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英雄如何稱呼?”柳白拱手抱拳,很是禮貌的問絡腮胡子。


    絡腮胡子肩頭被拍,驟然回身,凶惡的臉上帶著怒意,但是又見柳白對自己見禮,語氣也頗為和善,便也拱手抱拳一禮。


    “斷魂刀秦武,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找在下何事?”


    一旁的兩個年輕漢子目光也全都看著柳白,等候他的答複。


    柳白卻是一笑,說道:“剛才聽秦大哥說起細雨,心中好奇,便過來相和秦大哥仔細打聽打聽!”


    絡腮胡子臉色一變,露出一絲笑意,道:“原來是柳老弟,相請不如偶遇,不如柳老弟同桌一飲如何?”


    “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柳白徑直走到絡腮胡子對麵,手中的辟水劍卻是直接往桌上一拍。


    三人臉色皆是一變,目光陰沉的盯著柳白。


    “柳兄弟這是何意?”


    柳白卻道:“三位兄弟莫怪,隻是聽三位兄弟提及細雨以及辟水劍,想必三位對著辟水劍是好奇的緊的,小弟雖然不才,卻不忍見三位兄弟寶劍在側卻不能觀看,便想自作主張,請三位一觀這辟水劍!”


    絡腮胡子尚未開口,尖嘴猴腮的便忍不住陰陽怪氣的嗆道:“你說是辟水劍便是辟水劍了,我那還說我是轉輪王了呢?”


    “三位不信?那好辦,既然三位都不信這是辟水劍,那不如拔出來看一看便知真假。”


    柳白話音剛落,那尖嘴猴腮的漢子便將辟水劍抄在手中,看著柳白,道:“我還真就不信了!”


    說罷,當即手持劍柄,一刻也不耽擱,隻聽得一聲輕吟,長劍出鞘,劍身光滑透亮,好似一泓秋水。


    三人目光皆是一愣,似乎都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一柄上等的寶劍,可隨機目光之中,貪婪之色便畢露無遺。


    寶馬良駒,名劍寶刀,江湖中人趨之若鶩的幾樣東西,如今這麽一把寶劍放在自己的身前,三人又豈會不動心。


    三人目光對視,當即便有了計較,尖嘴猴腮的漢子將寶劍入鞘,看著柳白冷冷的道:“小子,還說什麽辟水劍,我大哥最近剛丟了一柄寶劍,我懷疑就是你偷得這把?”


    柳白臉色卻是一緊,便是語氣也有些急促:“你大哥不是用刀的嗎?”


    絡腮胡子道:“我以前便是用劍的,隻不過寶劍遺失了,這才用刀防身,想不到,竟是被你偷了!”


    那圓頭圓腦的漢子也立馬打花腔道:“不錯,我可以作證,這柄寶劍的確是我秦大哥的。”


    看著三人一唱一和,一會兒工夫便將辟水劍說成是他們所有,柳白心中暗歎,原來這就是江湖。


    “既然你說這寶劍是你的,那你叫一聲你看它答應嗎?”


    絡腮胡子聞言,臉色一變,身側鋼刀立馬抄到手中。


    “小子耍我!受死!”


    話音未落,長刀已然出鞘,一招力劈華山,氣勢如虹,直取柳白腦門,恰有一刀便將柳白分作兩半的氣勢。


    柳白卻是神色一冷,身形一晃,隻見一道白芒閃過,那叫做秦武的絡腮胡子的長刀便停在半空,臉上掛著滿滿的不可思議的表情,目光驚駭的看著柳白。


    原來,不知何時,那柄被尖嘴猴腮漢子拿在手中的長劍,已經入了柳白的手中,而長劍的劍尖,剛好插在絡腮胡子的脖子上,入肉一寸三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長劍一撤,絡腮胡子手中長刀便掉在了桌上,兩隻手拚命的捂住脖子,口中大口喘著粗氣,可是一切都是徒勞,他的喉管已經被刺破,冰冷的空氣直接從喉嚨倒灌進他的肺裏,猩紅的鮮血不斷地從傷口冒出。


    拚命的掙紮,絡腮胡子的身子直接往旁邊一倒,鮮血不停的流淌,低沉的嗚咽聲不斷的回響,周遭的客人紛紛逃離現場,整個二樓,便隻剩下柳白和躺在地上的秦武以及他的兩個同伴。


    尖嘴猴腮的漢子和圓頭圓腦的漢子均是滿臉的震撼,看了看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的秦武,在悄悄的瞥了瞥正風輕雲淡的喝酒的柳白,均是咽了口口水,不敢說話。


    而柳白手中的長劍,此時已經回到了鞘中,還在尖嘴猴腮漢子的手中拿著。


    隻見他顫抖的將寶劍遞到柳白的身前,低著腦袋,斷斷續續的道:“大···俠···,你··的··寶劍。”


    柳白也不看他,接過長劍,隨意放在身側。


    “現在相信了嗎?”


    “相信了相信了!”兩個漢子腦袋點的飛快,生怕慢了一步,下一刻那柄劍便會插入自己的喉嚨。


    “你兩叫什麽名字?”


