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怒蛟島,也並未有什麽特殊之處,怒蛟幫眾家屬聚集的地方已然發展成為了一處小集鎮,飯館酒肆,應有盡有,麻雀雖小,卻是五髒俱全。


    浪翻雲的住處封寒並不是第一次來,但是這一次卻和上一次有著很大的不同,上一次封寒趁著乾羅和赤尊信攻打怒蛟島的時機,收斂行跡摸上了怒蛟島,找到了浪翻雲並且與之進行了一場切磋。


    而這一次,封寒的身份是九重樓明部的樓主,也是明麵上九重樓裏麵權勢最大的那個人,自然不能再如同上次一樣,而是先派人送上了拜帖,堂堂正正的率眾拜訪怒蛟幫。


    小鎮倒是挺熱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街道兩側分布的小攤小販,也為這個小鎮帶來了別樣的風景。


    走過小鎮,跨過山穀,上了山坡,便來到了浪翻雲的住處。


    上官鷹和淩戰天幾人送封寒來到上坡的一側,便沒有繼續跟隨,而是拱手告退,讓他自己去尋浪翻雲!


    和三年前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屋子還是原來的樣子,屋外的樹木花草也沒有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自屋子裏飄出遠遠就已經聞到的濃鬱酒香。


    浪翻雲也還是那個浪翻雲,相貌普通,甚至可以說有些醜,身材高大英武,氣質超凡脫俗,站在門前,看著來路。


    遠遠地封寒便已經看到了他,但是封寒的內心,也在這個時候不複先前的平靜,有了些許的起伏,雖然柳白早已經說過浪翻雲已經走在了他的前頭,但是真正的看到之時,還是忍不住的震撼。


    似乎站在門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片遼闊無際的大湖,潮漲潮落,晨霜晚露,遼闊無際,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


    就好像,先前大船駛過的洞庭湖一般,諸般景象,盡在一人的身上體現!


    封寒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感慨,大步走到浪翻雲身前,臉上露出喜色,說道:“三年不見,浪兄風采更甚往昔,著實讓人驚歎啊!”


    浪翻雲也是露出笑容,高興地說道:“彼此彼此,三年未見,封兄的刀也越發的利了!”


    封寒猛力一吸空氣中彌漫著的甘醇酒香,說道:“早在十丈之外,就聞到了這酒香。”


    浪翻雲拉著封寒往屋內走去,邊走便道:“這是酒神左伯顏獨創的清溪流泉,天下家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封寒哈哈一笑,說道:“那我豈不是有口福了!”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睛一動,話音一轉,接著道:“可是浪兄,江湖上傳聞這酒神左伯顏不是早已經仙去了嗎?”


    浪翻雲笑著答道:“左兄雖然已經故去,但卻留下了一個女兒,單名一個詩字,繼承了他的衣缽。”


    封寒眼睛一亮,說道:“原來如此,浪兄正是好福氣,著實讓封某羨慕不已。”


    屋內的布置極為簡陋,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擺設,一張方桌,四張桌子,放在屋子的正中央,桌上放著兩個酒壇,其中一個的封口已經被打開,幾個空碗壘放在一旁。


    浪翻雲拿起酒壇,倒了滿滿兩碗,酒水正好和碗簷平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沒有一滴灑到桌上;似乎就連倒酒,也成為了一種藝術,成為了修行的一部分。


    封寒看著裝著滿滿當當酒水的大碗,眼睛一亮,二人同時伸出手,將釉光的碗托起。


    “來,幹!”


    “幹!”


    亦沒有一滴灑落,沒有一滴沿著嘴角躺下,兩碗甘香醇厚的清溪流泉,隨著二人喉嚨的一陣湧動,盡數入了二人的腸胃之中。


    “啊!”


    封寒閉著眼睛,回味著充斥在喉嚨、口中的醇香之感,臉上露出享受之色,沉默了小半晌才睜開了眼睛,說道:“果真是天下無雙的好酒,喝過這清溪流泉,這天下間其餘的酒水,就再也入不了口了!浪兄,這可如何是好?”


    浪翻雲聞言,哈哈大笑,說道:“那封兄不如長居在這怒蛟島上,和我作伴,每日裏的清溪流泉,必不會少你的。”


    封寒卻是忽然一歎,說道:“浪兄好意,封某心領了,隻是我與人有過約定,要為他效命十年,到如今,也才將將過了三年。”隨是歎息,但臉上卻並未露出絲毫的後悔和遺憾。


    聞言,浪翻雲的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絲好奇,看著封寒的眼睛,問道:“以封兄的修為,到底是何人,竟能夠讓封兄心甘情願的為他效命十年之久!”


