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第二卷完}


    當文醜選擇屈服,也就意味著劉杲在涼州的布局全部完成。


    輕易解決文醜一事的劉杲,心情好轉,心中暗思,有時“退避三舍”,未必不是個好戰術。


    降服文醜之後,劉杲去臨涇屯田地帶視察一番狀況,順便又與安定太守相互扯皮半晌。之後,劉杲便率領部下向美陽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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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城向東三十裏。


    火辣辣太陽高懸天空。路邊叢叢青草,田間剛剛抽穗的冬麥,都被這股炎熱烤的懨懨的。


    一輛馬車斜跨在路邊。馬車旁邊三五米,是匹倒地掙紮、口吐白沫的戰馬。而且,戰馬前蹄開裂,滲出點點鮮血,顯然是過度奔襲造成。


    “大人,這匹馬廢了!”駕駛馬車的仆從,仔細檢查馬匹後,沮喪的向車廂裏的老者稟報。


    “戰場衝殺數十陣,未曾身損,不料今日卻身死鄉間陌路。這匹馬,命苦呐!”感慨著,車廂中的老者,走下馬車。


    老者用手遮著眼簾,望了望高懸天空的火紅驕陽,歎道:“算了。你我,先在馬車陰涼處避避日頭,等暑氣退去,我們步行去美陽。”


    “這如何使得。還是讓老奴去前麵村子,借匹騾、驢。”仆從連忙勸道。


    老人嗬嗬笑道:“借?沒錢沒憑證的,人家會借給你?你不是想借我威風,去強行征調吧?別忘了,如今我隻是邊疆小小縣令,可管不到三輔。”


    仆從被老人點透心思,尷尬的笑了笑,又反嘴駁道:“大人連太尉都敢嗬斥,怎會是小小縣令?再說若不是大人大方,隨身錢財盡皆送給流民,怎麽買一匹騾驢?”


    便在此時,遠處傳來“噠、噠、噠”馬蹄聲。


    仆從踏上馬車車轅,向遠處望去,隻見後方四十餘騎,正冒著烈日飛奔。仆從歡聲道:“大人,是天朝騎兵。我們可以向他們借匹戰馬。”


    仆從把馬車推向路中央,站在高處,揮舞雙手,示意遠處騎兵暫停前進:“我家大人,乃故軍司馬陶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如今戰馬突然倒斃,能否與貴部同行?”


    這四十餘騎,不是別人,正是劉杲一行。劉杲自臨涇城而出,一路直奔美陽,不防卻在路上遇見陶謙。


    “是軍司馬陶謙陶恭祖?”劉杲揚聲問道。


    宋泓來信後,劉杲令分布在美陽、長安附近的密探,集中收集張溫情報,因而得知辛密:這個與自己素未謀麵的陶謙,竟然三番五次營救自己,甚至不惜與張溫“決裂”。


    後世輿論中,陶謙等同庸才,能被人記住,也是因為他把徐州讓給劉備。劉杲出征西羌時,聞聽陶謙這位老頭也在軍中,很是驚訝。他在讀史書時,卻是不曾注意到陶謙還來過涼州,與韓遂pk。


    不過,也僅僅限於驚訝罷了!


    雖然不知陶謙為何幫助自己,劉杲還是對陶謙大為感激。


    “咦。後生,你認識我?”陶謙趨步上前,問道。


    劉杲連忙翻身下馬,向陶謙鞠躬:“小子名劉杲,字伯興。前時多賴陶司馬直言得保,雖不曾與司馬相見,但感激之情,鐫刻在心。”


    “你就是破羌校尉劉杲?當真是少年英雄。不過你卻不必感激我,我陶謙認理不認人。再說,朝堂諸公,不缺忠肝剛烈之人。張溫雖然小人,卻也不能奈我如何。這不,我還沒有走到富平,他就巴巴的請我一起回雒陽敘功。”說到最後,陶謙不禁嗬嗬笑起來。能讓堂堂太尉吃癟,陶謙還是非常自豪的。


    既知是陶謙,劉杲連忙為陶謙分出一匹馬,重新架起馬車。


    令人掩埋將死馬匹後,劉杲一行減緩速度,與陶謙同行趕往美陽。


    聞聽劉杲欲辭官,陶謙皺眉勸道:“何至於此?如今大漢剛有中興之氣象,正是需要爾等人傑效力之時,伯興怎能心生退意,欲為鄉間逸民哉?”


    劉杲對陶謙鼓勵之言,不置一詞,隻是暗下笑笑:“中興?或許靈帝劉宏不英年早逝,還能如桓帝一般,繼續維持過這步伐艱難的漢帝國。至於中興,幻想吧!”


