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哪敢不依,忙忙的打開了門,我跟在劉喜的身後,輕步進了屋,蔣秀早得到消息,和小青在屋裏子等得正急,,一見我們進來,全都掩飾不住的驚喜,蔣秀沉穩,先去關上殿門,這才向我低聲叫道,“主子。”


    懶


    “小姐,”小青喜極而泣,蔣秀幫我解下風帽鬥篷,也是笑得歡喜,低著聲兒道,“主子可回來,青姑娘這幾天吃不香睡不好,可擔心壞了。”


    小青嘟嘴道,“你不是嗎?看著不言不語,卻時不時嘴裏嘀咕幾句,可到底讓我聽明白一句,原來是求小安保佑小姐呢,虧你想得到。”


    聽到動靜,內殿裏走出那位替換我的小太監來,見了我忙打了個千兒,笑道,“請主子安,主子平安回來,實在是大喜。”


    我見他們全都無恙,心裏安穩鬆和了許多,對著他一笑,道,“免禮,小公公辛苦了。”


    蔣秀忙去拿了兩大包銀子來,賞了劉喜和那小太監,他們哪裏敢收,蔣秀笑道,“劉總管莫客氣,不過是因著主子歡喜,咱們當奴才的沾點光兒罷了。”


    這樣一說,我也笑了,劉喜這才收下,我進了內殿,換下身上穿的太監服,改由那小太監穿上,劉喜見安排妥當了,這才領著那小太監告退,到了院子裏,他大著嗓子對守在門內外的人吩咐,“嫻主子已經沒事了,皇上口喻,你們全都撤了。”蟲


    守衛的人聽了,哪敢遲延,不過一會兒,上百個人,已經散得幹淨,淺梨殿裏,又恢複了往日的清淨。


    我隻穿了一身小衣坐在妝台前,小青拿著那把桃木梳子細細的給我順著頭發,我掛念著走前安排的,雖見她們安好,又焉知沒有落進人的眼裏去。


    “秀兒,我走後,可有什麽事發生麽?”


    蔣秀正將黃梨大床上的被褥鋪開,見我問她,忙過來我身邊,“主子放心,奴婢謹記主子教的,隻說主子生氣,不愛見人,除了奴婢和青姑娘外,寢殿裏剪冰裁雪都不許進來,那個小太監每日隻躲在內殿裏不露頭,”她才說到這兒,小青猛不丁撲哧一下笑出聲兒來。


    見我看向她,她不好意思的忍了,卻又忍不住,邊笑邊道,“那個小太監說,他托了小姐的福了,長這麽大,頭一次享這樣大福,啥活不用幹,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雖是藏躲著不敢露頭,但卻是神仙的日子了。”


    我也不禁一笑,蔣秀怕我著涼,拿過一件外衣披在我身上,“別的倒沒什麽,隻是,貴妃來過……”


    “什麽?”我一驚,忙轉頭看著她,“她來……?”


    當日我受寵時她向來不待見我,怎麽我遭了貶,她卻反倒要來?


    蔣秀此時麵無表情,淡淡道,“奴婢回她說,主子身子不好,睡下了。”


    我不信她那麽好打發,隻看蔣秀,等她說下去,果然,她接著道,“貴妃見說主子身子不好,就命傳禦醫來,奴婢想攔,隻攔不住,倒急得奴婢一身的汗,逼得青姑娘隻得躺到主子的床上,將床上的錦幔放下,將床遮得嚴嚴的,”說到這兒,她卻又笑了,“可誰知太醫到了門口,門口的侍衛怎麽也不肯讓他們進來,貴妃倒也是義正詞言的,說什麽主子的身子要緊,可那侍衛長拿出了皇上的聖諭,道,貴妃娘娘可得想好了,這進來了,可就出不去了,得陪著罪妃沈氏一個月才行。”


    小青也笑得跌腳兒,“秀姐姐在院裏,就見瑾貴妃的臉白了又黑,到底,還是悻悻的去了。”


    蔣秀依舊淡淡的,“也活該她碰釘子,這位侍衛長,乃是皇後娘娘父親的親信,是皇後的父親一手提拔上來的,皇後的人自然是不會怕她的。”


    我起身在屋子裏轉了幾轉,疑惑滿心,“她不是心善憐人的主兒,她來必定不是為了看我這麽簡單,我前腳兒一走,她後腳兒就冒著冒犯聖喻的險親自登門,這其中,必有緣故?”


    蔣秀神色沉凝,“主子說的極是,隻是,奴婢想了很久,這其中並無差漏的地方,她是絕對不會知道咱們這裏的玄機的。”


    我想了半日,也還是想不出一點頭緒來,見天色不早,心裏憐惜她們倆連日辛苦,也就先放下了,命她們撲了蠟燭,且先歇息去。


    躺在黃梨木刻花雕鳳的大床上,我心裏稍稍的定了定,想著宮裏耳目眾多,此時雖是深夜,我被免罪的事,隻怕已經全都知道了。


    一想起宮裏的爾虞我詐,我心裏忍不住的一陣厭煩,腦子裏閃過那青翠稻田與燦爛如金的油菜花,心裏的喜悅一點一點的消失,那樣雲霞織錦的盎然春色,這一生,隻怕再沒有見的時候了!


    第二天一早,楊阿亮等在外麵齊齊賀喜,我懶懶的靠在軟墊上不想起來,隻吩咐小青拿些銀子出去賞,蔣秀見我精神不好,以為我是路上奔波累的,勸道,“主子若是疲累,就再歇會兒。”


    我搖頭淺笑,“這會子,我被免罪的消息隻怕宮裏每個角落都吹遍了,隻怕不待皇上聖旨下來,賀喜的人就到了,我才‘閉門反省’了幾日,萬不敢如此輕狂,將來客拒於門外。”


    蔣秀也笑了,點頭道,“主子說的是呢,再說,待會兒還要接旨呢”說著,過來扶我更衣,我方一起身,心裏煩悶又起,顰著眉頭站了半天,方才好些。


    蔣秀見我臉色不對,有些擔憂,“主子可是覺得身上不好,奴婢命人去請張太醫來。”


    我心裏隻覺得厭煩,搖搖頭,坐到妝台前讓她幫我梳頭,道,“我隻是心裏煩悶,想靜靜的呆會兒,”


    蔣秀想想也沒辦法,隻得幫我盤起頭發,梳了一個燕尾鬢,才插上一枝步搖,我就點頭道,“好了,就這樣。”


    蔣秀拿了一枝芙蓉正要往我的鬢角插,見我這樣說,不由愣了,“主子,這樣會不會太簡單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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