    封寒將碗中的酒碗端到嘴前,目光落在碗中清澈的透明的酒水之中,似乎在裏麵看到了一些往昔的回憶,說道:“不滿浪兄,我與他相處三年之久,至今仍然看不透此人。”話畢,仰首將碗中美酒一飲而盡。


    封寒所說的看不透,指的是柳白的武功,柳白的所作所為,柳白的一切舉動。


    浪翻雲劍眉之下那雙深邃的眼睛卻是忽然一亮,嘴角微微上揚,說道:“如此說來,我倒是對封兄說的那人有些好奇了!”這世上,能夠讓浪翻雲動容的人,除了龐斑之外,終於再多了一人!


    封寒陷入思索的眼神,帶著回憶的語氣:“我從未遇到過像他這般強大的人,那樣的劍法,已經不能再說是人間的劍法了,依封某愚見,恐怕就連浪兄你的覆雨劍法,也要略差那人一籌!”


    浪翻雲眼中的亮光更甚,臉上的期待和笑意也更濃,說道:“到底是怎樣的劍法?竟然能夠得到封兄如此的稱讚!”


    封寒沉默了片刻,想了想,才又開口說道:“一劍用出,演化人族興衰,承載人道蒼茫,恢弘浩大,好似凝聚了眾生的信念一般,讓人心中生出一股濃濃的無力感。”說著說著,封寒的臉上竟不自主的出現一絲笑容,越說道後麵,笑容越盛,似乎在訴說一件極為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浪翻雲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但卻不是恐懼和擔憂,而是慢慢的喜悅和期待,端起桌上的美酒,一飲而盡,哈哈大笑幾聲,高呼歎道:“好!想不到這世間,竟然還有此等劍法,浪某定要去見一見你說的那人,見一見他的劍法,哈哈哈哈!”


    封寒抬眼看著自信滿滿,意氣風發,肆意狂笑的浪翻雲,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欽佩之意,這股欽佩,自從三年前二人之間的那一戰開始,直到現在,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是越發的濃鬱了。


    似乎沒有什麽事情,能夠撼動眼前的這個高大的漢子,他的心,就如同鐵打的一般,堅韌不拔,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麽東西,能夠動搖他的劍心。


    良久,浪翻雲才悠悠說道:“浪某自亡妻失去之後,便將對惜惜的愛意,轉移到這天地自然之間,以洞庭湖為師,看潮起潮落,觀雲深霧散,感晨霜晚露,自認為將劍法已經破開迷障,觸摸到了那虛無縹緲的天人之境,不想今日才知道,這世上除了以天道自然為師之外,竟還有人能夠以人道蒼生為念,創出此等震鑠古今的劍法,這樣的人物,著實浪某欽佩不已!”


    雖然封寒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但是能夠讓站在當世刀道之巔的人物如此稱讚的劍法,是何等的璀璨耀眼,震世駭俗!


    浪翻雲的眼前,似乎漸漸浮現了那承載了人道滄桑的恢弘劍道!


    忽然間,浪翻雲的腦海之中浮現一句話:大道三千,殊途同歸!不論天道還是人道,皆是世間的至道,又哪裏有什麽高下之分呢!


    封寒正了正色,看著浪翻雲,認真的說道:“我這次來是有兩件事情要辦。”


    浪翻雲也很認真的回答道:“封兄請說。”


    感受著背後的天兵傳來的熟悉的觸感,封寒的心中頓時湧現出無限的豪氣,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說道:“第一件事,就是想再試試浪兄的覆雨劍,看看這三年以來,浪兄究竟到了怎樣的境界!”


    浪翻雲笑了,笑得很開心:“封兄所言,也正是浪某此刻的想法,三年未見,浪某也想看看封兄的刀,究竟磨得有多鋒利!”


    封寒也笑了,笑得真摯,沒有半分的作偽:“我想應該不會讓浪兄失望才是!”


    浪翻雲眉頭一挑,說道:“是嗎?那浪某就擦亮了眼睛拭目以待!”桌上的酒壇在此落入浪翻雲的手中,二人身前的瓷碗再一次盛滿了美酒!


    “幹!”


    “砰!”


    兩個瓷碗相扣,uu看書 uukansh.cm清脆的撞擊聲響起,吞咽聲也隨即湧現,甘香醇厚的美酒再一次一滴不剩的倒進了兩個惺惺相惜的大漢腹中!


    封寒視若生命的寶刀天兵束在背後,刀柄朝左,角度剛好是封寒左手能夠最快將寶刀拔出鞘的位置。


    浪翻雲的覆雨劍就隨意的放在房門旁邊的桌上,曾經這把被浪翻雲視若生命的寶劍,此時正在封閉的劍鞘之中,收斂著自己鋒銳無比的寒芒!


    封寒率先踏出房門,浪翻雲走到桌前,拿起那把陪伴了自己半生的覆雨劍,緊跟著封寒的步伐,跨過門檻,邁入滿天蕭瑟的秋風之中!


    周遭山坡上的樹木正將自己頭頂華蓋上的枯葉一片一片甩落,任憑他們在風中飛舞,打旋兒,然後才不舍的落到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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