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楊尚霓怎麽問璟凡,他給非凡牛奶裏加的東西是哪來的,他都隻說是自己撿到的。


    夏侯颭見已經十點多璟凡還沒回來睡覺,才出來找他,“璟凡!”


    璟凡聽到爺爺來了,像看到救星跑出去找夏侯颭,隻是一跑小屁股就疼得厲害,一瘸一拐還齜牙咧嘴。


    楊尚霓知道有夏侯颭護著,她是沒法教育璟凡,便由著他去,也隻能明天再問。


    夏侯颭周身的氣息瞬間冰冷,“璟凡你怎麽了?”


    “沒事,沒事。爺爺抱。”璟凡不敢說是被楊尚霓打的,他擔心爺爺對他媽咪發脾氣,爺爺很凶。小家夥雖然挨打還是向著自己的媽咪。


    夏侯颭將璟凡抱起來,用胳膊托著他的小屁股,疼得他立刻摟著夏侯颭的脖子亂叫。


    “到底怎麽回事。”夏侯颭看出來這是屁股上疼,便將胳膊往下移了移,托著他的腿窩。


    “我摔到屁股了。”璟凡摟著夏侯颭脖子,小眼珠滴溜溜得亂轉。


    夏侯颭將他抱回房間,要脫下他的褲子看看,璟凡死死的拽著自己的褲子不讓看。


    “跟爺爺還害羞?爺爺不看了,去洗澡!”


    “我,我困了,不想洗澡,明天再洗。”璟凡趴在夏侯颭的床上將頭埋在枕頭上裝睡。


    夏侯颭的眼神又冷了幾分。第二天早上起來,他帶著璟凡出來吃早飯,看楊尚霓的眼神似要將她殺死。楊尚霓無奈的看了一眼璟凡。


    有夏侯颭這樣毫無下限的寵著璟凡,璟凡很容易長歪。


    下午楊尚霓在房間裏對著穆瑾威的畫相發呆,她在這裏呆夠了,她瘋狂的想念二哥,如果璟凡在正常的家庭長大一定會被教育好。


    她想回去,可是他已經有妻有子,她回去又算什麽?她的心再次被深深地刺。


    一滴晶瑩的眼淚低落在畫紙上,璟凡趴在窗戶上清楚的看見她在哭。璟凡從窗台上跳下來,到自己房間收拾小背包,將夏侯颭給他的匕首、彈弓、袖弩通通裝進小背包。


    傍晚,淳善找不到璟凡,來到楊尚霓的房間,“媽咪,璟凡去哪裏了?”


    這時楊尚霓才發現,一下午沒見到璟凡的蹤影,跟淳善在別墅附近找了一圈,最終沒有他的影子。


    隻能找非凡看監控,監控清楚的看到璟凡背著小背包一瘸一拐地走出別墅,無比順暢的出小鎮的八卦陣,非凡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騰的從椅子上彈起來。


    非凡經常偷偷帶著璟凡出去玩,沒想到小家夥已經記住路。很多成年人走幾十遍甚至上百遍都記不住,小小年紀的璟凡居然記住了。


    “璟凡被你打得離家出走了!”非凡朝楊尚霓不滿的嘟囔,聲音極小,對於昨晚的事他還有些心虛。


    楊尚霓沒有理他,直接上了副駕駛室。非凡開著車飛快出了小鎮,沿路尋找璟凡。


    好在他還沒有走太遠,剛出小鎮楊尚霓就看到他,“停車,璟凡在前麵!”


    楊尚霓跳下車,抱住璟凡,蹲在地上與他平視,仍然心有餘悸,“璟凡,媽媽打你不對,但是你這麽小離家出走很危險。”


    “媽咪,我沒有離家出走。”璟凡心虛的護著小書包,他書包裏的東西媽咪都不喜歡。


    “那你這是要去哪?”非凡也下車,過來問他!


    “我要去殺了那個渣男!”被非凡一問,璟凡突然想起自己出來的目的,情緒激動起來。


    “什麽渣男?”楊尚霓不解的看著非凡。


    “這個……璟凡你屁股不疼了,走這麽遠?”非凡生硬的轉移話題。


    看到非凡給他使眼色,璟凡立刻皺巴起小臉,細細碎碎得裝哭,“疼,嗚嗚……”


    非凡立刻將他抱上車,阻止楊尚霓繼續盤問。


    回到別墅楊尚霓讓璟凡吃過晚飯後到房間裏抄寫《三字經》。


    她鋪好紙給璟凡準備好毛筆和墨,因為昨晚剛挨揍,他坐不下,隻能讓他站著寫,“璟凡過來,站在這裏寫。”


    因為夏侯颭一直不同意璟凡出去上幼兒園,給他請的家教,都被他氣跑了,楊尚霓隻能自己教。


    璟凡已經會寫五千多字,但是他最討厭寫毛筆字,現在楊尚霓罰他寫毛筆字,簡直要他小命。


    “媽咪,要抄寫多少啊?”璟凡皺巴著小臉像受了天大委屈。


    “從現在開始你一直寫到九點不許停。明天白天開始每天都要寫,寫一個星期。”這是楊尚霓能想到最好的懲罰辦法。


    “媽咪,我寫的話你會開心嗎?”璟凡抓著毛筆遲遲不肯下筆,知道這次惹媽咪生了很大的氣,而且媽咪對著那個渣男的畫相哭,那個渣男肯定是欺負過媽咪,非凡說他拋妻棄子,他一定要找到那個渣男狠狠的教訓他,替媽咪出氣。


