的蹦到了桌上,死死的盯向那個花瓶,“野花都去死,小姐姐是我的!”說著揚起葉子就朝著花瓶抽了過去。


    “蘿卜!”孤月嚇了一跳,這個小混蛋!連忙伸手去攔卻還是慢了一步。


    蘿卜的葉子已經狠狠抽向了瓶中的花苞,葉上還帶著仙氣!眼看著就要擊散那朵脆弱的紅色花苞,突然花苞上溢出一絲灰色的氣流,驅散了蘿卜葉子上的仙氣不說,還直接把蘿卜整個彈了出去。


    隻聽得啪的一聲響,蘿卜像顆小炮彈一樣,直接被彈到了牆上,瞬間被拍成了蘿卜幹。連著牆壁都出現了一個蘿卜型的凹槽。


    “蘿卜!”*N


    屋內的人都嚇了一跳,連忙跑了過去。孤月用了個土係術法,才把它從牆裏摳了出來。它原本雪白的身子,瞬間像是被染色似的紫了一大片。


    整個蘿卜好似都被彈懵了,呆呆的看了一眼孤月,這才知道疼似的,哇的一聲哭得那叫一個震天價響,轉頭就衝進了沈螢懷裏,“哇啊~~~~小姐姐……小姐姐,它欺負我!好疼!好疼啊啊啊~~~~~”


    它滿頭的青葉子像是下雨一樣,嘩啦啦的往外抖著水,沈螢皺了皺眉,嫌棄的拉開了一些,“醜死了!”順手扔給了旁邊的烤雞妹子。


    “哇啊~~~~~~~”蘿卜緊緊抱著橙雨哭得更加傷心了。


    自從遇到沈螢開始,蘿卜還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它是草木靈本來心靈就純淨,又剛剛化形不久孩子心性,雖然有性別歧視,但派裏大都是女的,加上它嘴又甜,派裏弟子都很疼它,除了在孤月他們幾個麵前吃點憋,其它人對他說是千依百順都不為過。這還是第一次被抽成這樣,全身都紫了,而且對方還是一朵沒有靈智的花,也難怪都哭成水蘿卜了!


    “好了好了,蘿卜乖!”橙雨柔聲安慰了半天,才止住它的眼淚。


    沈螢指了指起桌上的花瓶,“你們看到了?”


    屋內的人臉色沉了沉,點了點頭。上前仔細看了一圈那朵花,卻發現那花突然蔫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黃,就像是被魔氣侵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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