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不打饞的,不打懶的,專打不長眼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不打饞的,不打懶的,專打不長眼的


    趙越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過被動的。{網


    張副千戶算是拿準了趙越的脈mén,幾乎是一擊必中,當說出王葳蕤和沈雪的時候,趙越就已經坐不住了。因此當這個張克笑眯眯的說到要帶趙越卻見一見山東來的客人時,趙越除了點頭答應,一時之間還真就想不到其他的主意。


    不過趙越也算是看出來了,張副千戶這一次是便裝來到的太醫院,也就是說他的錦衣衛身份不打算讓人知道。這樣一來,就說明他們錦衣衛對自己或多或少還帶著幾分忌憚,當然這份忌憚十有**不是對自己,而是對自己身後的那位伯父秦福,還有幽居西苑的那位萬歲爺了。


    趙越心中苦笑,曾幾何時自己竟然也狐假虎威一回。要是沒有秦福和嘉靖皇帝為自己撐腰,這個時候怕是來見自己的就是張副千戶這個熟人了。


    到了這時,兩個人之間也不必繼續虛與委蛇,不過張副千戶還不住的強調道:“隻是朋友幫忙帶個口信而已,也是王小姐和沈姑娘剛好遇到了張某,實屬幸運。如今兩位小姐被張某安排住下,這就帶趙先生你過去相見團圓。嗬嗬,放心,絕對是出於私誼,並非公務,如果不是不知道趙先生你現在是否方便,張某就是親自把兩位小姐送到貴府上也說不定……”說實話,這話張副千戶還真是客氣,秦福送了趙越一套宅院的事情京城中少有人會知道。不過這種事情卻瞞不住他們錦衣衛。不過的確是礙於秦福的麵子上,錦衣衛的人還真不好貿然上mén。


    不過張副千戶這話在趙越聽來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在內。


    苦笑的一擺手,趙越也沒心情和他寒暄下去,於是兩個人就前後腳出了房mén,一個前頭帶路,一個默默的跟在後頭。


    倒是臨出mén的時候,又遇到了胡三,這小子手裏拎著一籃子喂馬用的枯黃略微泛綠的馬草,籃子裏還放著一碗超過的黃豆,正蹲在院子中一個木製的籠子前,向裏麵喂著什麽。


    趙越和張副千戶這一出mén,胡三就立刻轉頭看向這邊。而張克則是用好奇的目光看向籠子,然後笑道:“沒想到趙先生你還喜歡養兔子?”


    趙越放心不下王葳蕤和沈雪,心煩意luàn的就隨口答道:“都是用來做手術實驗解剖用的。”


    旁人或許聽不懂趙越的話,可是張克聞言卻不由得一愣,他現在可還清晰的記得當初在沈甸村的那個深夜,自己一眼看到那紅白相間好似豆腐腦似得,被打開的人腦子,心中就不由得一陣上下翻騰。瞬間就明白過來,這籠子裏可愛的小兔子,竟然是要用來給人練手的……


    一想到這些兔子未來悲催的境遇,就是這心硬如鐵的錦衣衛千戶大人也不禁心頭一陣不忍,看趙越的目光都複雜起來,訕訕笑道:“京城中都傳言趙先生是杏林國手,醫術神奇,不過他們卻不知道先生這醫術,也是千錘百煉才練就出來的,隻不過如此……是不是有傷天和?”話音一落,張副千戶就老臉一紅,恨不能扇自己一個嘴巴。心說旁人誰都資格說這番話,偏偏他們錦衣衛卻沒有這份資格。話說,自大明朝開國至今,落到他們錦衣衛手上被折騰死的人又有多少,還差這麽幾隻兔子?


    不過好在趙越這個時候沒心情和他廢話,倒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尷尬,竟然也沒有出言反駁。


    隻是胡三不高興了,站起身來大聲說道:“你這人怎麽好不識趣,這些兔子都是先生用來教導許大人開刀用的。先生說過,今天犧牲幾隻兔子,未來卻是可以挽救更多的生命,舍小為大,這才是大慈悲。要不然咱們這裏怎麽叫仁慈堂呢!”說著胡三也不去管張副千戶的臉色,而是對趙越笑道:“先生,您這是要出mén?”