    “我叫侯五,他叫李林。”回答依舊是那尖嘴猴腮的漢子,不,應該叫侯五了。


    “我也不為難你們,替我做一件事,今兒這梁子嗎!就算一筆購銷了!”


    兩人聞言,均是一喜,齊聲呼道:“大俠但有吩咐,我們二人萬死不辭!”


    柳白卻是淡淡的揮了揮手,道:“不用你們二人的性命,你們隻需在江湖上給我傳播一個消息,便說我柳白已經奪得了細雨手中辟水劍和那半具羅摩遺體,此刻,正趕往南京城!”


    二人卻是有些疑惑,道:“這,大俠,當真要這般說嗎?那羅摩遺體可是江湖中人人夢寐以求的至寶!”


    “你二人隻管按我說的去做,至於其他的,用得著你們操心?”柳白語氣雖淡,但是那股子不容置疑的霸氣卻讓二人不敢反駁。


    當即起身拱手道:“那我二人這便去辦!”


    柳白卻道:“不著急,張嘴。”最後一句張嘴,卻是突然地一聲高喝。


    二人下意識的張開嘴巴,隻見柳白屈指一彈,兩枚黝黑的藥丸便進入二人的口中,二人嘴巴一閉,卻是直接進入喉管,咽入腹中。


    “怕你們二人做事不用心,這兩個含笑半步癲是我的獨門毒藥,除了我,天下間無人可解,一個月後你們再來此處,自會有人給你解藥!”


    如此一番施為,二人劇是又驚又怕,當即拱手稱是,慌忙起身便欲離去,不敢再有片刻的停留,生怕柳白再想出什麽法子來折騰自己。


    “等等,把這屍體帶走埋了,怎麽說也是你們大哥。”


    二人連忙將秦武的屍體連同佩刀一塊扛起,飛快的下了二樓,轉眼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這樓中既然見了血,柳白自然也就沒了喝酒的興致,當即直接從二樓縱身一躍,落到了街上,緩步朝著鎮外走去。


    ············


    卻說這江湖,卻是突然炸開了鍋,前段時間本來隨著細雨的消失,有了短暫的平靜,可是如今,柳白橫空出世,並且手中拿著細雨的辟水劍以及半具羅摩遺體的消息,當真是驚動了整個武林。


    那可是羅摩遺體,江湖中人人夢寐以求的至寶,又有誰能不動心呢?


    江湖各大門派,黑道白道之中的無數高手,均是聞風而動,馬不停蹄的朝著南京城趕來。


    至於柳白是誰,武功如何,是何門派的,有人會關心嗎?沒有,他們的眼中,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比得上羅摩遺體,恐怕就算是在皇帝老兒的寢宮之中,他們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前去搶奪吧!


    更何況是柳白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恐怕就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劍和遺體,財帛懂人心,更何況羅摩遺體這種武林中人眼中的至寶。


    ··········


    柳白在這個小鎮住了五天,這五天來,小鎮看上去很平靜,但是內裏卻早已暗流湧動,不知多少勢力的探子,陸續來到這小鎮之中。


    要說這侯五和李林二人做事的效率是當真不錯,不僅僅把消息散播了出去,還把柳白的畫像也給提供了出去。


    這一下子,柳白這一趟南京之行,可確實有些熱鬧了。


    第六日,天氣雖然未晴,但柳白卻出了小鎮,徒步沿著官道,朝著南京城的方向走去。


    柳白這一動,不知牽扯了多少人的神經,先不說那些還正在趕來的各門各派們,就說這南京周邊的無數黑白兩道的人物們,聽說柳白動身的消息,uu看書 .uuanshu 便早已經在路上布置好了天羅地網,靜靜的等候柳白的上鉤。


    隻行不到五裏,柳白便遇到了第一波的埋伏,這是第一波,但是絕不是最後一波。


    總共有二十四人,沒有一個黑衣遮麵,衣著各異,手中兵器也是各不相同,均是男子,年歲也是老少不等。


    但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眼中的貪婪和欲望,以及手中透著光芒的森寒的兵器。


    二十四人,圍成兩圈,柳白居於中央。


    沒有人說話,沒有那麽多的拖拖拉拉,二十四人陣型一成,便直接動手,也沒有給柳白說話的機會。


    隻不過,柳白會在乎嗎?弱者才需要用言語來安慰自己,拖延時間,而柳白,自問不是弱者。


    二十四人,分作兩撥,前一波翻身滾地,後一波直接縱躍而起,但是手中的寒芒四射的兵器,卻都是指著柳白。


    二十四個人,二十四柄兵器,分取上下兩路,周身各處要害,但是柳白卻是直接閉上雙目,右手搭在辟水劍的劍柄之上,體內羅摩真氣催動。


    刹那間,一道驚豔耀目的白芒閃過,柳白的身形已經出了包圍圈,大步朝著前方走去,走的瀟灑而從容,辟水劍還在鞘中,但是,那散落一地的兵器和屍體,卻是那麽的醒目,那麽的讓人心顫。


    二十四人,同一時間,同一刹那,均是喉嚨中間,喉管被劃破,倒地身亡,化作路邊枯骨。


    這還隻是第一波,從這兒到南京城,還有整整三十裏路,這一路上,不知還會有多少人倒下,不知還會平添多少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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