    “會開心,快寫吧。”楊尚霓坐在旁邊畫圖。


    璟凡認真的寫著,隻希望媽咪能開心。


    第二天,淳善過來陪著璟凡寫字,非凡找很多借口,想解救璟凡,楊尚霓怎麽都不離開房間,一直看著璟凡。


    夏侯颭幾天見不到璟凡,心情不好,楊尚霓躲在房間裏避著他,他叫璟凡出去騎馬不要寫了,璟凡看著楊尚霓表情,不敢停筆。


    “你不要看她,看她作什麽?”夏侯颭對楊尚霓管束璟凡非常有意見。


    為了讓媽咪開心,璟凡對夏侯颭說自己喜歡寫,夏侯颭看著自己的孫子滿眼疼惜。


    璟凡果然在房間裏抄了一個星期的《三字經》,連一天三餐都是楊尚霓給他端到房間裏吃。


    璟凡認識到錯誤終於不用繼續抄,非凡提議帶著他們出去玩。兩個孩子歡呼雀躍得爬上車。


    吉恩斯今天也有時間陪著他們一起,非凡帶著他們來到一個小廣場,小廣場中間有街頭表演,兩個孩子像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得往中間擠。


    帶表演的人群散去後三個大人兩個孩子在小廣場跑鬧起來。


    不遠處站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看著他們,“爸爸,她真的是我媽媽嗎?”


    “嗯,她就是初夏的媽媽。”一個漂亮小女孩緊緊的抓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的手。


    男人精致絕倫的五官的透著與生俱來的尊貴,褪去年少的放蕩不羈,歲月為他平添了幾分成熟氣息,這個男人已經帥到人神共憤、天理不容,恐怕這世間的女人都願任他壓在身下共享心跳。


    男人潑墨般幽深眸子緊緊的盯著楊尚霓的身影,生怕她在他麵前消失。


    “可是那個外國女孩為什麽叫她媽咪?”


    穆瑾威也聽到剛才那個女孩清脆地喚她媽咪,不由得握緊小丫頭的手,他也不知道這五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是他的妻,無論發生了什麽他都會將她帶走。


    五年前林夕生下穆初夏,他本以為不是他的女兒,但還是被她可愛的模樣吸引,隨著初夏長大,穆肖德和蘇雅都說初夏跟穆瑾威小時候一模一樣,還將他小時候的照片找出來。


    穆瑾威終於忍不住給初夏做了親子鑒定,讓他不敢置信的是初夏真的是他親生女兒,可是他始終都覺得林夕不是楊尚霓。


    有一次他陪客戶吃飯醉酒,林夕扶他,他將她拉進懷裏的瞬間便確定這不是楊尚霓,因為楊尚霓的身體抱起來柔若無骨,即使她很瘦的時候都絲毫不覺得硌人。


    林夕的骨骼卻比較硬,除此,穆瑾威還發現她右手上繭的位置是常年用槍磨出來的。


    他已經確定她不是他的妻子,可是初夏為什麽會是他的女兒,他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墜江後找回來的就是這個女人嗎?


    跟他發生關係的也是這個女人?不,那個時候雖然她已失憶,但是穆瑾威確定那才是真正的楊尚霓,而且跟眼前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一個人。


    初夏的親子鑒定,將原本的疑惑變得更加混亂。


    “你可以離開了,回到你來的地方。”穆瑾威放開林夕的手,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林夕卻明白,她終究失敗了,他從來沒有將她認成那個女人,她想帶著初夏走。


    “你不可以帶走初夏。”


    “可她是我的女兒,我不會跟她分開的。”


    穆瑾威看著她對初夏的感情不似演戲,初夏是她的女兒嗎?她怎麽可能跟他有共同的女兒?終是想不明白究竟哪裏出了錯。


    第二天初夏接種疫苗,每次穆瑾威都親自開車帶著初夏去醫院。


    在停車場停好車,穆瑾威下車從林夕懷裏接過初夏,竟然有人當街開槍,欲殺穆瑾威,林夕擋在穆瑾威麵前,子彈正中要害。


    大街上瞬間慌亂,穆瑾威的保鏢也圍了過來,一槍失誤,殺手終是沒有機會開第二槍,隱匿在人群中難以尋找。


    她知道自己任務失敗,終究逃不過一死,所以這一刻她並沒有什麽遺憾。


    她抓著穆瑾威的胳膊,看著他懷裏的初夏露出一個母親慈祥的笑容,“麻煩你,幫我照顧好初夏。”


    “就當,我……替你擋這槍的報酬吧!”林夕的聲音微弱。


    “還有,還有……你最愛的人,她還活著。”相處的這一年多時間裏,林夕看出來這個男人愛慘了那個女人,所以她決定在這一刻告訴他這個消息。


    “我會照顧好初夏的,因為他是我的女兒。”穆瑾威並不好受,無論什麽原因,這個女人用了楊尚霓的臉,看著這張臉在自己麵前死去,他都萬分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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