    趙越擺了擺手,有氣無力道:“出去見幾個朋友,今天就不回來了,一會等許肅回來你替我跟他說。他家裏的事情我幫忙去辦,叫他好好準備……”


    說完,趙越就在胡三驚愕的目光中,和張副千戶一起出了院mén。


    這一路之上,張副千戶和趙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顯然都找不到話題。


    隻不過當到前麵大堂快要出mén的時候,卻出了一點小意外。


    就見一個穿著禦醫製服的年輕人氣勢洶洶的直接攔住了兩個人的去路,矛頭顯然是直指趙越而來的。


    張克這家夥老jiān巨猾的,一眼看到對方那副恨不得吃了趙越的神情,就很自覺的身體往旁邊一閃,剛好把身側的趙越華麗麗的讓了出來。


    趙越一開始也愣了一下,可等看清楚眼前這人相貌,趙越心裏馬上就釋然了。於是就瞥了一眼躲在一旁隔岸觀火的張副千戶,而張副千戶則是衝著趙越微微一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趙越心中暗罵一句,然後對眼前這人笑道:“我記得你,叫什麽來著?對了,是流氓,流氓禦醫,嗬嗬,不知道你攔住在下去路,有什麽事情嗎?”


    “你……”被趙越叫成流氓這年輕禦醫聽到趙越打趣自己,本來就是怒氣衝衝,現在更是被氣的眼球充血,額頭上青筋直蹦,指著趙越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而這邊的動靜馬上就引起太醫院中過往人等的注意,隻不過這些人當看清楚正對峙這兩個人是誰,就頓時故作不見繞路而行,又或者是躲得遠遠的看起了熱鬧。


    而攔住趙越去路這人不是旁人,正是現任太醫院院使劉欲山的親侄子,號稱太醫院最年輕的禦醫劉蟒劉化龍!


    要說起來這劉蟒也真夠倒黴的,原本就和趙越沒有什麽大仇,那一日更隻是被下麵的人煽動了幾句,就把這位心高氣傲的劉禦醫忽悠的猶在雲端一般,忘乎所以了。特別是當聽說那一日趙越在太醫院內如何不給眾人留麵子,又添油加醋的說趙越如何讓劉欲山下不來台階的事情。這位劉蟒劉禦醫頓時就激怒了,接下來的事情不必重複,本想著當著眾人的麵,好好教訓教訓一下趙越、許肅師徒倆,讓他們認清楚如今太醫院是誰人當家。可是不成想,教訓的人反被教訓了,而且還當著眾人的麵前niào了褲子!


    這對劉蟒這溫室裏長大的“天之驕子”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要不是後來暈厥過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走出“仁慈堂”的大mén。


    直到後來被人抬回了劉欲山那,等無人之時,劉蟒就別提多委屈了。長這麽大他還是頭一回吃如此大虧!


    說起來這幾天來,劉蟒沒出現在太醫院裏,對外說是請了病假。可誰不知道劉蟒是躲起來羞於見人。可是老這麽躲著也不是個事兒,特別是今天東宮太子那邊傳來命令,點明讓他進宮。


    不得已之下劉蟒也隻能硬著頭皮進宮去。


    好在太子沒什麽大事,無非是一些頭疼腦熱的小事。不過為太子診完脈,開好了方子,又被宮裏的貴人誇了兩句,劉蟒就找到一點當初的感覺了。


    於是等他出宮回太醫院,腰板也直了,氣也粗了,腿上也有勁兒了。待回到了太醫院,他心中雖然還留著一絲陰影,不過也懷著幾分僥幸,暗道:“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天,恐怕大家都該忘記了……”這麽想著,劉蟒才敢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邁步進了太醫院的大mén。


    可是不成想,這剛一走進mén,劉蟒眼尖,迎麵就看到一張就算是化成灰也能讓他記憶深刻,簡直是可以說是恨之入骨的熟悉臉孔!


    “趙越!趙子川!”


    看到趙越的臉孔,劉蟒可謂是仇人見麵分外的眼紅,腦子裏頓時就被怒意充滿,當初被羞辱的畫麵一個接著一個的不斷重複的躍然在他的眼前!