    劉杲隨意敷衍陶謙,道:“我如今,年不過二十,見識淺薄。此時辭官,非是就此甘願為鄉間逸民,而是因西羌之戰,讓我認識到自己有許多不足之處。故,欲趁年少,努力求學,苦學詩書兵法,充實自己。”


    陶謙想想,也覺得劉杲太過年幼。如今在朝的,與劉杲被辟的長水校尉一個級別的人物,那個不是最少三十以上。就算劉杲苦學十年,再出來任事,依然是少壯派。如此一想,陶謙也覺得劉杲辭官,雖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與陶謙一路趕至美陽,劉杲即時就向張溫遞交辭官文書。


    張溫對劉杲突然辭官,很是吃驚,試圖想勸服劉杲打消辭官意願。畢竟張溫暗地打壓劉杲,是想改造劉杲,將劉杲棱角磨平,而不是欲使劉杲碌碌無為一生。


    隻不過,劉杲此時對張溫防備甚重,根本不信張溫一言半句。


    張溫見劉杲堅決,心知自己計劃,已經有人向劉杲點透:“莫非是崔烈?不過若是崔烈知道我心意,隻怕他也會讚同我所作所為。隻可惜,劉杲竟然選擇辭官來對抗我。這道是出乎意料。寧剛不折,對於在官場上行走的眾人,這可不是個好性格。”


    似張溫這等人,能力雖不高,但是度量寬廣,善於調度人心。


    是以,雖然劉杲對他不滿,張溫依然熱情的為劉杲組織一個小型的告別儀式。張溫雖然善意,劉杲卻絲毫不領情。席間,劉杲頗懷惡意的,把陶謙邀請來。


    張溫一見陶謙,老臉登時變黑,稍稍說幾句場麵話,就匆匆告辭而去。前幾日,張溫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把陶謙調往富平。結果才兩三天,就撲來無數壓力,讓張溫不得不重新啟用陶謙。


    陶謙百般放肆辱罵,他張溫竟然不能隨意處置。這讓張溫鬱悶的要命。


    見張溫這個太尉一看到自己,便灰溜溜的離去,陶謙頓時開懷大笑。席間,興致最高的陶謙言:“聞聽伯興善詩歌辭賦,今日何不留下幾篇佳句?”


    劉杲也不推辭,拎起筆墨,盜用起李白詩句: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李白這首《俠客行》前四句,與劉杲在西羌所作所為,可謂是完美契合。


    劉杲生於邯鄲,可謂趙客。西羌殺伐,可謂千裏不留行。如今辭官,可謂事了拂衣去。


    除銀鞍一詞,稍微不合時宜外,其他都可以看作,是劉杲對西羌一戰的總結。


    劉杲書寫這首詩時,因為情景相似,不自覺融入自己情感,更是讓人感到無限豪邁。前八句寫完後,劉杲覺得若是再續寫下去,隻會消減氣氛,於是停筆止墨,讓這《俠客行》從此殘缺存世。


    劉杲寫道第三句時,全場轟動。“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非單指俠客,他們這軍伍之人,哪個不曾幻想過如此?這一句契合他們職業我五言詩,讓他們不禁感同身受,喚醒體內熱血。


    待劉杲寫到第四句,全場又是突兀寂靜。“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是否是劉杲心聲?眾人都是如此猜測。


    四句詩,四十字,一夜之間,傳遍美陽城。


    便是張溫,看到這首殘缺《俠客行》,也是悵然若失:“劉杲有大氣度呐!”


    等第二日午後,劉杲率部下出美陽,返回邯鄲時,無數人簇擁而來,為劉杲送行。他們之中,大都是因為這四句蕩氣回腸的《俠客行》,而過來瞧瞧這個以一人之力,扭轉西羌戰局的少年,究竟是何等英雄?


    劉杲跨在戰馬上,拱手向眾人告別,隨後便率部下策馬遠去。


    望著劉杲遠去背影,意猶未盡的城頭眾人,紛紛討論起劉杲在湟中造就的傳說。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驚道:“日食!”


    眯起眼,望向太陽,隻見渾圓的太陽邊緣,不知不覺已經出現一道正在擴大的陰影。


    望著點點擴大的陰影,陶謙瞠目結舌,喃喃自語:“天生異象!天生異象!”


    “劉杲離去,日有食之,這是上合天道,言賢人離朝之像!”


    如此想法的,不僅僅是陶謙。一時之間,眾人竟然把這場偶然的日食,與劉杲的離去聯係起來。


    曆史記載:中平三年五月壬辰(五月三十日,西元186年7月4日),日有食之。


    《第二卷完》


    附《後記》。


    明寫劉杲,暗寫段?的第二卷,終於草草完結。


    大綱中,《黃巾》《黑山》《西羌》本屬三小卷,後來感覺描繪出的張角,過於蒼白,便砍去《黃巾》《黑山》三分之一故事,合並為《黃巾》。


    《西羌》這卷,預期是通過漢帝國最後一次對外征伐,描繪出漢兵特色,不過很可惜,我碼了幾章,都找不到感覺。最後不得不舍棄。


    本來這卷將會一大半涉及戰爭場麵,但是偶然發現我設定出錯,所以又砍去大半。不得以,才設定劉杲引兵入湟水流域。


    話說,這個設定很爛。若不是為故事進展需要,北宮玉絕對不會在此被伏擊。不過不如此寫,我卻想不到劉杲如何擊退北宮玉追兵。算了,就當北宮玉被弱智光環閃耀了一下。


    劉杲最後辭官,沒有多少朋友能猜到吧?哈哈。


    不過,大家不用擔心我文青。劉杲這一招。算是“以退為進”,曆史上,不少權臣都玩過。但凡我碼出政治鬥爭、戰爭,都是參考史書真實事例,不會無故貶低主角智商。


    應某人要求,參考某遊戲,列出西羌之戰後,劉杲人物數據(文中數據為可增長,可倒退的。)


    政治:78


    智謀:85


    知識:98


    統帥:80


    武力:92


    戰略:95


    魅力:68


    閱曆:77


    接下來是第三卷《西河》。在這卷裏,劉杲將投機一塊地盤,開始軍閥之路。


    以上,算是一個小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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