    結果怒極攻心之下,這位劉禦醫頓時就忘記了自己當初是被趙越怎麽教訓的事情,怒氣衝衝的就攔住趙越的去路,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可惜這一次還不等他開口,本就心情不好的趙越也沒和他客氣,又狠狠的嘲諷了他一句,立刻就讓這位劉蟒劉禦醫暴走了。


    既然被氣的說不出話來,那就隻好動手了。


    不過遺憾的是,這位劉蟒公子顯然是記吃不記打,完全忘記了他與趙越之間的力量懸殊。當他舉起胳膊,想要狠狠chou趙越耳光的時候。四周旁觀的太醫院眾人就不禁眼睛鼻子跟著一chouchou,有同情的更是急忙閉上了眼睛,不忍目睹一場杯具的發生。


    果然,劉蟒這巴掌沒扇下來,剛才舉到頭頂,就被對對麵沒好脾氣的趙越一把抓住,然後一個巨大的力量往旁邊一揮,眾人就看到劉蟒劉禦醫整個人就好像超人一樣,舉著一隻胳膊,就飛了出去!


    噗通!


    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再向地上又急又氣的劉蟒看去,隻見他一翻白眼……又昏死過去!


    “啊!劉禦醫又昏過去了,快救人!”先是愣了片刻,終於有人先反應過來,大聲叫起來。別管劉蟒平時為人如何,可他畢竟是院使劉欲山的侄子,就憑這一點,大家也不能看著劉蟒昏倒在自家mén前吧。


    就這樣七手八腳的再次抬走劉蟒,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跟趙越打聲招呼。


    這讓一旁看熱鬧的張副千戶也不禁揶揄笑道:“趙先生,看來你在太醫院還真是不得人心啊。”


    趙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心說這家夥簡直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至於說劉蟒,對於趙越而言,除了自己心中關切的家人,其他的都是浮雲。


    “會不會有麻煩?”張副千戶好心的笑道:“如果有事情,張某倒是可以幫幫忙……”


    趙越麵色古怪的看著張克,半天才說道:“隨他去吧。”說完,掉頭就出了太醫院的大mén。而張副千戶吃了一個閉mén羹,訕訕的嘿嘿一笑,就快步跟了上去。


    此時太醫院mén口,早有一輛馬車等候在那裏了。


    張副千戶走到馬車車前,伸手示意的笑道:“趙先生,請!”


    趙越沒廢話,一邁腿就上了馬車,耳邊就聽張副千戶對車夫喊道:“走!”


    然後一陣咕嚕咕嚕的車輪轉動聲音響起,太醫院的大mén就一點點的落在了馬車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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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蟒再次被自己摔暈過去,事後劉欲山會是如何反應,對於後麵事情早就不放在趙越的心裏了。


    不過本以為張副千戶會直接帶他去威名赫赫的錦衣衛衙mén去,可不曾想當趙越鑽出車廂,腳底下踩到了結實的地麵,抬起頭四下張望時,他這才驚愕的發現,眼前並非什麽錦衣衛衙mén。而是一座氣勢恢宏的豪mén大宅!


    正當麵就是一座大敞四開的三四丈高的朱漆大mén,mén向外兩側開著,mén前一對重有萬斤形狀威嚴的石獅子,台階底下上馬石下馬石,左右還各豎立著幾根玩口粗細的木樁……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的是,一臉驚愕的趙越這麽一抬頭向mén上看去,那高大的宅mén上,最少有七八雙充滿了煞氣的眼睛也看向自己。頓時就讓趙越心中一驚,連忙錯開視線。


    不過等到重新穩定心神再看,就見méndong下麵,左右兩側還分別各站著八個穿著飛魚服,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每個人腰間都挎著繡chun刀,目光灼然,好似mén神一般。除此之外,還有四五個青衣小帽的家人坐在mén裏。見有人過來,其中一個遍站起身來,挺胸疊肚的走上前來。然後趾高氣昂的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把馬車停在這裏。難道不知道這是當今錦衣衛都指揮使陸大人的府邸嗎?”


    話音一落,趙越下意識的抬起頭去看這豪華宅院mén楣上掛著的mén匾,可不是麽,就見上麵黑底金漆著兩個鬥大的隸書――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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